6 (6)
勒咯咯笑了起來,他把自由之翼丢給少年。并沒有念念不舍,人生在于博弈。他心想解決了利威爾以後這把槍遲早是他的。
艾倫拿到槍的第一反應就是給這老頭一槍,自由之翼的羽翼在空中劃過。但是他顫抖着手接過槍就聽見利威爾的聲音響起,“艾倫,現在就走。”
“……但是!利威爾先生你……”
“你想違抗我的話嗎?”
“我——”老米勒一副看戲的表情,還對着少年比了一個“請”的姿勢。“聽話。”
艾倫的感覺很不好,他拼盡全力才做到背離着利威爾轉身,然後一步一步遠離他。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一瞬間他的大腦又一片空白。
他正在一步一步遠離利威爾,那個突然闖入他生命但是又決絕的像要退出的人。
幾乎已經走到了倉庫門口,艾倫的心髒瘋狂的跳動着,他看着自己手中槍,月光下的自由之翼有着精致又莊嚴的輪廓。
如果就這麽走掉的話。
大概會後悔,一定會的。
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就問自己的心髒吧。
仿佛聽見了少年往回走的腳步,老米勒擡手就朝着一邊的木樁箱開了好幾槍,示威的目的很明顯。
艾倫聽到槍聲就看到一摞箱子将要朝他倒過來,他在那一瞬間得做出選擇。
很多時候一個選擇就是一個分岔路口,會将未來支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而容他考慮的時間不多,哪怕事關重大。如果艾倫躲開那墜落下來的幾個木樁箱,他會錯失最佳的射擊機會。前日在射擊俱樂部他總共開了23槍,拆了四個彈夾,每個彈夾六個子彈。也就是說自由之翼裏只有一發子彈,只有這關鍵的幾秒鐘,有可能為利威爾搬回局面。但是如果他不躲開。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将這個“但是”放在了次要選擇。“我一直以來都弄不明白,為什麽不管做了多麽明智合理的選擇,在結果出來之前,誰都無法知道它的對錯。到頭來我們被允許做的,只是堅信那個選擇,盡量不留下後悔而已。”在那一瞬腦海中浮現的只有這句話。它就像落在別處的另一部分記憶一樣,拖拉着沉重的鎖鏈,但又叫嚣着蘇醒。戰鬥的血液,士兵的靈魂,一如千年前一樣鮮活。
老米勒輕笑着看着那堆貨物嘩啦啦落下來,他才管不着那裏面裝了些什麽東西,他只是在想撲騰而起的煙塵和巨響別把那小鬼吓的屁股尿流,現在他可以好好料理那個高傲的男人了。他剛把槍口移向利威爾,他就知道他錯了。
子彈打入了他的肺部,他看見的少年只睜着一只眼睛,另半邊臉全是鮮血。他握着自由之翼,槍口還有沒散去的煙。
Advertisement
他的綠色眼睛裏是宛如修羅般的眼神。
很明顯利威爾的驚訝一點都不亞于他,可是他的反應更快一些。米勒的手下幾乎全部下意識的把槍口指向艾倫,而後者喘着氣,就像完成使命的孩子皎潔的笑了一下,又如脫線的木偶一樣沉沉倒下,周邊的木樁箱成了天然的遮蔽物。
“你——”
利威爾在老米勒的腹部用力來了一拳以後竄到他的背後,反手折了他的手腕,一聲破音的驚叫起,他大概脫臼了。從艾倫開槍到利威爾制住老米勒,僅僅過去了五秒鐘而已。
血從老米勒的肺部傷口源源不斷的湧出,周圍的二十多個人已是驚弓之鳥。外面的警笛聲響起,打手們都面露驚色。
利威爾勾起唇角,咳了一口血痰出來,順便吐出了一個銀色的三角形金屬,那小玩意兒上面占着血,有一個尖角處還亮着燈。“不想他死的都別動。”利威爾說。日期:2013-09-02 20:45
直到埃爾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還保持着一直手臂勒着老米勒的脖子,半蹲在地上的姿勢。老米勒捂着傷口艱難的呼吸着,整個人已經處于半休克的狀況。埃爾文覺得好笑,“看來我來的正好?”
“早一點會更好。”
“萬一沒趕上呢?”
“我們都知道不會的,不是嗎?”利威爾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會轉移地點,埃爾文也能判斷出來,本來通過靜音電話保持的定位聯系突然中斷就說明利威爾到達了轉接點。在南邊郊外的倉庫,米勒帶人迎到利威爾,确定他是一個人以後再搜身,将他帶到真正埋伏好的地方。
而利威爾将發信器含在舌下,打鬥中嵌入了牙龈中。槍聲和血腥味,這使他興奮。本來想着一個人搞定,但是老米勒興師動衆的想活捉自己所以帶了這麽人,他就像僵持着等埃爾文來支援。這大概就是屬于利威爾與埃爾文等人之間的信任,或者說面對這些沒有定數的無煙戰争,他不會猶豫。最多就是一死,可是利威爾知道自己不會死。就是這樣奇怪的自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其實這次你有害怕,對吧。”埃爾文這樣說。利威爾沒講話,他越過人群看着佩特拉和韓吉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擡上擔架。利威爾剛想回答什麽,老米勒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句子。
“你要說什麽。”
“你…你……要什麽,我都……”
他慢條斯理的擡手把槍抵到老米勒的太陽穴上,砰的一聲,血濺了一地。
“你想說什麽,我又沒說要聽。”
埃爾文稍微有點驚訝,“就這樣?”
“艾倫一槍打穿了他的肺,本來他就活不了。”
得到回答的人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你打算,培養那個男孩嗎?”
“不。”回答的很快,沒有絲毫猶豫。利威爾想了想,又接着說:“他不适合再沾血了。”
“為什麽要用‘再’?”
“沒什麽。他不會喜歡殺人的感覺。”
“真是溫柔阿,利威爾。”埃爾文笑道,接着無視對方投過來的白眼。
“所以你剛才補了那槍,老米勒的命就算在了你頭上,而不是那孩子。”
利威爾不做聲,接過佩特拉遞來的幹淨襯衫,把身上帶血的衣服脫下扔到一邊。他看了看埃爾文,他還是一如多年前一樣,怎麽說呢,彬彬有禮的金發紳士,明智又果斷,但見面的更多時候他都在為自己收拾爛攤子。
“老米勒的家産怎麽辦?”
“送你了。”利威爾擺擺手,向倉庫門外走去。事後從老米勒家繳獲的槍支毒【防抽】品會直接送到警署,早就默認了的警察只是拿槍指了指幾十個打手就立了他們想都沒想過的大功。他們目送利威爾離開,也終于明白了黑白通吃的人是怎麽一步一步攀到這個無人能撼動的地位。
利威爾的選擇,大概有他自己的原因。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終點會在哪裏。十二點整的洛杉矶慢慢陷入沉睡,郊區的天空還是看不到星,只有劃過的飛機線尾端閃着機翼警示燈,就像黑色幕布上的猩紅眼睛。在或遠或近的地方,金錢,名利,酒精,煙霧,毒【防抽】品,興奮【劑,肮髒的交易。閉上眼睛還會閃現出那些晦暗醜惡的人心。
人漸漸離開的倉庫又恢複了平靜,清場人員擡走了屍體,只留下一灘一灘的血跡。帶着口罩的警員捏起沾着血跡和腦漿的空白支票,皺了皺眉,揉成一團扔進了黑色塑膠袋裏。
最終一切都一文不值,醉生夢死的東西最終歸于虛無。死亡讓人安寧,不是嗎?如同墳墓。每個人都奔向它。從他接管了父親留下的一切以後,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各種方面,可是今晚他的神經卻崩的不是一般的緊,以至于松了口氣的現在有種全身脫力的感覺。利威爾看着那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自由之翼,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沒有煙了。我其實并不自由,一點也不。
但是我想把“自由”給你,艾倫。日期:2013-09-02 20:48
022
857.5.11後來有很多時候會突然陷入昏迷,昏迷是一種更深層的沉睡。
也許就是太累了吧。
我這樣說着,頭抵着某人的腿躺在草地上,這樣的距離能讓他順手撫到我的頭發。他靠着樹,陽光被樹葉遮的零零散散。但是樹葉縫隙中的陽光會顯得格外耀眼,它從我的伸出的指縫中落下來…然後我便再也沒看見它。有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也許我那樣把玩陽光的動作會讓他誤以為我是因覺得刺眼而遮擋。
捕獲到了這樣的溫柔,覺得超級滿足,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得意。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我猜他也會笑一下吧。
那一定是平日裏無法展現的,只有在這無上珍貴的小小休整日的午後,才會有的表情。“明天也許就是最後一戰了,睡吧。”
“是。”于是我閉上眼睛,感覺睫毛掃過他的手心。
在漫長的戰争中,人心到底會被鍛煉到什麽程度呢?
血液,殘垣,傷口,腐肉。
眼淚,嘔吐物,斷臂,有人聲嘶力竭。
“如果你能,對一切視而不見。只要想着活下去。”他這樣說,我在半夢半醒間聽着。
其實我應該開始幻想了,明天若真的是最後的戰役,如果真的取得了勝利的話,我該如何慶祝呢?這麽多年有無數人幻想過那個情景吧。但事實上,睡着以後,我做了一個更遙遠的,無限接近不現實的夢。
夢到我的死亡,然後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一個平和的年代,我能夠跟這位手掌覆在我眼睛上的人一起,生老病死。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您要先聽哪一個呢?我親愛的利威爾先生。明天的我即将死去。
然後再下一個千年,我們還會相遇。
有些時候,出生入死,劫後餘生,追尋自由。超越死亡的東西不過如此。
我睡的很沉,沉到就像陷入昏迷。
但很安心,我知道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還——
日期:2013-09-02 20:51
LA USA 2013.8.25
艾倫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是利威爾。從昏迷中蘇醒,頭有點兒痛。下意識的伸手去碰,摸到了一塊剛包好的紗布,他想他的頭應該被包成了粽子,傷口處還是火辣辣的疼,使他半邊臉都麻了。
不過,看着眼前的樣子,一切應該都結束了。開着冷氣的賓館房間裏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悄不可聞。外面街道也很安靜,天色暗沉,應該是半夜了吧。
艾倫看着坐在他床邊緣的利威爾,男人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沒。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靠外側的手臂,倒是為睡在一邊的少年恰好的阻擋了光線。艾倫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倒沒有什麽劫後餘生的念想,只是在考慮如果他睡着的話,就不要吵醒他。可是他一動那個人就發現了,睜開眼睛,偏過頭,對上視線。
“利威爾先生……”
“恩,醒了阿。”
該…該說什麽好呢?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眼眸投來的目光中分明夾雜着疲憊。艾倫感覺到隐約的心疼,随之又為自己的情緒而感到迷惑。當然利威爾沒想留給他足夠思考的時間,越是沉默氣氛就越奇怪。“說點什麽吧。”
“阿,我……對不——”
“又道歉?”
“那謝…”
“不用道謝。”
“那——” 艾倫想了想,壓小的聲音不假思索的說道:
“利威爾先生您沒事真是太好了。”他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或者說錯什麽,但是利威爾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微妙,那種“果然如此”和“竟然如此”混雜在一起的眼神,在男人靠近的時候突然又變得有些侵略性。
“艾倫。”他喊出他的名字,擡手碰了一下少年包着紗布的額頭。
“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對不起利威爾先生!這次如果我沒有亂跑的話就就就…而且後來還做了那麽冒險的事…”
利威爾朝着他的鼻尖湊過來,距離還在縮短,艾倫下意識的往後靠。有種感覺在預警,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總覺得再這樣被近距離盯着自己就真語無倫次了,但他沒辦法思考太多。
在他的慌亂中利威爾促狹的笑了一下,這一笑讓艾倫徹底定住。
剛剛剛才利威爾先生笑了?!“如果你真感覺抱歉的話,就付出點小代價吧?”
艾倫失去初吻的起因就是這樣一句話,但也許,導火索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點燃了,只不過火線很長,一小簇火焰一直安靜的蔓延,一直到現在才綻開煙花。溫熱的唇壓過來的時候艾倫瞬間掉了線,任由利威爾用舌尖描摹他的唇線,再進一步深入口腔攻城略地。
這與千年的吻差別不小,那時候利威爾只會趁少年睡着的時候,在樹葉随風輕輕搖晃的時候俯下身子,在他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輕吻。那是艾倫死亡前一天最後的吻,這是艾倫重生後的第一個吻。一個是小心翼翼的溫柔一個是懲罰般的霸道,當然這是二人不曾了解的事,全部憑心而為。
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嘴中多了淡淡的煙草味道。
吻罷利威爾惡作劇般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恰到好處的讓他驚醒。他離開他的唇,又将親吻落在他額頭。
“晚安。”利威爾走後艾倫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愣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默不作聲的關上燈,躺下,再把頭蒙進被子裏,略顯難受的捂着胸口。
完蛋了,他想。
TBC
各位滿意否
日期:2013-09-07 13:09
023BERLIN,GER 2013.9.4
桌上放着一碟杜松子醬汁,還有油炸馬鈴薯子,菊苣核桃仁色拉和幾塊角形小面包。艾倫拿好餐具以後又給三個杯子倒上橙汁。一切準備就緒以後,他聽見自己的肚子很應景的叫起來。
“米卡莎,阿爾敏,來吃午餐了!”
他聽見回應聲從裏面的房間傳來。走過去一看,兩人果然都站在利威爾的書架前。“這裏有很多圖書館都沒有的書!!” 阿爾敏這樣講道,眼中滿是欣喜。“吶吶艾倫,我能借來看嗎?!”
“主人又不是他。”米卡莎在一旁沒好氣的說,她只要擡眼看到艾倫額頭上的紗布就一臉不爽。“誰知道那個死矮子——”
“吃飯!!”艾倫把兩人推出房間。
自美國回來以後利威爾已經快一個禮拜沒有回家了,他說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直接留宿在公司,那裏有準備好的房間。這套說辭顯得如此理所應當,但是艾倫總覺得有些牽強。
但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打掃衛生,寫作業看書,随便出去散散步。之間佩特拉和韓吉來過兩次,主要是來檢查一下他的傷口有沒有感染。佩特拉看自己的眼神總有些心疼,艾倫大概明白理由但也只能在心中道謝,她就像個溫柔的姐姐一樣。而韓吉還是大大咧咧的搞笑分子,只不過昨天晚上她突然嚴肅起來,雙手搭在少年的肩膀,正對着他盯着他的眼睛。
“你和利威爾怎麽了嗎?”
她這樣問道,艾倫恩啊了半天最終還只是回了句“沒什麽。”說這話時就像癟了氣的氣球,他自己都覺得心虛。裝作沒看見韓吉暧昧的眼神,他把碟子放進水池,水聲響起的時候他又添了句:“利威爾先生最近很忙吧?”
是啊,忙得很,天天把腿敲在桌上跟天花板交流感情。韓吉腹诽。
“恩是啊,他有打電話給你吧?”
“恩,下午他說如果我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叫朋友過來玩。”
這話說完以後韓吉沒了聲音,艾倫把洗好的碟子放到架子上,回頭看到韓吉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佩特拉,你猜利威爾跟小天使說了什麽?!”
艾倫無言,在韓吉口中他的“昵稱”一直在變,什麽小少爺小王子小天使。這不好笑,他聽見韓吉回到客廳對着佩特拉哭訴:“以前我進他書房他都會生氣現在他居然允許艾倫的朋友來玩?!這個世界怎麽了利威爾他——”
艾倫把抹布挂起來,關上壁燈。他安靜的站在黑暗的廚房裏,下意識的拿食指碰了一下嘴唇。
不是做夢吧,應該。
那天晚上之後他無數次無數次想起那個莫名其妙但又順理成章的吻。打掃衛生的時候,寫作業看書的時候,随便出去散散步的時候,只要一分神就會想到。甚至現在,米卡莎在稱贊他烤的面包,阿爾敏還在興致勃勃的解讀着那個書架的價值。他在聽兩位摯友說話,但又好像沒在聽。他的目光掃過杜松子醬汁,穿過米卡莎的手指,越過阿爾敏的肩膀,沿着一塵不染的地板,延伸到那個并沒有關上門的房間。
那個房間的主人習慣穿着平整的襯衫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放着文件和咖啡。但是他現在不在那兒,正午的陽光代替了他落在黑色的皮椅上。大理石的飄窗一定反着刺眼的光,窗臺角落本來有一把精致的槍。槍把上的銀色羽翼總讓人有一種它即将突破禁锢騰空而起的錯覺,但也只是錯覺。
它并不自由。艾倫突然這樣想到。“艾倫。艾倫?你在聽我說話嗎?”阿爾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終于回神。
“抱歉,你剛才說什麽?”
“他說旅行的照片洗出來了,你下午跟我們一起去拿嗎?快要開學了,需要稍微整理一下,每個人都有二十張左右。”米卡莎抽了張紙巾擦着嘴,稍微為他的走神而感到不悅。
“恩,好啊。”
飯後兩人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反正下午還要見面。艾倫讓阿爾敏帶了幾本書走,說實話他不知道利威爾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他反複的交代千萬不要弄髒或者有一點折痕。其實其中有幾本書他也看過,沒記錯的話利威爾說過書架上的書他可以……随便看。
艾倫輕輕推門走進利威爾的房間,他整個人坐到了飄窗上,蜷縮在一角。他喜歡這裏的味道,被子上是陽光和洗衣粉的餘味,更多的是利威爾身上的味道…那形容不好,有點像苦菊,又有點古龍水的氣息。他記得在美國的時候利威爾有抽過煙,但是家裏沒有一點煙味,連煙灰缸都沒有放在明處。胡思亂想,簡直是。日期:2013-09-07 13:10
艾倫發現自己不可控制的想着關于利威爾的一切。他發現并且默認了利威爾給予他的特別的寬容和些許特權。大概有六天沒有見到了,一百四十多個小時,八千六百多分鐘。艾倫算着這些毫無意義的數字,一個人的感覺從未有過如此明顯。他想着他的味道,他的模樣,他說過的話,他的神情。他想到他一個人站在昏暗的倉庫裏,被周圍一圈人用槍指着,他想着他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
“放他走,我答應你條件。”他說。
“放他走,現在。”
“聽話。”
心跳加快的時候傷口會疼。身體先于思維開始拉響警報。
可是他還是接着往後回憶,不受控制般,不可控制的去想。
“如果你真感覺抱歉的話,就付出點小代價吧?”
他的聲音宛如魔咒。奪取人心智甚至靈魂的吻,第一次又像第無數次一樣自然。
哐的一聲,艾倫的胳膊撞到了窗戶。他捂着手肘,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手表,突然做出了某個決定,快速的來到廚房,從架子裏拿出餐盒。烤面包和薯格,再裝滿一杯昨晚才煮的咖啡。準備好了之後,他一邊套着牛仔褲一邊夾着電話。
“艾倫,怎麽啦?”佩特拉柔聲問到。
“那個,佩特拉小姐,能告訴我利威爾先生的辦公處的具體位置嗎?”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随後又傳來聲音,“需要我來接你去嗎?”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乘地鐵就好。”
沒有問為什麽,沒有問要如何,佩特拉笑了笑,“那我把地址短信給你。”
艾倫收了線。
就這樣沒打招呼突然過去,不太好吧?心裏有個聲音在說。
明明是害怕被拒絕才不打招呼直接過去。另一個聲音還在添油加醋。
艾倫鎖上門。因為突然想見您所以我就來了,這樣的理由,可以接受嗎?
TBC
日期:2013-09-07 13:13
想人多一點再面基>3<一起聊會比較開心。我會把電腦帶着去寫簽文,地點就定在徐家彙某家星巴克吧?下周【周五下午到周六】,有時間的本樓回複w
日期:2013-09-08 12:39
被新一集虐成狗了……簡直了……簡直了。
然後我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個時候更文應該是治愈的才對。
但是,horizon也是從這次更新開始虐啊……我還要不要發啊……日期:2013-09-08 15:08
【注:此章筆者情緒嚴重受22話影響】
024閉上眼睛你會想起誰?
BERLIN GER 2013.9.4
利威爾站落地窗前,手裏是杯速溶咖啡。氣溫下降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大概下一次不經意間的留意時,就會發現街邊已經有落葉了吧。
他晃了晃那杯已經半涼的棕色液體,還是把它放回了桌上。他想起了艾倫耶格爾為他煮的咖啡——少年選用上好的阿拉比卡豆,磨好以後放到咖啡壺中加适量的水慢慢煮。其實他一開始也煮的不好喝,太濃了或者太淡了,把握不好加水的量。可是他的确是很認真的去做這一切,并且每次都投以期待的眼神,會因為利威爾表示出的一點點贊許而欣喜,利威爾每日的品嘗倒也樂在其中。後來艾倫煮咖啡的技術日益娴熟,到最後利威爾的口味都定型了,再也喝不下去別的咖啡。
他覺得這一切很不可思議。不是嗎?
他是利威爾,他因為一個人而養成了習慣,唯獨跟艾倫耶格爾有關的習慣。習慣是件可怕的事,一不小心就讓人服軟,讓人依戀。後面還可以跟一大推相似的詞,每一個好像都不應該跟利威爾聯系在一起。他不是個冷血的人,他需要足夠獨立強大的精神世界。獨立,內幕千絲萬縷。自從15歲的變故以後,太溫暖的東西在他看來像是施舍。蠻好笑的,他現在要颠覆自己過去的認知,他吻了那個少年,因為沖動,又或是預謀已久。
然後繼續不可思議的,因為他想想清楚一些事,他居然避開事情的主角一個人坐在并無多少事務的辦公室裏。大多數時候是在發呆,少數時間覺得自己會更迷惑。你在躲什麽?艾倫回國後去醫院的檢查報告單就躺在桌上,冰冷的數據歪錯着印在表格裏。少年眉尾開始橫跨太陽穴的傷口,他所流的血,手腕腳腕被繩子勒出的青痕都成了利威爾背負的東西。訂在一起的報告單,最後一頁正中間的字——“輕微腦震蕩”,紮眼,他不想再多看。
那個時候的他,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扣上扳機的呢。利威爾想起那天晚上埃爾文的問題,韓吉的沉默和佩特拉看向少年時心疼的眼神。所有煩躁的情緒最終指向了一句話:你是不是錯了?本想着把他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好的保護,但是正好相反。離自己越近他就越危險,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想着把自己所沒有的安逸的權利給他,卻束縛住了他真正的自由。這不會是他想要的。
想清楚這些利威爾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果然是糟糕的大人了呢,在一些莫名的情感和沖動的驅使下做出了一些事,然後在理智跟上以後又必須做點什麽來挽回。
那麽就這樣決定吧。日期:2013-09-08 15:10
後來很多時候,利威爾還是會想起九月初的這個午後。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辦公室裏,看着落地窗外陽光明媚的柏林市區。地面的車水馬龍已經縮成了一條螞蟻細線,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生着,各種各樣的故事沉默着上演。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那位少年剛剛到達地鐵站,通過閘門,拎着點心和咖啡向他所在的地方靠近。佩特拉,韓吉,奧盧歐,衮達和埃爾德已經連續通宵忙活着接手已經幾近崩離的米勒家的事務。而跨越大洋的另一處高樓的落地窗前,埃爾文接過一疊剛剛傳真過來還微微發熱的文件,他盯着“格裏沙耶格爾”這個名字陷入沉思。全部的脈搏,思緒,掙紮,情感,綠色漣漪邊上烏克蘭老人宛如嘆息的預言,混雜在一起卷入巨大的時間河流,連同千年前沒有來得及落下的眼淚一起,奔向不複。閉上眼睛你會想起誰?利威爾躺在沙發上,漸漸陷入睡眠。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什麽夢了,可是現在他看見揚起的黃沙,似是早已熟悉的場景。他一個人坐在荒蕪的中心,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他默然地看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和鬥篷,各處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滲出血來。有種在這裏是終點的感覺,他放棄般地等待着最終黑暗的降臨。
這個時候,手掌上的傷口處傳來溫暖濕熱的感覺。再次看過去,是一只小小的幼年花豹。他有着野獸的利齒,和一雙澄澈的綠色眼睛。它舔着他的傷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每一處,每一個角落的疼痛都能被它找到。利威爾突然想笑。
小家夥你,是想為我分擔點承受的重量嗎?
他抱住這頭小野獸,它窩在懷中蹭着他的頸脖。他墜入了無夢的沉睡,他因為聽見了重合在一起的心跳而覺得安心。
但,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吧?睜開眼睛你會看見誰?剛剛熱好的咖啡散發着熟悉的香味。他坐起身,看着靠在沙發尾端坐在地毯上的少年,他安靜的抱着膝蓋,好像有些犯困。茶幾上是家中帶來的餐盒,裏面好像裝着烤面包和薯格。
艾倫耶格爾,他暖棕色的柔軟頭發,融化在午後一點半的陽光裏,已經看不清楚輪廓。如果這天的這個時候,再多給利威爾一分鐘的時間重新思考。
如果他有發現,無處寄放的心髒其實已經—— 少年轉而醒來,綠色的瞳孔對上他。
“啊,利威爾先生……”
莫名而來的慌亂被深硬的壓下。只好換上那個,之前決定好的面具。
利威爾的眼神冷下來,裝作沒看見少年僵在嘴角的笑容。
“出去。”
TBC
日期:2013-09-13 00:30
025 857.5.8
不是沒見過他生氣的時候。沒有打掃幹淨的房間,沒有認真訓練的新兵,煩人的憲兵團使者。有很多事情會使他不悅,他一定不是脾氣好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他很會控制。
印象中他發的最大的一次火,卻是因為——
“你以為你很強嗎?”
“翅膀硬了就亂飛了是嗎?”
“因為斷臂可以重新生長所以以為死不了了是嗎?” 他站在窗邊,背對着我說出這些,用着能把普通新兵吓哭的語氣。我躺在床上,看着手臂上一圈一圈的繃帶發呆。“士兵難道不應該回答長官問題嗎?!”
“……應該,利威爾兵長。” 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他看着我,我也沒法躲開他的目光。但其實我沒有絲毫害怕,相反的,我做了一個別人看到會被吓到的動作。慢慢傾身往他的方向,然後雙臂繞過他的脖子,完成了一個有點疼痛的擁抱。
“…膽子真的變大了啊。”
“是。”
“以後不允許帶傷上陣。”
“是。”
“明天好好到韓吉那裏做檢查。”
“是。”
“別死。”
“…好。”就這樣完了?的确,人類最強的兵長的火氣被一個擁抱就解決了。就是有一種不知道該說糟糕還是不糟糕的大人,會選擇用一種對立的情緒來表達自己所想。我很慶幸在多年的相處後我可以明白利威爾冰冷嚴厲的面容後那顆強大又溫柔的心。這樣就可以接受了,從最初那場必要的演出開始直到現在,他所給我帶來的每一次疼痛。
我突然有點想笑,于是我笑了。他揉了揉我的頭發,任由我挂在他身上。“你笑什麽?”
我搖搖頭沒講話。還需要說什麽呢?然後那個晚上,大概就是利威爾兵長陪在我身邊直到我睡着。他的聲音是最好的止痛藥,哪怕生氣的時候也是。能夠這樣被別扭的在乎着的我,得到了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就像一個仰望星空的孩子,卻突然擁有了太陽。所以,在終戰來臨前,我偷偷地寫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抽屜裏。動筆寫的時候有點兒嘲笑自己,如果兵長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麽一定會生氣的吧,就像是寫遺書一樣:
“如果我有幸為人類神聖的反擊之戰獻出最後的生命,也請兵長代替我去看那些最美的風景。最後我要說的也是一直一直想說的便是——”日期:2013-09-13 00:33
BERLIN GER 2013.9.4“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