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重要
迂回在嘴邊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去,楚藝閉上眼睛,沉靜下來後,發現心情格外地安寧,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只要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仿佛天塌下來都只是一件小事。
他是那種無需多言卻給人無限安全感的人。
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呢,楚藝也不知道,她剛開始對林寄的印象其實不太好的,比如傳聞裏他是個極其薄情寡義的人,比如他和周成是一個圈子裏的……
摻雜着很多的胡思亂想,楚藝感覺到他們來到一個長廊,男人在不急不慢地走着,路過的時候還有服務生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是開門的聲音,還有服務生的低聲詢問。
“林先生,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叫醫生過來。”
“好的。”
“再送一套女士的衣服。”
服務生連連應着,看到他懷裏的人之後,似乎有了數,立馬就去辦事了。
緩和之後,楚藝清醒多了,在門口的時候,她指尖輕輕勾了下男人的袖子,小聲道:“現在,我能下來了嗎?”
她剛才是被吓着了,沒那麽嬌弱到連路都不會走了。
林寄将人慢緩緩放下來。
這是一套總統間,他們所在的是客廳位置,頂上燈光透亮,楚藝所在的位置很巧妙,剛好能讓自己的狼狽模樣盡情顯現出來,如果不是特別熟的人,估計都不一定能認出來她。
見男人在看着自己,楚藝漸漸難為情起來,脫險之後,女孩子自然而然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她微微往後退兩步,“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聽到這話,林寄微微皺了皺眉。
看他皺眉,楚藝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林寄說:“你往那邊走兩步。”
“哦……好的。”
楚藝不明所以,估計是自己身上太臭了影響到他了,所以她不止走了兩步,特意和他避開一些距離。
“夠了。”林寄喊住她,然後吐出幾個字眼,“沒殘廢。”
“……”
楚藝心中的疑惑終于揭開了,敢情他剛才盯着自己看不是看她要多狼狽,讓她走幾步也不是嫌棄身上的味道,純粹是想知道她有沒有被人弄殘廢。
這時候,套房管家從外面進來,送來衣服的同時,告訴楚藝那邊有一個很大的浴池,是否要進去沖洗一下。
套房管家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對楚藝現在的模樣見怪不驚,興許還覺得她可能是剛才過生日和朋友打鬧所導致的。
楚藝接過衣服,道謝之後就跟着管家過去了。
她現在确實太狼狽了,需要洗個澡。
在陌生地方,多少讓人不習慣,而且還是在林寄這裏,但想起剛才的處境,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邊浴室是單面窗,位置靠東南,幾十層樓的高度,坐在浴池裏能俯瞰整個江城的夜景,不遠處的霓虹燈和高塔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溫熱水流的照撫下,楚藝的思緒慢慢清晰了。
想起自己剛才經歷的事情,想起林寄,想到現在的自己。
一切就像是一場幻夢似的。
确切地說,是她被救出來之後,像是一場夢。
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如果不是林寄,她現在是什麽樣子的?
她無法确定那幫人究竟會不會真的扒了衣服,後續又會不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前面的羞辱已經讓她徹徹底底體會一次社會的險惡。
楚藝将自己裏裏外外沖洗幹淨,在落地鏡前停留了一會兒。
面龐除了泛紅,依然可以看出清麗純淨的底子,杏眸小嘴柳葉眉,在眼角的下面,一顆紅色血痣若隐若現,許是被酒精熏染過的緣故,眼角泛起的紅和血痣相得益彰,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楚藝基本沒怎麽受傷,被打的那幾巴掌,并不算很嚴重。
因為沒有掙紮過,所以身上連拉拽的痕跡都沒有,頭發上的水順着凝脂似的肌膚滑落,從鎖骨到肩膀,又緩緩下落到腰間。
許是燈光的緣故,殘留水滴的肌膚愈發白皙,仿佛在牛奶中泡過似的,她的身材玲珑嬌小,清瘦卻一點都不顯虛,該長的地方不甘示弱,腰間則生得纖細勻稱,柔軟度剛好。
楚藝突然想起剛才林寄抱她的那一下子。
力道剛剛好,握住她的腰身,然後抱入懷裏。
盡管兩人都隔着衣服,楚藝回想起,臉頰卻慢慢地開始發燙。
她換好衣服,帶着不太冷靜的心情出來。
客廳裏的男人已經不在。
林寄剛才也從她衣服上沾了些髒東西,向來有着輕度潔癖的他自然去清洗了,比起女孩子複雜繁長的洗澡時間,他顯然要快很多,已經開始着手處理事情了。
原本被楚藝弄髒的衣服已經被換掉,着身的是淺色襯衫和深色長褲,沒有系領帶也沒有西裝外套,單一件最簡單不過的男款襯衫在他身上卻穿出國際模特的氣質,衣襟上的扣子系得松松散散,很随意,觀察得細致的話清晰可見男人微微攏起的鎖骨和性感的喉結。
林寄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他立身于一處落地窗前,外面的昏黑夜景和室內的暖色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手裏捏着一只香煙,手機擱放在一側的架子上,對那端的人無波瀾吩咐事務的處理過程。
對接的人應該是個秘書,口吻小心翼翼而恭敬:“二爺的意思是以牙還牙對嗎?那如果老黑不按照我們說的做的話該怎麽辦?”
“他會聽話的。”林寄指尖微動,一簇煙灰被彈落至水晶制的煙灰缸裏,“不然,連他一起處理。”
秘書連連答應。
可能太長時間沒做這方面的事情了,處理起來不是那麽地得心應手,更主要的是,他是沒想到這次的主要導火線是因為女人。
因為摸不清女人的分量,既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火,又不能拂了命令,尺寸拿捏得讓人膽戰心驚。
那通電話結束,楚藝心裏生了個疙瘩,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道謝的話在唇齒間徘徊不已,“那個……林先生……”
他救她一條小命,實在不知道如何言謝。
林寄側首,朝她看去一眼。
“剛才真的很謝謝你。”楚藝颔首,陌生環境陌生衣服和這個不太熟悉的男人讓她更加地局促不安起來,“如果不是你出現的話我都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沒關系。”
“那個……”楚藝問出自己的第一個小問題,“林先生你是剛好路過的嗎?怎麽知道包廂裏發生的事情?”
是太巧合了嗎?
如果在這個酒店遇見的話倒不是很巧合,畢竟這個城市本身就有限,所行動的圈子也有局限,他們在療養院都有着親人,幾次碰面都很正常。
可偏偏不僅在這裏遇見了,他還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這讓楚藝不得不懷疑,這人是神仙吧。
林寄看透她眼神中的疑惑,輕飄飄解釋:“打你電話,沒人接。”
“啊?”
楚藝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沒有在身邊。
出事的時候手機可能一直放在桌子上,她沒有拿起來過,而且周圍聲音那麽吵鬧,就算是接連打來十個電話她也不可能聽得見的。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楚藝似懂非懂得點頭,“這樣啊……麻煩林先生了,真的謝謝你。”
他眸光略閃過一道光,“又是謝謝?”
楚藝一怔。
他不急不慌地走過來,經過身邊的時候稍作停留,側首低眸,目光盡數落在她溫順的小臉蛋上,她眼角那顆淚痣光照下異常清晰。
被人這樣盯着看這麽久,楚藝實在是有點不習慣,疑惑于他剛才話中的意思。
似乎對她的道謝不太滿意,不想再聽她說謝謝了。
她知道口頭道謝确實有點膚淺了,但實在想不出道謝的其他方式,他不缺錢,她哪怕花光所有的積蓄去送禮對男人來說都是九牛一毛。
總不能像古老故事中說的那樣,以身相許?
她心頭一緊,更加忐忑地望向他。
還好他并沒有說出那幾個字,錯開身子,将香煙掐滅扔掉,人是背對着她的,聲線顯得更加低沉,“欠你不少人情,謝謝就不必挂在嘴上了。”
楚藝低聲應了句,心裏嘀咕,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說的人情應該是上次救老金的事情。
一報還一報,倒也剛好,她松了口氣,神色也放松很多,“老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醫生說它傷得不是很重,應該早就活潑亂跳了吧。”
“放心,早就拆家了。”
“……”
楚藝有些忍俊不禁,到底是她不了解這個男人,都不知道是如何雲淡風輕吐出那幾個字的,想不到林家這位二爺也會開一點玩笑。
過一會兒,套房管家敲門進來。
除去帶來楚藝落在包廂的手機,還把剛才林寄叫的私人醫生帶來了。
因為包廂混亂,楚藝的手機也被弄髒了,來之前,管家讓服務生擦拭幹淨了,只是還遺留一些酒精的氣息。
楚藝點頭朝他們道謝。
“小姐客氣。”套房管家禮貌颔首,“有什麽需要還請吩咐我們,這邊飲料和餐點随時恭候。”
“謝謝。”
頭一次住這樣的套房,楚藝不太習慣,對方的熱情招呼也讓她招架不住。
林寄這時出聲解圍,“醫生先過來幫她看一下傷勢。”
聞言,私人醫生提着醫藥箱過來。
雖是□□,各項細節并沒有忽視,戴上消毒手套,細心地去做檢查。
楚藝沒傷到任何的筋骨,只有皮外傷,簡單做一些檢查塗抹一些藥物就差不多了。
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林寄在一側,沉默無聲。
他沒問及她剛才發生的事情細節,似乎并不關心前因後果,只需要後續的一個處理結局。
還是楚藝因為上藥時的輕微疼痛再次想起剛才噩夢般的事情,雙手輕輕捏住,“林先生……你剛才說的處理是什麽意思?”
她剛才沒聽到太多的內容,但依稀感覺到他說的和自己有關系,如果猜不中的話,她就有些像打探別人秘密的好奇者,行為很不禮貌。
所以楚藝問出那番話之前是下了勇氣的。
林寄沒第一時間回話,但從他細微的表情中,楚藝可以看出,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不過是處理一些蛆蟲。”他淡淡陳述,“你不用管。”
楚藝秀眉動了下,“可是……”
林寄神色平常,也不是不打算告訴她,是确實覺得沒必要,如果她非要刨根究底的話,說出去無妨。
楚藝則沒有繼續多問,掩蓋住自己的好奇心,“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無辜的。”
“這不重要。”
無不無辜,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一件讓人在意的事情,他又不是辨認黑白的正義使者,所作所為只根據自己的意願,他有替她處理那幫人的意圖,那無關是非。
楚藝被男人從包廂裏抱走的時候意識是十分渙散的,只能依稀記得一點零散的記憶,她沒聽到他說一句話,但她聽到了禿頭男對林寄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恭恭敬敬。
敢在這樣的場合帶着保镖來打人,禿頭男的勢力不容小觑,然而再招搖也依然被人懲治,她不得不确認林家這位二爺的權勢比她所了解的還要可怕。
雖是一個生意圈的,所有人卻都要敬着林家二爺,足以說明這不簡簡單單是合作關系,只怕林家是其他企業的衣食父母了。
私人醫生走後,楚藝看見林寄又接到一個電話。
她眼神的稍微留意,讓男人注意到了。
不可否認,她就是個好奇寶寶。
林寄唇角稍稍挽起,沒有避開她,很自然地當着面接聽了,是秘書打來的,彙報所處理的情況。
“不出二爺所料,老黑已經照做了。”秘書畢恭畢敬陳述,“以十倍的代價将楚小姐受過的傷還給他的女朋友,聽說還拍了一些無法見人的視頻。”
這事情的導火線是女人,周成和老黑算是二號位,有過錯,卻不是最甚的。
當然作為行事方,罪是無法避免的。
楚藝豎起耳朵去聽才聽出了一二,愣是想不到在她安神緩和的時間裏,林寄已經不動聲色将事情全部處理妥當了,直接将恩怨化了個了結,你來我往,你争我鬥這種的屬實沒意思,不如給予致命一擊。
他們的言語太簡約,她只知道文心的下場不好過,最輕的還是被自己那個金主像剛才折磨她那樣,重新折磨一遍,禿頭男畢竟是怕事的主兒,對跟過自己的女人毫不心慈手軟。
所謂的視頻,說是無法見人,那恐怕讓人想都不敢想是怎樣的了。
至于禿頭男,似乎也遭受不小的打擊,給他自己做出選擇,私了還是公了,他選擇後者,自己去自首,以滋事被拘留。
禿頭男的選擇是非常聰明的,被拘留于他而言簡直就是恩惠,一旦選擇私了,在林家二爺手下的私下處理,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過去的。
秘書的回報結果,林寄似乎比較滿意,沒有繼續多說什麽。
楚藝則聽得有些膽戰心驚的。
傳聞裏的林家二爺,和實際上的他,并沒有太大差距,确實是如閻王爺似的冰冷無情,對待外人沒有一點憐憫心。
當然,這北城圈子裏的其他人其實都差不多,周成和那個禿頭男,哪個又是什麽善良之輩?
讓楚藝猶豫不解的是他那麽做的理由,周成是她的男朋友,替她出頭是情理之中,那麽林寄又是什麽原因嗯?聽他那随然的語氣,仿佛只是一個舉手之勞的事情。
這時候,套房管家再次敲響了門。
這次他帶着幾名服務生來送餐食的,種類繁多,足足有一推車,以酒和水果為主。
一一放在菱形餐桌上後,管家朝他們鞠一躬,“先生小姐如果還有什麽吩咐嗎?”
套房裏的東西其實基本上應有盡有了,送來的餐食就像是自助餐似的,供他們享用,如果不用的話也沒關系,這是他們獻上的最基本酒店服務。
楚藝在殺青宴上确實沒怎麽吃東西,但她現在也不是很餓,怕夜裏的時候泛起饑餓感,于是随手拿起一塊精致的糕點,輕輕咬了口。
她吃東西的間隙,看見管家走之前,還讓服務生把一個東西放在了置物架上。
由于東西不大,出于好奇心,楚藝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沒看出什麽東西來,于是往前走了兩步,剛拉好一個完整觀看的視野,卻忽地發現前頭的男人側眸看過來。
她沒來得及躲閃,和他對上視線。
錯愕的時間裏,她的餘光瞄見了服務生最後放置的東西。
方形的,口香糖包裝似的玩意。
居然是計生用品。
虧她還特意過來瞧個明白。
來不及去想管家為什麽把這玩意送給他們,楚藝的臉頓時泛紅,燒得滾燙,而前方的男人,望她的眼神裏似乎多了幾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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