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榨草莓(3) 我最喜歡順平啦(兩更合……

“所以你要和順平出去約會?”釘崎野薔薇驚奇的問。

可能這真的太讓她驚訝了, 畢竟她們剛遇見時,她接受了小澤優子喜歡虎杖悠仁的基礎設定,緊接着, 又被優子推翻說自己其實中意的是幸村精市。

現在,野薔薇又見到了她約會吉野順平。

“你是不是太快了?”她幹笑幾聲, 語氣是專門面對女孩的委婉。“畢竟,你才和幸村精市聊過, 又要去和吉野在一塊兒……”

“去看電影而已。”小澤優子挑出了一件短裙。

釘崎野薔薇繼續嘗試挽回:“可是,我們下午不是還要打棒球賽嗎?因為交流會被詛咒師破壞了,可他們又要分出勝負……”

她又挑出了一件短裙, 往野薔薇的眼前晃了晃, 讓她的注意力從出去約會分散到了這兩條款式不一樣的裙子身上。

“哪條好看?”小澤優子期待的問。

野薔薇注意力稍稍被轉移了:“那條藍的吧, 很襯你皮膚……雖然是夏天, 為什麽我覺得你應該配個長靴?”

“就是要配長靴, ”小澤優子立刻放下裙子,折騰着翻到了一期新的雜志。“你看《Belluna》這一期,這個模特就是穿短裙配長靴的。”

野薔薇冒過頭去看:“可是這個模特是配豹紋裙啊。”

“可我沒有豹紋, ”她把自己擋住視線的頭發撩起, 煩惱地找了幾個模特指給她,“拿個短裙配也是一樣的吧?”

野薔薇則指着另一個模特:“我覺得配長裙好看點?”

小澤優子的頭靠過去,“但是……和男孩子約會是不是要穿短一點?”

野薔薇皺着眉, 爬過被單,坐過去和她在一起研究這本雜志到了深夜, 以至于,第二天小澤優子六點鐘起來化妝時還迷糊地睜不開眼。

“拜拜,野薔薇,”她靜悄悄地關上門, “祝你們棒球會勝利哦,我和順平就不去啦。”

不過她很慶幸,自己是去東京繁華的市區吃飯看電影,而不是頂着大太陽去烈日底下打棒球,雖然她沒打過,但知道投手打出棒球那一瞬的爆發力和陽光淋漓的汗水——

小澤優子趕緊甩了甩頭。

她死也不會再想那些事情了,一份令她和其他人都受困擾的感情,還是無疾而終好了。

藍天映照着的東京四處絢爛,順平站在一臺售貨機旁,他長得很瘦削,穿着時尚的短袖短褲,而且,擋住臉的長劉海和氣質顯得他更像是陰郁的藝術家。

小澤優子呼了口氣,緊張地小跑了過去。

“你好呀,”她拍了拍肩,“順平。”

順平轉過頭,他眼睛發亮地看了她一瞬,想到了什麽,又害羞的快速垂下了。

他抿了抿幹燥的唇:“嗯,小澤,你、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小澤優子微笑着把頭發捋到耳後去,輕聲問道。“那我們先去電影院還是哪裏啊?”

順平趕緊解釋:“我是跟那個人的行程來的,他要先去電影院,然後才去吃飯……嗯,你應該吃了早餐了吧?”

“我吃了,”她回答,下一秒,又猶豫着問道。“哦對了,我需不需要把手搭在你臂彎裏啊?”

小澤優子懸起了她纖長白淨的胳膊。

順平驚吓的立即躲開了些,他的頭更低了,還帶着一些謹慎的小心:“現在不、不用了吧?”

“這樣啊,”她掩飾尴尬地收了回去,“那我們就快走?”

順平輕得宛若蚊音的應了一聲。

于是在去電影院的路上時,兩個人都尴尬的說不出話,小澤優子被他的反應搞得不敢開口,順平也被她臉上的冷淡疏離弄得話題也不敢找。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圍繞在兩個人周圍,等到去電影院取票時,一個難得打破尴尬的機會來了。

“你想/你想去——”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緊接着,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來開始問對方:“你先/你先說好了——”

小澤優子和順平都尴尬的讪笑了一下。

“我是想問你去不去買點飲品,”她直接開口,“要不你去拿電影票?我去買飲料?”

“可是飲料和爆米花很重吧?”

順平懷念的低笑了一下,“我媽媽說不要讓女孩子幹重活。”

他還沒說完,動作就僵了一下,怔了怔後,手掌又安然無恙地插/進了口袋裏。

順平又竭力的恍若無事地笑了笑。

小澤優子立即聯想就想到他母親去世了,但她猶豫着要不要安慰他的傷心事,思來想去,她視若無睹地轉移話題:

“那就那麽說定了,我去取票,”她佯裝歡快地捋過長了些的短發,“你去買飲料,我喜歡鹹一點的爆米花,要甜酒搭配哦!”

順平乖乖颔首:“好的?”

小澤優子感激地笑了一下。

【野薔薇:約會怎麽樣?】

【小澤:哎,也就這樣吧。我又不喜歡吉野,也不知道和吉野聊什麽。】

【野薔薇:不喜歡還出去??】

【小澤:很正常的朋友關系啦,他想有個人陪他看,我就陪陪他啊。】

那邊停了一會兒:【野薔薇:……你們東京女孩好open啊。】

小澤優子疲勞地擡起頭,剛好望見了人群中有個人望着她。

“好了,”此時,順平拎着一大捧爆米花和飲料,“我們去排隊吧,快開票了。”

小澤優子奇怪地皺着眉,把自己的甜酒抱走了,還順便幫他拿着另一個小型的爆米花桶:“走吧。”

順平一看就是那種經常來看的電影的人。

因為他能準确的掐點看電影,比如說他們取票和買完飲料完,一大排隊伍稀稀拉拉的開始檢票,而順平不用看指示牌就能走到觀影廳了。

“你家原本就住這附近吧?”小澤優子問。

順平點點頭,“對啊。”

難怪那個欺負他的人也會來看電影。

她笑容收斂了幾分,坐在一片漆黑的電影院裏,這一部重新上映的《泰坦尼克號》幾乎電影院的大部分人都看過了。

所以來看的情侶們很多。

剛才偷窺她的男人又在看她了。

小澤優子偷偷靠過去:“第三排第二個是不是就是欺負你的?”

他經常看着她。

順平眺望了幾眼,肯定道:“就是他。”

小澤優子立即挽上了旁邊人的手臂。

身旁的少年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差點咬掉舌頭:“你、你幹什麽?”

“不是假扮你女朋友嗎?”她疑惑地轉頭,又自顧自的恍然大悟,“哦,我懂了,還是你思索比較周密,吉野。”

伊藤翔太的座位忽然被敲了一下。

他下意識回過頭,望見一位皮膚白淨的少女。

電影院的屏幕都沒她亮,漆黑的環境也不影響她散發着柔和的光,少女穿着一件桃紅色的短裙,過肩的長發垂下,能從玲珑有致的上身一直望到她穿着涼鞋的裸足。

伊藤眼神停留在了少女筆直纖細的腿上。

“能幫我撿一下嗎?”她細長的手指纖纖往地上一指。

伊藤往地上看去,瞥見了卡在座位裏的防曬霜。

“太不小心了,小姐,”他連忙陪笑着撿起,“你怎麽會這樣粗心呢?”

他拿起防曬霜遞給她。

少女伸出手指,還沒完全握緊防曬霜,指尖被男人用力的握緊了。

“你怎麽報答我?”他收起了自己的殷勤像。

可她的手也沒拒絕。

“還要報答啊?”少女聲音是好聽多汁的蜜桃,清脆小聲的流入心間。“那你說怎麽報答呢?”

伊藤翔太快速撇了眼對方坐的位置,望見了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的吉野順平。

一種欺負他人成慣性的優越感油然而生,特別是最後轉學後的流言,是用怪力把一衆同學弄暈的罪魁禍首。

能欺負到他的女人真是太棒了。

“你不怕她不高興?”她朝着他對面的女孩努嘴,“我不想別的女孩不高興。”

他的女朋友一無所知的沉浸在愛情故事裏。

“為了你開心,我可以讓別人都不開心。”他即刻開始甜言蜜語。

少女捂嘴莞爾。

可能是由于幾個觀影廳都在播映的關系,洗手間裏根本沒有別的人,安靜的只有水龍頭滴答着。

伊藤翔太洋洋得意,這幅常年打球的帥氣面孔果然對女生充滿吸引力。

“沒人,你進來啊。”他抽了幾張紙弄幹淨洗漱臺,“反正我們應該會比電影放的時間短。”

少女不安地摸着脖子上的項鏈,“可是有人進來怎麽辦?”

“你不是說想和我來洗手間嗎?”伊藤不耐煩地反問。

很快,他望見少女嬌嫩的姿态,意識到這是一件沒有到手又富有吸引力的獵物。

少女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我是說,甜心,”他立馬收了剛才那副豺狼般的兇惡樣子,變得油嘴滑舌。“你自己想來這裏的,不要出爾反爾嘛。”

少女嫌棄:“這裏太髒了。”

“可這本來就是一件肮髒事嘛,”伊藤好聲好氣的講,“男女之間本來就很肮髒,不過這裏确實很容易被人發現,要不然我們去裏面隔間?”

少女不滿地撅起唇角,望了幾眼,半天才纡尊降貴的道:“那你先過去吧。”

精/蟲上腦的男人不會有一點的思考,雖然面前這位也是一個高中生,但他已經開始學會了成年人的油膩了。

伊藤沒有任何防備的走進了洗手間。

“把門鎖好哦,”她拖長了音調,像是一只勾着爪子的貓。“我不喜歡別人看我脫衣服,但我喜歡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到你臉上。”

伊藤充滿期待地仰着臉。

少女輕笑了一聲,聲音似乎很近,像是就在這張薄薄的木門板背後,他頭揚得更高了,但落下來的東西卻不是柔軟的衣服,而是——

“居然朝老子扔水?”他怒不可喝地抹了一把臉。

伊藤頃刻放下濕潤的手,開始嘗試着轉動門把手,但幾下都沒有動,即使是擦幹這扇門也一動不動。

“媽的,”他低聲咒罵,“你這個賤女人……”

隔間從上而下又潑了一盆水。

他怒氣沖沖地擡起臉,想要墊腳看清是誰,結果一根沾着污漬的掃帚反而從天而降,直直地砸到了對方的臉上。

伊藤翔太這下真的火了,他開始嘗試用腳踹開門,緊接着門板上卻有了更大的金屬鐵具的響聲,砰的一下,反而砸到了自己踢門的肉。

他嘶痛着捂着腿。

門與天花板的縫隙慢慢變得黑暗了,驟然使得他因疼痛而躬下的背沒了陽光,他瞪大眼睛望着黑掉的地板,擡頭,撞進了一個陰森森的黑眸裏。

“吉野順平?”

順平長長的劉海擋住一半的臉,顯得無比陰郁,他冷冷一笑:“原來欺負我的你,現在就是這個膽小如鼠的樣子啊?”

他一只手輕松地搭在門板上,半個身體懸空,另一只則舉起,像是擁有了随時能控制別人生死的能力。

‘我能活着嗎?’這是伊藤翔太的第一個念頭。

因為曾經他是那麽瞧不起的望着他,他家裏有錢,多得是鈔票揮霍,又體力值高,看不慣誰也習慣用拳頭和錢都能取悅自己。

而對方,只不過是他霸淩的最不起眼一個。

吉野順平曾縮在最角落的位置裏,長劉海擋住膽怯陰郁的眼睛,像一只陰溝裏的老鼠。

但他現在的力量似乎讓他才變成了老鼠。

“別這樣!”少女聲音尖銳的喊道,劃破了此時的寂靜。“順平,潑水就算了,不可以這樣啊,他只是個普通人。”

小澤優子渾身顫抖:“……不能對普通人釋放咒力的。”

這樣就不是有償必還而是完完全全的發洩怒氣了。

順平恍然清醒了,他的手往空氣中一擺,身體躍下,洗手間頓時響起了一陣噼裏啪啦的金屬聲。

他跑出來,甩頭後勉強冷靜了不少:“對不起,是我忘記了。”

“下次別這樣了,”小澤優子驚惶地拍了拍胸口,“除了這次氣,就沒有下次了,但我要是碰到當年欺負我的人,我也會這樣的。”

她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她不會去找那些人麻煩了。

望着意猶未盡的順平,少女一驚,不免高了幾分聲音:“诶,順平,門底下也有縫隙呢,倒點水進去吧?”

洗手間裏傳來了一聲涼入骨髓的慘叫。

門外的兩人頓時笑了,因為從一代校霸到了這個可憐蟲的處境太諷刺了。

他們壞笑着從洗手間門口跑了出去,跑過觀影廳,越跑,這股摻雜着壞意的笑聲越來越大。

“吉野,”她偷笑着倚在牆壁上,氣息有點不太均勻。“沒想到那個男孩子還是挺好騙的。”

順平笑了:“不是因為他好騙,那是因為你太漂亮了。”

這句贊賞使得小澤優子不自然的用手擋住臉。

他們一同走到電梯裏,因為大家不喜歡有人公共場合說話,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等到了餐廳裏才開始說話。

“可你真的很漂亮啊,”順平小聲說,“你脾氣也很好,起碼比我們班上自诩有幾分美貌而驕傲的人好多了,但是,你為什麽總是一副很擔憂自己做錯事情的樣子呢。”

小澤優子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以前不漂亮?”

“可你現在變得很漂亮啊,”他強調,“你幫我想着走出來,你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

她不贊同地搖搖頭,“可我不喜歡因為我有了好看的外表就變得驕傲起來。”

這個時期她其實有過,只不過是虎杖悠仁的存在使得她從以貌取人的陷阱裏走了出來。

想到這裏,小澤優子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往自己因減肥而平坦下來的胸部看去,它們平的可憐,或許,好聽點是小巧玲珑?

她一輩子也沒辦法和虎杖悠仁在一起了。

除非去隆胸?

但虎杖悠仁一眼認出了瘦着的她這事又冒了出來,讓她心底不免又湧起了淡淡的傷感。

小澤優子不免傷心了幾分,“求求你別誇我漂亮了,我覺得自己長得還不夠……”

她又開始容貌焦慮了。

她不吃晚飯,強迫自己不吃戒糖戒油,天天運動,虎杖悠仁不在意她的相貌和她自己本身的要求背道而馳,但她一邊懷着負罪感一邊繼續保持身材。

但朋友們沒有義務聽她發牢騷。

“順平也很好啊,”她心事重重的寬慰道,“你真的很好,誰被欺負那麽久,都不會想你一樣挺那麽久的。”

似乎還不夠。

順平倒是似乎聽出她缺乏發現優點的眼睛了。

小澤優子雙手交疊,像是追星少女般的望着他:“你特別好呢順平,我很欣賞你堅韌的性格,還有善于反思?總而言之,我最喜歡順平的性格啦!”

她還猶嫌不夠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你們倆真的是跑這裏來約會了?”一個驚訝的男性聲音和照相聲響了起來,“啊啦啦,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咔嚓一聲,小澤優子瞬時轉頭,她的火氣剎那間變成了錯愕——

虎杖悠仁、五條老師、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一起站在旁邊。

小澤優子頓時臊得要死:“你們怎麽來了!”

“他們也來了。”伏黑惠漠然地指着一旁的隔間。

隔間比較熱鬧,隐隐約約傳來了東京和京都學校的師生的交談聲,這麽一想,小澤優子更是恨不得變身成土撥鼠,把自己埋進泥巴裏躲起來。

她羞紅着臉把自己埋入了隔間的桌板上。

野薔薇拍了拍遲遲不肯起來的她,“優子,你還吃飯嗎?”

而小澤優子恨不得自己變成啄木鳥,把面前這張桌板啃了,再從衆人眼中破窗而出。

五條老師感興趣的問,“诶,優子,我能問問你到底喜歡誰嗎?”

“以上來自一個單身二十八年的老男人提問。”伏黑惠補充。

“我誰都不喜歡!”小澤優子惱羞成怒地掀起眼睛,“五條悟,趕緊給我删除照片,所有的都給我删掉!我不喜歡!”

家入硝子被驚吓地停止了喝茶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她的目光還掃到了使勁隐瞞存在感的順平,臉立即變得又紅又臊。

五條老師倍感無趣地删照片:“你就變得和歌姬一樣無趣了。”

“我才不無趣!”帶疤的女老師煩躁道。

小澤優子繼續維持着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撇過眼,見到了旁邊正在品茶的虎杖悠仁,他也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對着她露出了一口友善的白牙。

“我沒有喜歡順平,”她忽然有些委屈,“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對他像是朋友一樣……”

他的肩微不可查的放低了一些。

虎杖悠仁笑的似乎更開心了,“我知道啊,我和小澤同學一直是朋友,我知道你是怎麽對待朋友的。”

“或許,”他給她找了個臺階下,“小澤忽然找那麽多人約會是為了找自信心?”

小澤優子只能不情不願的接下了:“……對。”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順平要她和他一起找曾經霸淩過自己的校霸麻煩吧。

小澤優子飛快擡起了眼,望了正在安靜坐着的順平一眼,心下了然,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而虎杖悠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手,把她發燙的唇角扯了扯。

他真心道:“今天小澤穿的這身很漂亮哦。”

這句被吉野誇過那麽多句的話,抵不過他唇齒的這一句,小澤優子能感到了春花正在她心頭簌簌的開放,放出了天籁之音。

不行,說過不能再喜歡虎杖悠仁的!

但她的心卻不受控制,映照上了臉,表情掙紮得幾乎有些哭笑不得。

小澤優子竭力挽回表情管理一會兒,死命壓住綻放的情緒,像是對普通朋友般玩笑說:“……要不然,虎杖君,你和我也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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