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宋音拍了兩下手, 往後倒,仰躺在床上,愉快地輕吐了一口氣, 為剛才的勝利洋洋得意。
這時,卧室的門鎖響起轉動的聲音。宋音微擡起頭看過去, 腦子裏不由得冒出一個問號,他怎麽還能打開?
來不及了。
宋音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踩着柔軟的地毯,往窗邊躲。
窗簾有兩層, 外層是厚厚的遮光布, 裏層是白色的薄紗。宋音伸手一拉, 只拽住了白紗。
還想再把遮光布拉起來時, 傅時禮進門了。
她趕忙躲好不動。
透過白紗,宋音很清楚的看見傅時禮被淋濕的袖口随意挽起了一道,單手插兜, 腳步不急不緩地徑直朝她走過來。
黑色皮鞋穿過幹淨的木地板,踩過柔軟的地毯,停在了她正前方。輕薄的白紗就挨着他的鞋尖, 兩人離得極近。
宋音輕屏着呼吸, 緩緩擡眼去看他。他也正看着她, 眸底笑意深沉,好似很有興致配合她的掩耳盜鈴。
他又往前邁了小半步,鞋尖正對着她的腳尖, 窗簾的白紗灑在他的鞋面上, 随着微風, 輕輕晃動。
呼吸可聞, 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站得已經不能更近了。
窗邊的小圓桌上放着一個花瓶,雪山玫瑰是入住前傅時禮讓人新換上的,花朵依舊新鮮飽滿。
先前沒覺着香,此刻微風吹過,倒感覺有清淺的香氣撲鼻,萦繞不散。
淺香彌漫處,似乎也蔓延着一種無法言說的暧昧氣息。
在他深邃而灼熱的目光下,宋音心跳得飛快,像是有頭小鹿在心裏亂撞,她- 麗嘉-輕咬住下唇,垂下眸子避開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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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禮輕輕勾唇,卻沒動,好似故意磨着,等她先耐不住。
宋音的心跳快了又快,心裏亂得不行,終是沒耐住,狠踩了一腳他的鞋子,掀開窗簾就要跑。
傅時禮一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只稍一用力,随着她發梢輕擺的弧度,她整個身體撲進了他懷裏。
他順勢抱着她轉身,再次将她的後背抵在了落地玻璃上。
“這一腳又怎麽算?”他低聲問。
宋音輕擡起下巴,很理直氣壯:“不賠。”
他動了下眉梢,指尖順着腰線上移,勾住她的肩帶,“那不行。”
宋音按住他的手,煞有介事:“你不能因為我老公人傻就欺負他吧。”
他輕笑,“管不了這麽多。”
話音落下,便咬住了她的唇。
宋音:“……”
狗男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真行。
這個補償,一“清算”就“清算”了兩小時。
結束後,宋音餓得不行,叫了餐上來。吃完東西,她連動都懶得動,什麽也不管了,直接趴傅時禮懷裏睡了過去。
傅時禮在巴黎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滿。宋音練完琴閑着無事,便出去逛了逛街,誓要把傅時禮這幾天在巴黎出差賺得錢都給他花出去。
傅時禮對此表示:“就這?還沒花夠個零頭。”
宋音又不想理他了。
回國的前一天,宋音和在巴黎的老朋友聚了聚。
宋音以往來巴黎都是工作,沒有長期居住過,在這裏的朋友其實是以前在茱莉亞的同學,現在是巴黎某交響樂團的大提琴手,定居于此。
剛好宋音以前在茱莉亞的老師霍斯特先生退休後随太太一起定居在巴黎,宋音便和朋友一起去拜訪了他。
閑聊問起宋音這次來巴黎的緣由,宋音說是陪丈夫來出差,朋友和霍斯特先生都驚訝于她結婚了。
霍斯特先生笑說:“那時你不能很好的體會克萊斯勒關于愛之歡樂和憂傷,我便說你可以談場戀愛,深入體會,愛情能激發藝術的靈感,你并不認同,現在呢?”
宋音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霍斯特先生擡了擡手,示意她繼續說。
宋音輕輕的笑着,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以此沖淡情緒,“我和他,有些不一樣。或許也可以說,婚姻和愛情不同。我不知道我對他,是不是愛,或許,喜歡?我不确定。”
霍斯特先生搖搖頭,看着宋音說:“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害怕知道。不要膽怯,勇敢一點,正視你自己,情況再差能差到哪去呢。”
宋音笑,點點頭。
朋友笑說:“你在愛情上不像個音樂家。”
幾人大笑,宋音也笑。
從霍斯特先生家裏出來,宋音沒有直接回酒店,自己随便走了走。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落了滿地,深秋的日光透過枝桠,落下斑駁而溫暖的光點。
宋音想了想霍斯特先生的話。
她是害怕知道嗎?
大約是吧。
她一直不敢深入去想自己對傅時禮是不是有了不一樣的好感,一遇到這個問題,她就有意識的避開。其實就是不敢承認。
她和傅時禮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沒有感情。傅時禮對她也只是勉強盡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盡力維系這段關系的和平。她并不認為傅時禮會喜歡她,所以,她也不想讓自己對他生出什麽不該有的感情,到最後輸得狼狽不堪。
她害怕自己會喜歡上他,所以她一直說,她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他牽動情緒。
其實,她都知道。
她只是不敢讓自己知道。
宋音停下腳步,輕吐了一口氣。
媽媽如果還在的話,見她這樣,會和她說些什麽呢?大約,媽媽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麽。
媽媽是一個很軟弱的人,爸爸也對媽媽盡過丈夫應有的責任,但他依然不是個好男人。後來他都領着那個女人的孩子到家裏來了,還給他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上了戶口,甚至比給她上戶口上得都早,媽媽也沒能說什麽。
她那時候太小了不懂,要是換到現在,她可不是好惹的!
要是哪天傅時禮也冷不丁的在外面養個所謂“真愛”的小綠茶,那她肯定弄死傅時禮!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她垂眸一看,是傅時禮。
傅時禮:【結束了嗎?我去接你。】
宋音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之前答應了傅時禮,晚上要陪他一起參加宴會。
她直接甩了個地址給傅時禮,便在街邊的長椅坐下,等他來接。
地址甩過去,他的消息又過來了:【怎麽跑這裏去了?】
宋音:【你管呢。】
傅時禮:“……”
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她的冷淡,傅時禮一頭霧水,去看了個老師回來,怎麽對他就變了呢。
他問:【怎麽了?】
宋音沒回他。
傅時禮回酒店剛好路過這附近,拐過來,十五分鐘左右。
接到宋音,見她心情确實不怎麽好,又問了句:“怎麽了?”
“沒怎麽。”宋音淡淡回了句。
傅時禮伸手将人攬進懷裏,低聲問:“是我讓你不開心了?”
宋音下意識看向前座,見副駕駛上沒人,才沒掙脫傅時禮,只搖了搖頭。
頓了頓,她低聲開口:“你知道克萊斯勒嗎?”
傅時禮:“奧地利的作曲家。”
宋音有些詫異,看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說是一個汽車品牌呢。”
他笑,“我也是有基本的音樂素養的。”停頓一霎,他轉而問,“克萊斯勒,然後呢?”
宋音視線垂落,無意識的落在他的領帶夾上,語氣很淡:“和霍斯特先生聊起了在茱莉亞,那時我不懂那種所謂難以言喻的痛苦與喜悅到底是什麽感覺,他讓我去談戀愛,去深入體會愛情。”
“後來呢?”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她訴說的情緒。
宋音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在國外談沒談過戀愛,你應該很清楚。”
确實,他調查過。
傅時禮默了默,低聲:“為什麽沒有聽老師的?”
“因為我用技巧蓋過了情感上的不足。”
傅時禮彎了彎唇,聲音很輕,像私密耳語:“我們音音,很優秀。”
“當然優秀。”
宋音坦然接受贊美,并且深以為然。
傅時禮輕笑,轉而又問她:“那為什麽不開心了?”
宋音閉上眼睛,咕哝:“後悔沒聽老師的話去談戀愛,和你結婚太早了,都沒機會了,遺憾呗。”
“???”
傅時禮一時間不知道該生氣哪個點了。細想想,她這一整句話,每個點都很讓他生氣。
這個小沒良心的!
傅時禮想揪把她的臉蛋,垂眸看見她閉着眼睛,像只小奶貓似的在他懷裏蹭啊蹭的,又沒忍心。
車子到達酒店,造型師也到了。
宋音做好造型,換上禮服,時間也差不多了。
宴會是合作方負責人舉辦的,在一個私人莊園裏。兩人到的時間剛剛好,其他賓客也是剛到。
宋音雖然沒陪傅時禮出席過這種宴會,但也不怯場,談笑自如。
宋音年年受邀參加時裝周,也在巴黎舉辦過演奏會。宴會上的賓客,有不少都聽過她的演奏,還有一個以前在別的場合見過的小提琴演奏者,過來和她寒暄。
傅時禮笑聲低沉:“傅太太比我受歡迎多了。”
宋音挑挑眉,嘆了口氣:“有人酸了啊。”
傅時禮輕笑了下,用指節碰了碰她的臉頰。
合作方那邊的負責人過來和傅時禮寒暄閑聊,宋音也被認識的小提琴手叫走了。
這裏畢竟不是國內,宴會上的賓客衆多,除了合作方外,傅時禮也并非全然熟悉其來路,因此,他并未走遠,留着神确保宋音一直在他的視線內。
話說回來,她倒是和那個年輕的小提琴手聊得挺開心。傅時禮心下輕哂。
移開視線時,不經意掠過大廳,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神聚焦,正好與對方的視線相撞。
許昶。
傅時禮神色疏淡,微眯了下眸子,許昶幾不可察的動了下眉毛,,随手端了杯紅酒,轉身離開了。
傅時禮看了眼宋音,轉而問面前合作方的負責人,許昶是不是他們邀請的。
負責人問了聲旁邊的秘書,說不是,停頓一下,解釋說,或許是哪位賓客帶的朋友。
傅時禮沒再問,道了句失陪,轉身去找宋音。卻發現她已經不在原地了,整個大廳都沒有她的蹤影。
傅時禮慌亂了一瞬,又忙穩住心緒,往露臺去找她。
剛邁過臺階,便聽見庭院的方向有尖叫混着嘈雜聲傳來,隐約聽見有人說出什麽事了。
霎那間,傅時禮的心髒像被人緊緊扼住,全身血液逆行,邁步朝庭院跑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就是說,我可不可以放個預收(小小聲)
《點燃一顆月亮》文案:
1.許莼随父母在國外長大,臨回國前,父親請國內相識多年的老友照看她。躲開父母的管教,她才不要落在什麽古板的老友手裏,避開父親老友安排的接機,從機場跑了。
晚上去酒吧狂歡,被一個英俊挺拔、氣質斐然的男人盯了整場,盯得她心癢癢,可對方就是不來搭讪。許莼唇角一勾,主動出擊。
男人目光沉靜:“不如你先自我介紹一下。”
“許莼。你呢?”
“裴映洲。”
“……?”
許莼微頓,這名字?不就是她爸的老友?!!這,這哪“老”了??
等等,他是逮她來了?
許莼嘿嘿一笑,轉身就跑。還沒邁開腿,就被拎了回去。
許莼不願被“照看”,故意鬧騰搗亂,可父親的這位老友只冷眼旁觀,絲毫沒有不耐煩,甚至還挺無所謂。
許莼累了,趴在他身邊,撒嬌道:“你不像叔叔,我要喊你哥哥。”
聞言,裴映洲皺眉,似乎有些不悅。許莼眼睛一亮,找到了一條全新的“叛逆”之路。
後來,這條“叛逆”路也走不通了,他對這些免疫了似的。直到有一次朋友問:“他是你哥哥?”
許莼說:“喊哥哥是開玩笑的,我心裏一直把他當叔叔看。”
這回,裴映洲的臉直接黑了。
她勾唇,湊近他耳邊,“裴叔叔,你不對勁。”
“……”
2.裴映洲清冷自持多年,朋友都道他清心寡欲得像一潭死水。直到他從酒吧逮回來一個小姑娘,像只上蹿下跳的小動物,攪亂他的生活,也攪動了那一潭死水。
以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難以自持到把一個小姑娘堵在與喧鬧宴會廳一門之隔的門板後。
她試圖回避,他步步緊逼。
她眨眨眼,好似無辜極了:“裴叔叔,你又不對勁了。”
他勾唇一笑,灼熱的目光在她唇上描摹,平添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欲,似誘惑:“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
在黑暗中跳舞的心髒叫做月亮,是你将這沉寂的月亮點燃。
——“他越是清心寡欲,我越是期待他的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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