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遲來的教訓

本以為淩天皓是幫他解圍好讓他早些回來休息,淩雲回到自己房間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正要去換睡衣，就聽見門被關上落鎖的聲音,然後就是一聲低叱，“牆角站着去。”

淩雲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對回頭,目光裏滿是征詢的意味，“……爸？”差點兒脫口而出“前輩”二字，勉強才切換回那一個字的稱謂，竟是顯得有些心虛。

淩天皓擡眼看他,聲音閑閑淡淡,“怎麽，沒聽懂我說什麽？”

淩雲心道，這又是怎麽了，莫名其妙地就耍起威風來了，卻終于還是一個深呼吸乖乖地走到牆角處站定。

淩天皓猶不滿意地又挑剔了一句，“站直了，剛才看你不像沒吃飽飯的啊。”

淩雲無語地挺直了脊背，看着眼前慘白的牆壁，心裏默默地琢磨着，他好像沒惹這老爺子啊……

見他站好，淩天皓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地坐到書桌前去翻淩雲放在桌上的劇本。

這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心想也晾了淩雲夠久的了，淩天皓這才一把将劇本甩到桌面，起身走到淩雲身後，“淩雲，吃早餐的時候我說什麽？”

暗自活動着站得發僵的雙腿的淩雲沒料到淩天皓會有此一問，一時間腦子根本轉不過來，呆呆地看着淩天皓，也不做聲。

淩天皓的神色更加嚴肅了幾分，一字一頓地冷聲道，“我問你話呢。”

淩雲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早上的情形，“爸是說……不許我再折騰自己？”

淩天皓笑笑，卻是讓淩雲更加緊張起來，“嗯，但是你沒說到重點，淩雲，早上的時候我說了，再有一次讓我發現你給我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別怪我罰到你再也不敢。”

本來早上說他的時候看他那個不情不願的樣子淩天皓心裏已經有幾分不痛快了，好歹忍下了沒有發作，晚上被大夥兒這麽一鬧也就忘了那點兒事兒，和戚長風到各桌敬酒的時候無意間瞥過自己坐的那桌，竟然看見淩雲嗆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和他手裏已經空了的杯子，當時心裏就一陣驚怒，這孩子看來是完全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就他那個胃，才剛剛好些，就敢直接喝白酒了，而且，還是連一點兒飯菜都沒吃的時候！

匆匆地和眼前的人碰了杯，就往淩雲的方向走過去，正巧趕上攔下第二杯酒。

淩天皓知道蘇晴一向如此，她酒量好，也愛和自己看得過眼的人喝酒，看這情況她多半是欣賞淩雲的，也多半是不知道他不能喝酒的，因此心裏倒是沒怪蘇晴，攔下了淩雲之後和她碰了杯。

淩雲擡頭看着眼前的人，“爸……我……”剛剛想說“我沒有”，話頭卻被淩天皓打斷，“你能耐了是吧？！胃剛剛好點兒就敢給我空着肚子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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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明白症結所在

，淩雲也有些無奈，當時那個情形，蘇晴的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自己再不喝顯然是不合适了啊……

淩天皓看他這一臉無奈的樣子就有氣，忍啊忍啊好不容易把想抽他一巴掌的沖動忍了下去，“別跟我擺這副表情，淩雲，從前兩天就一直忍着不想動手，你就非得逼着我抽你是不是？！”

淩雲扁扁嘴，說來說去就是想打他嘛……

這樣帶點兒委屈帶點兒不在意的表情，放在平時可能還能算是比較可愛的，只是現在看到淩天皓眼裏只能讓他更加生氣了，“淩雲，你真的以為我會一直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縱着你麽！”

淩雲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按到了牆上，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是怎麽也掙脫不開按在他腰上的手，耳邊，是淩天皓異常惱怒的聲音，“是不是我不教訓你，你就永遠都不知道怎麽好好照顧自己！”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并不太疼，卻讓淩雲一下子就紅了臉，“爸……”

淩天皓沒有再打他，卻也沒讓他起來，“你自己說，我該不該打你？”

淩雲沒有回答，心中卻是默默腹诽着，我說我覺得不應該有用麽……

見淩雲不說話，淩天皓更氣了幾分，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打過去，“啞巴了？還是聽不懂我問你話呢？”

淩雲腹诽着一點兒小事怎麽突然間搞得這麽嚴肅，“爸……我這不是沒事嘛……”

淩天皓只覺得眼前這孩子已經快要把自己氣瘋了，想都沒想地狠狠一腳踢到他腿上，看着他克制不住地直直地倒了下去卻又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沒讓他真的撞到地上，“別跟我用那無所謂的語氣說話，淩雲，這次僥幸沒事不代表你這麽做就是對的！學不會珍惜自己的身體是吧？行，今天我教你！”

淩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皮帶是怎麽被扯下來的，轉眼間又被按在了牆上，他甚至沒有聽見任何聲響，身後卻是一陣突兀的疼痛。

這一下幾乎将淩雲打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雙臂一撐直接轉過身來，“爸……我……”不是不理解他的用心，只是終究還是覺得別扭……

淩天皓也不說話，就這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被盯得心裏發毛，淩雲只暗道一句形勢比人強，低了頭，“是我錯了……”

有了他這句話，淩天皓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淩雲心裏忐忑，情不自禁地擡頭又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臉色的笑容的時候，卻隐隐地更加不安起來，果然，很快便聽見他的聲音，帶了一點點的玩味，卻是那樣的不容置疑，“知道錯了就好。那麽既然知錯，你認不認罰？”

迅速地思量了一下如果自己再争辯可能會帶來的後果，淩雲果斷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爸……我，我知道錯了，呃，

我認罰……”

淩天皓笑笑，閑閑的一句，“那好，既然是第一次，也不多罰你，二十下，好好長長記性，再有下次，別怪我真的不心疼你。”

淩雲很認命地“哦”了一聲，臉色有些奇怪。

見他這個表情，淩天皓反倒沒急着動手，而是又開口問了一句，“怎麽了？”

淩雲也沒有隐瞞，認真道，“我突然意識到，滿打滿算，我認您才一天時間……”言下之意很明顯：剛剛相認您就要打我啊。

淩天皓看着他也覺得好笑，心裏的氣也去了大半，卻還是板起了臉一本正經道，“昨天才相認，只是你這麽覺得而已。”

見淩雲頗有些無言以對的架勢，淩天皓也不繼續再說下去，只是揚了揚手裏的皮帶，“牆邊撐着去。”

淩雲沒有過多的掙紮，自己走到牆邊伸手撐住牆面，十分順從的模樣。

淩天皓依舊不急着動手，“淩雲，第一次正經動手，我給你留面子，”說着伸手輕輕地往淩雲身後拍了一巴掌，“再有下次，褲子，絕對不會給你留着。”

即便是這個角度，淩天皓還是看見了，因為自己的這一句話，淩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輕輕一笑，伸手壓了壓他的腰，直到壓得他整個身子和牆面幾乎成了90度才又開了口，“腿分開站。”

腰一直被壓着很不舒服，淩雲勉強稍稍分開了步子，然後就感覺站在身後的人伸腳踢了踢他的腳，好不容易擺好了姿勢，淩雲已經是一身的汗了。

淩天皓存心要整他似的從書桌上拿了劇本過來放在淩雲背上，“撐好了，劇本不許掉。好好想想我今天的話。”

劇本并不太厚，也不算重，卻也因為如此，弄得淩雲更加不自在起來，堪堪地穩住身形讓自己保持平衡，撐了半個小時，手臂都開始抖了起來。

淩天皓終于不再為難他，拿起了劇本随手放在一邊，輕輕地甩了甩皮帶，看着淩雲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也有些心疼了，這一晚上，從罰站開始，也折騰他不短時間了，而且，不管他怎麽強裝，說到底，還是害怕的吧……

只是……

淩天皓揚起手，狠狠的一下皮帶抽了過去，啪的一聲，并不清脆，相反倒有些沉悶。

淩雲一顫，已經僵了的腿不停使喚地就要往地上跪下去，淩天皓也沒扶他，只是看着他慢慢地重新起來撐好，才又落下第二下皮帶。

這麽多年，淩雲從來都沒有挨過打，即便是在拍戲過程中的幾次，也不像現在這樣……

三，四，五，六，七，他在心裏默默地數着，僅僅數到第七下，淩雲已經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到地上，腿也軟得厲害，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這麽受不住疼的人。

淩天皓見淩雲

挨得辛苦也是心疼，卻終究不打算留情，從上次拍戲淩雲故意把自己折騰得胃疼就為了過那一條的時候他就氣得不行了，要是按照他一貫的脾氣早就動手了，只是那會兒心疼終究是占了上風，只想着帶孩子好好去看看病，告誡他以後注意就算了，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兩天時間……

心念及此，手上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撐好了，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要是撐不住倒下去，就從頭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