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來中國工作是暫時的,她的父母因為不放心所以也跟來了,在市裏最高檔的小區暫時租住着。
“對了,若琳,以前總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員工呢?”許澈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韓若琳想了想,“你說的是小離吧?她不理我了。”
“不理你,為什麽?”許澈好像一下子來了興趣,再沒有之前的敷衍。
“不知道啊,她就突然不理我了,”提到她,韓若琳又苦下臉,“你說,會不會和你有關?”
許澈挑眉,“我?”
“她會不會是喜歡你?見你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不理我,吃醋了?”韓若琳道。
許澈僵了僵,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那他的色相就沒白犧牲!
跑車停在馬路邊,韓若琳朝許澈送上一記飛吻後飛快地跑上樓,手中還不忘提着商場裏的戰利品。
看着她走進小區大門,許澈瞬間冷下臉,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把嘴巴擦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沒有了她的唇膏味,他搖下車窗,讓手中的手帕随風飄走。
對面的馬路上,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着自家少爺突然走了神,曲叔順着許澈的視線望去,他看到一個女生走在馬路上,很無聊的樣子,炎炎的烈日在頭上,女生的臉蛋有些微紅,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只是她的臉上沒有半點不悅,也沒有半點波瀾。
這個女生他見過,兒子曲子明偷偷拍過她的照片,身為許家的管家,當然要時刻了解自家少爺的喜好。
“少爺,要去找個招呼嗎?”
看了看曲叔,許澈收回視線,将車窗搖上。
“理她做什麽。”
跑車揚長而去。
趙奕佳重新回到公司,并沒有引起多大變化,只是幾個關系好的去打過招呼,而她最親近的,只是夜冷離一個。
“小離,韓若琳被欺負的事,你大可以告訴總部部長,幹嘛非要自己幫她?”趙奕佳不明白,一連好幾天,那個韓若琳就像個瘋子一樣沒個消停,她還真受得了。
“不喜歡請別人幫忙而已。”
“可你也不喜歡幫人忙啊。”趙奕佳狐疑地盯着她,總覺得這次她生病回來,小離好像不對勁了,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夜冷離笑笑,沒有說話。
趙奕佳的眼中發出精銳的光芒,“你知道是誰整韓若琳對不對?主謀是誰?我們部的嗎?”
趙奕佳本身就是人事部的,這也是夜冷離轉來人事部的一重大原因。
“柳南吧,畢竟我剛來這個公司的時候,她也用這個方法整過我。”
夜冷離若無其事地停下,手撐住窗戶,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對面陽臺上的小平臺。
平臺上很多盆栽植物,将平臺擺滿,中間放了一張桌子,還有幾把搖椅。
許澈懶懶地在搖椅中搖着,柳南坐在他身旁。
夜冷離離得他們很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許澈把腿翹在石凳上,視線落在翠綠的楓葉。
“她活該。”柳南坐在另一個石凳上。
“你的方式越來越狠了。”聲音有些冰冷。
“澈,你在不開心嗎?”柳南偎進許澈的懷裏,柔聲問。
“沒有,”他摟住她的肩,笑吟吟道:“怎麽可能?”
“聽說你和那個韓若琳在交往,你不會玩真的吧?”柳南擡頭看着他,目不轉睛。
許澈無語望天,“你覺得可能嗎?我又不是在演《還珠格格》,不過,你還是停手吧。”
“為什麽?”柳南皺眉,伸手捋了捋額前的劉海,離開他的懷抱,眺望無邊的城市樓景。
因為這樣給那個人帶來了困擾,不過許澈沒有說出來。
“和那個人有關吧。”柳南吐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許澈不自在地別開眼,那張冷漠疏離的容顏闖入他的視線。
隔着幾層玻璃,四目相交的瞬間,夜冷離笑了。
趙奕佳用手肘碰了碰她,“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們走吧。”
美麗的倩影逐漸遠去,許澈忍不住嘴角上揚,剛剛,他嗅到了挑釁的味道。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禮拜,夜冷離對現在的生活過得很滿意,她在餐廳找到了兼職,暫時抵消了房租的問題,同樣和許澈的交集幾乎為零,她什麽都不用發愁。
除了她。
夜冷離覺得再這麽下去她腦袋都快大了。
“韓若琳,如果你還沒吃飯就去吃,吃飽了撐的就去減肥,不要總來煩我好嗎?”
韓若琳擋在她身前,張開雙臂不讓她過去,“小離,你是不是喜歡許澈?所以看到我們在一起了,才會不理我。”
夜冷離這次連話都不想和她說了,揮開她就走。
韓若琳剛要追,趙奕佳攔住她,拉着她進了女廁所。
“不要再煩小離。”
“可我要把一切問清楚。”
“想問清楚?好啊,我告訴你,小離從來沒有把你當過朋友,她之所以那些天陪你吃飯陪你逛街,是為了保護你。”趙奕佳道。
“保護我?”韓若琳不明白地看着她。
趙奕佳嗤笑道:“你以為那些人後來為什麽不再給你送死青蛙死蛇之類的東西了?那是因為小離,只要是小離幫的人,誰敢欺負。”
韓若琳有些不甘地撅起嘴,不服道:“她有那麽厲害?”
“在公司裏,小離說一就沒有人敢說二,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心服,她對于我們而言是光榮,是榮耀!”
韓若琳更加不滿,“我在韓國也很厲害啊,我也得過很多大獎,也可以給公司帶來榮譽的!”
趙奕佳懶懶投去一眼,“你有過用滿分設計成績考進公司嗎?你試過英語物理化學全國競賽中全部得特等獎嗎?你可以每屆都為得到國外設計一等獎特等價公司嗎?”
韓若琳:“……”
趙奕佳不理會她繼續說道:“只要她和你在一起,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不過現在你已經和許澈在一起了,許澈的女朋友也沒人敢欺負,所以小離當然不用委屈自己繼續和你在一起了,她又不是自虐狂。”她說話中帶着深深的鄙夷。
“……”
其實趙奕佳不知道的是,她保護她,也是對那個人的變相保護。
哪怕只是名聲,她都極力地維護着。
夜冷離一邊向公交站牌走去,一邊放慢腳步,等趙奕佳追上來。
去站牌的路上有一個小亭子,平日裏很少有人,今天卻難得的有人在,如果是許氏的人就會認識,是許大經理和他的小跟班。
許澈打開一罐啤酒,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一口一口地灌下肚。
曲子明猶豫着又有些懼怕地走近他,腰板都不敢挺直,他看着滿地的啤酒罐,少爺可真不道德啊。
“少爺,我們為什麽要呆在這裏啊?”
許澈瞄了瞄他,喝下一口啤酒,“這裏是552路公交站牌的必經之路吧?”
曲子明點了點頭,他想他明白了。
将手中的啤酒罐抛遠,啤酒罐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許澈重新打開一罐啤酒,嘴角透着邪惡的笑意。
馬路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漫長的馬路上裏顯得嬌小而又注目,小小的白影逐漸靠近。
許澈有些緊張地坐直身體,揪了揪曲子明的衣擺,“小明啊,你說一會兒我怎麽開頭好呢?”
曲子明自動忽略他的稱呼,想了想,“那要看少爺想當一個溫柔的少爺,還是一個劫色的惡霸。”
許澈垮下臉,“我是一個被抛棄的怨夫!”
“……還是惡霸吧。”說着,曲子明已經搶先出聲道:“喂,那個女人,快過來!”
夜冷離腳步不停,其實剛才她就看到他們在這裏了,只是這裏是去坐公交的必經之路,她總不能飛出去,她只能裝作沒看到。
曲子明見她停都不停,幹脆沖過去攔住她,許澈想阻止他都來不及
曲子明口氣不善,“見到總經理也不打招呼問聲好,你懂不懂規矩啊?!”
許澈:“……”他為他樹立的惡霸形象真的很形象!
夜冷離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記得這個小跟班唯唯諾諾的膽小得很,怎麽今天這麽膽大,難道是她重生的蝴蝶效應,把他也給改變了?
“下班了。”
“可是他還是你的頂頭上司啊。”
夜冷離冷冷看着亭子裏喝酒的許澈,“他是七老八十快死了?如果不是,我為什麽要向他問好?”
亭子後面的綠葉作為背景,遍地的啤酒罐,青年的身影有些孤獨。
扔掉手中最後一個啤酒罐,許澈走到她面前,低下頭直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變得狂妄輕佻。
“雖然詛咒人不犯法,但你也不用這麽詛咒我吧。”
她突然笑了,向他跨近一步,擡起頭,她和他只差一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不起大家,我又改了,這次改到十一章,估計不會再改了,體諒體諒,妹子們,收藏啊,這樣碼字很沒有動力啊~~~
☆、始亂終棄,你要負責
“你的現任女友因為你,被你的前任女友欺負,你就眼睜睜看着,不聞不問,這種沒有風度的男人,詛咒都是輕的吧?”
許澈聳了下肩,“你也說是前女友啊,既然分手了,我哪有權利管人家,再說那時候韓若琳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可終究是因為你,所以,你們是一丘之貉。”她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嘴角挂着淺淺的笑容。
“一丘之貉?”他認可地點點頭,“這個詞不錯。”
“字典上形容你的成語多得是,自己查去吧。”夜冷離說道,繞過他想要離開。
“那有沒有形容你的?”許澈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始亂終棄?”說完他又皺起眉,似乎對這個詞不太滿意。
曲子明去撞牆,不,撞樹。
夜冷離僵住,回頭看着他。
許澈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他輕咳兩聲,然後哀怨地看着她,“你要對我負責——”
撞完樹回來的曲子明……繼續去撞樹。
好半天,夜冷離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對你……做了什麽?”
“你忘了那晚的事了?”許澈眼巴巴地看着她。
那晚……真是令人遐想的一個詞啊……
夜冷離在大腦中迅速搜索了一遍,無果。
“那晚,什麽事?”她問出聲的時候,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已經發生什麽了嗎,早知道就養成寫日記的習慣了!
許澈失望地垂下眼,扁了扁嘴巴,“那晚,你和我表白了……”
夜冷離松了口氣,原來只是表白。
“額,我的原話是什麽?”
許澈擡起頭看她,似乎是想确定她是真忘了還是裝的,看了好半天,從她臉上沒有看出半點僞裝的痕跡,他嘆氣嘆得更大聲。
“你對我說,從你第一眼見到我,就覺得我很帥,很喜歡我,暗戀了我很久,希望可以和我交往……”
曲子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少爺還真能掰。
“不可能。”夜冷離冷冷地打斷他,雖然她忘了原話是什麽,但這些話是她打死也不可能說出來的。
許澈看着她的表情更加哀怨,通透地在表達一個意思——誰說她忘了,誰說她忘了!
曲子明對自己少爺抛去一個白眼,是你自己掰得太離譜。
“好吧,你就和我說了一句話,”許澈認命地嘆了口氣,“你說,許澈,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學着她的口氣道,冰冷,跋扈。
夜冷離點點頭,這倒像自己說的話,經他這麽一提醒,她也想起來了,她記得那時候許澈的回答是,“行啊,那你追我吧。”
回到現實,許澈可憐巴巴地瞅着她,“我在等你追我啊,你腫麽不追了?”
夜冷離冷冷別開臉,“沒興趣了,我就是開了一個玩笑。”
“我是讓你随便開玩笑玩弄的嘛!”許澈怒氣沖沖地瞪着她。
曲子明眼睛一亮,少爺終于要展現他爺們的那一面了!
接下來,他聽到——
“玩弄完要負責的!”
曲子明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撞樹撞死。
然後,夜冷離在兩個人是視線之下,打開包,拿出錢包,取出兩張人民幣,放到許澈手裏,然後,轉身離開。
曲子明看到自家少爺對着她的背影在做深呼吸。
許澈捏着錢的手狠狠地握緊,他不是出來賣的!還這麽便宜!
看着她的背影,許澈想到了和她的初次見面,臉上的憤怒也漸漸褪去,換上一抹無法抹去的笑。
夜冷離對于許氏而言,是傳說,是榮耀,是不可蔑視的神話,她是第一個以滿分設計成績考進公司的,據說她高中畢業的時候哈佛大學都給她下了錄取通知書,并且保證四年不收學費,可她卻拒絕了,選擇了市裏一家中高檔大學,在國內也算是頂尖的大學,可是和哈佛相比,還是相差太遠。
她畢業以後,各大公司搶着要,她卻選擇了許氏,哪怕只是一個小職員。
她帶着無數榮耀而來,又為公司争得了無數榮耀,那時候,她是所有許氏員工崇拜的偶像,連他也忍不住生出些微敬意。
如果一個人各方面都強過自己,甚至強出很多很多很多之後,那麽就容不得他不尊敬,因為他不如她。
她剛來的時候直接進了設計部,離總經理隔了十萬八千裏個部門,就算她再厲害,與他而言,不過是個能掙錢的員工而已,無關痛癢。
女人對他而言,只有兩種,一種可以到手的,一種懶得到手的。
夜冷離,開始是第二種,後來變成了第三種,到手又跑了!
柳南比夜冷離早進公司一年,那時候所有“天才”、“榮耀”這些稱謂都是她的,時尚,漂亮,優秀,她從來都是最好的,她讓其他公司的設計師知難而退,沒有人敢和她比,也沒有人比得過她。
可是在夜冷離出現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危機。
那時候的柳南,還是許澈的女朋友,她跑來和他抱怨,他對于這種女人的争鬥向來沒興趣。
對夜冷離,也還沒興趣。
只是還。
寬廣明亮的走廊,潔白的地板被擦得一塵不染,甚至可以像鏡子一樣反光,銀白的護欄閃着銀光。
只是護欄有點變形,人為的。
柳南用力踢着護欄,幾根欄杆已經斷了,潔白的地板上也印了許多腳印和鞋底的塵埃。
許澈本來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還是讪讪收回手,□褲子的口袋裏。
“大小姐,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那個叫夜冷離的新生,她搶了我的風頭!”柳南用力地握緊拳頭。
許澈不以為然地笑了下,在這個公司裏搶了她風頭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而他從來都懶得制止。
他随意地別開視線,嘴角不禁揚了起來,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唔,流着血來的。
他的視線落在她流血不斷的手上。
即使滿手都是鮮紅的血,夜冷離的臉上也沒有半點波瀾,她随意地用另一只手捂着傷口,并且還能克制住不讓血滴在地板上。
許澈留意了下她掌心的傷口,像是被刀子匕首之類的利器割破的,傷口似乎很深,血流得很嚴重,看着她淡然的神态,許澈不禁皺起眉。
“喲,這不是滿分考進公司的夜冷離嘛。”柳南笑臉盈盈。
夜冷離停下腳步,淡淡地看向她和許澈。
“以後你就是公司的一員了,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幫忙,”柳南佯似驚吓般指着她流血的手,“好多血,你打架了?”
夜冷離看了眼大得離譜的公司,她才剛來幾天,還不太熟悉,輕輕開口:“請問公司的緊急處理室在哪裏?”
許澈看着柳南的神色,他知道柳南又要耍心思了。
“處理室啊,在那裏。”柳南熱心地指着一個方向。
許澈背過身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那時候他并沒有揭穿柳南的謊話,由着夜冷離走去和處理室相反地方向。
自那以後,柳南恐吓她,比現在對付韓若琳的方式恐怖一萬倍,可她就和看笑話一樣,一笑而過。
再以後,他和柳南分手,雖然看似好像和她無關,可是再仔細想想,似乎都和她脫不了關系。
現在,他看着夜冷離上了公車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天色有些陰沉的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天邊時不時亮起一道閃電,夾雜着滾滾的雷聲,路上的行人不禁加快腳步急着趕回家。
夜冷離做兼職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因為是下班時間,又是黃金路段,所以客源特別得多,工資月底才發,她在這裏工作勉強能夠對付出房租和生活費。
夜冷離從書包裏拿出錢包,看着照片上那個美麗女人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眼裏是濃濃的想念。
本來,她也可以過不為衣食發愁安心上學的生活的,只是那家人,剝奪了她的資格。
她猛地将錢包合起來,放進包裏,腳下步子加快。
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她的步子依然是剛才的節奏,沒有半點要跑的意思。
優雅的小提琴聲,鮮豔的紅玫瑰,經過特別設計的玻璃窗上蕩漾着流水,折射着窗外的夜景,整個西餐廳顯得華麗而高貴,餐桌上的水晶高腳杯盛着紅色的液體,比紅寶石還要璀璨。
螺旋式的水晶燈明亮卻不刺眼,照得青年亞麻色的頭發泛着光芒。
韓若琳不是第一次進出高檔餐廳,卻是第一次進入這麽華麗的餐廳,這裏的一切仿佛是水晶和寶石制成的,閃爍的光芒讓人別不開視線。
至于杯中的紅酒,她喝了一口,入口醇香,甜而不澀,口齒留香,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看着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許澈皺着眉頭看向窗外,這麽大的雨,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
他的大腦正在糾結着,一面擔心她來了會被淋濕生病,一面擔心她不會來看不到她,他可是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她在這裏上班,而且他是犧牲了色相!色相啊!
“澈,你在看什麽?”韓若琳好奇地也向窗外望去。
“……雨景。”
“哦。”韓若琳點點頭,便沒了再看的心思。
大雨的街上,所有行人都加快着步伐,要麽回家,要麽在找一個地方可以避雨,只有一個單薄的身影,她的步伐不慢,有條不紊的,在大雨中顯得格格不入。
從看到那抹身影,許澈的視線就緊緊鎖在上面,那顆懸了好久的心,一下子,落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不起大家,我又改了,這次改到十一章,估計不會再改了,體諒體諒,妹子們,收藏啊,這樣碼字很沒有動力啊~~~
☆、無恥耍賴,向她靠近
他為自己這麽安心的感覺害怕,卻不排斥。
公司不允許員工私下做兼職的,可是若是她,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看到那抹身影并沒有從正門進來,而是偷偷摸摸地從側門溜進餐廳,盡量回避他人的視線,看起來有些狼狽。
才安下的心,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許澈猛地站起來,連帶地使身後的椅子摔在地上。
“我去趟洗手間。”許澈匆匆地說了句,便朝着夜冷離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還好嗎?為什麽那樣悲傷?她發生了什麽事?許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想多,可這些問題就像趕不走的蒼蠅一樣在他腦海中周旋,使他不由得加快腳步。
更衣室裏,夜冷離确定錢包裏的照片沒有濕到,這才把書包放進櫃子裏,用毛巾把臉擦幹淨,拿出制服想要換上。
脫去濕透的上衣,還來不及放進櫃子,突如其來的踹門聲讓她條件反射地用衣服擋住上身。
還好,終于找到了,許澈盯着她披在肩上濕漉漉的頭發,眉間皺成了“川”字。
沒有想到會是他,夜冷離冷下臉,每個細胞都警惕起來。
“出去!”
“你還好吧?”
“我沒事,出去!”
“怎麽不打把傘,或者打車過來?”
“不管你的事!”
“你淋雨了,要趕快去洗個澡,不然會生病的。”
許澈走近她,伸手就要攬住她往外走。
夜冷離一驚,開什麽玩笑,她後面可是沒穿衣服的!
“你幹什麽?!”夜冷離大步地後退,後背抵在涼涼的金屬櫃上。
“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會生病。”絲毫沒有覺得此刻的情形有多尴尬,許澈固執地朝她伸出手。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更衣室裏,許澈側過臉去,右臉上多了五個明顯的手指印,夜冷離扯過櫃子裏的制服套在身上,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快得讓人還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夜冷離卻已經在給制服系扣子了。
揉着發疼的右臉,許澈帥氣地甩了甩頭發,看她還有力氣打人,應該是沒事吧。
邪惡地揚起嘴角,他走出更衣室。
韓若琳等了好久都等不到許澈回來,她無聊地四處看了看,看到了許澈丢在桌上的手機,不知道他給自己存的是什麽名字,親愛的?小琳琳?
她害羞地笑了笑,想了想,拿起他的手機,好在沒有設置鎖和密碼,她點開電話本,剛想找出自己的電話號碼,卻發現電話本裏只有一個電話,名字存的是“壞人”。
那個電話,不是她的。
她剛想撥打過去,看看是誰的電話,卻看到從後面出來的許澈,她忙把手機放回原處,和許澈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當然對他有些許了解,知道他最讨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尤其是手機。
夜冷離的頭發很長,沒有染燙過,像水一樣柔軟,很是好看,美麗的長發一絲不茍地盤在頭上,雖然她的五官也足夠漂亮,可許澈還是覺得她把頭發散下來比較好看,看着她端着托盤穿梭在餐廳的每個角落,臉上挂着禮貌地微笑,眼神中卻始終夾雜着一絲冷漠。
許澈仔細地打量她,她穿制服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尤其是她頭上的那個蝴蝶結。
他輕抿一口紅酒,努力地隐忍笑意,看來她真的沒事。
“哎,那是小離嗎?”韓若琳驚訝道。
“嗯,”許澈點點頭,“你走吧。”
“啊?”
“你走吧,拜拜。”許澈微笑着對她揮揮手。
“額,為什麽?”
“外面下雨了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知道外面下雨,才應該讓她等雨停以後再走不是嗎?
許澈看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拿出錢包,取出一疊人民幣放在桌上,紅得特別漂亮。
韓若琳笑了下,“這是車費?”
“分手費。”
“……你要和我分手?”韓若琳收起笑容,眼眶瞬間變紅。
許澈撇了撇嘴,“沒有。”
韓若琳破涕為笑,“我就知道你是和我開玩笑的。”
許澈點點頭,“今天是開玩笑的。”下次就不一定了。
韓若琳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一心只想着一件事,“你讓我走,是因為她嗎?”她看着忙碌中的夜冷離。
許澈的臉色瞬間冷下來,“我覺得,一個聰明的女人,不該過問的,是不會問的。”
韓若琳怔怔地看着他,好似明白了什麽,卻又好像,一切變得更陌生了。
今天是月末,是發工資的日子,領完這個月的工資,夜冷離向經理道過謝之後,換回已經烘幹過的衣服,想要離開。
經理忙着拉住她,“小離啊。”經理羞紅着臉看着她。
夜冷離硬着頭皮看着他,“經理,你被人睡了?”
經理是個七尺純爺們。
“……基情雖然是現在的潮流,可是小離啊,耽美是條不歸路,不要做腐女啊。”經理衷心建議道。
夜冷離看着他,許久之後,“被人睡了就直說,我不嫌棄你的。”
“我也不嫌棄我自己,”經理含着淚看着她,“小離啊,你來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幫了我不少的忙,這次不介意再幫一次吧。”
“你想讓我幫你把你的攻找回來?”夜冷離看着他認真說道。
“……”經理決定不再跟她廢話,直接說主題,“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麻煩也解決掉?”他指着醉倒在桌上的許澈。
桌上不規則地放着好幾個空酒瓶,許澈趴在酒瓶中央,不均勻的呼吸傳出微微地鼾聲。
從韓若琳離開餐廳以後,許澈就不斷地叫酒,不斷地喝酒,上好的紅酒被當成葡萄汁一樣灌下肚,這裏又不是酒吧,買醉也選錯了地方。
夜冷離可不認為他是因為韓若琳突然離開,才失落得借酒澆愁,他的風流史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才不信他會對韓若琳愛得要死不活的,而且她看到了當韓若琳拿錢離開時,他如獲大赦地松了口氣。
就像擺脫了恐怖的八爪章魚。
“把他丢出去就好了。”夜冷離說道,反正他已經結賬了。
“不太好吧……”經理為難,看他的花錢手筆,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怎麽能随便得罪。
“喂,許澈。”夜冷離走過去,伸手推他。
沒有反應,鼾聲依舊。
夜冷離深吸一口氣,抓起他一只手臂朝門口拖去,瘦弱的身軀拖着這個高大的青年,竟像拎小雞一樣簡單。
許澈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可憐的小雞,他悄悄瞥起眉,她力氣居然這麽大,被她拖得好痛,為了裝醉,他的眼睛始終都沒有睜開,痛死了!
拖出餐廳,夜冷離把他丢在馬路上,自顧自地回家。
揉着發酸發痛的手臂,許澈支起身子咬牙切齒地瞪着夜冷離的背影,這個女人真狠!居然真的把他丢在這,他好歹也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大帥哥哎!
這夜黑風高的,她不會真的把他一個醉漢丢在這裏吧,許澈苦下臉,見她回頭,他忙恢複原狀躺好裝醉。
他不會真的醉了吧,夜冷離回頭,看他仍一動不動地躺在原處,再看了看漆黑無人的大街,她咬了咬牙,認命地走回去扶起他。
她當然知道許澈家在哪裏,可是她不可能去他家的,她看着醉死的許澈,又咬了咬牙。
昏暗的小房間裏,夜冷離用濕毛巾輕輕地為他擦臉,一下一下,輕輕柔柔的,喝醉酒的人比較容易出汗,這樣他會比較舒服吧。
她看着他的眼神透着眷戀,不過一瞬嗎,只是一瞬,她匆忙地別開眼,像是逃避般,不肯甚至不敢面對。
本就窄小的床被他占去了大半,夜冷離為他蓋好被子,聽着他平穩的呼吸,今晚只能睡地上了。
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沒辦法,家裏唯一的一床被子在許澈身上。
她躺在毯子上,累了一天,身子熱得難受,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把被子悄悄地蓋在夜冷離身上,許澈靜靜地看着她的臉,其實他也很想把她抱上床,可又怕把她驚醒,被她發現他其實沒有喝醉。
他也很不忍心她睡在地上,自己卻無恥地裝醉霸占她的床,可是這有這樣才能留下不被趕出去,無恥就無恥吧,如果她生病的話他會照顧她的,正好可以有借口接近她。
至于這張床,小了點,改天換張雙人床,不,是幹脆換掉這個像鬼屋一樣的爛房子。
蕭瑟的夜風無情地拍打着窗戶,整個小房子也顯得格外陰森,許澈打了個冷戰,繼續看着睡夢中的夜冷離,還是她好看,可是她的長發被盤起沒有散下來,想了又想,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解開她的發夾,散下他惦記許久的長發。
她散下頭發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妩媚,雖然依舊疏離,可是少了些尖銳和強悍,他眷戀着她的這個樣子。
他撚起一縷發絲在指尖,閉上眼睛輕嗅,散發着洗發露的清香,很是好聞,如果可以這樣握一輩子多好。
一輩子?他猛地睜開眼睛,慢慢地,又滿足地閉上。
是的,一輩子。
夜風吹打着不牢固的窗子,不斷地吱吱作響,屋內的人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不起大家,我又改了,這次改到十一章,估計不會再改了,體諒體諒,妹子們,收藏啊,這樣碼字很沒有動力啊~~~親們,收藏收藏啊~~~~
☆、初嘗淺吻,貪婪清香
空氣中彌漫着飯香,許澈揉着饑腸辘辘的肚子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覽無遺的客廳,也有可能是廚房,或者廁所。
不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是把餐桌擺進了卧室,又或者在廚房放了一張搖搖欲墜的床。
“看什麽看!”夜冷離沒好氣地把早餐放在桌上,“這裏沒有黑咖啡和培根三明治,只有海鮮粥和油條,要吃就吃,不吃就滾。”
許澈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女孩子不要罵人,不好,”随即他搖頭的動作僵住,不解地看着她,“你怎麽知道我早餐吃黑咖啡和培根三明治?”
夜冷離僵住,她和他在一起三年,當然知道。
她撇了撇嘴,心虛地別開視線不看他,“你的喜好全校女生都知道,她們整天挂在嘴邊,我想不知道也難,我又不聾。”
“可是,這種我早餐吃什麽的問題,她們怎麽會知道?”
“……我怎麽知道,你到底吃不吃?!”
許澈讪讪地聳了下肩,起身想要下床,剛踩上地面,一陣眩暈感襲來他無力地跌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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