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1)

韓若琳噙着笑看着她,“你不會,你舍不得。”

“我會的,比起你,我寧願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反正他無論是誰的,都不是我的不是嗎?”

韓若琳冷下臉色,“你承認了你喜歡他是嗎?”

夜冷離冷了冷臉,沒有看她,直接上樓進了書房。

韓若琳跟着上樓,看着她打開電腦,對着屏幕按了幾下,然後打印機一張一張地往出印紙。

“你在幹嘛?”

“給我叔叔準備相親資料啊。”夜冷離把非誠勿傷上所有沒被定下來的女嘉賓資料全部打印出來了一份。

韓若琳:“……”

直到把整整一份A4紙用完,她終于打印完了所有女嘉賓的資料,然後靠着轉椅篩選起來。

韓若琳終于忍無可忍,沖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厚厚的資料,“靠,你認真的啊!”

夜冷離懶懶地看着她,“不然呢?”

韓若琳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将滿手的資料丢了出去,紙張随着微風漫天飛舞。

她回頭狠狠瞪着她,視線藐到她胸前的點紅,那個紅痕的印記已經消去很多了,可還是能看得出來。

她忿忿地沖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衣領,“我把你當朋友,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我不需要朋友,朋友,不是用來出賣的,就是用來被出賣的。”夜冷離施施然揮開她,“那種為了你肝膽相照的朋友只能出現在武俠劇裏。”

韓若琳皺眉,似乎是對她的話不太理解。

“你可以現在把你手機電話本裏的所有電話删掉,看看有誰會主動打電話給你,又或者,你給你所有朋友打電話,說你現在出事了,看看誰會第一時間不遠千裏來幫你。”夜冷離說得冷然。

韓若琳怔住了。

夜冷離自顧自地搖頭,“不會有人來的,除了你爸媽,沒人會來的,有些人甚至爸媽都來不了。”她站起身迎上她的眼,“我從不相信感情,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

門口傳來聲音,兩人一齊向門口望去,只見許澈僵在門口,面色蒼白。

僵了好一會兒,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一張剛才撒出去的資料。

“你怎麽來了?”他對韓若琳道。

韓若琳一改剛才的兇悍,頓時變得柔情似水,“我來看你啊。”

許澈皺了下眉,“在公司不是見過了麽,還是我批準假給你的。”

夜冷離摸了摸鼻子,遮住嘴角的笑意。

視線轉到夜冷離身上,許澈立即收去滿臉冷冽,他揚了揚手中的紙,“這是什麽?”

她藐了眼,資料裏的這個小姐姓李,碩士學位,剛剛留學回來,條件各種各種優秀啊。

“我未來嬸子。”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終于見到她笑,許澈愣了下,剛想陪她一起笑,随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嬸子?”

夜冷離點點頭,“我會把一切安排好,明天你們就去相親吧。”

“相親?”許澈大腦有些短路,只能無意識地重複她的話。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夜冷離最後拍板釘釘。

許澈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夜冷離別開臉,不肯迎上他的眼。

韓若琳偷笑了下,佯裝不知情地走上前,“澈,我不就是你女朋友嗎?為什麽她還要再幫你安排相親對象?”

“從現在起不是了。”

韓若琳的笑僵在臉上。

現在笑的是夜冷離。

“澈,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韓若琳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我們分手吧,我很抱歉,你可以去找我的秘書,讓她拿張支票給你,随意填個數字。”許澈敷衍着,連看都懶得看她,他才委屈好不好,他連碰都沒有碰她,就要給她錢,冤死了。

幸虧他沒把這些話說出來,不然一定會被打一頓。

“許澈!”

“請你先離開好嗎?”許澈回頭看着她,胸口喘着粗氣。

韓若琳眼眶微紅,她瞪了他們一眼,奪門而去。

夜冷離嗤笑,“在女人面前,你真是個王八蛋。”

“你又好得到哪去?相親?嬸子?”

夜冷離打了個哈欠,回房間睡覺去了。

許澈沒想到她還真的把那個相親對象聯系好了,連時間地點都約好了,就差他這個男主角了!

他系着她為他搭配的領帶出門,許氏是以室內設計為主,他沒想到在造型設計方面她也有這般天賦,他咬着牙坐上出租車去見她為他安排的“嬸子”!

他的領帶出門的時候是鵝黃色的,回來的時候是酒紅色的,沒錯,就是紅酒的那個顏色。

夜冷離還發現,他不但領帶紅了,襯衣也紅了,紅紅火火的。

看着他一身狼狽地進門,夜冷離驚愕地迎上去,“你是什麽星座的?”

許澈被問的有些懵,“你問這個做什麽?”

“查查你今年的幸運色是不是紅色。”

“……”

“你的衣服和領帶……害羞臉紅了?”

許澈瞪着她。

夜冷離做明白狀,“那就是它們非禮了一瓶紅酒,還是八二年的。”

許澈依然瞪着她,“你對你嬸子挺上心的啊?”

“那當然。”

“她的身家資料你都調差清楚了?”

“當然,就差上輩子了,難道要我去三生石上看看?”

“那你都調差了什麽?”

夜冷離想了想,“姓名、年齡、小學中學大學、學歷、搞過幾個對象、家裏幾口人,手裏幾畝地、地裏幾頭牛……”

“那性別呢?”

“啊?”

“我們中國人管他叫同性戀,日本人管他叫基友,西方人管他叫gay,泰國人管他叫人妖!”許澈咬牙切齒,恨不得在她脖子上咬出兩個洞來。

夜冷離仔細回想了下,那個人的照片真心很漂亮,從外形看很難分辨出他竟是個男的!

想到這,她狐疑地看着他,“你……驗明正身了?”

許澈臉色頓時比黑洞還黑,“不需要驗身,聽聲音就夠了!”

“也許人家就是聲音爺們點呢。”夜冷離不以為意。

“那他的喉結呢?雄性荷爾蒙太旺盛了?”許澈感覺頭發都快炸起來了。

“唔,也許這就是被人埋沒的真相啊!”

“夜冷離!”

夜冷離立正站好。

他瞪着她,除了喘氣什麽也做不了。

他猛地擡起手,夜冷離配合地伸過臉去,他頓了下,然後攬過她的腰吻住她,只是吻了下便松開,手卻始終抱着她,沒有松開。

“我寵着你,溺愛你,你讓我去相親我就去,可是不要再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好不好……”他的聲音沉痛。

夜冷離垂下手臂,由着他抱着。

她沒有拒絕,讓許澈的心稍稍放下了心。

“小離,公司一年一度的春游到了,你想去哪玩?”

夜冷離想了想,“據說赤比山上有座輪回廟,裏面有位叫做無量的得道高僧?”

許澈點點頭,他和無量大師還有些交情。

“我們去赤比山吧。”

春游是整個公司的福利,時間選在周末,所有費用老板全部報銷,大家當然踴躍參加,畢竟機會難得啊。

因為人太多,所以雇了兩輛巴士車,部長以上的員工坐一輛,剩下的坐一輛。

夜冷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看到趙奕佳坐在付羽揚身旁,她不認為付羽揚是接受了佳佳或者柳南,相反她覺得危險,她們離付羽揚越近就越危險,因為他和她一樣流着複仇的血,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勸她們。

韓若琳坐的是另一輛巴士,以她的職位和閱歷,還不足以上這輛車。

總經理本來是要坐私人專車的,可是他說要親近員工,所以還是上了巴士車,坐在了夜冷離身旁,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夜冷離的思緒也閃的很遠,她沒想過還是和許澈發生了關系,她急于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她不能再讓許澈死,如果她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赤比山并不遠,顧名思義,就是山嘛,對于他們這些習慣都市生活的人而言,能夠來這裏爬爬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極好的。

有員工要接過許澈手中的背包,卻被他拒絕了,裏面全是他精心為夜冷離準備的食物,雖然是買的,但他哪舍得給別人。

夜冷離什麽都沒有準備,仿佛真的只是為爬上山頂這個目的而來,甚至沒有像其他女員工一眼穿什麽平底鞋船鞋,她穿的就是适合爬山的旅游鞋。

許澈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老板都走了,員工們也不好說什麽,乖乖地跟着,一路有說有笑,拍照合影,倒也有趣。

當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不這麽想了,尤其是那些女員工,真尼瑪減肥了!

常年生活在都市裏,他們一年也消耗不了這麽多體力啊!

員工們氣喘籲籲地賴着不肯走,許澈沒辦法,只得追上還專心爬山的夜冷離。

相比其他女員工,她倒是好得多,呼吸也只是微微加快而已,臉蛋有些酡紅,額頭的汗細密,不像其他人已經汗濕了滿頭了。

許澈忍不住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先休息一會兒吧。”

夜冷離看了看天色,已經三點多了,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不是說無量大師六點以後就不見客了嗎?我怕來不及,你們先休息吧,我先上去,等會給你打電話。”

“你找他有事嗎?可是我怕你受不了。”許澈皺眉道。

☆、生死輪回,争風吃醋

“……也沒什麽事,就想拜訪一下,我先走了。”

“我陪你一起去。”許澈抓住她的手。

她條件反射地甩開,随即有些尴尬地看着他,“那個,你還是留下休息會兒吧,你這個老板都走了,他們哪還敢歇着。”

“可是……”

夜冷離沒有再理他,轉身接着爬這沒有盡頭的階梯。

山路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來春游的,很快就不見了夜冷離的身影,許澈的眉頭再沒有松開過,只是手裏一直捏着手機。

在大多數都市人裏,夜冷離的體力算好的,可是終究不是機器人,她的步子越來越慢。

“夜冷離?”

她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頭,看着來人小跑過來,皺眉,“尹……落塵?”

尹落塵有些受寵若驚,“你還記得我名字?”

“你自認為你的名字讓人過目就忘?”夜冷離道。

“……”他只是閑來無事來登山而已,遇到她就遇到她了,為什麽他非要來和她搭話呢!為什麽為什麽呢!

他自責了好半天,終究還是沒走。

他跟着她慢悠悠地登山,“夜小姐,你來這裏也是為了游玩嗎?”

“不然呢?出家嗎?”

“……輪回廟不收女弟子。”他決定扳回一城。

“我可以來送你出家,你出家了,地球上又少了一大禍害。”

……忍是中華傳統美德,他忍!

尹落塵一路陪着她上山,有一搭沒一搭地搭着話,大多情況下都在被堵的沒話說的狀态下,幸虧在六點以前到了輪回廟。

廟不大,香客卻出奇地多,幾乎是人山人海,每個人都是三跪九叩的,十分虔誠。

夜冷離從不信佛,她直接越過那些人到了後堂,卻被得知無量大師正在會客。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等這個香客走了,估計無量大師就不會見她了,她直接推開那個小僧人,向禪房走去,一把推開門。

無量大師和她記憶中的一樣,樣子半點沒變,他會的客不是別人,正是許澈。

見到他,夜冷離僵了僵,“你怎麽這麽快?”

“有近路啊,專門讓廟裏的僧人下山用的。”許澈道。

夜冷離有些火大,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登山嘛,她怎麽知道還有小路啊!

“我本來想打電話告訴你的,可是沒有信號。”許澈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夜施主。”無量大師朝她微微點頭。

夜冷離想,這時候她和無量大師是不認識的,估計應該是許澈告訴他的。

她找了個蒲團坐下。

“你們認識?”許澈訝然。

夜冷離有些驚愕,不是他告訴他的?

無量大師對他微笑,轉過頭來對着夜冷離道:“夜施主忘了,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夜冷離想了想,有些試探地說道:“那時候,你從不叫我施主。”

無量大師沒有回答,而是說了其他,“比起那時,施主的戾氣斂了不少。”

“大師,可否指條退路?”

“施主何必非要退路?”無量大師反問。

夜冷離不解。

許澈更懵,他們說的是地球話嗎?他怎麽聽着像火星語。

“施主何不試試前進,去接受,去仁愛之心去看待這件事,也許會有別樣結果。”

夜冷離陷入沉思。

許澈剛想說什麽,門被敲了兩聲,許澈和夜冷離相互看了看,噤聲。

無量大師看了看門外的兩個人影,揚聲道:“阿彌陀佛,還沒有輪到兩位千施主。”

夜冷離和許澈均是一驚,隔着門板都知道外面兩人是姓千?

“大師,我女兒有要事相問,還請大師多多海涵。”門外傳來一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二人不按秩序請見,此乃對佛門的不尊重,請恕老衲不能接見兩位。”

夜冷離看了看手機,何況已經過了六點了。

“哼。”

門外傳來一聲女子的輕哼,輕蔑語氣,仿佛是古代君者,傲然天下。

“虧大師還是佛門中人,理應四大皆空,如今只是對這小小俗事就如此不能釋懷,怕是修為不夠高吧。”

許澈看向無量大師,他是得道高僧,她竟敢這般對他無禮,這家夥還能這麽淡定?平時他稍微不禮貌都會惹來他的白眼,他覺得他吃醋了。

“外面的可是無雙施主?”無量大師道。

門外人沒有回答,那個略微纖瘦的身影蹲了下來,應該是坐在了臺階上。

千無雙坐在臺階上,看着地上的螞蟻。

“大師既有規矩,晚輩也不好破壞,大師不肯接見,千某就在門外問大師幾個問題好了。”那女子說道。

許澈撇了撇嘴,說話就和古代人似的,咦,他為什麽要這麽認真地吐槽啊?

大師又“阿彌陀佛”一聲,算是默許。

“我還會被帶回去嗎?”

“施主可還願意回去?”

千無雙不解,她不願意,就可以不用回去了嗎?

“施主是不信命之人,命運當然在自己手裏,十一年之期未到,施主卻提前回來了,如今施主的去留,只在你的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我當然不要回去!”回去繼續做他們殺人的傀儡嗎?

“施主放得下?”

“……”千無雙啞然,她可以放棄一切,只是她怎麽舍得下那個紅衣勝火卻始終寂寞的人兒獨自留在那裏……

“無論施主決定如何,老衲奉勸一句,這次回去,不到十一年之期施主是必然回不來了。”

千無雙回頭看着房門。

她,該回去嗎?

生死,不輪回……

門外人道過謝之後,腳步聲遠去,許澈回頭用哀怨的眼光看着無量大師。

“老衲這輩子真心欽佩過兩人,”無量大師擡起頭,思緒似乎飄遠,“一個是輪回劍的主人傾舞姑娘,一個是千年前君國第一名将千無雙,她們選擇了一條不輪回的路,義無反顧。”

“不輪回……”她呢喃着這幾個字。

許澈終于得到機會說了句話,“不輪回,那下輩子怎麽辦?”

夜冷離笑了笑,“有時候輪回也不見得是好事,此生足矣。”

許澈似懂非懂。

“多謝大師,先告辭了。”夜冷離笑了笑,拉起許澈就走。

許澈原本還想說什麽,可是她難得主動觸碰他,他忙颠颠地跟上了。

這裏終究是寺廟,也許有幾間禪房,也只是幾間,對于他們這種出動整個公司出游的,當然裝不下,幸好赤比山頂上有大片的平原,他們有自帶帳篷。

夜冷離沒有行李,當然不可能有帳篷。

在這裏過夜是許澈的決定,他當然知道夜冷離沒有行李,所以他做這個決定當然是故意的,可是當他搭好帳篷的時候,夜冷離已經鑽進了趙奕佳的帳篷。

他瞪着搭得別樣整齊的帳篷,瞪着。

晚上的聚會,篝火,唱歌,跳舞,許澈都沒什麽心思,一顆心全在坐在對面的夜冷離身上。

趁着人不注意,他悄悄挪到她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

依他對夜冷離的了解,她應該是不屑的,酷酷的躲開,很明顯她這次又不按套路出牌。

她懶懶地瞥了他一眼,把另一邊的衣角也塞到他手裏,然後,張嘴。

許澈看着她,她是在索吻嗎?這年頭接吻還要張嘴嗎?

夜冷離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腦補太多,我把衣服借你揪,你喂我吃烤肉。”

許澈:“……”

他拿起一串骨肉相連,喂了一小塊到她嘴裏,佛門清淨地,他們就這麽吃烤肉,罪孽啊。

三兩下嚼完了,她繼續張嘴。

某人繼續喂,喂完一串又拿起一串,直到整盤子的骨肉相連都變成棍,他看着夜冷離的肚子發呆。

“我是那種怎麽吃都不會胖的人,你別看了,羨慕也沒用。”夜冷離道。

雙耳自動忽略這句話,“我是在想,你突然這麽能吃,是不是有了?”

好在員工們唱歌的聲音很大,蓋過了他們的聲音,夜冷離還是聽到了。

“你想太多了,你家能夠一個禮拜就看出來是不是懷孕?再說我一直吃的很多,只是從沒吃飽過。”

許澈看向她的表情十分同情。

“好香啊。”

一聲誇張的驚嘆在他們身後響起,接着只覺得一陣風飄過,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許澈小麥色的臉頓時就黑了,“尹落塵,你來幹嘛?”

尹落塵筆直地奔着骨肉相連來了,看到滿盤子的棍,頓時一臉失落,随即他一臉亮燦燦地看着夜冷離,“原來你在這裏啊。”

許澈瞪大了眼睛,她早就知道他來了赤比山?

“你不是在廟裏有禪房嗎?怎麽跑來了?”夜冷離重新打開一袋骨肉相連開始烤。

尹落塵湊到她身旁幫忙,苦着臉道:“我餓啊,可是他們只有素菜,純素啊!連只炸蒼蠅都看不到!”

夜冷離看他的眼色頓時變得十分奇怪,“你喜歡吃炸蒼蠅?”

……尹落塵想他上輩子一定有自虐症。

其他人都在玩着什麽“天黑請閉眼”、唱歌什麽都有,只有他們三個人縮在角落裏,對着燒烤架奮鬥。

骨肉相連并不複雜,都是在超市買好的,烤熟就行了,看着金黃流油的雞肉,一邊滴油尹落塵一邊滴口水。

許澈在他們身後,燒烤架不大,他根本擠不進去,只能站在他們身後幹瞪眼,這個夜冷離,居然一次頭都不回!

第一批骨肉相連出爐了,尹落塵剛要下手,夜冷離卻一把抓起了所有的骨肉相連,轉身送到許澈面前。

一直黑着臉的許澈當時就樂了。

☆、林中意外,生死未蔔

尹落塵有些不樂意,不過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他伸手要從許澈手裏拿過幾串,許澈卻一下子閃得老遠,碰都不讓他碰。

看着他一臉得意,尹落塵道:“許澈,我不就是高中的時候搶過一次你女朋友,你至于記仇到今天嗎?再說那時候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其實包黑炭神馬的,現在如果複活看到許澈的臉色,估計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許澈恨恨地瞪着尹落塵,那是他一生的恥辱啊!尤其還是在夜冷離面前!

“你搶了他的女朋友?”夜冷離果然找到了話中的精髓。

尹落塵挑着眉晃了晃腦袋。

夜冷離突然扭過頭來看着他,“你不應該是搶了他的男朋友嗎?”

聽完他的話尹落塵瞬間黑下臉,許澈先是幸災樂禍了下,随即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的話一語雙關,同時罵了他們兩個人,一面罵了尹落塵娘娘腔,一面也說他有個男朋友。

這聽起來絕不是句好話。

“你們繼續吃,我去走走。”

許澈站起來想要跟。

夜冷離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我自己走走,你別跟。”

“那好吧,你早點回來,別走太遠。”

夜冷離點點頭,向不遠處的樹林走去。

無量大師的話還萦繞在耳,她真的應該選擇前進一步嗎,她雖然不知道千無雙是誰,可她聽過傾舞天下三世輪回的傳說,一旦選擇了這條路,無論結果如何,真的生死不輪回。

如果放手,假設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有些煩心,向樹林的深處走去,今晚的月色很好,可是現在的季節樹葉已經鑽出了芽,細密的枝桠覆在頭頂,遮住了皎潔月光,樹林裏暗暗的,有些看不清楚。

她随意地停在一棵樹旁,随即心下一驚,好在她沒有繼續向前走去,前面是一個滑坡,不算太陡,但是摔下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楊樹的枝葉半垂下來,在她臉前晃着,她幹脆把整個樹枝扯下來,一片葉子一片地揪着。

接受,逃避,接受,逃避,接受……

她還沒把葉子都揪完,迎面走來一個婀娜的身影,這樣的樹林,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婀娜,一般不是山鬼就狐貍精。

看清來人的臉,夜冷離“啧”了聲,還不如來個狐貍精呢,說不定還能演段同性聊齋。

“他和我分手了。”韓若琳看着她,冷冷道。

“我知道,那天我也在場。”

不知道是不是養成了習慣,現在夜冷離看見她就頭疼,忍不住想找趙薇版的《還珠格格》。

“他真的和我分手了!”韓若琳突然咆哮道。

夜冷離翻了個白眼,随即想到現在是晚上,翻了估計她也看不到,“你經常拿分手和人開玩笑?”

“夜冷離!你知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你!”

“其實你應該謝謝我,如果不是我,你連接近許澈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不是她,她早就受不了同事的欺負回到韓國了,更別說和許澈交往,蝴蝶效應,多少還是有些的。

韓若琳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當是在說她之前和她交朋友保護她的事,更是為之氣結。

夜冷離不理她,背過身接着揪樹葉,剛才揪到哪了?

韓若琳狠狠瞪着她的背影,如果她是個醜女就罷了,那種醜女配總裁的故事是小說最常見的,可她不是,無論外貌身材能力她都不比她差,讓她有種自己和她相比并論的資料都沒有,她氣許澈和她分手,更氣自己比不過她。

從下車登山開始,她就一直關注了他們,她從沒有見過許澈對一個人這樣體貼過,幾乎是她一個眼神,許澈就明白了她想要什麽,他們了解彼此,就像一個人一樣。

那種默契,那種了解,讓她嫉妒,讓她瘋狂。

篝火的時候她一直躲在他們不遠處,看着又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圍着她打轉,然後她落單來到這裏,她才悄悄跟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來到底想做什麽,可是她還是跟上了。

她看着夜冷離淡然地轉過身,她永遠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然後看着別人傷得多慘多深。

她的眼眶漸漸變紅,不知道是因為淚水還是因為憤怒,她輕輕地向她走近。

早在她開始靠近的時候夜冷離就感覺到了,她轉過身,剛要說什麽,被她突然伸手一推,她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後面是陡坡她早就知道,腳下一空,她忙着伸手想抓住些什麽,可是她什麽也抓不住,只在樹幹上留了幾道指甲印。

韓若琳瞪大眼睛看着她滾下山坡,呼吸漸漸不穩,她沒想過這樣的,她沒想的,她只是忍不住一推手,她沒想到……

夜冷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沒有聽到她的咒罵和痛呼。

越是這樣,韓若琳的心裏就愈發不安,她僵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四下望了望,确定沒有人看見,她慌忙地跑開。

坡這麽陡,而且上面全是些倒刺樹枝什麽的,她會死嗎?她殺了人嗎……

尹落塵吃飽了就回去了,天色漸漸晚了,大夥吃完了開始收拾殘局,準備入帳睡覺。

許澈等了許久都不見夜冷離回來,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

韓若琳透過帳篷的窗戶見到許澈還等在那裏,定了定心神,鑽出帳篷走過去。

“澈,你在這裏做什麽?”她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依舊笑得單純無害。

“我再等小離。”許澈的語氣有些焦急。

“小離啊,我剛才看到她回來了啊,可能是回帳篷睡覺了吧。”韓若琳道。

“是嗎?”許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給她打個電話。”

“不要了,”韓若琳忙着按住他的手,“那個,小離和趙奕佳睡在一個帳篷裏,你打電話把兩個人都吵醒了,怕是不好吧。”

許澈看着她,總覺得她有些奇怪,不過再想想,她一直都挺奇怪的,他覺得有理,将手機放回口袋裏,轉身走回自己的帳篷。

本來今天想和她獨處增進感情來着,看來計劃是泡湯了,不過沒事,還有明天呢。

看着他進帳篷,韓若琳松了口氣。

早上七點,許澈頂着一雙黑眼圈,以晨跑鍛煉為由,将所有人挖了起來。

“經理,你作孽啊,這麽早!”有員工埋怨。

“鍛煉,就當減肥了。”

他指着幾個女員工道,然後忙着跑到趙奕佳帳篷外,見只有她一個人出來,他幹脆鑽進了她的帳篷裏開始找。

空無一人。

趙奕佳瞥眉看着他,“經理,你還有這種癖好?”

許澈不理她,直接問道:“小離呢?”

韓若琳的呵欠打到一半。

“不知道啊,我以為和你在一起呢。”趙奕佳不以為意道。

許澈皺起眉頭,“怎麽可能,昨天明明分配到她和你睡一個帳篷。”

見趙奕佳也是一臉茫然,許澈終于發覺了不對勁。

“你這個朋友怎麽當的,她一晚上不回來你都不聞不問?!”許澈怒吼出聲。

被經理這麽一吼,在場大多數人的瞌睡蟲都被吓走了。

付羽揚從春游到現在一直在努力把自己隐身,現在終于取消模式了,“怎麽?小離不見了嗎?”

許澈看了他一眼,在人群中找到韓若琳,淩厲一眼瞪過去,“你确定你看到小離回來了?”

“……”韓若琳說不出話。

許澈拿出手機給夜冷離打電話,電話直接無法連接,他匆忙挂掉電話吩咐道:“所有人馬上去找,找到小離立馬告訴我。”

“是。”

說着,人們立馬動起來,不敢有半點怠慢。

赤比山說大不大,說小可真不小,除非有個大概地點,不然想找個人和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別。

找了整整一個上午,大家餓得頭暈眼花,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原本在山上走走玩玩的尹落塵,聽到消息也連忙加入了尋找的行列。

一個人就這樣不見了,這不是一件小事,大夥匆匆吃了午飯便接着找。

眼看着太陽又漸漸西落,他們找遍了山上所有人能呆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的影子,除非她在人呆不下去的地方。

許澈苦惱地捶了□旁的楊樹。

一天了,算上昨天晚上,整整一天一夜了,他給家裏打過電話,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了,都說什麽看到她,說明她沒有一個人偷偷離開,她到底去了哪裏,還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他的心裏愈發不安。

一天中能發生的事太多了,餓上一天也是不好的啊!

他又捶了下樹幹,将手背捶得微微破皮出血。

“經理你別急,小離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估計就是……”那個員工本來想勸勸他的,結果自己“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出來。

許澈的眉頭從今早就沒松開過,他剛想再捶一下那顆搖搖欲墜的樹,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記得昨晚韓若琳回來的很匆忙,是從樹林的那個方向回來的。

也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卻越來越濃烈。

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個背包,裏面有些零食和水,他背在身上,對着員工吩咐道:“現在所有人跟我一起去樹林裏找。”

韓若琳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顫,他是發現了什麽嗎?

☆、幹柴烈火,暧昧取暖

沒人問為什麽,乖乖跟上就走,現在他們就像無頭蒼蠅,缺的就是一個指路明燈,只要現在有人指出一條路,他們就急切地去尋找,他們尋找的,是希望。

又找了一個小時,所有人頹廢地回到原處,除了許澈。

許澈在樹林裏找了一圈又一圈,他的心急切得無以複加,他拿出手機又撥打了一遍她的號碼,還是無法連接。

他唾罵了聲,背着背包繼續尋找,再一次經過那個滑坡。

他走過不遠,忽地,心頭抽了一下,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回頭走了回來。

透過點點月色,稀疏地透過樹葉,他隐約可以看清這個滑坡有些陡,夜色透不過去,他看不到盡頭。

他記得有人說過,整個山頂上都找遍了,除非她待在無法待的地方。

她會不會不小心……

這樣想着,他的心更加提到了嗓子眼。

“小離——”他對着陡坡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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