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就被審了……望天，澀澀明明連肉末都木有上呢…… (9)

偏偏做出“你快問我為什麽不滿啊”樣子的姚瑤一眼，又掃了安穩悠閑的坐在一旁喝茶的林逸一眼，腦袋停滞了一下，才開口招呼道：“你們來了很久了麽？我的手機大概是被顧彥衡給關上了，所以不知道有人找我來着。”

沈沫沫無辜的将手機交了出來，她還沒有開機。

姚瑤哼哼了幾聲，雙手抱胸繼續瞪她。

沈沫沫無語，只好拉着姚瑤坐下，适時的開口問道：“顧彥衡怎麽騙你了？”

“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氣急之下只好打了姓顧的電話，誰知道他張口就騙我說你在他的公司，讓我去他的公司找你。我剛想要提要求要和你通話，那個變-态顧就把電話給挂了，我再打過去就全是忙音了。哼，那個姓顧的肯定是直接把我拉黑了！”姚瑤義憤填膺的道，小拳頭往空中打了兩拳，“還好我下樓的時候遇到林逸了，跟林逸一說，他就說你這會肯定在家，你出門一定會手機開機，手機關機證明你還在家，我這才和林逸一起殺過來了！”

沈沫沫開頭還笑着，直到姚瑤說起林逸的推斷，笑容才不是那麽自然。

她飛快了瞥了林逸一眼，不想林逸也正好看向她。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溫和包容，一如初見。

沈沫沫有些歉意的率先收回目光，繼續裝作聽姚瑤說話的樣子。

“沫沫，你今天沒什麽事情吧？我們今天去給你慶祝生日怎麽樣？昨天被那個姓陳的女人給惡心了，今天咱們可要好好玩玩。”姚瑤性子爽利，罵了顧彥衡一統，她的氣也笑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消氣，她也不可能真的跑去揍顧彥衡一頓，所以，還是消氣的好。

“今天啊。”沈沫沫歪頭想了想，然後手機開機，浏覽了一遍新收到的短信，才确定的搖了搖頭，“今天不行，老師下午四點到，我要提前去接機。”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半，這座別墅離機場有段距離，吃個飯，休息休息，算上京城堵車的時間，也就該出發去機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林美人的身子不太好，咳咳，但是那個啥，還是完全木有問題的，窩相信你們懂得窩在說神馬滴！！！！！

☆、子夜（一）

姚瑤一把握住沈沫沫的手，激動的道：“沫沫，你，你是要将S.陌的身份公開了？”

沈沫沫點了點頭，是時候了，這樣的日子，她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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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姚瑤高興的尖叫了一聲，

林逸卻微微皺了皺眉頭，随即戲谑的笑道：“沫沫，你公開身份的話，是不是需要有人随身跟着？我來給你做保镖如何？”

姚瑤愣了一下才想到，沈沫沫公開S.陌的身份，一定是要上照片的，沈沫沫的照片……又有幾個人不認識呢？到時候，真是不知道是罵聲多還是維護的聲音多了。

“我來，我請假，請不來就辭職，我來守着沫沫！”姚瑤自己請纓道。

沈沫沫心中熨帖，反握住姚瑤的手：“姚瑤你請假試試，請不下來的話就不要勉強，你那麽喜歡現在的工作，一定不能辭職啊。”然後她又看向林逸，“保镖的事，還是麻煩林逸幫我再找兩個人，一男一女就好。”

林逸笑了笑，也不勉強：“好，人選早就定下了，就等你這句話了。”

姚瑤嘟了嘟嘴，想了想，就果斷的拍板：“不行，你現在被人罵的那麽慘，是個人都知道你插足了……當然那是假的，可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啊！還有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些人報導的東西更加氣人，明明你才是顧彥衡的合法妻子，他們偏偏說是你勾引顧彥衡，弄得他魂不守舍才做了錯的決定……沫沫，我一定要在你身邊。以前你不出門就算了，可若是公開了S.陌的身份，你怎麽可能不出門啊。你放心，我那麽厲害，老板一定不舍得我走，退一步說，他就是真不要我了，我還是能換份工作的！要是你出了事，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沈沫沫沉默了一會，沒有答應，

姚瑤急的看向林逸，林逸颔首：“姚瑤的老板，我會親自和他說姚瑤請假的事，沫沫你不用擔心姚瑤會丢了飯碗。”

沈沫沫這才松口，然後起身請兩人一起吃飯。

飯畢，沈沫沫将姚瑤支走，緩緩看向林逸：“我還要找出一個人，你能幫我麽？”

林逸清淺一笑，縱容的看向沈沫沫：“沫沫何必多此一問？有事盡管說就好，過去的我不一定能幫到你，可是現在，我想我應該可以做到。”

沈沫沫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低聲道：“沈思潔，我要找到沈思潔。”

“你要救她？”林逸有些詫異，沈思潔當年也算是寄住在沈家，為了生存，有意無意之間，也沒少欺負沫沫，他沒想到，沫沫竟然還會救她。

沈沫沫頓了頓，方才道：“不一定。只是，先找到她而已。”

兩人說了沒多久，就聽姚瑤的一聲怒喝：“你這個醜八怪，怎麽還敢來？不怕我再揍你了！”

原來是被姚瑤打成豬頭的陳之韻又來了。

當然，她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

“沈小姐在麽？”聲音溫婉可人，在看那出聲的人，也是一位溫婉女子。

沈沫沫挑了挑眉，走了出來。

“原來是程小姐。”沈沫沫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請程佳佳和一臉憤然的陳之韻進門。

“你這個……”陳之韻張嘴又要開罵，程佳佳一把攔住她，“之韻，不得無禮。”

陳之韻這才縮了縮頭，不敢說話。

“沈小姐，佳佳想和沈小姐單獨說幾句話，不知……沈小姐可有時間？”程佳佳一邊笑着，眼睛一邊瞥向跟在沈沫沫身後的林逸，眼神亮亮的，仿佛是發現了某種奸^情一般。

沈沫沫算了算時間，沒空也沒心情和程佳佳說話，于是假笑一聲：“抱歉，我要去機場接我的老師，怕是沒時間和程小姐聊天了。”

說完這句，沈沫沫就轉身進了客廳，往二樓走去，拿了包，她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程佳佳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個沈沫沫這麽不識好歹。

說句實話，她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是低嫁，都不一定能保證丈夫能從一而終，更何況，她要嫁的顧彥衡各方面還算優秀。想要這樣一個人只有她一個女人……程佳佳當然不會做這樣幻想，只是，這被丈夫當成金絲雀兒養的女人，又豈能這樣對她無禮？

至于顧彥衡和沈沫沫已經登記結婚這個事實，程佳佳從來沒把它當成一個障礙。

“沈小姐的爺爺，跟顧爺爺的感情看起來很不錯啊，今天一大早，沈小姐的爺爺就登門拜訪顧爺爺了，一直到現在，雖然顧爺爺的身體不适，一直沒見沈小姐的爺爺，可沈小姐的爺爺可是一直堅持不懈的在等着顧爺爺的……”召見。

程佳佳聲音提高了一下，将她今天來此的目的之一說了出來。看吧，你的爺爺，你的家族，根本不被顧家重視，你想要和顧彥衡并肩站在一起，還不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麽？程佳佳此舉，無外乎讓沈沫沫認清自己的地位，順便……最好是沈沫沫自己識時務，趕緊和顧彥衡離婚，程佳佳已經三十歲了，拖不起了……

這個年齡，別說是程佳佳這個特殊的家庭了，就是一般家庭，也會被催着相親結婚了……如果不是程家真的很看重顧家以及顧彥衡在商界的才能，程佳佳怕是早就嫁了人了。

沈沫沫目光閃了閃，沈老爺子去找了顧老爺子？就是不知沈老爺子是為了打壓她，防止她說出真^相，還是為了攀上顧家這門所謂的“姻親”了。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對她有利無害。

“無妨。”沈沫沫對程佳佳回眸一笑，“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小輩哪裏能幹涉一二？”既然沈老爺子身體那麽好，那就讓他等着呗。

程佳佳噎了噎，冷哼了一聲，終于不再維持她溫婉的形象：“我們家和顧家已經商量好了，婚事就定在今年的七夕。沈沫沫，你要是聰明，就早一點認清自己的地位。”程佳佳咬牙道，拉扯了一下^身邊的陳之韻，“你看之韻，就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最好……”

還沒等程佳佳說完，一股霸道的拳風襲來，程佳佳吓得尖叫了一聲，兩手唰的抱住腦袋！

那道拳風險險的擦過她的耳邊。

姚瑤哼了一聲，踩着高跟鞋“砰砰”作響：“主動要給人當小三的女人我也見了不少，可像程小姐這般，高幹子女，還上杆子要給人當小三的，我姚瑤還真是頭一回見。程小姐，我能冒昧問一句，你什麽都不缺，為何還要巴巴的給顧彥衡當小三呢？我可不覺得那顧彥衡有什麽好。”

☆、子夜（二）

姚瑤說的是真心話，她對顧彥衡不滿已久，如果不是礙着沈沫沫另有打算，她也不會這麽百般忍讓。

沈沫沫微微斂眉，暗暗為姚瑤叫好。

程佳佳臉色煞白。

就算她再怎麽厚臉皮，也受不了這麽被人指着鼻子罵成小三。

“我和阿彥已經訂婚了，這個婚約是顧家、程家兩家都承認的，自然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程佳佳定了定神，佯作冷靜的反駁，“而沈小姐才是插足我和阿彥感情的第三者吧？雖然說，我不在乎阿彥有幾個女人，但是，沈小姐，你至少要認清你自己的位置。金絲雀兒永遠只是金絲雀兒，即便你們已經登記了，沒有家族的認可，你依舊沒有任何上位的可能。還希望沈小姐不要妄想的太多才好。”

沈沫沫挑眉，瞥了程佳佳站得位置一眼，又上前兩步，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莫非程小姐早就知道我和顧彥衡已經登記結婚了，然後程小姐仍然正大光明的宣布和顧彥衡已經訂婚了？嗯？”

她一邊問着這話，一邊不經意的轉動了一下她衣服上的胸針。

程佳佳冷笑一聲：“難道沈小姐不看報，不讀雜志麽？那些刊物上不都明明白白的寫着，沈家私生女寧做顧家地下情人，這些東西嗎？”

沈沫沫皺了皺眉，繼續逼問：“我只問一句，程小姐何時知道我和顧彥衡已經結婚登記了的？”

程佳佳頓覺不妥，她正思量着要如何開口，就聽身邊的陳之韻大聲喊了一句，“你們登記那天，帝都裏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佳佳姐當然也知道了。這有什麽好問的？不過，沈沫沫你也沒什麽好得意的，就算是這些社會名流都知道了你和顧彥衡已經領證的事情，大家不都還是默認你是所謂的第三者麽？”

程佳佳聽到陳之韻的話，想了想，的确如陳之韻所說，大家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就算當着面的承認這一點又有什麽呢？難不成沈沫沫這麽一個要權沒權，要錢沒錢的人，還能做些什麽不成？

于是程佳佳看似無奈的點了點頭：“沒錯，你和阿彥登記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顧爺爺和顧伯母早就承諾我了，他們絕不承認你的身份，我這才答應和阿彥的婚約的。”程佳佳像是有些心虛的加了後面那句話，仿佛這樣就能證明她是正正經經的“正房”，而不是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一般。

沈沫沫臉上的笑容綻開：“我有事要做，恕不招待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拉着姚瑤以及林逸往樓上走去。

姚瑤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基于對沫沫的信任，還是跟着她的步伐往樓上走；

林逸方才将沈沫沫的動作瞧了個一清二楚，自然也猜到她要做什麽了，因而比起姚瑤，他的動作更加配合了一些。

程佳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而陳之韻則拿出手機就對着拉着林逸的沈沫沫開始拍照。

閃光燈一閃，沈沫沫三人就察覺到了。

只是三個人很默契的都沒有回頭看。

顧彥衡的書房。

“林逸，你能把這一段視頻截下來嗎？”沈沫沫打開了顧彥衡的監控電腦，指着一段視頻對林逸道。

林逸颔首，就坐在電腦前開始搗鼓了起來。

姚瑤歪頭皺眉，頗為擔心的問道：“這樣合适嗎？那個姓顧的回來了會不會在欺負你啊，沫沫？他會不會誤會你帶我們進來偷東西？然後又開始對你不好？”

不得不說，姚瑤的想象力還是很不錯的。

沈沫沫微微搖頭，指了指他們頭上的吊燈：“顧彥衡重要的東西，都被鎖在另一處了，這間書房，不過是障眼法。不過，就是障眼法，這裏也是有監控的，我們在做什麽，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姚瑤長大了嘴巴：“那，那你還敢來弄這個？”

“我又沒偷什麽東西，只是來收集一段監控錄像而已，怎麽不成了？”沈沫沫不是很在意的道。

姚瑤眨了眨眼，忽然發現，她的這位好基友，藏了三年的家夥，終于要開始反擊了！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沈沫沫又指了一個收藏夾，對林逸道，“這個也要，嗯，複制到郵箱一份，存在這裏一份。”一邊說着，她一邊拿出一個小小的鑰匙扣型的U盤。

“放在我的郵箱裏？”林逸擡頭看她。

沈沫沫點了點眉，“可以，然後你再發到我和姚瑤的郵箱裏各一份。”

林逸淺笑了一下，就照着沈沫沫的意思做了。

雖然有程佳佳和陳之韻的意外來訪，三人還是趕在飛機降落前到了機場。

大廳等候的人不多，但是還是有十幾名記者得意自己提前“打探”到了消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候着。

見狀，林逸溫和的笑了笑，“蔡老果然看重沫沫。”若是平常，蔡老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回國，走貴賓通道直接離開。根本不會驚動任何記者。而這一次，明顯是蔡老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引幾個記者過來。

沈沫沫也笑了笑，“林逸，你先回避一下吧！省的被人認出來了。”

林逸微微嘆了口氣，他伸手握了一下沈沫沫的手，只一刻便松開，“那兩名穿情侶衫的男女，就是我為沫沫找的人，他們會随時跟着沫沫。你，不要顧及甩開他們，知道麽？”

沈沫沫低低的應了一聲，就把林逸趕走了。他要是被人發現了，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林逸一走，那對“情侶”就佯作熟人的走到了沈沫沫和姚瑤身邊。

沈沫沫和姚瑤這才知道，這對保镖，是林逸早就預備下的，而他們跟了沈沫沫也有兩年了，當然原來只是默默的在一邊保護，不像現在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已。

沈沫沫心裏嘆了口氣。林逸待她，果然是用了心思。只是這份心思，她卻不知能否回報得起。

姚瑤在一旁瞠目，心裏也是直嘆氣。林逸那麽好，怎麽就走了那樣一條不歸路呢？如果林逸只是普通人，她百分之二百的支持他和沫沫一起，可現在……她哪裏放心？

“……M國X地飛往……”

“來了！”

“蔡老來了！”

……

十幾名掩飾的惟妙惟肖的記者一擁而上，将剛剛走到大廳的一名白發老者團團圍住。

那白發老者身邊有三名黑衣保镖在，因而那些記者只是在外圍問一些問題，根本碰不到被保镖保護在裏面的老者。

“蔡老，您這次回國打算留多久的時間？聽說您回來是看您的關門弟子的？不知道……”

“蔡老，您的關門弟子是誰？他叫什麽名字，怎麽從來沒聽您的另外幾個弟子提起過？”

“蔡老，您這次回國，都沒有通知您的幾個弟子嗎？您的關門弟子不來接機嗎？”

……

那白發老者正是蔡老，當今國畫界第一國手，只是因為舊年的一些事情，不願待在國內而已，當然，蔡老仍然很愛國，盡管住在國外，卻一直保留原來的國籍。

蔡老原本是一臉淡定，直到聽到最後一個問題，他才微微一笑：“蔡某這次回來，只通知了蔡某的小弟子，其餘幾個，他們都有事情忙，蔡某也懶得通知了。”

十幾名記者頓時炸開了鍋。

“小弟子？那您的小弟子現在在哪？怎麽還沒出現？”

……

蔡老扶了扶金邊眼鏡，指了一個方向：“吶，不是在那嗎？蔡某可是一眼就瞧見了。”

衆人沿着蔡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名穿着緋色裙裝的青年女子，向這邊跑來。

“蔡老這小弟子，好生眼熟啊。”一名剛入道的小記者，摩挲着下巴，小聲嘀咕了一句。

“廢話！那是沈沫沫，你不眼熟才怪！”帶着這小記者出來的某大記者立刻瞪了他一眼。

“沈沫沫？”小記者忽然結巴了，“就是那個立志為顧家生下私生子的私生女？那個插足彥少和程家大小姐婚姻的小三？”

“抱歉。”沈沫沫趕到了蔡老身邊，蔡老身邊的保镖立刻讓道，她沒有立刻上前，反而看了那小記者一眼，“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這位小帥哥，我何時說了要‘立志為顧家生下私生子’的話，又何時插足了‘彥少和程家大小姐婚姻’？還有，彥少和程家大小姐何時結婚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記者張口就要反駁，卻被沈沫沫一句話堵了回去。

“如果這位帥哥沒有證據的話，我可是會請律師，告你诽謗的。”

☆、子夜（三）

衆人被沈沫沫的話問的訝然無語。

是了，程家和顧家聯姻的事情早就傳了出來，只是這婚，卻一直沒結成，就是訂婚宴，也遲遲沒有辦過。而顧彥衡和程佳佳，幾乎沒有以未婚夫妻的名義出席過任何典禮，反倒是沈沫沫，經常和顧彥衡出現在鏡頭中。

年輕的記者結巴了幾句，就硬着頭皮反問道：“我，我沒說彥少和程大小姐結婚了，我只說他們訂婚了。就是訂婚了，沈小姐插足未婚夫妻之間，不也是小三行徑嗎？我那句話說錯了？”

小記者這句話一出，原本帶着他的記者也不阻攔他了，反倒是拿着攝像機，把鏡頭對準了沈沫沫。

其餘的記者這才反應過來，大爆料啊！他們怎麽能錯過？

沈沫沫眉毛挑了挑，也不介意這些鏡頭的惡意，目光直直的逼視那名小記者：“方才說我‘插足彥少和程家大小姐婚姻的’不就是你嗎？既是婚姻，當然是已婚才能稱作婚姻。另外麽，顧彥衡和程佳佳，當真訂婚了？訂婚禮何時舉行的？顧彥衡可承認過？這位帥哥，慎言吶。”

沈沫沫似是無意的擡起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蔡老滿意的看着現在的沈沫沫，他的關門弟子，就該這麽理直氣壯的去質問那些污蔑她的人。膽小鬼什麽的，哪裏是創作《末世少女咔》的漫畫家該有的作為？

“沫沫說的對，”蔡老憑借幾名身強力壯的保镖，順利走到被趕上來的姚瑤護着的沈沫沫眼前，笑眯眯的轉身望着那些記者，“沒有證據的惡意诽謗，我們師徒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諸位若再要出言侮辱的話，那咱們就只能法庭上見了。”

沈沫沫見到蔡老，微微欠身：“老師……”

蔡老感慨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沈沫沫的肩膀。他這個關門弟子，受了那麽多苦，也怪他這個當老師的沒用，除了一門手藝，再教不了別的東西給她了。

“沫沫的《末世少女咔》，反響果然不錯，我在國外都常常聽到S.陌的大名啊。”蔡老這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讓那群記者聽了個正着。

“S.陌？蔡老您是說，S.陌是沈小姐？”一名娃娃臉的女記者愕然問道。

她本身就喜歡動漫。漫畫《末世少女咔》，是S.陌的成名作，早就被制作成了動漫風靡國內外。只是創作者，從未露過面。

當然，這部作品的争議也頗大。作品中，主角咔咔出生以後就顯示出了她的異于常人之處——大力和速度。咔咔力氣極大，四肢發達，速度快如風，因而被某科研小組發現并向咔咔的父母索要了咔咔的撫養權，咔咔自此被當成活體試驗品來研究，性格乖戾，冷漠。末世來臨，人命無貴賤，咔咔不再被科研小組以父母的生命威脅，直接将科研小組全盤端了，回到家中，拯救父母。

當然，如果咔咔真的成為了全世界的“聖母”，這故事也就沒那麽大的反響了。偏偏是咔咔在和喪屍抗争時，因為除了力氣和速度之外，沒有覺醒任何異能而被父母再次抛棄時而死，咔咔再次重生後，對父母和養大她的科研小組的表現讓人争議不已。

咔咔和平常的善良、正義、願意犧牲自己解救全人類的主角太過不同，她冷漠、自私、對人類的不信任，也使得看過這部動漫的人對她要麽愛，要麽恨，大概就是因為這些争議，才讓這部作品在短短三年內名氣越來越高。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部作品隐藏依舊的創作者，竟然是眼前人品低劣、插足別人感情的私、生、女。

“S，沈；陌，沫……竟然是這樣……”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幾句，“可是，怎麽會是她呢？”

是啊，怎麽會是沈沫沫呢？那樣單純美好的東西，怎麽會是她創作的出來的呢？

其餘人也這麽想着，望着遠遠離開的背影，竟然都忘了追上去繼續采訪了。

“老師，謝謝您特意回來幫我。”回到蔡老在國內的住處，沈沫沫特意煮了茶，恭敬的遞給蔡老。

蔡老搖了搖頭，慈愛的道：“我既然認了你做徒弟，自然要擔得起這聲‘老師’。只是沫沫，你這次可是想得清楚了，和顧家程家那些人為敵，這條路，不好走啊。”

蔡老嘆了口氣，可憐他一生才華和心血，全在國畫之上，在他名聲最旺之時，卻因為太過清高而被打壓得慘不忍睹，他因此而封筆數年，就算是教授徒弟，也只肯口頭教授，從不肯執筆，直到遇到眼前這個小姑娘，被她的幾句話點醒，蔡老才肯重新拿起畫筆。而沈沫沫當初的請求，認蔡老為師，跟蔡老出國離開這裏，他卻因為顧家的阻撓沒能做到。

權勢啊！

蔡老微微閉眼。他這一生，最恨莫過這二字。

沈沫沫何其敏感，一下子就猜到了蔡老現在的痛苦。

她抿了抿唇，淡淡的笑開了：“老師放心，上一次我們做的準備不夠充分，這一次，我一定能順利離開。”

蔡老皺了皺眉：“那顧家和沈家……”

“他們欠了我的東西，我自然要索要回來。”沈沫沫面色篤定的道。

蔡老渾濁的眼睛亮了亮，連連說了幾個“好”字，才道：“我讓你的幾位師兄幫你一把，雖然他們也沒什麽權力，但是，幫你洗清名聲，還是能夠做到的。還有，學海無涯，沫沫你還年輕，等去了M國，咱們再找個學校深造……”

沈沫沫眉心跳了跳，她今年都二十五歲了，上學什麽的，離她太遙遠了。再說，M國……顧彥衡在M國待了七年，說起來，她還真的不想去M國了。

“老師，上學什麽的，等這一次結束之後再說吧。”沈沫沫趕緊攔下了蔡老，“三天後的記者會，老師您記得到場就行。”

蔡老颔首，“那是自然，我會叫着你幾個師兄一起去。只是沫沫，這一次你打算去嗎？”

沈沫沫唇角一揚，“不急，第一次我不需要去。況且，三天後，是沈家大夫人的祭日。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這一次正應該去H市看看她。那天如果有人問起我為什麽不在，老師您就這樣回答好了。”

蔡老愣了一下，剛想說沈家大夫人不是活着好好的嗎？腦中忽然靈光一現，就反應過來，沈沫沫所說的沈家大夫人，是她的生^母，而不是現在霸占着這個名分的女人。他這才明白過來沈沫沫的用意。

☆、子夜（四）

是夜，顧彥衡的別墅裏。

姚瑤抱着筆記本吹了聲口哨。

“沫沫你快上網，你在機場說的那些話，已經一字一句被人打下來傳到網上了，還有S.陌的身份，也正被人議論着呢。”

沈沫沫正窩在大大的沙發裏吃着小蛋糕，聽到姚瑤的話，手上動作一頓，才慢慢的“嗯”了一聲。

姚瑤哪裏滿意沈沫沫這樣的反應，她很快的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把筆記本放到沈沫沫眼前，指着網頁上的東西讓她瞧：“喏，你瞧，不止是你嗳，我也被拍了照片，還有啊，你瞧，下面回複帖子的人，竟然真的有人替你說話嗳，好難得啊。”

沈沫沫嘴角抽了抽，忽然跳了起來。

“喂，你去哪兒啊？”姚瑤愣愣的看着沈沫沫難得勤快的動作。

“截圖保存，順便打印下來，估計再過一會，這帖子又會被删了了吧。”沈沫沫心底明白，這帖子，大約是林逸的手筆。她可不想辜負林逸的一番心意。

姚瑤拍了下腦袋，罵了自己一聲笨，這帖子涉及正如日整天的顧程兩家，肯定留不了很長時間。于是也開始截圖留存，順便搜一搜還有沒有人發這個帖子。

顧彥衡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

今天的工作量其實不算多。

顧彥衡揉了揉額角，他本來想早些下班的，可誰知剛走出辦公室，他就被顧老爺子的人叫住，硬是說有事商量，給送回顧家老宅了，一直到這會顧老爺子才肯放人。

顧老爺子這樣臨時找他，為的也不過是今天沈沫沫在機場說的話。顧老爺子要他和程佳佳正式訂婚，否則的話，就等着他老人家把離婚證給自己和沈沫沫辦好。

顧彥衡冷然一笑，他原本是打算放棄顧氏集團，可既然顧老爺子這麽看重他的私事，那顧氏，這個顧家人的重要經濟來源，他還是收到自己手裏好了。

“啪！”

顧彥衡走進卧室的時候，卧室一片黑暗，他以為沈沫沫已經休息了，也沒打算開燈，此刻正輕手輕腳的往床邊走着，就聽到開關響起的聲音。

橘黃色的床頭燈亮了起來。

沈沫沫半躺在床^上，正歪着腦袋看他，眼中還帶了絲笑意。

受寵若驚，說的就是現在的顧彥衡。

沈沫沫會為他等門，這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只要乖乖的，讓自己對她好，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只是……

顧彥衡的目光掠過沈沫沫身上休閑寬松的衣服時，停頓了一下下。

“這麽晚了，還沒睡麽？”顧彥衡決定他方才什麽都沒看到。

“今天不困。”沈沫沫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今晚的敗筆，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她不過分，顧彥衡今晚都會配合她的，她知道，他一定不會拆穿她的。

沈沫沫下了床，打開了卧室燈，親自拉着顧彥衡走到床邊坐下，而她自己，則坐在一把椅子上，定定的望着顧彥衡。

暗黃的床頭燈中閃過一縷幽幽的紅光。

顧彥衡松了松衣領，忽然就嘆了口氣。

“沫沫有話，盡管問好了。”顧彥衡認輸了。他不知道，除了認輸，他還能做些什麽。

沈沫沫把這一切都做的那麽光明正大，單單只看他，應或者不應，她把決定權給了他，顧彥衡摸着手上的戒指，他不能不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沈沫沫眨了眨眼，就開口問道：“顧彥衡，你為什麽要和我在那一天結婚，即便你的家人反對你也要堅持和我去京城X區的民政局領結婚證呢？……”

……

沈沫沫問的話很有分寸。

有分寸的，顧彥衡只覺得心裏難受，鈍鈍的疼。

他們是夫妻啊！

他知道這三年因為他的疏忽，沈沫沫真的受了委屈，委屈了就該發洩，這些，顧彥衡都知道。這是他和他的家人欠了沈沫沫的，他願意還。

無論沈沫沫做什麽，打他罵他，甚至她要插足“末”，或者是要算計他，他都願意受着。

如果沈沫沫開口，讓他出面證明他們的婚姻屬實且在先，她不是第三者，沒有插足別人的婚姻，這些，即便是會被顧家程家記恨，他也願意為了讓她的委屈緩解去做。

可是，她不信任他。

她寧可錄像錄音，用這些死物留作後手，也絲毫沒有打算讓他出面的意思。

為什麽不信任他呢？

他早就承諾過，有了孩子，就會把婚事公布，甚至為了她辦了那場宴會，為了她戴了婚戒，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因為程佳佳的無辜，顧老爺子的突然發病，他那一晚，是真的打算宣布她的身份的。

他願意承認她的身份，只是礙着顧家的名譽，不得不再委屈她一段時間，她就這樣不能忍，就一定要想着法子離開他嗎？

顧彥衡這一晚又對沈沫沫用了藥。

除了孩子，顧彥衡想不出還有什麽法子能讓沈沫沫打消離開他的想法了。

孩子。

事畢，顧彥衡将大手覆在沈沫沫的小腹之上，期冀這裏能有一個牽連着他和她的生命存在。有了這樣一個存在，顧彥衡心想，這樣，她就能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了吧。

沈沫沫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