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入宮為嫔

新年來臨，劉氏也越發忙碌，不僅要預備各種年貨、吃食，也在忙着給各院的小姐少爺送去份例、新衣、首飾、零嘴，加上整個府裏的裝扮，每一樣都要經過劉氏之手分派下去，每個家丁丫鬟也都忙得連軸轉，不敢偷懶半分。

一番忙碌下來，整個府裏張燈結彩，院內各色花燈焖灼，精致非常。一時之間年味兒重了許多。

這番布置，真正大年夜，郁坤澤卻不在家吃年夜飯，因為文武百官均得到皇宮，與皇上一道跨年。劉氏一房作為嫡出，也将有機會與他一道面聖。

雪琪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小姐，這次進宮一定有機會見到皇上，真是太好了。”

檀烨握着那塊玉佩，沉吟着：“這次，我要放手一搏，成不成功便在今晚了。”

檀烨一行人上了馬車離去，霍氏和檀舒見到她們得意的模樣，只能狠狠地跺腳。

對檀芮而言，今年過年越發索然無味，年夜飯都無緣與爹爹同桌而食，以前守歲時爹爹還會來看看她們，今年卻是孤零零的。

惜兒見她有些孤寂，便提議做燈籠，當是打發時間。她張羅着把原料都拿了來，這才發現巧珠不在院子裏，大家一陣疑惑。

惜兒随口說着：“最近巧珠老不在院子裏，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檀芮在紙上畫着燈籠的造型，邊說：“巧珠這丫頭，機靈倒挺機靈，就怕她太機靈，心思深了就要不得。”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了起來，綠枝只是裁剪着燈籠紙，沒有說話。

她們也沒有再繼續說巧珠，而是動起了手，各自描圖、粘合。最後做出來的都見不得人，跟最初設想的相差甚遠，三人不禁哈哈大笑。

她們又說了會子話，巧珠這才回來了，她一臉興奮的模樣沖了進來，只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眼珠溜溜地轉。

檀芮見了她，臉上笑意收了起來，問道：“巧珠，你上哪兒去了？最近老是找不到你人影。”

巧珠臉色一滞，說：“我，我是去幫小姐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打探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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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總是不出門，咱們的院子又離得遠，難免會走漏一些重要的消息。就算是大房二房活動的瑣事，了解了也是對小姐有好處的。”巧珠說得頭頭是道。

檀芮看着她，似乎在判斷她說這話的真實性，她問道：“那你此番打探到什麽消息了？”

巧珠立馬一臉神秘，“這可是重磅的消息，昨晚老爺和太太回來後，大家都是一臉的喜色，連大小姐也格外的開心。”

檀芮挑眉，“莫不是爹爹在宴席上得了嘉獎，得了封賞？”

巧珠搖搖頭，“這可比封賞更讓老爺夫人高興。”

惜兒的胃口被她吊足了，趕忙追問：“到底是什麽喜事啊？你就快說吧，不要整天吊我們胃口。”

“大小姐被皇上相中了，要召進宮裏做娘娘了！”

巧珠這話一出，其他三人都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檀芮更是和綠枝對望了一眼，難道真的被那昭雲寺的大師說中了？

檀芮回過神來，求證地問了一遍：“這可當真？”

“這自然錯不了。大小姐身邊的雪琪在說這個事情，被二小姐聽了去，二小姐不相信，雪琪便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一遍，讓二小姐目瞪口呆的。”

惜兒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那你快說說，是怎麽回事啊？”

“你們聽我慢慢道來。”巧珠一臉慢悠悠地說，“這番家宴，群臣百官都參加了，場面好不熱鬧。剛開始大家都還有些拘謹，幾杯酒下肚後，大家便活絡了起來。這三王爺的三王妃就提議，讓各個小姐少爺表演才藝，聊以興味。”

惜兒打斷她：“三王爺，可是當今皇上的弟弟？”

檀芮道：“嗯，但當今皇上只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其餘的兄弟均是異母所生。”

“小姐說的極是。”巧珠點頭，“這三王爺是個武官，大老粗一個，掌管禁軍，那三王妃也是個有名的得理不饒人，潑辣的貨色。文武百官的子女們自然少不了多才多藝的，三王妃一提議，百家的小姐便紛紛露了一手，書法、吟詩、樂器、舞蹈，表演各種的都有，獨有咱們家大小姐沒有表演，那三王妃便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檀芮思慮着，長姐并不是無才之人，為何獨獨她沒有表演呢？

巧珠繼續說：“大小姐沒得法，便決定舞一曲，大小姐的舞姿自然是不差的，讓在場的人都刮目相看。不料，她袖子中突然甩出一塊玉佩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三王妃發髻上，把她的發型砸亂了。”

她們聽到此，俱是一驚，惜兒連問：“玉佩，什麽玉佩？”

巧珠挑眉，神秘地說：“這玉佩，是事情的關鍵。那三王妃被砸，自然惱羞成怒，她卻在看到那玉佩時愣住了，因為那是皇家的東西，而且世間有這東西的只有各位王爺和郡主。”

綠枝沉吟：“那玉佩如何到了大小姐手裏了呢？”

“三王妃也好奇這個問題。她惱怒大小姐砸亂她的發型，讓她出醜，便淨撿一些不好聽的話，說大小姐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便打起了皇家的主意。皇後見那玉佩的确是皇家之物，卻覺得這涉及皇家顏面和大小姐的清譽，不便在大庭廣衆之下挑明，便欲和稀泥。”

她們三人聽得出神，巧珠不禁一陣得意，她頓了頓，繼續說：“但三王妃卻不依不饒，還道‘既然事情已經露出了端倪，就應該當着大家的面查清楚，莫不然只會叫別人說我們皇家人護短。今日，即便這玉佩的主人是我家三王爺，我也要問個明白。’”

惜兒罵道：“這三王妃真是刻薄得很。”

“可不是嘛。可大小姐這姻緣，正是拜三王妃所賜。”巧珠故意賣弄，“皇後礙于三王妃，便追問大小姐這玉佩的來源，可大小姐就是咬着牙不說。三王妃更是叫嚣她不要臉，袒護那私相授受之人。”

“那後來呢？”惜兒緊張地追問。

“後來，那送玉佩的人便站了出來，替大小姐解了圍。”

“那人是誰？”惜兒又追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便是當今皇上。”檀芮猜測着。

惜兒臉上一陣驚訝，綠枝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想是早已猜到了。

巧珠笑道：“還是小姐聰明，那人便是當今皇上。”

“可是皇上怎麽會跟大小姐有瓜葛呢？”惜兒還是一臉疑惑，這也是檀芮和綠枝疑惑之處。

“這便是緣分了。那日小姐去昭雲寺上香，皇上也去了，卻遇到了無良小販刁難，幸虧大小姐出手解救，皇上才得以脫身，皇上覺得大小姐溫婉善良，為了聊表謝意，便贈送了這塊玉佩給大小姐，沒想到今日，卻為她招來如此多麻煩。皇上見大小姐抵死不将他說出來，心下感動，不忍她受欺辱，便站了出來。”

檀芮和綠枝對望了一眼，她們均想起了那日在昭雲寺聽到的簽文解說，那大師說的，竟一一在檀烨身上驗證了。

“大小姐道‘我受些委屈算不得什麽，如若我說出來，皇上恐會受到百官非議，說皇上行為不檢，還會說皇上私自出宮，治理朝政不周。’為了顧及皇上的顏面，大小姐犧牲自己的清譽，皇上大為感動，想是動了情，便宣布要封大小姐為娘娘，說不再讓她受委屈。”

巧珠說完，大家都有些沒回過神來，不知都在作何感想。

檀芮頗為感慨地說：“這對于長姐而言，或許真的是最驚喜的結局。”

說完這些，外面已經響起了鞭炮聲。惜兒興奮地喊着：“小姐，時辰到了，新年到了。”

檀芮站起身來，嘆了一聲：“新年了，長姐獲得了她最渴求的人生，我這一年，又會過得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