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禁足院內 (12)

的大事，就過來瞧瞧，關懷一番。”

惜兒氣得要出言頂撞，被檀芮一下子制止了，她只得暗自跺腳生氣。

“現在只有我們，姨娘又何必打啞謎。”檀芮冷冷地盯着她，“若不是姨娘派人給我送那信，我如何會來這裏？若不是姨娘派人引誘左公子，他如何會在這裏？最巧妙的便是黃嬷嬷，姨娘竟然想到利用黃嬷嬷這顆棋子，真是高招！”

霍氏不慌不忙地說：“你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方才所列一條條一樁樁，你瞧見了嗎？這件事我可從頭到尾沒有動過手腳，老爺回來之時，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免得又惹上存心誣陷的罪名。”

檀芮還是盯着她，滿腔怒意。

霍氏慢悠悠地說：“不過你被黃婆子撞見，那也真是不幸，她那張嘴，比我還刻薄，想想老爺可能的反應，真是叫人害怕。”

檀芮的手緊緊地握拳，她一陣思慮，換上同樣慢悠悠的語調，說：“我會怎樣，不勞姨娘操心。不過姨娘也真是可憐，唯一的兒子外出從軍，至今杳無音訊，也不知是死是活，姨娘老死的那天都不一定有人送終！”

霍氏臉色果然驟然一變，狠狠地盯着她，罵道：“小賤人，都是因為你！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把他放走，你故意讓他去送死！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要讓你陪葬！”

“姨娘難道不想知道大哥的近況嗎？”檀芮故意說。

霍氏一怔，“你知道？他難道有給你寫信？”

檀芮得意地挑眉，“那是自然，我與大哥兄妹情深！”她故意把“兄妹情深”念得格外重，霍氏果然深受刺激，臉色難看，她心裏已經暗暗把懷智罵了一千遍一萬遍！

檀芮又開口，“姨娘，咱們做個交易如何？你向黃嬷嬷解釋今晚之事，我把大哥的信，還有聯絡之法告知于你。”

霍氏神色有些松動，卻還是不松口，“此事與我無關，我如何為你解釋？”

檀芮笑笑，“如若姨娘誠心與我合作，自然就能想出法子。”

“你得先讓我看到信。”她退了一步。

“若姨娘看了信又不答應，我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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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思量一番，說：“好，我便答應你，只要你給我看他的信還有聯絡之法，我便想法子替你解決此事。”

她們都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對方，互看了十幾秒，檀芮伸出右手，“擊掌為盟！”

兩人清脆地擊了三下。

檀芮與霍氏回到寒香苑，她在綠枝耳邊吩咐了一番，她了然地到裏面取出信，交與霍氏之手，霍氏頓時有些激動，她趕忙拆開來，讀完，臉色卻變得不好了起來。

“下面怎麽被撕了，聯絡之法呢？”霍氏一陣着急跳腳。

檀芮一笑，“姨娘何必着急，聯絡之法我待姨娘為我洗脫罪名之後，自然會告訴你。”

霍氏憤然甩手，“你不信任我！”

“姨娘覺得我該信任你嗎？”檀芮說得格外輕巧，霍氏臉色愈發難看，她甩開那封信，“那你便自生自滅吧！那逆子，我不聯系他也罷！”說完她便憤然而去。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4章 祖母獻計

檀芮看着霍氏憤然離去的背影，嘴角一陣凄然的笑。

“大哥信中本就沒有提什麽聯絡之法，我用此計，也只是孤注一擲。”檀芮戚戚然地說，“倒白白弄壞了大哥的書信。”

綠枝把那書信拾了起來，把自己手中的另一半也拿了出來，她安慰着，“我改日把它們粘起來便是了，小姐莫要傷懷了。”

綠枝說着心中的想法，“方才二夫人是真的相信了小姐的聯絡之法，但她還是出爾反爾，她一開始便沒有真心實意要與我們合作。”

檀芮嘆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知，我只是期許她對大哥的愛能蓋過對我的仇恨，如若真的如此，那她倒真的是個好母親，可是……”

惜兒已經盈滿淚水，“小姐，那現在該怎麽辦啊，老爺遲早要回來的……”

檀芮也陷入沉思中，“黃嬷嬷是被昭雲寺的大師引到後院，那個大師便是破綻所在。但是，我們壓根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是無從找起。”

她思及此，心裏不禁一股煩悶。

正在這時，冬蟬從外面回來了，在她身後還跟着兩個人，“小姐，老太太來了。”

檀芮不由一愣，她轉而想，郁老太定不知曉此事，她便試探性地說：“祖母，您今晚怎麽得空到我這兒來坐，可是煩悶了，想找人談心？您派人過來喊一聲便是，還勞煩您親自過來。”

郁老太徑直坐了下來，哼了一聲，“發生了這等大事還跟我打哈哈。”

檀芮一驚，對檀芮低聲道：“你怎麽把老太太驚動了？”

冬蟬還未及說話，郁老太便搶道：“得虧她驚動了我。”

冬蟬有些讪讪地說：“我送左公子出去的時候與他一番抱怨，被寧嬷嬷聽到了，這才驚動了老太太。”

“若不是寧嬷嬷無意中聽到，你便要一聲不響地瞞着嗎？到你爹回來，你還瞞得住？”郁老太語帶責備。

檀芮臉上一陣讪然，低低地說：“我只是不想讓祖母擔憂。”

郁老太看着她帶着憂慮的臉，不由嘆了一聲，“此事你可有解決之法？”

檀芮只是搖頭，“此次不比往常，姨娘這是借刀殺人，我抓不住她的把柄。”

郁老太忍不住斥責，“你吃這樣的虧吃得還少嗎？為何總是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往日還誇你聰慧，怎麽在這事上卻愚蠢得緊！”

檀芮被訓得越發紅了臉，綠枝等人也都俯首帖耳，不敢言語。

寧婆子打着圓場，“所謂紅顏薄命，怪就怪三小姐長得太美，才會屢遭此難，命數如此吧。”

郁老太也沉默了。

綠枝小心翼翼地問：“老太太，您特意來此，莫不是有了良計？”

郁老太看了衆人一眼，緩緩開口，“我也沒有什麽良計，只不過是初略的想法，能不能成，我也沒有把握。”

衆人一陣驚喜，惜兒心急地問：“什麽法子，快說來聽聽。”

她說完才覺得自己語氣有些不敬，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好在郁老太也沒有介意，她看着檀芮說：“你方才也說，此次霍氏用的是借刀殺人，她借誰做她的刀，你便找那人的破綻，找到了破綻，施一些小計謀，興許能成。”

檀芮聽了，恍然大悟，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霍氏身上，卻未想過從黃婆子身上下手。

郁老太又說：“這計終究把握不大，你爹過幾日便要回來，你得在這幾日內尋得破綻，說來也并不是易事。”

她們方才的一點喜悅一下子又僵住了。

檀芮感懷地看着郁老太，說：“多謝祖母獻計！”

郁老太站起身來，“待你事成之後再謝我吧。”說完便與寧婆子往外走。

“檀芮送送祖母。”

“不必了，你還是好好籌劃要緊之事吧。”

郁老太緩緩而行，檀芮心裏不禁湧起一陣陣感動，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5章 傳信求救

“小姐。”綠枝喚着她，檀芮回過神來，“咱們要從何下手？”

檀芮不禁又是一陣沉思，“我們只能從她的家人身上下手。”

“可是黃嬷嬷祖籍在江淮，此次搬到京城，也就只有她一人跟來，她的家眷盡數留在了江淮，我們恐怕也是鞭長莫及。”冬蟬說着，她又補充了一番信息源，“我在廚房時，教習處管吃食的丫頭跟我挺熟，聊天的時候偶爾說起的。”

檀芮感覺希望一下子破滅了。

綠枝卻生出了一個主意，“小姐，你何不求救于六王爺？”

檀芮愣了一下，惜兒卻為這個主意叫好，“對啊，六王爺定能幫到小姐。”

檀芮臉上一陣微紅，“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小姐，這種時候你就不要顧及那麽多了，除了他，誰還能幫上咱們？難道你要再上一次宗祠，再挨一次打，再被禁足一次嗎？”惜兒有些着急地叫嚷着。綠枝瞪她，“惜兒，怎麽這般說話。”

惜兒嘟着嘴，“我也是着急嘛。”

冬蟬也勸着，“小姐，冬蟬說得對，事從權宜，六王爺定也是不希望你再受此磨難。”

檀芮聽罷，便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她們七手八腳地便開始伺候筆墨紙硯，檀芮提起筆，竟是有千言萬語要訴說，眼角的淚珠掉了下來，一滴滴地滴在紙上。

事情發生之時，她不曾有半滴淚水，如今卻眼淚盈盈。

綠枝輕撫着她，“小姐……”

檀芮擦了擦眼淚，提筆寫下今日總總。

檀芮拿出風哨，站在夜空之下，一下一下地吹着，夜空中卻沒有長鷹劃破。

檀芮心裏一陣失望，“他定是出京了。”

“小姐，明日我便親自到六王爺府上，把這封信送去，他說了，只要傳到他家丁手裏，他便能看到信。”綠枝堅毅地說。

檀芮拿出那塊玉佩，“你把這個拿去，他們見了定然會重視。”

綠枝堅毅地點點頭。

晚上，檀芮幾乎不能合眼，只是在床上輾轉反側。

第二日，六王爺府前，綠枝徑直上前，朗聲道：“婢女求見六王爺，不知他是否在府上？”

那兩個家丁見綠枝一副普通打扮，便沒好氣地說：“六王爺是你等閑雜人說見便能見到的嗎？”

綠枝早料到會如此，她走上前，亮出玉佩，“這玉佩你們可認得？”

那兩個家丁頓時一驚，趕忙跪倒在地，“奴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貴客，真是該死！”

綠枝把玉佩收了起來，問道：“六王爺可在府上？”

其中一個家丁答道：“六王爺早些時日到南方去了，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綠枝心下一緊，“我這有一件十萬火急之事，能否傳達至六王爺之手？”

“府裏還有位先生掌事，他可以聯系到王爺，奴才可以替姑娘轉達。”

“不行，此信事關重大，我必須親手交到那位先生之手。”綠枝下意識握緊了那封信。

回話的家丁一臉為難，“那位先生甚為神秘，整個王爺府，除了王爺沒有旁人見過他，只怕……”

綠枝不由越發驚訝，“那你們如何把信交與他？”

“我們便只是從他的門縫塞給他。”

“這怎麽行！”綠枝一陣着急，“萬一弄丢了可如何是好！”

綠枝又拿出那塊玉佩，“我要親自把信交給那位先生！”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6章 白衣男子

一名家丁領着綠枝進到府裏，綠枝無暇細看王爺府的豪華氣派，只是滿心着急，也帶着些許好奇，那位管事的先生究竟是何等神秘人物。

那家丁領着綠枝七拐八拐，終于拐到了一處幽僻之處，那家丁指着眼前的屋子，說：“那位先生便住在裏面。”

“他姓什麽？”

那家丁搖頭，“不知，王爺提起總是只喚作先生，我們自然也不敢多問。”

綠枝不禁更為驚訝，“他在府上有一定時日了吧。”

那家丁又搖搖頭，“去年才住了進來，以前并未見着。”

綠枝點點頭，“你下去吧，我送好信自然會出去。”

那家丁一副不放心的模樣，綠枝作勢又要拿出玉佩，那家丁趕忙便退了下去。

綠枝打量着這間屋子，外表并無特質，連名稱都不曾有，倒像是普通家眷的住所。綠枝走上前，輕叩院門，“婢女郁府綠枝，今日受小姐所托，前來給六王爺送信，還望先生能幫忙轉達。”

過了一會兒，屋裏傳來一個帶着濃重鼻音的聲音，“你為何進得來？守門的沒有跟你說清楚規矩嗎？”

綠枝不卑不亢地說：“此事事關重大，十萬火急，綠枝不放心轉托他人，執意要親自交付于先生之手。”

裏面頓了一下，“你便把信從門縫塞進來吧，我自然會傳給王爺。”

綠枝卻沒有如此，“先生，此事于我家小姐真的甚為重要……”

“你為何如此啰嗦。”裏面的人打斷她。

“先生，你此番不予重視，綠枝實在不放心把信交托你手。”綠枝帶着些許怒意。

那人哼了一聲，“你這丫頭脾氣還真不小，你如何說我不重視？”

“先生須馬上傳書王爺，綠枝唯有見到先生馬上傳書方才放心。”綠枝不容置疑地說。

“你憑什麽如此命令我？”也是傲氣的語氣。

綠枝又拿出那塊玉佩，大聲說：“我手中拿着的，便是六王爺貼身的玉佩，有此玉佩便相當于見到王爺本人，我以王爺之名命令你即刻傳信，你敢不從嗎？”

裏屋的人顯然愣住了，沉聲問：“這塊玉佩你從何得來？”

“是六王爺親手贈與我家小姐，還有那召喚追風的風哨，也在我家小姐手中，我都如此說了，難道你還不知我家小姐在六王爺心中的分量嗎？”

“吱呀”，門一下子打開了。

綠枝只見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他卻以布遮臉，只露出兩只眼睛。綠枝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身形，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人走了過來，一下子拿過那塊玉佩，認真地看着，确認了是真的，他的神色有了些變化。

他伸出手，“信呢？”

綠枝遞給他，那人一下子拆了開來，綠枝一陣驚慌欲阻止，“這是給六王爺的信，你為何要看？”

那人哼了一聲，“我若不事先檢查，若是你寫了些大逆不道之言，讓王爺看了，豈不是責備于我。”

綠枝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那人又說：“你不讓我看，那我便不傳了。”

綠枝登時有些氣惱，她洩氣地說：“這事事關重大，你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如若洩露出去，我家小姐定要六王爺不輕饒于你。”

那人沒有理會，徑直讀了起來。他看了，臉色陰晴不定。

他沒有再多言，而是把信卷了起來，塞進小圓筒，喚來體型尚小的鷹，把信系在它的腳環上，吹了一聲哨子，它便展翅而去。

綠枝不禁一陣目瞪口呆，“王爺家便是馴鷹來傳信的嗎？”

那人沒有搭話，而是轉身往屋裏走，“今晚那封信便能送到王爺手中。”

綠枝還未及說話，他便一下關上了門。綠枝越發覺得這人背影熟悉，只是聲音怪異。她恭敬地說：“多謝先生，方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沒有回應。綠枝暗暗吐舌，真是傲氣的人。她也沒有再理會，便出了府。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7章 尋得破綻

檀芮便在焦急中等了三日，終于在夜幕降臨之時，等來了撲閃着翅膀的追風。惜兒高興得又叫又跳。

檀芮打開信，讀完之時，心裏漸生歡喜，她讀着讀着，眼角不禁又濕潤了。

她心裏反複回味着他的最後一句：“餘定将一生呵護于你，免你驚，免你苦，免你無枝可依。”久久不能平靜。

她良久才堅毅地說：“我定要絕地反擊，不再受此欺淩！”

“王爺尋得了什麽證據嗎？”

檀芮把信遞給綠枝，綠枝看罷，也是面露喜色，“太好了，黃嬷嬷的兒子竟是個好色之人，與有夫之婦通奸，被捉奸在床，眼下被告到了衙門。”

惜兒喜得大叫，“黃嬷嬷自己聲稱最受禮教，教出來的兒子卻這般不學好！”

檀芮臉上又有些疑慮，“我還是有些擔心，黃嬷嬷是個刻板到不通情理之人，萬一她遷怒于兒子不懂事，索性放手不管，任由他被抓進牢中，我們也是無計可施。”

惜兒臉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她自我安慰地說：“不會吧，畢竟是他兒子，她怎麽會這番冷血。”

“這件事定要萬無一失，賭不得。”綠枝理智地說。

“黃嬷嬷吃軟不吃硬，如若我們這般赤裸裸地威脅，真保不準她會怎樣。”檀芮踱着步，說着自己的思慮，她用手撐着腦袋，“既然她吃軟不吃硬，那我們就找些軟的給她吃。軟的不行，便軟硬皆施，我就不信，拿不下她！”

她們似乎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冬蟬迫不及待地問道：“小姐是不是有計謀了？”

檀芮眉頭緊鎖着，“我這幾日都在思量，倒是想出了一計，只是，這一計有太多不确定，而且，我們時間很緊，再過兩天爹就要回來了。”

“有計總比束手無策要好。”綠枝安慰着，“我們便照着試試，說不定能成。”

“這一計少不了夫人，沒有她首肯，此計便寸步難行。”

惜兒道：“大夫人定會幫忙的，她怎麽會舍棄對付二夫人的機會。”

檀芮卻有些不确定，“這一計牽扯到二哥，我不确定夫人的心意所屬。除了二哥，還會牽涉左家，這些都在我能力之外。”

“是要左公子出面嗎？他對小姐心懷歉意，且這件事本也牽涉他的清白，他也定會願意出面的。”綠枝分析着。

檀芮卻搖搖頭，“不是左公子，是左頤君左小姐。”

月華堂。

蕙蘭進來傳話，“夫人，三小姐在外求見。”

劉氏放下手中的茶，“她可真沉得住氣，那事都過了三天才到我這兒來。快請進來。”

這件事雖然黃嬷嬷和兩個丫鬟沒有多嘴，但霍氏早就忍不住把這個消息透給劉氏，好生嘲諷了一番。

錦心倒是有些好奇，“此次事态更為嚴重，不知三小姐會有何法應對。”

劉氏悠悠然地說：“她若是尋得法子，我倒是可以幫她一幫，也壓壓霍氏的銳氣。她若是沒法子，我也不會為了她謀算。”

檀芮和綠枝一同走進堂內，有禮地行禮，她也不說旁的，開門見山地說：“夫人，今次檀芮前來打擾，是有事要與夫人相商，希望夫人能出手搭救我于危難！”

劉氏挑眉看她，“你倒是直截了當。我記得上次，你便是到我這院子裏求我搭救，你倒是列出了一系列條件，最後也沒幫到我什麽。這次，你又向我求救，你覺得我憑什麽幫你？”

檀芮擡眼看着劉氏說：“夫人，此次如若夫人出手，不僅是救我，也是救二哥，自然，也可把夫人最大的對手打壓下去。”

劉氏一驚，探究的眼神看她，“此話怎講？這件事與懷謙何幹？”

檀芮嘴角勾起一抹笑，“自然也是可以搭上關聯的，只需要如此……”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8章 上門提親

兩日後，劉氏一大早便與錦心出了門，她們沒有去別處，正是去了左家。

劉氏的拜訪讓左達和左夫人趙氏都很是驚訝。

劉氏被引進了正堂，左達和趙氏起身迎着，兩人都說着客套話：“郁夫人怎麽來了，真是貴客盈門啊。”

又是飲茶又是請上座，好容易才客套完。

劉氏看着他們，笑容滿面地說：“左大人，左夫人，今日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知郁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左達問道。

劉氏從袖間拿出一個紅色的帖子，“這是我兒懷謙之拜帖，我今日前來，是為他提親的。”

左達和趙氏都驚懼不已，趙氏追問：“不知郁夫人是向哪位小女提親？”

左達也是三妻四妾，他的兒女自然是不知左向磊和左頤君，只不過只有二人是嫡出。

劉氏笑笑，“我兒是嫡出，我自然是向貴府嫡出的頤君小姐提親。”

左達一愣，趙氏臉色登時有些陰沉了下來。懷謙鬧出的那等荒唐事，滿城皆知，縱使郁家勢力再強，趙氏也不舍讓女兒嫁與此等風流之人。

趙氏沒有多想便冷道：“郁夫人，此事，只怕還有值得商榷之處。”

左達雖是一家之主，但趙氏娘家勢力強盛，左達很多時候便只能遵從趙氏的意見，眼下他便沉默不語。

“左夫人，我郁家的勢力如日中天，令媛嫁入我府上難道還吃虧了？”

趙氏臉色沒有和緩，她有些嘲諷地說：“貴公子只怕有無數莺莺燕燕圍繞周圍，自然輪不上我家頤君。”

劉氏自然知道她意所指，畢竟也是懷謙有錯在先，她也沒有生氣，反而說：“恐怕左夫人對懷謙有些誤解，沒錯，他是好玩了些，惹了些不該惹的事，但他對令媛可是一直情有獨鐘，令媛也對他甚是鐘情，兩人可謂兩情相悅。”

趙氏要說話，劉氏趕忙搶着對左達說：“左大人，你我兩家一直相交甚好，在朝堂之上，我家老爺也與左大人政見相合，如若我們兩家聯姻，不僅在財力上更為雄厚，在朝野上，也是大有裨益。”

左達露出思慮的神色，趙氏卻一副甚是不悅的情緒，她皺着眉說：“你要政治聯姻，便用你其他女兒，君兒是我女兒，她的婚事必須由我做主！”

左達便有些無奈地說：“這不是還在商量嗎？”

“反正我絕不答允這件事！”趙氏态度堅定，瞪視着他。

左達不一會兒便服軟了，“好好好，那便依你。”趙氏臉上方才現出和緩的神色。

左達對劉氏說：“郁夫人，內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此事還是算了吧。”

劉氏卻笑着說：“此事恐怕不能光聽二位的意見。”

趙氏又有些生氣，“這事不聽我們的意見，還能聽誰的意見？”

“娘。”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正堂門外傳來，“這事還得再聽聽我的意見。”

左達和趙氏都有些驚訝地看着左頤君，跟在左頤君後面的還有左向磊。

趙氏有些不悅，“大人談事情，小孩子插什麽嘴。”

左頤君嘟嘴，“這事關系到我的終身幸福，我當然有權利插嘴。”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39章 非他不嫁

趙氏看着這個被自己寵壞的女兒，有些無奈，“你一個女孩兒家懂什麽，娘是過來人，看得比你透徹。”

“你們那些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歡懷謙哥哥，我以前便許過願望，我非他不嫁！”左頤君的臉上現出一絲倔強。

左達和趙氏都面露驚訝。

趙氏的驚訝轉為了愠怒，“你喜歡他，可是他喜歡你嗎？你不知道他和那春宵閣頭牌鬧出的風流事嗎？你日後嫁過去他如何會對你好！”

左頤君登時也露出愠怒的神色，“誰說他不喜歡我的，他還特意給我寫了信，他和那風塵女子的事你們刻意瞞我，我怎麽知道？況且，這件事懷謙哥哥在信中已經向我說明了，他只是一時糊塗，他被禁足之後才知道，他真正喜歡的是我。”

“他何時與你傳信？誰給你傳的？”趙氏臉色越發難看。

左向磊站了出來，“娘，是我幫妹妹傳的。那日我去郁府便收到了這封信。”

趙氏一陣激怒，“你真是糊塗！你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整日與他一道，難道不知他的心性嗎？”

“懷謙心性是有些好玩，但本心不壞，況且妹妹一直屬意于他，娘難道便看不出來嗎？”左向磊大聲說着。

“學會了偷腥，日後便總是念着偷腥。”趙氏甚是氣惱，說着時還不忘瞪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左達，左達便故意看向其他地方，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目光。

左頤君有些哀怨地說：“娘總是教育我，不要奢望我日後的丈夫只娶我一個，我自然是早有準備，既然我嫁與誰都要與旁人分享丈夫，我為什麽不能選一個我喜歡的？”

“你！”趙氏沒料到平日那麽孩子氣的女兒竟說出這番話來，就像有人訓練過似的，她嘆了口氣，“婚前便到處鬼混，便是品行不端。”

她說得那麽直白，似乎是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劉氏。劉氏雖然心有不悅，卻也是隐而不發。

左頤君怒瞪趙氏，“往日懷謙哥哥來府上玩耍，娘親每一句話都是誇贊，今日卻全然把他駁斥得如此不堪！娘真是善變之人！”

她也不顧趙氏，轉向左達，她抓着左達的手臂撒嬌着：“爹，你定要為我做主，女兒只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左達本就心生動搖，見女兒竟是如此中意，不禁更為動搖。

劉氏見情勢成熟，她笑盈盈地站出來，說：“這幾日懷謙與我訴說他對左小姐的深情，央着我來提親，我本深覺懷謙做了錯事，無顏前來，但委實不忍他痛苦，終究厚着臉皮來了，今日不想左小姐竟也對懷謙甚是鐘情，如此一來，真是極好的。”

左頤君聽了，頓時心花怒放，露出羞赧之色。她又重新向左達投去哀求的神色。

左達清了清嗓子，說：“夫人，此事……”

趙氏依然一臉嚴峻之色，“這事我絕不同意！”

劉氏與錦心不禁對望一眼，想來此事定是不成，她正暗自懊惱時，左頤君突然對趙氏大聲喊道：“娘，如若你不答應，我便死給你看！”

她喊完，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便要往柱子上撞，趙氏未料她會如此，登時大驚失色。

左頤君本只想做戲，卻不料一下子沒剎住，真的結結實實撞了上去，“咕咚”一聲，額頭上流出血來，她也暈倒了過去。

趙氏趕忙上前把她扶起，又是叫大夫，又是掐人中，左頤君終于睜開眼睛，她疼得淚眼婆娑，“娘，如若你不答允，我便真的不活了！”

趙氏心裏揪了一下，左達也是一臉憐惜，他決斷地說：“君兒都尋死覓活了，你還要橫加阻攔，難道真要弄出人命嗎？好了，這事便這樣定了，即刻交換名帖，請人看日子，把婚事操辦起來。”

趙氏就是再不願意，也只得點了點頭。左頤君登時露出欣喜的笑。

劉氏和錦心不禁也露出微笑，一切都如檀芮所料想。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40章 絕妙之計

事情究竟如何？便要回到那晚檀芮在月華堂與劉氏的一番對話。

檀芮出言，此事不僅關涉自身，還牽涉到懷謙。劉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連連追問。

檀芮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擺明了便是霍姨娘有意設計陷害，她的計謀從紅兒開始，意欲一石二鳥，卻被我識破了。我以為那件事便算是完了，卻不知此次姨娘竟心計如此深重，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

檀芮繼續說：“二哥被禁足，她便借着這個名號邀請左公子到府上，之後才有了後續的事情。”

“你說這些我都知道，但你說的策略是什麽？這事又如何與懷謙有關？”劉氏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我懷疑二哥上次之事也是姨娘所為，只是因為長姐生産，二哥得以解禁，姨娘愈發深感夫人勢力日盛，所以她便急不可耐地設計這第二計，意欲置二哥于身敗名裂之地。”檀芮說得铿锵有力，甚是讓人心驚。

劉氏聽了，頓時面露憤怒之色。

檀芮繼續煽風點火，“二哥名聲已毀，只怕日後到了朝堂之上，也會遭人笑話。”

她見劉氏神色越發難看，心知劉氏已經被煽動了情緒，她又說：“況且，本來憑着我們家的雄厚財力勢力，二哥風度翩翩的外形，來日議親，定是只有挑別人的份。現在，只怕……”

劉氏激怒，拍案而起，“霍氏那賤婢，真是居心歹毒！”

檀芮露出沉思之色，“夫人不必過于擔心，我說的此計便可為二哥解了此憂。”

劉氏驚訝地挑眉，“你是說你能為懷謙議一門好親事？你如何能辦到？”

“只是不知，我中意之人，夫人是否首肯。”檀芮直視着她。

“何人？”

“左家千金，左頤君。”

檀芮此話一出，劉氏和錦心都露出越發驚訝之色。

“就算我首肯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左右左家的意思？”劉氏還是不明她所言之意，“且這件事，與你的冤屈有何相幹？”

檀芮輕輕一笑，“只要夫人首肯，我便能想法子促成這樁婚事。這樁婚事成了，我便有法子為自己脫罪。”

劉氏探究的眼神看着檀芮，她臉上盡是悠然自得之色，有種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自信。劉氏完全猜不透她心裏所想。

檀芮有意欲擒故縱，灌迷魂湯，“左家，若是往常，與我們家倒是門當戶對。但我們家今時不同往日，勢力愈增，大可找一個更位高權重之人家聯姻，才沒有低就之憾。”

她見劉氏露出些許得意之色，話鋒一轉，“不過，我方才也說了，這要是放在以前，絕不會低就左家，但今日二哥深陷此境，于外，名聲受損，于內，不得爹爹往日隆寵，确也是沒了那麽些主動權。”

劉氏陷入一陣思量，懷謙鬧出那麽多荒唐事，确實讓她操碎了心，成家之後有個人管着興許會好些。

“就算我首肯又如何，老爺不在，我豈能做這個主？”

“爹爹此時定也是為二哥之事焦頭爛額，夫人為二哥尋得一個管教他的人，爹爹只會覺得省心，如何會不同意？”檀芮信心滿滿地說，“只是夫人需承擔先斬後奏之責罷了。”

劉氏聽罷，面露沉吟，“懷謙的确是該有人管管了，那左小姐長相也算配得起懷謙，我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這樣。”

檀芮心下一喜，劉氏首肯，事情便算成功邁出了一步。

劉氏看着她，追問：“你如何能促成此事？”

“左家欲與郁家結親之意明顯，只是因為我身患隐疾故而未成，如今我們再抛出聯姻之法，左大人為鞏固左家勢力，多半會心動，這是天時。左郁兩家都曾同在江淮為官，頗有同鄉之情懷，這是地利。二哥與左公子交好，常出入左家，左家小姐對二哥早就芳心暗許，這是人和。天時地利人和，此事便成了大半。”檀芮有條有理一一列出。

劉氏挑眉看她，“此事促成，你又待如何脫罪？”

檀芮慢慢踱着步，“今次抓着我不放的是那刻板守舊的黃嬷嬷，唯有把此事圓得合情合理，她才會松口。這樁婚事，便是我圓謊至關重要的一環。”

劉氏還是不明所以，檀芮繼續說：“我與左公子私下見面，于情于理都是有違禮教，但若我們會面的目的不在談情，而是為了兄長手足，那我們便成了愛護手足，重情重義之人。”

“為了兄長手足？”劉氏喃喃重複這話。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141章 匠心巧思

錦心滿心思慮着這話，又聯想到檀芮一心促成這樁婚事，頓時有所領悟，“三小姐果然聰慧過人。”

檀芮只是笑笑，錦心也滿是欣賞之意地看着她，劉氏卻還是有些一頭霧水，她猜不出其中深意，不禁有些氣惱，“你們在這賣什麽關子？有話便直說。”

“讓我來說吧。”錦心又看着檀芮，“三小姐且聽聽看，我猜測的是否與三小姐心中所想一樣。”

檀芮點了點頭。

錦心開口道：“三小姐所說的為了兄長手足，便是意指，你們私下見面，實乃為了左小姐和二少爺牽線搭橋，傳情達意。”

劉氏一聽，着實一驚，檀芮只是含笑着點頭。

劉氏卻生出疑問，“可是這樣豈不是又讓那黃婆子認為懷謙與左小姐暗通款曲，你們二人私下為他們傳情更是不合禮教。”

錦心笑笑，“這便是三小姐定要說服夫人應下這門婚事的原因所在。有了婚事做後屏保障，便可巧言詭辯，此婚事實則夫人早已與左家達成，只是未曾公開。三小姐與左公子私下會面，為各自兄妹傳情達意，便只是解釋二少爺與紅兒之事，以求諒解。”

劉氏頓生恍然大悟之感。

“如此一來，黃嬷嬷雖然會認為二少爺行為不檢，但卻會感懷三小姐為兄說情之義，也會感懷左公子為妹妹擇良人把關的關懷之情，或能松口。”

錦心把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檀芮笑道：“錦心姑姑果然洞悉一切，我的這點小心思你一瞧便瞧出來了。”

錦心只是笑笑，她又露出一絲擔憂之緒，“只是此計若不細究倒能蒙混過關，若是霍氏有意煽風點火，其中也并非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