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懲罰淫賊 (9)
為,她知道你我兩軍交戰,想托我們給龍少主帶話。”
龍柏軒不禁又怔住了,心裏湧起萬千思緒,“她要托你帶什麽話?”
檀芮陷入了回憶之中,她将當日婁茵雅之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你我本是異族,卻偶然識得,種下情根,實乃上天之緣分。我父鎮守東遼多年,與你龍凰平素交好,我本滿心期待兩族能幹戈玉帛,你我之事,也能大白天下。然而,誰料世事多變,我朝皇上突生疑慮之心,我婁家一朝榮寵,盡數付水東流。念及血緣情誼,終只将我父親斬首,其餘盡數關押流放。我并非貪戀榮華之人,但無故扣頭之罪,亦是難以隐忍。”
“一年以來,家人相繼離世,唯剩我一人在暗無天日的牢中茍延殘喘。我亦不想如此茍活,但唯對你,對我們那可憐的孩兒念念不忘,只盼有朝一日能再見一面。然此種想法定是癡心妄想,你我兩族一朝幹戈,你我兩人便再難聚首。我一小女子之心,所思所念均為小家之情,并無那等鴻鹄之志,只盼兩族罷鬥,握手言和,讓我們得以重聚。”
龍柏軒聽了,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臉上現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若是龍少主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說出你們更多的事情。”檀芮乘熱打鐵,一樁樁一件件地列出婁茵雅對她說的每一件事,“你們在她十五歲那年認識,因為你游泳游了過去,差點被當成靶子打,是婁茵雅救了你。你們常常喜歡到海邊玩,有一次她被貝殼紮傷了腳,是你為她挑刺,她的腳上現在還留着這個疤。你們一起養了一只烏龜,取名叫慢慢。你知道她最喜歡吃桂花糕,最喜歡玩冰雕,你們兒子耳背後有一顆黑痣……”
“好了!不要再說了!”龍柏軒神色怔然。
程柯眼神困惑地看着檀芮,她竟然知道這些?她怎麽知道的?他不禁眯眼看着檀芮,深覺她身份并不簡單。
褚恒聽到檀芮說這些,他便已是完全确認了,她就是檀芮,她就是他的檀芮!
“這下龍少主相信了吧,她沒有死,這些事情都是她告訴我們的。”
“我要見她!”龍柏軒大吼。
“龍少主要見她自然是可以,只需要把我們放了,我們便可以把她帶來見你。”檀芮提着條件。
龍柏軒露出遲疑之色,“你進去把她帶出來,我見了她,自然就把其他人放了。”
檀芮挑眉,“我一個小小士兵,哪有權利把欽犯帶出來?”她轉向褚恒,“除非,你把褚将軍放進去。”
褚恒和她對視着,兩人的眼神發生碰撞,進行着只有他們能看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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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坤大聲道:“少主,你莫要為了一個小小女子壞了大事,再不動手,今後便難有機會除掉他們了!那婁茵雅根本不在這裏,就算她沒有死,也應該被關在京城!他們有什麽本事能把她帶到這裏來,他們如此,不過是緩兵之計,拖延時間罷了!”
“龍少主,你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還想失去她第二次嗎?”檀芮直視他,“她原本是被關押在京城,但是自從你們龍凰軍來犯,皇上便特許我們把婁茵雅也帶來,便是想要借此鉗制于你,也希望能勸你們就此收手,化幹戈為玉帛。”
龍柏軒面上依然遲疑,他随即卻回過神來,“我就算見到了她,一時半會兒也救不了她,但是如若我把你們抓在手裏,以人換人,豈不是省事多了!”
他下令道:“不要放箭,抓褚恒!抓活的!”
檀芮不覺一驚,滿是驚恐地神色看着褚恒。
“快走!”褚恒把她推向懷智,“保護她!”
那些騎兵都直奔褚恒而去,她不由滿心着急,情急之下檀芮喊道:“大哥你快去幫他!”懷智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看着檀芮,他已經暗暗在心裏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時思緒湧動。檀芮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稱呼,卻顧不得與他多做解釋。
這時程柯一下子殺了過來,“你沒事吧?”
檀芮搖搖頭,她看着懷智,“你快去幫他。”
懷智看了一眼程柯,他的身手亦是不凡,便點了點頭,一路往褚恒的方向殺去。
這時,城門慢慢打開,一對騎兵正奔襲而來,為首的便是林蕭,檀芮不禁大喜,龍柏軒和龍坤一看形勢不好,懊惱地揮鞭,“快撤!”他們掉頭便走,絲毫不戀戰。
褚恒搶過一匹馬,緊追而去。懷智亦緊跟其後,強追不舍。一大對人馬便一路浩浩蕩蕩地向前奔襲。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53章 兄妹相認
過了許久,一對人馬浩浩蕩蕩地疾馳而歸,亦有些傷亡。
褚恒、懷智和林蕭三人騎在前面,三人都面容肅然。
“少爺,真是太險了,我帶兵到西面去,一下便把意圖攻入的龍凰軍消滅了,還好及時趕到北門,不然你們就被射成篩子了。”
褚恒挑眉看他,“你是覺得自己立功了是嗎?我讓你調兵在北門候着,結果一個兵都沒有,我被射成篩子你沒有責任?”
“東西兩面情勢緊急,我和呂将軍就把這裏的人馬直接帶了去應戰,但是陳江副将說了會去調兵前來支援,誰知道他竟完全無所動作!”林蕭滿臉憤憤。
褚恒不禁蹙眉,“今次回去定要端本澄源,好生整治一番!”
懷智亦點頭,“軍中內鬼從中作怪,能逃過一劫,最後反擊成功,全然是老天照拂。”
方才他們率萬名騎兵一路騎射反擊,狠狠地将他們修理了一番。褚恒再和龍柏軒交手,發力格外迅猛,一舉将他打傷。這一番反擊,也不過為了樹立士氣,他們速戰速決,未有戀戰,窮寇亦是不敢再追,以免對方援軍趕來。
“方才那人……”懷智看着褚恒,褚恒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們兩人對視,心照不宣。褚恒只是點頭,“是她。”
懷智聽了,心裏不禁湧起滿滿的思緒,兩人策馬狂奔,“回去還有太多事需要處理。”
褚恒率衆歸城,掃着衆人,衆人皆斂容屏氣,氣氛異常嚴肅。
他沒有發現檀芮的影子,冷聲問道:“方才在陣前說話的士兵呢?”
方才在場的士兵回道:“被呂将軍叫到西邊收拾龍凰軍進攻的殘局了。”
“叫過來!”褚恒命令。
那士兵得令便去了。
褚恒冷眼又掃着衆人,卻未見陳江的影子,不由冷聲問:“陳江呢?”
另一将領跪地答道:“陳副将被人襲擊,受了重傷,眼下正昏迷不醒。”
他們不由大吃一驚,對視了一眼。
“方才發現龍凰軍在東西兩面伏擊的人是誰?”褚恒又問道。
兩個士兵站了出來,“是我們。”
“向呂将軍和林副将傳消息的也是你們嗎?”褚恒又問。
他們點頭,“是我們。”
褚恒拍了拍他們的肩,“不錯。”褚恒轉而道:“去看看陳副将。那個士兵,帶到我房,帶到議事廳。林蕭,整頓一番這裏。”
他吩咐完便和懷智一道往陳江的屋子走去。
“你懷疑那兩個士兵?”懷智低聲問。
“他們不過是小角色,就算是奸細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但此事蹊跷,先派人盯着,若有人與他們接觸,便可順藤摸瓜。”
懷智不由點頭。
“陳江這事,你怎麽看?”褚恒又問道。
懷智皺眉,“若陳江是內奸,那他便是演的苦肉計,犧牲自己來阻止援軍。得先看看他的傷勢,如若傷勢幾欲致命,他難道有這般傻,自我了結了?”
“我也是這樣想。”
他們大步流星地便來到了陳江的屋子,只見他身上包着紗布,滿是血,唇色異常蒼白。褚恒和懷智對望,褚恒拔出劍,揮了幾下便把他身上的紗布盡數割斷,露出傷口來。他們盯着傷口看了幾秒,心裏已了然。
“幫他好生包紮。”褚恒簡單吩咐,轉身便走了出去。懷智又補充道,“好好照顧。”
“從劍口來看,不是自己所刺,而且,是正面所傷。”褚恒分析,“定是他相熟的人,所以他不設防。”
懷智又生出疑惑,“那人為什麽不把他殺了,反而給他留一口氣?”
“兩種可能,第一,他是同夥。第二,有人來了,兇手來不及下手。”褚恒說出自己的猜測,“派人盯着他,若是那人想殺人滅口,便可一舉抓獲,眼下不得不多留個心。”
“嗯。”
他們往議事廳而去,兩人心裏都已經滿是漣漪,面上卻不曾表露半分。
“真的是她?”懷智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次,“怎麽會,她明明已經……”
褚恒臉上現出一絲複雜神色,“你的妹妹郁檀芮的确已經死了,她以後也不可能再做回郁檀芮,她是忘憂,以後都是忘憂。”
檀芮一個人站在議事廳,這裏空空的,沒有半個人影。檀芮感覺心裏撲通撲通地,呼吸也有些急促,坐立難安。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檀芮猛的回頭,是懷智。
檀芮心裏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但依然湧起了一腔感動,眼淚湧了出來,她不由捂着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
懷智走向她,兩兄妹緊緊地抱着,檀芮心裏的千言萬語,此刻都盡數化成了淚,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懷智撫着她的頭,“一年了,一年了,大哥一直以為你死了……”
檀芮嗚嗚地哭着,說不上話,她哭了良久才抹掉了眼淚,“我的确已經死過了一次,今後,我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叫你大哥了。”
“但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妹妹!永遠不會變。”
懷智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着。這張臉,發生了那麽大的變化,只殘留着些許往日的痕跡,他不由一陣心酸,“你究竟經歷了什麽?你這張臉……”
檀芮只是搖着頭,“都已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那刀子冰冷的觸感,臉上那股直通心扉的痛,如千萬只螞蟻撕咬的癢,還有那股孤立無援的恐懼,無助,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今後再也不想再也不要想起那段過往。
檀芮擠出笑來,“我這一年一直在西涼,和祖母一起,祖母知道我的身份,她對我很好,我每日便在草原上馳騁賽馬,陪祖母聊天。這一年我過得很開心,無憂無慮。”
懷智滿是憐惜地看着她,“那就好,這便是你一直想要的日子。”
懷智回過神來,問道:“你為什麽突然跑來了?從西涼到這裏,路途遙遙,你竟獨自而來?大伯父他們現已率軍趕來此支援,你為何不與他們一道?”
檀芮突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滿心憂慮,“我此次前來,是因為……”
檀芮話還沒說完,懷智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厲聲道:“誰如此大膽,竟敢偷聽?”
程柯緩緩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檀芮和懷智俱是一驚。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檀芮驚詫地問。
方才那士兵去叫檀芮,他欲一道前來,被檀芮勸阻了,沒想到他竟早就悄然潛入。
程柯抿着唇看她,神情發生了變化,檀芮和懷智心裏都有了不好的預感,“你都聽到了?”
程柯面無表情地點頭。
懷智拔出劍來,“他知道了,便不能留他。”
檀芮趕忙阻止,“大哥,你打不過他。”檀芮轉而望着他,“而且,我相信他不會告訴旁人。”
程柯心裏不禁顫了一下,“你為何相信我?”
“一路上的相處,雖不算長,但也足夠我認識你的本性,你不是這樣的人。”檀芮的眼神裏充滿信任,讓程柯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了。
懷智卻依然滿臉不信任,“若是他說出去,你便有殺身之禍。”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檀芮一臉堅毅,懷智便也只得放下了劍。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54章 久別重逢
正在這時,褚恒穿着一身整潔的衣裳出現在門口,他的手有些發抖,腳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一下子便邁不開了。他方才竟然緊張到要換一身衣裳才敢來見她。
檀芮轉頭看着門口,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鼻子又發起了酸,兩人遠遠望了良久。
檀芮一下子又低下了頭,她現在,一定醜死了,穿着這身又寬又長的衣服,頭發也亂七八糟,臉上更是一片髒兮兮。她低着頭站在原地不禁滿是局促。
她還未反應過來,褚恒已經走到了她的眼前,褚恒的眼睛裏也閃着光,他捧起檀芮的臉,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低頭狠狠吻了上去,又嘗到久別的味道,兩人都有些迷醉,只想進一步地探索對方的領域。
但只初嘗了甜頭,褚恒便被人狠狠擂了一拳,臉上頓時腫了起來,辣辣地疼。
程柯冷冷地看着他,褚恒也帶着寒意看着這個滿臉怒意的男子。
“你幹什麽!”檀芮滿是憐惜地看着褚恒腫起來的臉,“你幹嘛打他?”
程柯緊握雙拳,“他對你那樣!”
“我……”檀芮不知該如何解釋,褚恒卻一把摟住她,“她自願的。”
褚恒斜眼看他,“你又是她的誰?”
“他……”檀芮話還沒說完,褚恒就把手放在她唇上,“讓他自己說。”
程柯面上一股寒意,冷冷地說:“誰都不是!”
“既然如此,我親她你管得着嗎?”褚恒挑釁地直視他,然後又在檀芮的唇上吻了一下,臉上挂着邪笑,檀芮面上陣陣發紅。
程柯一言不發,轉身便走,檀芮趕忙追了上去,“程柯!你去哪兒?”
他依然一言不發,也不理會她,徑直地走,檀芮急忙拉住他,又問了一遍,“你去哪兒?”
程柯冷冷甩開她,“我已經把你送到這裏,我的任務完成了,是該回去了。”
懷智卻攔住他,“你不能走。”
程柯眼神愈發冰冷,“我想走便走,看誰能攔得住我!”
檀芮見他們頗有要動手的樣子,心裏不禁滿是着急。
褚恒臉上也蒙上冷霜,“他是誰?”
“他是艾關主的手下,一路護送我從塞荊到這裏,如果沒有他,我定也不可能這麽快到這裏,在半途出了意外也不一定!”
褚恒聽了,眼神還是頗有些不善地瞟着他。
“他方才偷聽到了檀芮的身份,若是放了他,我擔心……”懷智還是不信任他。
褚恒聽了,眼神愈發不善。
檀芮忙站出來又解釋道:“我相信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褚恒面上還是一股冷霜,“你對他就這般信任?”
“他一路都在保護我……”
“你們兩人,孤男寡女結伴而行那麽多天,他還一直保護你?”褚恒心裏的怒火升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和檀芮結伴而行的經歷,若是在這個男子身上重演,是個男人都不會對她不動心!
檀芮聽出了他話裏的醋意,正要解釋,程柯卻突然開口,“沒錯,我們一路都結伴而行,親密無間。有個晚上為躲避衙役,我們共騎一匹馬,到了荒郊野外,黑燈瞎火的,忘憂便靠在我肩上,環着我的腰睡了一個晚上。還有好幾個晚上,我們為了趕夜路,也是只能在郊外過夜,她怕黑,怕有蛇,便總是緊挨着我睡。”
檀芮面色發窘,褚恒的臉已經黑成一片,他不由分說便向程柯出拳,程柯早有防備,輕巧地躲過,譏笑,“拳法還得再快些。”
褚恒怒極,檀芮只怕他們打個你死我活,她一把拉住他,“不是那樣的,我們什麽都沒有。”
褚恒甩開她,“我已經生氣了!”他又出拳和程柯打了起來。檀芮急得在一旁直跺腳,她求救地看向懷智,懷智卻一副悠然的神情,“教訓一番那人又如何?”
檀芮一臉着急,她只擔心褚恒在程柯手下讨不到便宜,反而傷了自己。
她大喊:“褚恒,程柯,你們不要打了!”然而他們打得歡脫,檀芮的話絲毫不起作用。
她無奈,扯着嗓子大聲喊道:“我來這裏是有正事,不是看你們打架的!”
還是沒人理她。
“六王爺要舉兵造反了!”檀芮滿是怒意地喊。
褚恒一怔,一下收了拳,程柯的拳卻沒有收得這般快,褚恒的另一邊臉又被他打了一拳,檀芮跑了過來,有些氣惱地看着程柯,“你……”她最終只把話咽了下去,有些心疼地看着褚恒的臉。
她拿出随身帶的消腫藥,小心地給褚恒擦上。
褚恒卻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一臉驚訝,“你說什麽?六王爺要舉兵造反?”
檀芮認真地點頭,他們三人都一臉驚詫,褚恒不敢相信地追問,“你沒有說笑?六王爺舉兵造反?”
“我現在很認真地告訴你們,我沒有說笑!六王爺,要舉兵造反!”
“怎麽可能?”懷智不信,“他哪裏有兵馬?”
檀芮神色有一絲異常地看着懷智,“大伯父和堂兄,一直在為他辦事,如今西涼軍便掌握在他手裏,不久便到。”
他們都被吓到了,頓覺沉重了起來。
懷智有些不相信地搖着頭,“怎麽會?大伯父怎麽會?”
“大哥,我剛知道的時候比你更震驚,但這件事千真萬确,祖母親口對我說的。”
檀芮這話又像一個重磅炸彈,“祖母也參與了此事?”
檀芮點了點頭,“她是被迫的。還記得三王爺叛亂時我和祖母被困在府裏十餘天嗎?那些人都是六王爺的手下。”
他們不禁瞪大了雙眼,褚恒想起她受的委屈,更是怒意沖頭,“他竟讓他的人對你……”
檀芮神色有些黯然,褚恒不禁握住了她的手,“我絕不會放過他!”
“可是,他為什麽要派人圍困你們?”懷智問道。
檀芮收起黯然的神色,“因為我的院子地下有一筆巨款,那是他父親璎王爺和當時的太傅付曹功留下的。他們設計把郁府的人都支走,又借着三王爺的幌子,便是要悄無聲息地把那筆錢運出去,以做招兵買馬之用。”
褚恒緊握的手不禁愈發發狠,眼睛也已發紅,“所以他當初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檀芮低垂下頭,點了點頭。
一時氣氛有些沉重。
程柯一直在一旁聽着,他雖沒見過他們口中的六王爺,但從他們的神情反應卻也能猜出事情的始末。
“這些你都是從祖母那裏得知的嗎?”懷智又問。
檀芮搖搖頭,她從懷裏拿出那塊手帕,攤開了來,“這是西涼格巴騰部落的琪麟郡主寫的。”她看了褚恒一眼,褚恒隐隐感覺琪麟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琪麟郡主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計謀,便被他們下了失心丸,不說不笑,目光呆滞,就似木偶一般。”檀芮不由暗自傷懷,褚恒也不禁滿是詫異,回想起往日那個活潑開朗,調皮搗蛋的郡主,如今竟變成了木偶一般的人。
“祖母發現她是中了失心丸之毒,便想辦法配了藥,但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清醒,她便含淚寫下了這些。”
懷智一下看到了“吳涯”,不由一驚,“原來吳涯是奸細!”
檀芮點頭,“沒錯,他是六王爺安插的奸細,定需及時除掉方可!”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55章 引出奸細
褚恒卻蹙眉,“不能直接除了他,我們還不知這軍中究竟有多少奸細,既然知道他是奸細,那便要好好利用一番。”
“而且,我們可以反間。”懷智道。
檀芮頓時反應過來,“通過他向龍凰軍傳遞假軍情,然後一舉剿滅?”
“對!”褚恒點頭,“眼下我們時間緊迫,西涼軍不久便會趕到,到時候我們便是腹背受敵,難以招架。現在向皇上調兵,定是已經來不及,我們唯有打開一個缺口,才不至于被困死在此。”
檀芮沉吟,“所以,便要想辦法從龍凰軍突破。”
褚恒又點頭,“西涼軍畢竟是我方軍隊,如若我們貿然伏擊,到時候他們反咬我們東遼軍聯合外族意圖造反,到時候我們全身長滿了嘴巴也說不清。所以唯有擊敗龍凰軍,才能免了我們腹背受敵的困局。”
“所以,吳涯便是最好的一顆棋子。”懷智道,“到時候我們緊急謀劃,進行布局,便可以請君入甕,一舉剿滅!”
他們不禁暗自點頭。
“眼下,便是要想辦法引出奸細,只要把奸細都引出來,我們後續的計劃實施起來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褚恒不由陷入沉思,一時想不出什麽好法子。
他們三人也都各自緊蹙眉頭,苦思冥想。
“咱們來一招引蛇出洞吧。”檀芮道。
褚恒等人不禁看着她,“如何引?”
“此次龍凰軍施了計謀,差點把你們殺了,你們自然異常惱怒,急于報仇,咱們便只放出風聲給吳涯,要在明晚夜襲龍凰軍的糧草庫,吳涯定要想辦法放出消息,咱們再派人盯着他,讓他沒機會自己傳消息,只能尋機會找別人傳消息。咱們知道了他們傳消息的方式,便能順利摸出潛藏在軍中的細作。”
檀芮話一說完,他們不禁都看着她,目光中充滿了贊賞。
“此計甚好。”懷智贊道。
“但是為了避免消息走漏,這個計劃只能我們四個人知道。”檀芮說,“你們二人負責制造假象,讓吳涯得到這個消息。而跟蹤之事,便是程柯最為合适,他武功好,又是陌生面孔,不易察覺。”
褚恒一聽檀芮誇他,滿心不樂意,“我還沒答應要他留下來。”
程柯亦冷哼一聲,“我還沒答應留下來呢!我更沒答應幫忙!”
兩人不禁又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檀芮冷了臉,“你們便自相殘殺吧,等到這軍中細作把我們所有的情報都告訴龍凰軍,然後我們全軍覆沒了那便是最開心的,到時候到陰曹地府再繼續鬥。”
他們兩人聽了,都讪了臉不說話,懷智見檀芮的模樣,便像是一個執掌着家中大事的管家婆,而他們兩人便是家裏的長工,懷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檀芮見懷智在偷笑,也頗有些無奈,“大哥,我是說正經的,你還偷笑。”
懷智不由也收起了笑意,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他們四人又圍繞着計劃好生讨論了一番,說是四人讨論,其實說話的也就三個,程柯一直都冷着臉,最多時候便是“嗯啊”幾聲,但他和褚恒能和平地待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
終于讨論好計策之後,天色已經變晚了,檀芮不禁有些滿心疲憊,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肚子也不争氣地咕嚕叫了起來。
懷智笑道:“妹妹一路長途,今日又如此折騰,定然是累了。我便給你們二人準備兩間房。咱們也該吃晚飯了,一會兒一起送過來。”
檀芮笑笑,“多謝大哥。”
懷智走了,便只剩下他們三個,褚恒和程柯兩人依然臭着臉。褚恒的臉是真的臭,因為兩邊都被打,擦了消腫藥卻還是沒那麽快消腫,還辣辣地疼。他看了程柯便恨不得也補上兩拳。
褚恒冷冷地說:“艾易均怎麽就選了這麽個人送你來此,他手下便選不出人來了嗎?”
程柯不由也冷眼看他,“我這人沒別的本事,便是打人的本事特別大,專打看不慣的人。”
褚恒又被他挑起了怒火,檀芮一把拉住他,“你還是堂堂将軍嗎,三言兩語就失了分寸,沒半點沉着之氣。”
責備的語氣,卻帶着些許昵意,程柯心裏刺了一下,她對自己說話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從不會如此,他便轉身往外,幹脆不予理會。檀芮也頗為無奈,幸好懷智來了,把他們叫去吃飯。檀芮委實是累了,飯都吃得格外敷衍,腦袋也已開始發暈,想睡覺。
褚恒送她回到房間,她打開房門,裏面竟放着一個大木桶,裏面盛滿了熱水,旁邊的凳子上放着幾件貼身的衣裳。
褚恒在她臉上撫了一下,“快洗吧。”檀芮不禁有些呆呆愣愣的,褚恒嘴角勾起壞笑,補充道:“我不偷看。”
檀芮不禁面上一紅,低着頭便進去,砰的關上了門。
檀芮褪去這身又長又重,還帶着臭味的衣服,一具光鮮渾圓的玉體顯露出來。她跨入木桶,全身毛孔因熱水的充盈張開了,她整個人被熱水包圍,心裏瞬間被放空。她将臉浸入水中,秉着呼吸。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才擡起臉來,大口喘着氣。
此時的她心情是愉悅的,她的容貌改變了,但是她已經确定了,褚恒對她,并沒有改變。
她不由伸手摸了下嘴唇,久違的吻,感覺是那麽好。雖然被攪和了。
檀芮洗了很久,穿着褚恒準備的衣服,還是那般寬,但是卻有股幹淨的味道,穿在身上很舒服。
她剛躺下,敲門聲便響起了。
“誰?”檀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褚恒的聲音,檀芮一聽到他的聲音,心更是撲通跳個不停。
“你,有什麽事嗎?”檀芮聲音有些抖,又帶着一股莫名的期待。
“你洗好了嗎?我讓人把木桶弄出去,不然你半夜磕碰到。”
原來是為了這個。
“等等。”檀芮起身穿上褚恒準備的外衣,弄成男裝之後才打開了門。
褚恒便站在門口,他看到檀芮白淨的臉,不由一陣出神發愣,檀芮羞上心頭,紅了臉。
褚恒身後的士兵問道:“将軍,要現在進去收拾嗎?”
褚恒回過神,“嗯,去吧。”
那幾個士兵麻利地把水盛了出來,又把那木桶擡了出去。估計,他們在這駐守這個久,第一次幹這樣的活。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56章 幹柴烈火
檀芮站在門口,“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說完便欲關門,然而她并沒有成功,褚恒一下子伸手把門推開,像貓一樣敏捷地溜了進來,然後快速地插上了門。
檀芮不禁往後退,一陣緊張,“你,你幹嘛?”
褚恒臉上挂着邪笑,“你我分別一年,你便不讓我多看你一眼?你便不想和我多說一會兒話?”
檀芮臉上泛紅,“今天不是看了這麽久,說了這般久。”
“那怎麽能一樣?我只想單獨看你,單獨和你說話,我想了解你在草原時的每件事,每個細節,我想把我錯過的都補回來。”褚恒不由撫上她的臉,滿是柔情。
檀芮突然感受到他手掌上異樣的粗糙感,她拿過他的手,一條長長的疤現于眼前,她驚叫,“你的手,怎麽會這樣?”難怪他比武時左手力道跟不上。
褚恒卻掙脫了她,毫不介懷地笑,“一點小傷,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檀芮面帶怒容,“這是你在南淮的時候受的傷,可是你的信中從來沒有提起過!”
她氣得推開他,轉過身去。
褚恒見她為了自己這般擔心,心裏也陣陣暖意,他臉上挂着笑,“我不提是怕你擔心。這不過是皮外傷,我的手不還是好好的嗎?”
“可是你是習武之人,你不知道手對你的重要性嗎?你今日比武的時候力道明顯跟不上,差點因為這個送命!你卻還說是皮外傷!”檀芮不由愈發氣惱。
褚恒倒有些驚訝,“你連這都瞧了出來?”
“是程柯說的。今日你被龍凰軍那騎兵首領暗算,若不是他及時出手,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嗎?”
褚恒一怔,随即又有些愠怒,“我可沒讓他救。”
“你……”
兩人一時都暗自氣惱,檀芮鼓着腮幫子,發誓他不說話自己便絕不主動開口,兩人便這般背對着站了許久,互相生着悶氣。
檀芮見他這般久都沒有動靜,愈發氣惱,她一下子轉身把他往外推。褚恒卻趁機抓住她,緊緊地摟着,任她怎麽掙紮都不放開。“好了,我們好不容易見面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我瞞着你是我不對,我也是怕你擔心。”
“是怎麽回事?”檀芮低低地問。
褚恒舒了一口氣,“初到南淮時,災民異常兇悍,數量又遠遠比我的人手多,我壓不住,便站上高臺,當場割了手掌,向他們保證每個人都能領到補給,這才稍稍壓了下來。”
檀芮聽了,心裏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她能想象那樣的場景,是有多麽混亂,多麽駭人。
“後來定也沒你信中所說那般順利吧。”檀芮聲音裏帶着些許哽咽。
“後來局面剛剛有一絲好轉,更是關鍵的時候,那半個月都沒怎麽睡覺。”褚恒輕描淡寫,卻讓檀芮心裏陣陣發疼。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要救我,你才主動擔這門苦差事。”檀芮的眼角濕濕的,眼淚又要流下來。
褚恒摸着她的頭發,“一切都值得。”
褚恒想到程柯,心裏又升起一股不悅,“那個程柯,你以後不許跟他走太近。”
檀芮聽出他的醋意,有些心花怒放,故意說:“他人挺好的,比你當初好,老實,厚道。”
褚恒掙開她,和她對視,“你是說我不老實,不厚道嗎?”
“你自己數一數,你哪次是對我老實,對我厚道的?”
褚恒嘴角勾起邪笑,“是啊,我本性便是這般不老實不厚道,可是你不就是偏偏喜歡嗎?”
檀芮掙開他,背過身去,臉上羞得通紅。
褚恒看她這般嬌羞模樣,心裏不禁一陣陣蠢動,他從背後環着她,頭靠在她的肩上,“檀芮。”他的氣呼到她的耳朵裏,一陣陣瘙癢,檀芮還未及反應,她便一下子怔住了,愣愣地不會動彈,因為褚恒吻上了她,她的耳朵,脖子,臉頰……
好像發生得太快,檀芮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覺得全身酥麻,而且,更要命的,她并不排斥他的這番侵犯。他們不知何時已經滾到了床上,褚恒也越發渴切地試圖進一步動作。
“褚恒,不,不可以……”檀芮也有些意亂情迷,她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她說出了這句話,但卻沒有把他推開。
褚恒在她耳邊含糊地說:“這個時候說不可以,不會太遲了嗎?”
他越發像只發狂的獅子一般,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砰砰砰!”門外劇烈的敲門聲一下子把他們打斷,褚恒一臉懊惱,檀芮滿臉羞紅,她趁機推開褚恒,拉過被子整個人鑽進去,再不肯露出臉出來,剛剛自己都做了什麽啊!
褚恒心下無比惱怒,“誰啊?”
門外卻是無人應答,那敲門聲卻沒有停。褚恒氣得七竅生煙,他打算忽略這個聲音,繼續他未完成的事業,然而檀芮卻死死拉着被子,不肯撒手,讓褚恒頗為懊惱。
“你出去。”檀芮在被子裏說。
“我不出去,我便守着你,看你能躲到幾時。”褚恒便開始耍賴。
檀芮不由滿心嬌澀,“外面有人!”
“那我先去把那人殺掉。”褚恒說完真的快速起身穿上衣服,檀芮不由心驚,她也趕忙把滑落的衣服重新扯好,整理着思緒。
褚恒一把拉開門,正欲大罵,便見到程柯那張布滿寒意的臉,褚恒的臉變得更加冷,“你來幹什麽?”
程柯冷冷地說:“好像褚将軍的房間不在這裏吧。”
“這整個淮啓關都是我的,我愛睡哪兒便睡哪兒,你管得着嗎?”褚恒亦是滿腔冰冷,更盛滿怒意。
“普天之下都是皇土,說到底,褚将軍也不過和任何一個普通士兵一樣,只是一個看門狗,褚将軍竟說這淮啓關是你的,真是可笑又荒唐!”
褚恒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裏幾乎噴出火來,“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便說了又如何?你們這些手握權力的人,自以為高高在上,便可以肆意妄為,不過是濫用權術罷了!”
程柯話音剛落,褚恒出手便給了他一拳,直中鼻腔,又狠又準,程柯流出鼻血來。
程柯欲還手,檀芮大喊,“程柯不要!”他的手便揮在半空。
褚恒冷笑地看着他,“你對忘憂的非分之想,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說了,你休想!”
“沒錯,我喜歡她,怎樣?”程柯冷冷地承認,檀芮一時有些驚詫不已,這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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