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懲罰淫賊 (11)

,她抓着懷智便問:“褚恒呢?褚恒呢?”她心裏已經升起了很不詳的預感。

懷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他有些艱難地說:“他,被俘了。”

檀芮如同受了晴天霹靂一般,差點沒站穩,她不停地搖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說我會回來的,他說了讓我等他的!”

懷智心裏亦是萬分震驚,“我也不願相信,可是他如今确實在龍柏軒手裏。”

“你為什麽不救他?”檀芮又是失控。

懷智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說不上話來。

林蕭認出她便是昨晚在褚恒房間的女子,他臉上也挂着愧疚和着急,“我想去救,可是,我知道,根本救不了。”

檀芮便如同失了魂一般,神色木讷怔然,連說話都忘了。

懷智收起傷懷神色,“我們此次落敗,定是內奸作怪。我們的計劃被他們知曉了,眼下更為關鍵的便是鼓舞士氣,揪出內奸!”

林蕭狠狠地點頭。

懷智走向呂煥,“呂将軍,眼下急需重整士氣,你眼下便是重軍之首,需你來喊話。”

呂煥顯然還沒有從方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手腳還有些發顫,半天都在喘氣,說不上話來。

懷智心裏湧起一股惱意,“既然呂将軍還沒緩過來,那便由我來喊話吧。”

他說完便站上高臺,大聲喊道:“衆位,受了重傷的便移去救治,只有輕傷的都集中過來!”

各個士兵莫不是灰頭土臉,神色垂喪。

懷智調整思緒,朗聲道:“今日一戰,我方大敗,褚将軍亦被生擒,我知道衆位此時定是士氣低落。但是我們決不能就此認輸!他們龍凰族,除非踩着我們的頭顱,否則絕不能踏入這淮啓關,攻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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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士兵聽了,不禁神色肅穆,“郁校尉說得對!”“不能認輸!”

懷智見此,不由有絲欣慰。他示意他們安靜,他繼續說:“此役的作戰布局是我們幾位主帥商議之下得出,可是卻被敵軍得知,設局讓我們落入圈套,我們軍中有奸細!今日,我定要好生休整一番!”

衆人聽了,不禁一陣騷動,面露義憤神色。

“內奸是誰?”“定要揪出來!”“吃裏扒外,裏通外合,該死!”

懷智冷眼掃過衆人,“眼下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內奸,我已經掌握了證據,待明日,內奸自會現出原形!”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露出疑慮神色。

懷智又道:“眼下你們有傷的好好養傷,沒有受傷的便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咱們靜候明天見分曉!”

衆人面面相觑,各自散去。

林蕭不禁心生疑惑,“你有什麽法子能讓內奸露出端倪?”

懷智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林蕭知道此處非說話之所,便住了嘴。

他們便一道來到了議事廳,懷智滿腹愁緒,“其實我根本沒有法子,我只知道那幾個奸細,我希望這樣說能讓真正的奸細心虛,今晚有所動作罷了。”

林蕭不由異常失望,“那如果內奸沉得住氣,我們便抓不住他們了嗎?”

“那你有什麽法子?”

林蕭卻只是搖頭,“那我們便只能靜候今晚了。”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62章 囹圄困境

是夜,夜幕降臨,整個淮啓關氣氛都有些壓抑。

士兵營房外面,卻突然出現了一份令懷智和林蕭大為驚喜的禮物,因為那裏一夜之間出現了十餘個人,他們都被捆綁着,嘴裏塞着破布,身上還貼着一張紙條:“我是內奸”。

懷智和林蕭滿臉訝異地看着這堆戰利品,兩人都面面相觑。

“是你做的嗎?”林蕭問。

懷智同樣滿是疑乎地搖頭,“我也剛想問你。可是,既然不是你我,究竟會是誰呢?”

林蕭索性不去管這些,“既然有人給我們送了這麽大一份禮,咱們便大方收下!全都關進牢房!好生審問!”

林蕭和懷智都跟着去了牢房,懷智看着他們,不由冷哼,“我竟沒看出來,你們這些平日悶聲不響的,竟都做起這勾當!為什麽要幫着外族,對付我們自己人?你們還有哪些同夥?”

牢房裏的人都低頭不語。

林蕭亦是滿心氣惱,“今次情報洩露,是你們幹的嗎?我們一開始便是放出錯誤的情報,你們如何得知實情!”

他們還是閉嘴不語,林蕭越發怒意橫生,“嘴巴還挺嚴!明日便把你們當軍示衆,看你們還嘴硬!”

懷智突然又泛起了一絲疑乎,“他們只是普通士兵,可是那份軍事情報我們商議私密,他們不大可能得知,或許,這個情報真的不是他們洩露出去的。”

“吳涯!如果不是這些小羅羅,那便定是吳涯所為!”林蕭已然一臉篤定。

懷智不置可否,“昨日一戰,他便不知所蹤,定是戰死了,也是無法對峙。”

林蕭一時也無話。龍凰族營地內。

牢房裏濕氣很重,地上老鼠亂竄,散發着一股腐臭之味。盡頭的一間獨立牢房裏,褚恒被捆在十字釘架上,手臂和腳踝上都栓着粗壯的鏈條。

他低垂着頭,看不出臉上的神情。身上倒沒有別的傷痕,這樣的待遇對褚恒來說已經是極好的了。

哐當……

大牢的門打開了,一陣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褚恒不禁擡眼。

龍柏軒臉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褚恒擡起來臉,與他對視,臉上也現出一抹怪笑。

“褚将軍真是豁達,都已經淪為階下囚,還笑得出來。”

褚恒臉上的笑意愈濃,“我不過是想起了另一個人,我的境遇只怕比她百倍,所以忍不住偷笑,感謝龍少主的慈悲。”

龍柏軒神色一變,一下子掐住褚恒的脖子。

褚恒咳了幾聲,“我還沒說那人是誰,龍少主便如此激動,我若說出那人的境遇,龍少主豈不是要氣得拗斷我的脖子?”

龍柏軒冷冷地從齒間吐出話來,“她究竟怎樣?”

“龍少主這般掐着我,我可沒力氣說。”褚恒悠悠地說。

龍柏軒狠狠地放開了手,“說!”

褚恒又咳了幾下,“婁姑娘也被關在這麽一間陰冷、潮濕、肮髒的牢房,裏面爬滿蟑螂、老鼠,晚上睡覺都不得安寧,因為老鼠和蟑螂會出來咬她的腳,爬到她臉上,攪得她一個晚上無法安眠。”

龍柏軒的臉色變得異常陰冷,緊緊地握着拳。褚恒見他這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心裏也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褚恒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那麽陰冷的地牢,冬天也沒一張單被,只能蜷縮在禾槁裏取暖。夏天也沒有多好受,異常悶熱,蚊蟲甚多,咬得人根本難以入睡。還有吃的,更是異常糟糕,每頓飯都只有白飯,而且都是冷的,很多時候甚至是馊的。但是為了活命,再馊的飯也只能吃下去。”

褚恒滿意地欣賞着龍柏軒的神情,“要說最可憐的,便是生病的時候,只能自生自滅,從來不會有任何藥物。哦不,這還不是最可憐的,最可憐的便是,那些獄卒的騷擾。畢竟也是個嬌弱的女子,有幾分姿色,那些獄卒免不了動手動腳……”

“不要再說了!”

龍柏軒怒極,一下子又狠狠掐住褚恒的脖子,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褚恒臉上現出笑,“聽不下去了?這便是她的現狀。她當日知道我要來東遼,便央求我給你帶話,她說,若不是惦念着你和你們的孩子,她只怕早就不想茍活于世。”這話倒不假。

龍柏軒的手有些顫抖,他腦中似乎已經想象出婁茵雅在牢中的情形,現出痛苦的神情。

“龍少主便不想再見她嗎?”

龍柏軒盯着他,“你這招攻心計使得不錯!你想用自己來換她是嗎?這個主意打得委實不錯,但是很遺憾地告訴你,不需要!我有的是辦法救她!”

褚恒現出冷笑,“你所謂的辦法便是六王爺嗎?”

褚恒話一出,龍柏軒不由驚了,“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你們和六王爺勾結,助他奪得皇位,你們便要回失去的領土,是嗎?”褚恒盯着他,“你想,當他大業成時,便可以向他提出要人的請求,是嗎?”

龍柏軒心中的算盤被褚恒拆穿,“是又怎樣?”

“你便如此斷定六王爺能贏嗎?”褚恒打算繼續攻心。

龍柏軒頗為傲慢地看着他,“你覺得六王爺贏不了?那你現今可知你究竟為何會敗?你軍中最大的奸細究竟是誰?”

褚恒心不禁提到嗓子眼,“是誰?”

“是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龍柏軒看着他吐出三個字,“付小白。”

褚恒聽了,瞬間怔得說不出話來,“怎,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是他?怎麽會是他?

褚恒腦子瞬間串了一下事情始末,付小白是郁府教書先生,他是六王爺的人,他便是為了郁府地下的財寶!

褚恒感覺腦子要炸開了,這條線,竟埋得如此深,讓所有人都懷疑不到他頭上!

龍柏軒嘴角勾起笑,“你想不到吧,六王爺便是與他一道來和我們龍凰族談判,此人心智和思慮,絕非常人所及。而今他就在你麾下當軍師,你可曾有半點懷疑過他?六王爺在你們軍中埋的線也絕不止他一個,他鋪設如此精細,你覺得他贏不了嗎?”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63章 決意救人

褚恒一時覺得心裏冰冷一片,思之甚恐。

那他們褚家,也只是他謀反的一顆棋子罷了,他們家的財力能幫他大忙!

好個心思缜密之人,這麽多年來都不曾露出一絲馬腳,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褚恒轉念,心裏有了想法,他轉而頗為故弄玄虛地說:“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算我識人不明,但有一件事你定然也不知,你定然會感興趣。”

龍柏軒挑眉,“何事?你莫又要故弄玄虛!”

“我是不是故弄玄虛,龍少主聽我說完便知。”褚恒挑眉看他,“你方才也說,六王爺在東遼軍中不止安插了一個奸細,他苦心培植,亦不是一朝一夕所為,定然是婁将軍還在時便已經安插其中,龍少主便不懷疑婁将軍全家之事與六王爺的瓜葛嗎?”

龍柏軒不禁一顫,“你是說,婁家出事是因為六王爺,他想控制東遼軍?”

“看來龍少主還不笨。”褚恒嘴角帶笑。

“這只是你的猜測,你有何證據?”龍柏軒心裏的疑慮已經成功被褚恒挑起。

“婁小姐便是證據。她親口說,當日從婁将軍房中搜出的東西是吳涯偷偷放進去,而吳涯是六王爺的人。”褚恒索性把所有事都推到婁茵雅頭上,她的話對龍柏軒來說最管用,最主要,找不到人對峙。

褚恒又繼續道:“婁小姐家破人亡,與你長久分別,都是六王爺所害,如今龍少主卻與六王爺合作,若是婁小姐知道了,還會原諒你嗎?”

褚恒成功看到龍柏軒神色發生了異樣。

“如果對龍少主而言,一個女人比不上你的宏圖大業重要,那這件事便可雲淡風輕,咱們便不提。”褚恒有意這樣說,他轉而又道:“不過,龍少主把所有賭注都壓在六王爺身上,便真的覺得如此可靠嗎?”

龍柏軒不禁與他對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句話龍少主沒有聽說過嗎?”褚恒嘴角帶笑,“你們幫他消滅了東遼軍,除掉了他最大的心腹之患,你們便成了他的心腹之患,你覺得他會乖乖地履行條約嗎?”

“你如今大可以這番存心挑撥,我會信你的話嗎?”

褚恒一副悠悠的模樣,“我是不是存心挑撥,經過昨日一戰,龍少主看不出來?龍少主昨日是滿懷信心攻入城去,當時我們已經完全沒有反擊餘地,城內主宰大權的便是付小白,他只需要緊閉城門,我們東遼軍便會被你們包抄,一舉剿滅,可是他非但開了城門讓後備軍施予援手,讓東遼軍盡數進了城內,他還命令強弓手和投石手繼續攻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龍少主便沒有生疑嗎?”

龍柏軒的臉色果然變了,褚恒趁熱打鐵,“那是因為他們對你們留了一手,你們畢竟是外族,他若此時放你入城,你們若是起了異動之心,他手裏沒有人馬可以鉗制你,他定要等到六王爺的人馬都到了。不過等六王爺的人馬到了,六王爺輕易入城,那也沒必要為你們開這方便之門了。你們便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龍柏軒怒起,“你無非是要挑撥我們兩軍的關系,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

褚恒輕笑,“龍少主是聰明人,我說的是究竟是挑撥離間,還是确實值得推敲,你自然會好好考慮清楚。”

“不論你說破嘴皮子,也休想讓我放了你!”

“我只不過是要讓龍少主知道我的重要,莫要一劍把我殺了,你若真的還想見婁小姐,那便最好留着我的命。但是如果我錯估了龍少主對婁小姐的情誼,那便只能怪我命該如此,更要嘆婁小姐命苦了。”

龍柏軒緊握拳頭,冷冷地看了褚恒一眼,對看管的人冷道:“好生看着,別讓他死了!”

“龍少主便不打算把我放下來嗎?”褚恒喊道,“如此弱待戰俘,傳出去多不好。”

龍柏軒轉身從他腹部狠狠擂了一拳,“褚将軍還想要怎樣的優待?”

褚恒疼得吱牙咧嘴,卻還是扯出笑來,“龍少主果然手上生風。”

龍柏軒又冷冷地看了褚恒一眼,轉身離去。

大牢的門哐當一聲又關上了,整個牢房又是一片孤寂。

褚恒露出了嚴峻神色,他身陷囹圄,方才一番半真半假的胡言亂語,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快,再不過,便是為自己争取了多幾分活命的希望,但是歸根結底,他深知自己恐怕是難再走出去。

褚恒腦中閃現出檀芮的身影,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們之間為什麽總是生出如此多波折?他明明剛擁有她,轉瞬便要失去,老天爺對他太不公平!

檀芮檀芮,他只能一遍遍在心裏喚着這個名字。

而淮啓關這邊,懷智将縱奸細盡數斬于衆将面前,以示警戒。

檀芮看着那滾落的人頭,心裏陣陣發憷,對褚恒的那股擔憂也愈發明顯。

“我們要救他,大哥,我們要救他!”檀芮有些失了理智,只是胡亂喊着。

“可是眼下我們根本無力再戰,如何能救?”懷智眉頭緊鎖。

檀芮看着懷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若這般枯等,六王爺一到,我們必将腹背受敵,不僅褚恒會死,整個東遼軍也将全軍覆沒。”

“我們需要救兵。”懷智說出關鍵所在。

檀芮點點頭,“我們必須向皇上搬救兵!同時,為保褚恒之命,必須和龍柏軒談判!”

懷智和林蕭不禁一怔,“我們有什麽資本與他談判。”

檀芮面露沉重之色,“那日軍前我和褚恒提到之人,或能作為談判之本。”

“婁均炜之女婁茵雅?”

“沒錯!”檀芮神色堅毅,“為今也只能孤注一擲!大哥,你定要幫我,我要和龍柏軒談判!”

懷智看着檀芮,不由也認真地點頭。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64章 交換人質

第二日,懷智不顧呂煥反對,帶上數千騎兵,直奔龍凰族的軍營而去。

他們此番盾兵堅城,亦是孤膽所為,若是龍柏軒不願接受談判,只需派些兵馬,便能将他們一舉剿滅,東遼軍便更無勝算可言。

龍柏軒聞訊而來,看着他們只率如此數千騎兵,不禁想到當日自己所為。

他嘴角勾笑,“郁校尉這是要自投羅網嗎?”

懷智看着他,“我此次前來是與你談判!”

龍柏軒果然一臉好笑神色,“你與我談判?你有什麽資格?”

懷智語氣铿锵,“我有沒有資格,便要看龍少主看中什麽。眼下你們手裏有我們想要之人,我們手裏也有龍少主想要之人,你我交換,豈不是皆大歡喜?”

龍柏軒自然知道他們所說何人,他卻不松口,“如今你們已然呈敗兵之勢,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救我想救之人,何須要浪費手中之人和你們交換?”

檀芮卻道,“此言差矣!”

龍柏軒看向她,認出她是那日軍前說話之人,眼下檀芮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些有意摸上的污穢,他一眼便瞧出了檀芮的女兒之身。

龍柏軒見她三番兩次為褚恒出頭,心裏也猜出了幾分,他挑眉問,“如何差矣?”

“只怕龍少主踏入我朝境內,婁小姐便要香消玉殒!”

龍柏軒神色一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檀芮打算信口胡說,只盼他能相信,“當年皇上對婁将軍生出猜忌之心,并将他處死。但他的家人卻僥幸活了下來,是因為婁将軍極力擔保龍凰族并無舉兵來犯之心,如若他日你們龍凰族來犯,再殺她們不遲。皇上也顧念姑母情誼,便留下了餘孽。”

龍柏軒神色遲疑,面露猜忌神色。

檀芮繼續添油加醋,“可是你們龍凰族卻果真有圖謀,婁将軍剛被處死,你們便有異動。那次你們雖然并未能成功,但已然惹惱了我們皇上,他一怒之下便欲将婁小姐處死,最後婁夫人極力保全,自己撞死了,便只剩婁小姐一人孤零零的活着。此次,你們龍凰族再次來犯,皇上已然動了勃然大怒,遷怒當年婁将軍與你們交好,暗中互通往來,婁小姐性命已然危在旦夕。”

龍柏軒不由一下緊張了起來,“那她現今呢?處境如何?”

“皇上轉念留了下來,若是你們攻破了淮啓關,便定要大開殺戒,決不再留任何餘孽。”檀芮面上神色并無異常,龍柏軒想到當日褚恒所言,心裏不由暗自打鼓。

“龍少主,我看得出來你和婁小姐情深意重,彼此互相挂懷,況且你們還有孩子,若是能一家團聚,豈不妙哉?”檀芮繼續攻心,“打下了江山,卻永遠失去了最愛的人,諾大的江山無人分享,即便三妻四妾,卻同床異夢,無一人能與你交心相談,如此人生,豈不乏味?”

龍柏軒臉上閃現一絲痛苦神色,但只一閃而過。

檀芮嘴角勾笑,深知他已然有所動搖,“只要龍少主保證不傷到褚将軍,我們便将一個完好無損的婁小姐交還給你。這個條件對你而言并不苛刻,你若要了他性命,對你也無半分好處。若是我們不能把婁小姐交還給你,你再殺了他也不遲。”

龍柏軒冷眼看她,“你和褚恒的攻心計都用得不錯,你們便吃定了我會為了一個女人答應你們的這些要求嗎?”

檀芮不覺一愣,她快速調整,打算賭一把,“沒錯,我們便是吃定了龍少主是個重情之人。”

“可我偏偏不是!”

“那婁小姐便定會大失所望了。”檀芮喊道,“我們對龍少主最開始的認知便來源于婁小姐,她言語間無不透露出對你信任、愛戀和思念,在她心中,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所以她才會把自己托付給你。她苦盼能再見你一面,她更苦盼着能與你成婚,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不用顧忌這麽許多世俗紛擾。”

檀芮死死盯着他,“那日龍少主初聞婁小姐還活着便已然被攪動起心中漣漪,否則也不會因此錯過捉拿我們兩軍主帥的如此良機。龍少主是重情之人,婁小姐定沒有看錯你!”

龍柏軒緊握雙拳,“如今兩軍作戰,我就算再想救她,也不可能違背父意一意孤行。”

“那你便眼睜睜地看着她抱憾而亡嗎?”檀芮喊道。

龍柏軒緊緊抿着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半個月,我只能保他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見不到想見之人,淮啓關必破!褚恒的生死,我也不能保證!”

“半月時間,最多只夠來回!”林蕭叫嚷着。

龍柏軒卻不再松口,“半月已是我的極限。”

檀芮卻顧不得許多,“好!請龍少主定要信守承諾,半月之內,定要保褚将軍安全!”

龍柏軒點頭。

檀芮想到什麽,又道:“還請龍少主賜一信物,婁姑娘見到信物,定會願意相随而來。”

龍柏軒從懷裏拿出一塊手帕,放在手中揉搓了許久,然後不偏不倚地丢到了檀芮手裏,檀芮抱拳拱手,與懷智等人一道率衆而歸。

龍坤從一旁走了出來,臉上帶着嘆息神色,“少主,你何必如此執着?就算他們真的把婁小姐救了出來,族主會答允你用褚恒來換嗎?他會答應你娶她嗎?他接受那個孩子已然不易……”

龍柏軒不語。

“況且,六王爺的人馬不日将到,他掌握淮啓關勢在必行,到時候他還會留着褚恒?少主又怎麽保得住他?”龍坤好言相勸,“少主還是及早斷了那念頭,若是被族主知道了,便不會像上次那番輕的責罰了。”

“我自有分寸。”龍柏軒只沒有溫度地說了這一句,轉身入內。

懷智率衆歸來,呂煥不停罵咧,他也顧不得,只和檀芮、林蕭急急地進到議事廳,商議啓程之事。

檀芮目光堅毅,“我親自回去!”他轉向林蕭,“林副将與我一道,我畢竟是一介草民,定是沒有機會見到皇上,你便可回褚家,請求褚大人幫忙,你作為副将,也可以向皇上申請調援兵。”

林蕭不由點頭。

懷智看着她,“此去一路異常兇險,而且需要快馬加鞭,你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了?”

“但我必須得去。”她異常堅定,“只有我見過婁小姐,我說的話,她定然相信。”

林蕭不由驚訝,“她被關在天牢,你何時見過她?”

檀芮和懷智只互相對望,檀芮含糊地說:“此事說來話長,眼下沒有閑暇與你解釋。”

“大……”檀芮下意識地喊,喊道一般便止住了,“郁校尉,你定要鎮守于此,六王爺的圖謀你需和衆将明說,定要想一些策略将他們拒之門外,如若他們一旦進城,那東遼軍便再無翻身可能!”

懷智只得點頭。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馬上啓程!”

他們沒有再多說,簡單收拾了行囊,騎上最快的馬,奔馳而去。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65章 程柯突現

林蕭領路,檀芮緊跟其後,一路狂奔,不停不歇。檀芮感覺自己臀間已經磨破了皮,生生的疼,但卻只能咬牙忍着。

是夜,他們也并非打尖住店,而是在野外燒起了火,只小做休憩。即便是在這荒郊野嶺之中,周圍一片漆黑,檀芮也沒有了恐懼,而是被滿滿的悲涼之意充斥着。

“林蕭,你跟着褚恒多久了?”檀芮開口問道。

“自小便跟着,即便是入宮陪同皇上習武,我也一直有機會跟随左右,所以我的武功都是少爺教的。”林蕭語氣裏帶着一絲懷念和傷感,“後來他去了西涼,我也一直跟随左右,這麽多年,我是陪伴少爺時間最長的人。”

“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檀芮不禁心生好奇。

林蕭思考着,“灑脫,落拓,随性,還有點傲氣。不了解他的人都覺得他玩世不恭,不務正業,但真正跟着他的人便知道,他做事從來不馬虎。”

檀芮靜靜地聽着,是啊,這就是褚恒,他的這麽多面,她花了那麽長時間才慢慢認識。

林蕭轉頭看她,“忘憂姑娘,你此前與我家少爺識得嗎?為什麽你要這般救他?”

“我……”

檀芮話還沒說出口,林蕭臉色就變了一下,他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檀芮頓覺背脊發涼。

他慢慢拔出劍,往黑魆魆的樹叢走去,他揮劍一刺,那把劍卻被擋了回來。

“是誰?鬼鬼祟祟,意欲何為?”林蕭喝道。

那人從樹叢後面露出臉來,檀芮一看,頓時面露喜意,迎了上去。

“程柯,怎麽是你?”

林蕭在淮啓關時卻不曾識得他,不由面露疑惑之色,檀芮便對他解釋了一番,林蕭這才放下疑慮。

程柯面色依然那般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來。

“程柯,你怎麽會在這裏?”檀芮又問了一遍。

程柯抿了抿唇,“我一路跟着你們。”

他們不覺大驚,檀芮有絲驚喜,“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們的?”

林蕭驚詫的點卻不一樣,“你都跟了一整天了我竟然沒有察覺?”

程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這三腳貓功夫,若是遇到危險,只怕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用說保護忘憂。”

檀芮聽出他的關懷之意,心裏不禁有些感動。

林蕭卻氣得嘴斜鼻子歪,要與他理論,“你說誰三腳貓功夫?”

檀芮有些哭笑不得,“眼下不是争執的時候。”

林蕭這才放下了怒意,只是嘴角依然翹着,頗為不忿。

“那日之後,你去了哪裏?”檀芮問道。

“我根本沒走。”程柯看着檀芮說,神色有些複雜。

檀芮不覺低垂下頭,那她和褚恒的事,他定然也知道了。

程柯嘴角挂着一抹苦笑,随即又掩飾了過去。“我暗中觀察軍中局勢,發現了一些異動的奸細,不過那些都是蝦兵蟹将,料想對你們的計劃造不成什麽大的破壞力,便沒有多做留意。”

“可是最後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防不勝防。”檀芮暗自神傷,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那晚奸細盡數被揪出,便是你暗中所為?”

程柯點了點頭,檀芮和林蕭不由刮目相看。

“你怎麽做到的?”林蕭不禁好奇地問。

“我不過探知他們聯絡信號,那晚便以信號相誘,他們便乖乖上鈎了。”

“你可發現呂煥有何可疑之處?”檀芮問道。

程柯搖搖頭,“沒有,他不過膽小怕事了些,未發現有何異動。”

檀芮和林蕭不禁都暗自皺眉,猜不透呂煥到底是不是淩轅的人。

“那你今次,是要與我們一道入京嗎?”檀芮問,眼神裏有一次懇盼。

“我不放心。”程柯說,還瞟了林蕭一眼,林蕭頓時又有些不服,要開口辯駁,檀芮趕忙制止,“好了,程柯一道前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林蕭便只撇嘴不忿。

“你可知道什麽近路?”檀芮問。

程柯搖頭,“這條路我未曾走過。”

林蕭哼一聲,“有我在還擔心什麽?我自然是挑最近的路走。”

檀芮不禁露出喜意。

程柯卻蹙眉,“但我們的馬,腳程不行,若是有汗血寶駒,便可快許多。”

林蕭不禁陷入沉思,“汗血寶駒只怕沒有,鐵骊青或是火骝駒倒是能弄到,只不過要繞行。”

檀芮和程柯俱是一臉疑問,等待他解答,“何處能得此寶馬?”

“淺水寨。”林蕭道。

檀芮不覺恍然大悟,“淺水寨是褚恒外公的老窩,你是褚恒的随身侍從,他定然識得你,我們去借馬,他自然會應允。”

“可是如此繞行,只怕得不償失。”程柯似乎不太認可。

林蕭卻搖頭,“非也,你未走過這條路,直接入京,一路都是如此荒郊野嶺,十分不好走,而且我們也無處補給,只怕體力跟不上。若往淺水寨,雖說路上只怕會花去一天,但有了寶馬,速度定然加快,而且一路都是大道,暢通無阻,如此算下來,腳程還要快些。”

檀芮也現出沉思之态,“而且,還有另一個好處。”

他們看着她,不知她所說的好處究竟是何。

“那個好處便是,我們可以搬救兵。”檀芮嘴角含笑,“若是裘寨主知道褚恒之難,又知道六王爺之圖謀,定然會不遺餘力進行搭救,他們的人馬雖比不上正規軍隊那般整肅,卻也不失骁勇。”

林蕭聽了,頓時拍着大腿,“我怎麽沒有想到!少爺有救了!”

檀芮嘴角也不禁勾起笑意。

程柯卻潑冷水,“眼下更關鍵的是怎麽讓皇上交出那名欽犯,若是我們救不出那欽犯,最後龍柏軒一刀砍了他,你們也是白搭。”

這盆冷水果然一下澆頭,讓他們剛剛生起的一點喜意都消失了。

“我們要讓皇上放了婁茵雅,再派援兵,便需要告知皇上六王爺舉兵造反的陰謀,可是眼下六王爺還未有舉動,我們如此貿然,皇上會相信嗎?”檀芮突然想到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一時愁緒難解。

“皇上與我家少爺有兒時情誼,定會相信的吧。”林蕭說道。

程柯挑眉看他,“你倒是真把你家少爺當根蔥,六王爺還是他的兄弟,誰更親?”

林蕭被噎得一時找不到話,憋了良久才說:“不管怎麽說,少爺被抓是實情,皇上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一定不會的。”檀芮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程柯看着她臉上焦急的神色,抿了抿嘴,“想救他就繼續趕路。”然後他便起身,到那邊牽自己的馬。檀芮和林蕭也起身,把火撲滅了,跨上了馬。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266章 淺水求援

他們三人繞路往淺水寨方向而去,如此疲憊一天,終于在夜幕初降之時進了淺水鎮。

他們又路過了那個客棧,檀芮見了,往昔記憶不禁噴湧而出,一時又是頗多感慨。

林蕭帶着他們直奔淺水寨,守門的人一見是林蕭,便直接領着往裏走,另一個人則火急火燎地跑去禀報。

這是個景致頗好的寨子,包下了整個山頭。翠竹圍繞,綠樹成蔭,掩映着一間間古樸的矮房。院子內滿架薔薇馥郁,轉過花障,則見清溪前阻。這哪像是一個土匪寨子,俨然是一處清新雅致之所在。

這時,一個老人走了出來,瘦削的臉,面色黝黑,濃濃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如鷹眼一般淩厲。

檀芮努力從這老人身上尋找褚恒的影子,卻覺得甚為迥異。褚恒總是臉挂邪笑,而他則看上去異常嚴肅的模樣。

“小林子,為何未見恒兒?這兩位是誰?”裘政豪開口問道。

林蕭一下子跪倒在地,“老寨主,少爺他,他……”

裘政豪頓時察覺有異,“他怎麽了?”

林蕭還在醞釀着該如何說,程柯就一副淡定神色,“他率兵和龍凰族作戰,被俘了。”

裘政豪差點沒站穩,“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裘寨主,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入內堂去說為好。”檀芮開口道。

內堂,裘政豪聽了他們所言,一下子拍案而起,“真是豈有此理!那六王爺是個什麽玩意兒,竟然有如此野心,舉兵造反!還有那郁家的人,為人臣子,卻沒有忠義之心,真是讓人不齒!”

檀芮聽了,不禁低垂下頭,程柯也不由看了她一眼。

林蕭道:“老寨主,少爺如今情勢危急,我們必須馬上趕回京城向皇上調兵求援,可是我們的馬腳程不行,還請老寨主能賜馬!也希望老寨主能及時帶人馬前去支援,若是淮啓關真的被攻下,只怕江山真要易幟了。”

裘政豪憤然而起,“我唯一的外孫有難,我自然要去救他!”

裘政豪看着檀芮和程柯,“你們一路趕來,定然也是又累又餓,今夜便先歇息,明天一大早,騎上我的寶馬,定能快速趕回京城!”

他們一路奔襲,的确又累又餓,便也沒有再行推脫。

裘政豪看着檀芮,“這女娃子,為何會在軍營,還同你們一道趕回京城,我看她神色疲憊,想來是扛不住這長途奔涉。”

檀芮不禁擡眼看他,“原來老寨主都瞧出來了。”

“你若是不說話倒還好,一說話,盡是女兒之音,如何識不出來。”裘政豪眼神炯然,“軍營重地,你一較弱女子為何會去那裏?此次長途跋涉,你也跟着摻和,這不是瞎鬧騰嗎?”

檀芮還未開口,林蕭便搶道:“老寨主,忘憂姑娘不是瞎鬧騰,六王爺造反的消息便是她從西涼帶給少爺的。此次少爺被俘,也是忘憂姑娘和敵軍談判我們才争取了這半月時間趕回京城。”

裘政豪不禁打量着她,“你是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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