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情挑(倒V慎買)
仙全莊私宴,在仙人看來真是好大排場。數百堆篝火整齊劃一的在廣闊的平原上燃燒着,各種香氣沖天而起。
翟煙兒早叫人點起數百堆篝火,烤全羊烤全牛烤全豬沒堆篝火旁都有,準備好好烤幾天徹徹底底的烤熟,木材被施過法是絕不會冒煙的,而且每一堆篝火旁都堆着大量的食材調料酒水。調料的香氣,數種魚肉的香氣,蜂蜜的焦香,混雜在空氣中,勾的人饑腸辘辘。
雖然宴會說是晚上才開始的,但從前一天的清晨就陸陸續續有人來了,只是引入宅中休息。翟煙兒作為仙全莊名正言順的主母,準備拉着方依土挨個歡迎,後來她就放棄了,因為仙人是從天而降的,具體落腳點不詳。
仙人是喜好口腹之欲的,若不然漢鐘離為何飲酒不停,為何那麽多道人真人都在凡間展示神通?不全是為了渡人。
方依土拉着衆人在平原一旁入座,喝着酒看着大批燒烤,桌上擺着些烤串兒、烤海鮮,她說:“夜幕降臨之前,還請衆位道友耐心些,先吃點小零食。既然是篝火晚會,就得到了晚間才越發有趣。”
衆仙人哪有心思等着,八仙提議:“咱們聯手施法,遮蔽日月吧。”
莺莺燕燕們齊聲叫好,散仙們也很願意大顯身手,三山道人更是躍躍欲試。倒是天庭仙官們,一個個沉靜如水,尤其是年輕些的小将軍們,更是面帶壞笑不語。
八仙之中,呂洞賓笑眯眯的問道:“不知主人翁意下如何?”
方依土與翟娘相視一笑,方依土道:“方某若是會那法術,早就動手了。”
“真爽快!”呂洞賓跑去問太陽星君:“星君~怎麽遮蔽日月?”
一旁自然有人跳腳道:“你也不會啊!”
太陽星君不動聲色的說:“若出手,貧道一人足矣。只是沒有陛下旨意,不能擅動。”
衆人都覺得為這種‘夜晚來了吃飯更香’上天向陛下請旨,肯定會被罵,只好讪讪的開始撸串。
一直等到日影西斜,寒鴉東升,人差不多都到齊的時候,才開始大吃大喝。
方依土只說想帶誰來都行,于是來了非常之多的人,而且很多人互相之間都不認識,這一下子到有種在凡間的陌生感,一下子也就不在乎什麽禮節。
翟煙兒把東西準備的齊全,坐具:葦席、蒲團、馬劄、胡凳、交椅、雲床應有盡有;酒具:白瓷酒壺,雕花銀杯、釉彩大碗、黑泥小壇;吃肉用的刀:金刀、銀刀、剔骨刀、小彎刀……總而言之,各種品味的人都能找到喜歡的東西,拎着坐具和酒壺去找談得來的人,然後湊在一起烤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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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們被仙全莊上漢子們燒烤的手藝弄得芳心蕩漾,男仙們一邊吃肉喝酒一邊打量仙女們……正因為互相之間有些陌生,才有許多人找到了脾氣相投的朋友。當然,更多的人願意和朋友坐在一起。
衆仙一開始的時候,對于并不主持宴會的主人翁有些不适應,後來看到方依土叼着鴨脖拎着酒壇拉着皇帝,在篝火之間走來走去,基本上和每個人都見了面喝了酒,慢慢也就适應了這種土匪般的宴飲。
翟煙兒還是盡職盡責的戳在中心,表示一下主人家還沒退場,只是主公喜歡找朋友聊天喝酒順便認識新朋友。方依土每一個篝火都喝到了,也多虧現在成仙了,要是在凡間的時候她就是喝醉了去逼酒,逼完酒繼續喝的下場。
不過在她四處亂竄的帶領下,又不少略有些拘束的人,也開始盡量保持形象的去認識一些被偷瞄了許久的人。
因為每一堆篝火旁都放着被施了法的幾大壇酒,方依土拎着多半壇酒溜達回來,一手拉住翟煙兒,巡視全場。很好,現在将近一萬人,其中有六千多人是別處的仙人,原本其中有五千多人自己不認識,現在都認識了。
她朗聲道:“諸位道友,有酒無樂,怎成宴席。方某不勝酒力,需得緩緩才成,不知哪位道友願助雅興?”
半個時辰之後,皇帝席地而坐,按動膝上七弦琴,唱道:“熨鬥兒熨不開眉間皺,快剪刀剪不斷我的心內愁,繡花針繡不出鴛鴦扣。兩下都有意,人前難下手。該是我的姻緣,哥,耐着心兒守。”
人群中有個不認識的道人卻接了半闕,放聲唱道:“兩下情都有,人前怎麽偷,只索耐着心兒也,終須着我的手。
皇帝又唱道:“香肌為誰減,羅帶為誰收,這一丢兒的相思也,何日得罷手。”
荷花仙子咬着清河仙子的耳朵:“好癡情。”
清河仙子道:“正是了,如你我一般。”
一旁韓湘子吹起玉笛,幽幽咽咽,皇帝便罷了手,由着他接下去。笛聲如泣如訴,催動人千般愁腸。
人群中有一不知道被誰帶來的龍女,丢下牛腿骨,擦了擦嘴角,衣裳不見油腥。清脆悠揚的緩緩唱道:“盛筵開,再休想芳樽如夢侶,歌喉歇,新腔似賣情題,俏郎君引的人魂兒飄蕩心兒息,恰便似咫尺銀河千萬裏,隔斷路東西,不能彀虬髯傳鳳凰曲,反作了梅花引楊柳詞,百折柔腸,頃刻間就做別離彩雲飛,旅店孤鴻宿那裏,從今後情兒切,意兒迷,風兒冷,雨兒凄,聲發響應,地地都是相思。那答兒離恨天,你憐香酒可吞得下吾身去。”
一曲唱罷,甚是多情,衆人都有些唏噓。
同樣不知道被誰拉來的嫦娥懷裏的玉兔也跳下來,對着百花仙子中的幾位彩衣仙子深深一拜,叫道:“姐姐們,且助小妹一臂之力。”
其中有人拿出箜篌擺在地上。玉兔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摸樣,對着成熟美麗又清冷哀愁的嫦娥唱道:“朝思暮想無主意,更深夜靜睡眠遲,燈兒下,一口一口長嘆氣,展花箋,欲寫情書不識字,恹恹病盡,瘦損腰肢我想你,一個月倒有三十日金雞叫,想不出的長還計。”
衆人都笑,又叫道:“嫦娥仙子,可得教玉兔讀書寫字啊!”
嫦娥羞紅了臉,把她又變回兔子,抱在懷裏,慢慢的剝香辣蟹的肉給她吃。
忽然有一群素衣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一個個身材高挑似蜂兒,看玉容真真是傾國傾城,最難得是舉止優雅氣度沉靜,單是一個人拿出來便算得絕代佳人,更不知怎麽天造地設的十八位美人兒,竟然在這裏走了出來。
一個個冰肌雪膚,烏鴉鴉一頭長發長約七尺,眉目含羞帶笑,足下步步生蓮,腰肢兒輕擺,無限誘人。手中各捧器樂,只有其中二人手捧玉镯,袅袅婷婷的走來。
她們一出場,便覺得月光也遜色幾分,嫦娥縱然依舊冠絕全場,卻也減了幾分光澤。便是在場這些用法力調整過容貌的女仙,也有許多不及她們的。畢竟女仙們以修行為主,這十八個美人兒卻是以誘人為修行。
百般好說不盡,千種美數不全,有詞為贊:羅衣疊雪,寶髻堆雲。櫻桃口,杏臉桃腮;楊柳腰,蘭心蕙性。歌喉宛轉,聲如枝上流莺;舞态蹁跹,影似花間鳳轉。腔依古調,音出天然。舞回明月墜秦樓,歌遏行雲遮楚館。高低緊慢按宮商,輕重疾徐依格調,筝排雁柱聲聲慢,板拍紅牙字字新。
一美人輕啓朱唇,目視方依土,哀愁哀求的唱道:“昨日秋來一群雁,雙雙手兒展花箋,黃昏後,欲寫情書心忙亂,芳容減,身子瘦了多一半,暗中凄愁,默默無言,碧雲天,一輪明月當空獻,細思量,欲見難見情人面。”
“這是誰?”
“這是為誰癡情”
“好可憐的美人兒~”
另一美人唇邊帶笑,眉目婉約,聲音溫柔婉轉:“千山萬水将你盼,盼到跟前喜笑言添,想當初,你我結下同心願,到如今,彼此心腸不改變,手拉手兒敘敘心田,謝老天,今日今夜重相見,不枉我終朝每日将你盼。”
“哦哦她們看的是方侯!”
“止歸真是個拈花惹草的人啊~”
“賢妻美妾,享盡豔福的居然是個女人!”
十八位美人中除了吹笛蕭的不開口,其他人同聲唱道:“琉璃锺,琥珀濃,小槽酒滴珍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帏繡幄圍香風。吹龍笛,擊鼍鼓。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莫虛度,銀缸掩映嬌娥語,不到劉伶墳上去。”
翟娘見方依土臉上略有些驚喜,數千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這一迤逦場景,心中又是開心又是暗惱。
昔年的一位千夫長周三郎忽然敲着腰鼓跳了起來,扯着破鑼嗓子且歌且跳,吼了一曲秦腔小調:“你要來時我偏不在,我要在時你偏又不來,是怎麽,來時不在,不在時才來,到多咱,你也來時我也在,在與不在只要你常來,難道說,你常來,奴就常不在,你常來,難道奴就常不在。”
方依土高叫道:“三郎身邊就沒人麽!快用好酒肥肉堵住他的嘴,再聽他唱一曲,某寧可再入輪回。”
她對着十八位冰雪般的白衣美人揮揮手:“去換身衣服一起吃喝,不必拘束,你們成仙之後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怕吃胖。”
圓溜溜胖乎乎的甘藍花仙子嘤咛一聲,淚奔。
三公主早變作一個中年道人,舉着酒碗醉眼朦胧的高叫道:“兩位主人翁怎不唱一個!”
翟娘笑道:“道友說的是,妾身獻醜了。便以仙家為題吧。”一旁自然有人送上琵琶。
她接過琵琶來調了調絲線,眼中情濃,漫展歌喉:“仙家幻,變化高,朱顏綠鬓柳細腰,令人一見欲魂銷,誰識機關妙,辜負奴家好良宵,晝長夜永,教奴家好難熬,忽聽的忽聽檐前鐵馬敲,又被那鐘聲驚覺,蘭房寂寞有誰知道,似這等可意的人兒,我的冤家喲,你往何方去了,抛的我衾寒枕冷無着無落。”
衆人目視方依土。
“你在那花街柳巷,貪戀着美多嬌,那楚館秦樓,有天外三處,想情人再不惱,提起來千條萬條,割柔腸千刀萬刀,千條萬條,千刀萬刀,我的冤家喲,奴為你真心一點化成痨,你在何處戀着窈窕,奴為你倚闌幹強把身軀靠,去時節海棠未老。”
衆人怒視方依土:你丫竟然如此辜負佳人!
“到如今荷香十裏,魚沉雁杳,名山秀水音信遙,香供燒,不記的星前月下和你雙雙拜倒,海誓山盟也曾祝告,你若忘恩奴身命薄,奴若負義災星共照,冤家有日回來到,我和你從新訴一宵,你若是一步兒來遲,我和別人去好,那時節教你進退無着落。”翟煙兒這才放下琵琶,眼中笑意盈盈,看着方依土。
方依土扯出鼓來,咳了兩聲唱道:“嬌滴滴玉人兒,十分在意,恨不得一碗水吞你在肚裏,日日想,日日捱,終須不濟,大着膽,摟滿懷,謝天謝地,不推辭,早知你不推辭也,何待今日方如此。”她真伸手把翟娘摟過來了。
衆人哄然叫好,不少女仙悄悄的紅了臉。
翟煙兒卻故作笑的軟弱無力,附耳輕輕道:“ 五月端午是我生辰到。身穿着一領綠羅襖。小腳裹得尖尖翹。解開香羅帶。 剝得赤條條。插上一根梢兒也。 把奴渾身上下來咬。”
方依土本想問她找誰寫的詞兒,忽然想起今早兒吃的就是翟煙兒包的種子,口中銀牙一響,被她勾的險些親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看着重感冒外加發燒的份兒上不要怪我用曲詞兒混字數。
氣溫驟降神馬的最讨厭了!沈陽這兩天冷的夠嗆,氣溫在零上10°~零下4°之間晃悠,我可憐的小薄荷一點沒長……等到周日的時候氣溫就蹿升啦!薄荷就要長啦!感冒就要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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