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看準了胖頭要看守大門,不能離開。
畢岸遠在街口,忽然道:“你來看看。”
兩人一個擠眉弄眼挑逗,一個怒目而視應戰,聽到畢岸的話,都愣了一下。公蛎瞬間明白是叫自己,沖胖頭得意地一挑眉毛,正了正衣襟,快步走了過去。
畢岸背對着公蛎,低頭沉思,聽到公蛎過來,忽然轉身,一劍刺向公蛎。
(七)
公蛎幾乎是下意識的,收腹,弓腰,以最不可能的角度彈跳了開去。畢岸看着劍尖,道:“你瞧瞧這玩意兒。”
原來是給他看東西。公蛎驚魂未定,怒道:“你能不故意吓人嗎?要死人的!”
劍尖上,挑着一個拿劍的小紙人,被刺穿了心髒,流出一些紅色的液體來。
畢岸不理會公蛎的情緒,道:“這些法術比以往老木匠等人的法術更加厲害。這些小紙人,具有自主攻擊意識。”
公蛎拈起紙人,對着月光細看,道:“瞧這做工,畫得粗鄙,比老木匠的可差遠了。”
畢岸道:“不在于做工精細,主要看功效。”說着将手臂一伸。他的衣袖被劃破,手臂上留下長長一條血痕。公蛎吃了一驚道:“這玩意兒打的?”
畢岸道:“是。”
公蛎想起剛才看到的影子,道:“怪不得它忽大忽小,忽高忽低,我當是什麽怪物,竟然是個小紙人。”又納悶道:“這玩意兒,也能這麽厲害?”
正說着,阿隼回來了,皺眉道:“沒找到。”他瞧見公蛎,絲毫不感到驚奇,随随便便點了個頭,繼續道:“怎麽辦?”
畢岸道:“回錢家院子。”忽然又道:“你剛才有無留意,這兩條街上一共多少流浪漢?”
阿隼道:“在官府挂名的有六個,住在固定的角落檐下,另有兩個醉漢,不省人事。我已經派人盯着了。”
畢岸道:“這八個人中,你找身形瘦小的,帶過來,剩下的帶回府衙,仔細問話。”他仔細地看着小紙人:“瘦小,個頭不高,雙眼通紅,年齡在三十歲以下。”
阿隼領命而去,公蛎同畢岸回到錢家門口。胖頭一看到公蛎,便擺出打架的姿勢。
公蛎知道高氏的厲害,又不想攪和巫教的事,不願再進她家門,支吾道:“那個什麽……我就不去了。”
畢岸抓着他的衣領,眼角帶出笑意:“兩撮毛,臉上的黑斑不想治了?”公蛎翻了個白眼,亦步亦趨地跟着畢岸進去。
高氏還保持着依偎二丫的姿勢,只是已經不唱歌謠了。
胖頭不知死活,先上去打了個招呼,不見回應,又上前去推她,嘴裏唠叨着:“這位大嫂醒醒,怎麽在院子裏睡着了?露水重,小心風寒。”
高氏仰面向後倒去。她身上的大紅斂服,腹部呈現大塊的暗紅色,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而那把剔骨刀只露出分辨不出顏色的刀柄。
公蛎吓了一跳。真沒想到,高氏竟然自殺。
畢岸跳了起來,飛快地取出一粒藥丸塞入她的嘴巴。過了片刻,她睜開了眼,看到畢岸等人,道:“你來啦。”
胖頭搬了矮凳和被子,讓她就地兒斜靠上去,但他同公蛎一樣,一直不敢看她的臉。
畢岸看着她,道:“不是說好等我來麽?你這是何苦?”
畢岸認識她?!公蛎簡直糊塗了。
高氏摸索着去夠二丫的腦袋。公蛎躲避着她的臉,抖抖索索将卡在香案裏的二丫抱過去,放在她身邊。
高氏溫柔着揉着二丫的滿頭黃毛,喘了一陣氣,道:“謝謝你。我倦啦,這世界上,除了二丫,沒了牽挂。”
畢岸皺眉道:“你也會說,除了二丫。”
公蛎忍不住插嘴,道:“你們認識?”
畢岸道:“巫教一直在找她。”高氏微微笑道:“我是巫教的鬼面。”她見公蛎不明所以,補充道:“殺手。”
畢岸道:“民間聞風喪膽的鬼面玉姬。”
玉姬原來是高氏的名字。公蛎雖然沒聽過“鬼面”的名號,但見畢岸說的凝重,自然不敢造次,見她衣襟上血污蔓延,小心翼翼道:“您這是……何苦呢。”
高氏閉目養了一會兒神,道:“我不想卷入任何同巫教有關事務。我死了,巫教便斷了念想,颍桧順利交差,我的二丫也可平安長大。而且,”她看着畢岸,“七日前,我見到你,便知道,我的二丫有人可托付了。”
畢岸道:“放心,我會找一家善良可靠的人家收養。”
公蛎小聲道:“給人家收養,哪裏有跟着自己親娘好?”
高氏凄慘一笑,搖頭道:“你不知……巫教的厲害。”
原來七日前,畢岸已經先巫教一步找到高氏。高氏承認自己是巫教舊部,但她對早年加入巫教一事悔恨不已,以為畢岸等人剿殺巫教,不過是另外一個黑色組織,斷然拒絕了畢岸的幫助。畢岸并未強求,只是囑咐她看着孩子分上自己保重,不要硬拼,等自己來了再作打算。
高氏今晚本想同上次一樣,同來人決一死戰的,沒想到來的卻是當年有姐弟之誼的颍桧。思來想去,唯有自己死了,既可讓颍桧順利回去複命,又可保得二丫一世平安,遂做出這等自戕的事來。
公蛎從始至終在場,對高氏的情緒變化看的一清二楚,不勝唏噓。
畢岸道:“你丢的扃骸皿,我知道在哪裏。”
高氏十分平靜,道:“是不是錢耀宗偷了去?他打這個瓶子的主意好久了。”
畢岸道:“是的。他偷偷帶去了如林軒,可是出現意外,瓶子被打碎了。”他看了公蛎一眼。
果然是自己打碎的那個。公蛎心虛,連忙往胖頭身後躲了躲。高氏咳出一口血來,道:“我聽二丫說了,不要緊的。一個普通的瓶子碎了便碎了。”
畢岸道:“其實你錯了。那個瓶子還真是個扃骸皿。你和颍桧研究了多年,都沒發現其中的奧秘。”
畢岸可能說得急了,竟然出現口誤,把錢耀宗說成了颍桧。
兩個黑衣人進來,放下兩個包裹來。畢岸打開其中一個,裏面正是那晚公蛎打碎的那個蛇紋瓶,已經被修複完整,不見一點裂痕。而另一個包裹裏,并非剛才在忘塵閣公蛎看到的烏木青銅鈴铛匣,而是——而是公蛎前些日在磁河荒灘裏挖出來又埋進去的屍骨壇!
公蛎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高氏看了一眼,道:“另一個罐子是什麽?”
畢岸未答,卻問道:“你還可支撐多久?”
高氏擡頭看了看已經偏離的月亮,道:“半個時辰。”胖頭想說去叫郎中,但畢岸沒吩咐,嗫嚅了一陣,還是算了。
畢岸道:“好,還來得及。你習的巫術,是蕩離?”
高氏微弱地點點頭。畢岸道:“蕩離是通過空間隔離、氣流扭曲發揮作用,俗稱結界;扃骸皿,與蕩離同源,但只是空間隔離。”
高氏失聲道:“原來……原來如此!”她一下子挺直了身體,牽動傷口,血噴湧而出。
公蛎不明就裏,好奇道:“什麽原來如此?”高氏自行拉過衣襟按住傷口,忍着劇痛道:“龍爺每次見我,都擺放着這個瓶子,我只以為它是巫教能夠找到我的原因,卻沒想到……沒想到,是龍爺為了堤防蕩離之術!”
公蛎大致明白了高氏的意思。扃骸皿可以小範圍隔離空間,使自己處于相對安全的環境中,龍爺在同高氏單獨相處時,為了避免自己被蕩離所傷,每次都放置這個瓶子。
高氏好一陣才緩過來,繼續道:“可是我拿了這麽久,從不見它發揮過作用。”
畢岸道:“扃骸皿,是認主人的。”他輕輕叩擊瓶身,發出罄玉般的動聽聲音:“扃骸皿工藝複雜,乃為雙層青瓷,在燒制之時,要用心頭之血注入夾層,直至燒制完成。而這個人,便是扃骸皿的主人。”
公蛎驚叫道:“真的?”看來今日那個叫話簍子的小夥計沒有吹牛。
高氏喃喃道:“怪不得……這麽多年,我試了無數次,只認定它是個普通的青瓷蛇紋瓶。”
公蛎心裏又有些不安:那晚自己出現癔症,莫非是扃骸皿發揮作用了?但自己又不是它的主人,好生奇怪。
公蛎覺得惶恐,忙不去想它,遠遠指着屍骨壇,埋怨道:“那個罐子,你又挖出來幹嗎?”
畢岸将罐子打開。公蛎捂住眼睛,尖叫道:“快封上!”
畢岸果然依言封上,連包裹也重新包上。
高氏喘息得厲害,一口口地吐出血水,面目更加猙獰。公蛎很想讓她摘下面具,哪怕臉上有瘢痕,也好過如今瘆人的假面。
胖頭不知高氏戴着面具,只看一眼便覺得心驚肉跳,用手肘碰碰公蛎,脫口道:“老大,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無彈窗,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