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也得寫到婚禮,握拳! (25)

人顯然沒有他的膽色,敢從十幾層的窗戶翻出來。可是他們有刀,陰森森的白刃在黝黯的月夜裏泛着駭人的冷光。

“抓住他!抓住那個賊!”

青峰屏住呼吸不敢回頭,生怕一個不慎就踩空了腳。距離繩子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他只要再往前走一點就安全了。前方窗口的兄弟喊他,“別往後看,注意力放腳下!”

他閉着眼睛,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身後的叫喊聲更清晰了一些,大概是那些人探出身子來了。

青峰的人朝着他身後探出身子的敵人丢了一把水果刀過去,對方立時傳來慘叫。然而他們人多,一個倒下了還有其他人。就在青峰終于抓住繩子的那一刻,一把鋒利的彈簧刀橫飛而來,帶着午夜的寒涼從背後插-進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松手,順着繩子往下滑了十來米,總算在落地之前回過神來,雙手抓住繩子,一點點爬了下來。

簡單處理過傷口之後,青峰把沒有用處的玉石擺件和名表分給了來幫忙的幾個人,又和身形最高大的同伴換了衣服才打道回府。

回到別墅時天光已經大亮,黃濑卻似乎還在睡,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青峰在樓下客廳對着落地窗照了半天,确認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跡象後,才上樓叫黃濑起床。

雖然那個人對自己的感情已經出現了瑕疵,可是青峰知道黃濑還是愛他的,只是程度讓他有些心寒,至少,被那個叫笠松的分了一杯羹去。

想起那天黃濑對三個問題的答案,青峰自嘲地笑笑,擡手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令他驚訝的是,床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偌大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起來了?”青峰喃喃自語着,又走到洗手間看了看,還是沒人。

“黃濑!黃濑!”空曠的別墅裏,只有輕微的回音答複着他。

心頭忽然升起強烈的不安,青峰沖到卧室隔壁的屋子,他給黃濑準備的衣服果然還好好地擺放在角落裏。他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抖落開,手伸進上衣的口袋,發現裏面已經空了。

那裏面原本放着他留給黃濑的信。

一封,如果他不再回來的告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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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安然回來,黃濑卻不在了。想到黃濑四面楚歌的處境,他寧願是黃濑自己跑了,可是衣服還在。

他分明是被別人帶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又渣又短的一節

文章正是進入高-潮

親們看文愉快~!

☆、塵土歸原界,忍看豔陽西(7)

Chapter 07

花形照之的一天開始的比別人要早一些,六點多鐘就要從家裏出發去接東久世佑二。到車庫取車時,地下車庫裏還空無一人。

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後,一只手從座位後伸出來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擡手擒住那人的手腕,毫不想讓。

背後傳來一個并不陌生的聲音,“不想跟你為難,帶我去見東久世。”

花形低下頭看着黝黑的手腕,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很快便松開了手。

“青峰君,”他聞到空氣中血腥的味道,很快判斷出青峰受了傷,“請把手放開吧,無謂地争鬥會牽動傷口,我立刻帶您去見先生。”

青峰狐疑着緩緩放開手,從後視鏡看過去,那張臉疲憊而充滿警惕。

被放開後,花形輕咳了兩聲,才道,“青峰君請放心,您是先生最重要的客人,我對您絕無惡意。”

青峰黑着臉不說話,花形又道,“那麽,我們現在出發去先生家。”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麽多話的人。

出乎青峰的意料,權傾整個島國的東久世居然并沒有住在那種很誇張的別墅裏。他的居所不過是一座辦公樓的頂樓。

青峰一路跟着花形走到東久世家門前,花形按下門鈴後,對方大概在可視電話的屏幕中看清了他們,很快将門打開。

上了年紀的女傭微笑着向花形行禮,花形也一絲不茍地回禮,搞得青峰進去也不是,站在外面也不是,很是尴尬。

花形回身看了他一眼,對女傭道,“這位是青峰大人,先生的重要客人。”

女傭又熱情地向他颔首問好,青峰一邊別扭地換鞋,一邊尴尬地撓着後腦勺歪頭。

東久世正坐在餐桌前,衣着整齊地吃早餐。見花形帶着青峰來了,他似乎并不意外,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用餐布擦擦嘴,擡手道,“坐吧。”

花形如常地站到東久世身後固定的位置,一成不變得簡直像是古代帝王龍椅後面的扇子。

青峰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沒有說話,眼睛裏卻仿佛燃着一團火。

東久世仿佛對那一團怒火視而不見,側身吩咐女傭,“土屋太太,麻煩再煎兩個蛋烤四個餐包,飲料的話……”轉過頭來問青峰,“蘋果汁還是牛奶?”

青峰沉着臉,“都不用。”

東久世露出遺憾的神情,“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跟你父親一樣,會喜歡喝一點蘋果汁呢。”

花形在東久世身後彎腰說,“我去讓土屋太太為青峰君倒一杯蘇打水吧。”

東久世點點頭,“嗯,這樣也好。”

青峰卻忽然突兀地站起身,“東久世先生,我并沒有打算跟你共進早餐。我坐在這裏等你吃完而沒有掀了你的桌子,就已經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東久世似乎沒了胃口,徹底放下刀叉,“真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面還是這麽糟,枉我花了那麽多心思等了那麽久。不過意外地,竟然還是覺得很愉快。你的性格跟昌義很像,但是說實話,他比你溫柔得多。”

青峰哼笑了一聲,“溫柔也分場合分對象,如果您沒有跑到我家裏去擄走了我老婆,我也不介意像這個假臉人一樣恭恭敬敬地喊你‘先生’。”

花形不愧為青峰口中的“假臉人”,給他這樣嘲諷了一下,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細微的變化。

東久世也沒有生氣,“你怎麽知道是我?他的敵人可不止我一個。”

青峰沒有解釋什麽,只問,“你承認把他當成敵人了?我現在只能祈禱你還沒有把他怎麽樣。”

東久世笑了笑,“他現在應該也在樓下吃早餐,嗯,而且早餐的內容一定不會比我的差。”

“帶我去見他。”

“先聽我把話說完,大輝。”

“先讓我見到他。”

東久世笑,“見到他之後你還聽得進我說話麽?放心吧,他是你重要的人,我不會亂來。”

青峰這才勉強坐下。

東久世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似乎想起了什麽,于是又喊來了土屋太太,“您去打個電話給表行,問一下我的手表怎麽還沒修好?”

土屋太太笑道,“表行昨天已經打過電話了,說正在清洗表帶內側鋼印的部分,今天下午就可以完成。”

東久世點點頭,對青峰說,“是你父親送給我的禮物。那個牌子的手表對客人很挑剔,只有會員才可以購買他們的商品。可是入會的時候既要由三個以上的老會員介紹,又要核查資産,手續非常複雜。昌義因為是名人,對方破格讓他入會才得以買到這塊手表,過程之艱難冗繁簡直令人頭疼,所以我一直特別珍惜。”

青峰聽他說起手表,不知不覺想起了那個擁有許多名表的副社長,腦海中湧現出各種零零星星的信息。

“既然你和我爸感情這麽深厚,我想你應該能理解你擄走的那個家夥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

東久世說,“我當然知道黃濑涼太對你有多麽重要,可正因如此,他才特別危險,我才會對他特別留心。”

青峰從小沒有管束慣了,自然不能接受他過分的“關心”,不耐煩道,“我喜歡他是我的事,用你來留心什麽?!別說是你,就是我爸還在,也不能幹涉我跟誰在一起!”

“大輝,”東久世苦口婆心語重心長,“我并不是要幹涉你。茫茫人海之中能有一個能夠傾心以對的人是你的幸運,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會高興。可是我答應過他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如果黃濑對你一如你對他一樣情深不移,我也會像愛護你一樣愛護他的。可事實是如何呢?我不想把那些讓你傷心的事情說出來再傷害你一次,可是同樣的,能夠傷害你的人,我也會盡量把他與你隔離。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做出傷害你的事呢?”

青峰想要反駁他,可是東久世偏偏戳中了他的痛腳,是啊,他已經無法确認黃濑是否跟原來一樣愛他了。不,或許他的愛原本就是這樣半吊子的?不不,黃濑只愛他一個人,至少……黃濑愛的人裏包括他。

頭腦一片混亂之際,青峰猛地拍了餐桌一下,“不會!跟他沒有關系!一切都是那個副社長做的,副社長全是受黃濑束的指使!”

“黃濑涼太能在事務所有今天的地位,初期也全是靠他的副社長扶植栽培。你如何能保證這之後的事情不是他們串通一氣呢?俄羅斯一戰之後他發表了惡意中傷你的聲明,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的聲譽再好也會有人惡語相向的。”自從青峰和黃濑從韓國回來被曝光後,東久世就派人專門盯着各大小媒體和網絡論壇,不允許出現任何一點對青峰不利的言論。

“你的幫助我很感激,但是如果我的好名聲要靠排擠黃濑來支撐,那麽那些虛名我寧肯不要。副社長做的那些事黃濑根本就不知情,一切都是他的養父黃濑束在搞鬼,他養父的目的就是要置他于死地!”青峰忽然靈光乍現,想起了副社長那幾只手表的奧秘,尤其是放在銀行保險櫃裏那兩只。

副社長喜歡名表,但不管是在聲望還是財力上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對于有些愛物只能望而卻步。而這兩樣東西确實黃濑束最不缺的,副社長的衆多手表裏,一定有不止一塊是通過黃濑束入會購買或者由黃濑束出錢送給他的!

想到這裏,青峰又補充道,“只要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證明。”

東久世似乎對青峰的固執很擔憂,“好,就算副社長是聽命于黃濑束的,黃濑束可是黃濑涼太的父親啊,他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好嗎?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不希望你被別人聯合起來蒙在鼓裏而不自知啊。”

青峰只覺得和東久世無法溝通,他又不願意把黃濑家的家醜說出去,只含糊而不耐煩地說,“總之他家的事你不知道,他這養父不喜歡他。”

“親情這種事情不是只靠血緣維系的,黃濑束畢竟與養子一同生活多年,我無法理解你所說的‘不喜歡’。或許是因為沒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吧,我并不覺得養子與親生的孩子有什麽不同。”東久世溫柔而心痛地看着青峰,似乎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這些年來就是用這樣的心情來愛他的。

青峰索性放棄跟他講道理,“我跟你說不通,總之我相信這一切跟他沒有關系,他不會傷害我,你讓我帶他走。”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沒有刻意傷害你,可你還是因為太過在乎而受到了傷害。花形,信。”

東久世說完,花形将青峰留給黃濑的告別信放在了餐桌上。

青峰把信收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不用再去看一次,他也記得自己寫了什麽。

“黃濑,我一直沒有回來讓你擔心了吧。你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是因為擔心我嗎?不要緊張,你男人這麽有名,一旦橫屍街頭報紙肯定會登的。所以只要報紙沒發布我的訃告,我就一定還活着。只是可能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暫時不能回來了。你去找赤司吧,他雖然可能還在生你的氣,但他那裏一定是最安全的。以後該做些什麽,也和他們幾個商量着辦。還有,我愛你。”落款又是那只很醜又很萌的小龍蝦。

青峰沒有否認什麽,只說,“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我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東久世輕輕地嘆氣,“完好無損?大輝,襲擊你的人已經被我抓獲了。黃濑涼太傷害你太多次了,他沒有拿刀,你卻渾身是血。”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關系,我會不會流血不在于他拿沒拿刀。而是因為我愛他,愛情本身就是一個把胸膛剖開露出心髒的過程,外面吹吹風,裏面就會疼。”青峰說着,拿起東久世的餐刀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笑容邪魅而殘忍。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本身就是一個把胸膛剖開露出心髒的過程,他沒有拿刀,你卻渾身是血。

小甜心們也都到了或者即将進入戀愛的年紀了吧。

愛情或許會讓你受傷,但同時也會讓你把自己和他人看得更清楚,從而邁向新的成長。

勇敢一些吧,戀愛開始了,人生就開始了。

看文愉快~!

PS 從下一次更新開始,隔日更新,時間不變。輕拍~

☆、塵土歸原界,忍看豔陽西(8)

Chapter 08

東久世終于還是把黃濑還給了青峰。花形為青峰推開門時,黃濑正坐在餐桌前用刀叉百無聊賴地蹂-躏着一只奶香四溢的餐包。

見青峰來了,也顧不得什麽餐桌禮儀,黃濑扔下刀叉就蹦跶過去。

“小青峰!真的是你讓他們帶我來的啊,我還以為這位花形君騙我的。”黃濑忽然對被自己多次言語攻擊過的花形有些抱歉。

花形依然颔首欠身,沉默不語。

青峰卻忽然伸長手臂,一把将黃濑攬入懷中。

“笨蛋……”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那個家夥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發現別墅裏空無一人的時候,他是真的一度以為再也見不到這樣活蹦亂跳的黃濑了。

雖然已經在一衆記者面前做過比這更親密的事,黃濑還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與青峰有如今近距離的肢體接觸。那個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到幾乎不存在的花形,他到底還是存在的啊!

別扭地推開青峰,黃濑雙腮已經染上霞色。

“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青峰一邊問,一邊将黃濑上上下下檢查一遍。

黃濑聞言,神色微動,“他們……會對我怎麽樣?”

青峰斜睨了花形一眼,“那就要問這位花形君了。”

花形雙手交叉着擺在身前,仿佛被選定了小綿羊模式,低眉順眼地說,“先生吩咐過,一定禮待黃濑桑。”

青峰冷哼了一聲,“我現在要帶他走。”

花形說,“依先生的意思,青峰君最好和黃濑桑一起留在公寓多住幾天。”

青峰挑挑眉,“我說我要帶他走。”

花形一成不變的臉上終于有了些人類慣有的表情,“如果青峰君執意如此,我命人去備車。”

青峰抓起黃濑的手腕,冷哼道,“謝了,不用。”

說罷邁着大步奪門而出,還不忘狠狠撞了花形一下。

黃濑被青峰一路拽着到了停車場,空曠的車場裏似乎一共也沒有幾輛車,“小青峰我怎麽看不見你的車?”

青峰側過臉來看他,“因為我沒開過來。”

黃濑瞪大眼睛,“那我們到車場來……”

青峰從褲口袋掏出花形的車鑰匙,“來把假臉人的車開走。”

青峰找到花形的車後,竟然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黃濑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倒不是要跟他計較誰來開車的問題,只是青峰今天的一舉一動都充滿違和感。

青峰為自己扣上安全帶,清了清喉嚨,“豐田的車你比我熟,你開吧。”

黃濑沒說話,出了停車場後才問青峰,“你好像不太喜歡東久世和他的爪牙,他們看上去對你還不錯。”

青峰把座椅靠背放低,又把整個座位往後移了移,似乎還是不太舒服,敷衍道,“嗯,算是吧。”

可是他們對我老婆很不好,青峰在心裏不太滿意地想。

對于東久世和青峰之間這種類似父子的感情,黃濑涼太不止一點點的羨慕。青峰的父親去世得早,黃濑壓根兒沒見過親生父親;可是青峰的生命裏還有一個東久世這樣的存在,而他呢,他只有一個黃濑束。“我看東久世是把你當成親兒子了,昨天見了他一面,怎麽說呢……意外地親切。”

青峰不想把東久世說黃濑的那一席話說出來傷害他,只好順着黃濑的意思附和了兩聲。

一路的敷衍搪塞終于讓黃濑忍無可忍,他猛踩了一腳剎車,青峰的肩膀立時撞在了座椅靠背上。他“嘶”的一聲,面色蒼白。

黃濑把車停在馬路中間,側過頭來看着他。

青峰知道再瞞不住,只好先服了軟,“開車開車,我一句句跟你招還不行麽?”

黃濑這才松開剎車,讓車子緩緩前行。

“你到底去哪兒了,弄得一身傷?”

青峰捂着自己的肩膀,“沒一身,就肩膀被小刀紮了一下。”

“不是跟我說去看小紫原麽?”

青峰忽然想起了那塊酥點,還好跟同伴換衣服的時候沒有忘記,忙從口袋裏取出來給黃濑看,“紫原給你的。”

黃濑咬了咬下嘴唇,聲音忽然哽咽,“小紫原怎麽樣了?”

“馬上去美國手術,康複的希望很大,不過要留在那裏複健,還叫咱們一起去來着。”青峰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裏藏了一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有點陌生。

“一起?呵。”黃濑哼笑了一聲,“你還會跟我一起去嗎?”

青峰也笑,“呵,是啊,你還會跟我一起去?”車窗外的景致飛馳而過,讓人根本來不及欣賞,青峰打開車窗伸手去夠,卻終究抓不住那些匆匆而過的郁郁蒼蒼。

黃濑沒有回答,兩人一路無話。明明風聲呼嘯,車裏卻死寂得令人喘不過氣。可事後黃濑回憶起這一刻,竟也還是覺得幸福。

因為無聲的冷戰,總好過他們一下車就雙雙中了麻醉槍,失去知覺。

再度醒來時,黃濑涼太果然看見黃濑束悠閑地坐在他面前喝着錫蘭紅茶。

他們所處的地方明明是一個廢舊的倉庫,黃濑束坐着的也是這空曠空間裏的唯一一張單人沙發,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卻打扮得猶如一位要出席晚宴的紳士。棕色格紋西裝搭配深藍色的襯衣,連前襟衣袋中的口袋巾都精致地繡着金絲邊線。

黃濑束就這樣坐在倉庫裏唯一的一盞巨大白熾燈下,似乎絲毫不覺得炙烤,精神得像他年輕時一樣。

“黃濑!”笠松幸男掙脫了束縛他的兩個人,沖到黃濑涼太身邊,眼神雖然依舊明亮,身形卻瘦得讓人無論如何都聯系不起那個帶領一衆熱血青年進軍Winter Cup的偉岸男人。

黃濑涼太剛剛醒過來,頭腦中還有些混沌,下意識地摸摸身邊的位置,摸到青峰強健有力的胳膊才漸漸平複了呼吸。

還好,你在。

他緩緩站起身,将笠松和尚在昏迷的青峰都擋在身後,環視了倉庫一周,對方竟然只有黃濑束和他的兩個随身保镖。當然,如果那無盡的黑暗裏沒有藏着幫手的話。

黃濑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小涼,難道爸爸在你心裏是做事那麽不周全的人?”

說完,他将盛着紅茶的中國骨瓷茶杯抛向空中,“啪”地一聲,茶杯在半空中槍碎裂,溫熱的紅茶濺了黃濑涼太一臉。

這倉庫裏或許布滿了狙擊手,但黃濑束并不想就這樣全殲了他們,否則他根本沒有醒來的機會。

不過,未知的折磨似乎更加可怕。

黃濑涼太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束桑,你留我一條命,想來是有交易要做。說吧,你還想從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手裏,得到什麽?”

黃濑束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中回響,“得到?小涼,這次你又錯了。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能勾起我的興趣,我還有什麽想得到的呢?與其說得到,倒不如說,這一次我是想送一些東西給你。”

黃濑涼太嗤笑,“送我什麽?送我上西天?”

“要是我想親手送你上西天,你恐怕……屍體都被螞蟻吃光了。小涼,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彩虹大橋上遇見你母親的日子,那時的她站在橋頭給遠處的摩天輪拍照,海風吹起她金色的長發和白色的裙角,簡直美得像遺落人間的天使。我借着問時間跟她搭讪,她揚起小下巴神色高傲地說,‘先生,要搭讪也請選一個好一點的借口,您是戴着手表的。’可是我早就提前撥亂了手表,一臉無奈地說手表壞了,她看見停轉的表盤時臉上尴尬的表情簡直可愛得讓我終生難忘。哈哈哈,小涼,你有沒有見過你母親那個樣子,我現在想起還忍不住會笑出來,哈哈哈……怎麽辦,我總是想起那個時候。”黃濑束笑得前仰後合,笑到最後竟然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喘着粗氣掏出手帕,擦幹自己的淚水,又道,“所以啊,我今天要送她一份禮物,也要送你一份禮物。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腹中有了你,她才不會嫁給我呢!”

想起母親尚在時,一家人共享天倫時的美好假象,黃濑涼太的眼眶竟也濡濕一片。可是随着黃濑夫人的去世,一切美好都變成荒涼,一切祝福也都變成詛咒。

黃濑涼太一步一步走近黃濑束,聲音輕緩,“老爸,既然您這麽想我媽媽……”他在黃濑束的對面停住,忽然傾下-身子雙手掐住被喚作父親那人的脖子,“幹脆早一點去下面陪她!”

兩個保镖立即扣住黃濑涼太的肩膀和手腕,生生地将他從黃濑束身上拽下來。黃濑涼太灰頭土臉地被反剪着雙手按倒在地上,膝蓋擦着地面拖回青峰身邊。

笠松跳起來推開制住黃濑涼太的兩個保镖,向黃濑束吼道,“當初我答應幫你的時候你不是答應過不會傷他嗎?!老混蛋!我跟你拼命!”說着,便朝黃濑束撲了過去。

“咚!”黑暗裏的一記冷槍打在笠松幸男大腿上,笠松應聲倒地。

黃濑束揉搓着一圈紅痕的脖子,一臉惋惜道,“我如果想傷他,剛才他撲上來的時候就會像你現在這樣了。兩個保镖及時拉開他,可是救了他呢,笠松君。”

黃濑涼太沖過去扶起笠松,“你如果不想傷我就放我們走!像現在這樣不殺不剮的到底想幹什麽?!”

黃濑束像個少年一樣扁扁嘴,“放你們走?我可不敢,你們已經搭上了東久世佑二,那是個什麽人物,我可惹不起。不過呢,既然說了要送禮物,我自然不會小氣,你們三個,有一個人可以離開。”

黃濑涼太冷哼,“信你的話就有鬼了。”

黃濑束卻笑得恬适安然,“小涼,我以你母親的名義起誓,你們三個之中,任何一個人離開都可以。剩下的兩個,陪我在這兒一起死。”

黃濑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笑容仿若二十多年前夫婦合照時的容光,又仿佛妻子過世時諷刺的悲傷。

黃濑涼太雖然很想給他一耳光,罵他“滾!”可畢竟性命攸關,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嘗試。

“我跟小青峰留下,你讓笠松前輩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皇叔啊,我對你的愛是多麽誠摯,都死到臨頭了還給你好吃好穿好茶好杯子!

這文寫作過程我一共哭過三次

第一次,婚禮上和哥跟小真表白。

第二次,青媽去世後黃濑提出分手。

第三次,皇叔提起了皇後。【矮馬就是小黃他媽,突然腦子裏冒出了這個名字不知道為啥

好替他心酸啊,可是他也做得太過分了,希望來世能和對的人相遇,然後相愛到老吧

看文愉快~!

最後,在小黃生日即将到來的今天居然更新了這樣的內容,真的非常抱歉!

小黃生日快樂!

☆、塵土歸原界,忍看豔陽西(9)

Chapter 09

黃濑束一臉“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你急什麽,我還沒說條件呢。”

黃濑涼太亦是滿臉寫着“果然如此”,“說。”

“除了剛才說的,我對寶貝兒子還有特別優待呢。”黃濑束說着,竟然丢給黃濑涼太一把手槍,“如果你打傷青峰的膝蓋,我就讓你和笠松一起走。”

黃濑涼太拎着手槍站起身,仰天大笑,“真他媽是個好主意!”話音未落,手槍已經對準黃濑束。

從打開保險到扣動扳機,只用了兩秒的時間。

隐藏的狙擊手卻到底比他快了半秒,黃濑涼太手肘中槍,手槍方向出現偏差,子彈從黃濑束的手臂上擦過,豔紅的血液浸濕了他棕色格紋的西裝。

黃濑涼太并沒有因為手肘上一槍的沖擊而跌倒,他冷靜地用未受傷的手撿起手槍,再一次對準黃濑束。

一個保镖上前打掉了黃濑的手槍,卻并未進一步将他控制起來。連黃濑束都只是斯文儒雅地用手帕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跡,仿佛他不是中了一槍,而只是被一位淑女不小心灑了一身咖啡而已。

黃濑涼太手肘上的血順着手臂和指尖滴到地上,與一層層的灰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暗紅色的小泥球。漸漸地,血越流越多,小泥球被血水沖離原來的位置。

“小涼,爸爸這次說到做到,只要你打傷青峰的腿,你就還是爸爸的好兒子,以後在黃泉下見了面,我會像你小的時候那樣待你。”

黃濑束站起身,仿佛已不再看得清黃濑涼太。眼睛裏不斷流出渾濁的眼淚,他是喜極而泣的,就像二十多年前紐約最奢華的私立醫院産房中傳出黃濑家的喜訊時一樣。他拉着妻子的手,與她一起迎接了那個金燦燦、粉嘟嘟的新生命。

黃濑涼太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年幼時黃濑束教他滑雪、帶他騎馬、陪他一起用望遠鏡看星星的日日夜夜。

“啪!”黃濑涼太聽到自己身邊很近的位置傳來一聲槍響。

他木然地轉過身看着不知何時撿起了手槍的笠松,冒着熱氣的槍口赫然對着躺在地上的青峰。再看青峰,汩汩的鮮血從膝蓋的部位湧出,一直流到黃濑腳邊。

笠松顫抖着甩下沉重的手槍,絕望道,“我替他打傷了,你是不是可以讓他們走了。”

黃濑涼太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朝着笠松沖了上去,他将笠松壓在身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腿是他的命啊!你怎麽可以對他的腿開槍?!”

笠松的臉瞬間充血通紅,“帶,帶他……走。”

黃濑涼太驚得松開了手,他不敢相信,笠松竟然在這樣的時候為自己一個人選擇了死亡。“前輩!我怎麽可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

“呵呵呵呵哈哈,小涼啊小涼,咳咳……你果然,果然不是我的兒子啊。我黃濑束的兒子只會像我對你母親一樣一期一會,怎麽會這麽風流多情呢?”黃濑束似乎并不擔心黃濑涼太或者笠松幸男會再度拿起手槍對着他,死亡于他而言,即便不是期待,也只是一個等待。

黃濑涼太拿起槍,卻遲遲沒有對準黃濑束。

或許是因為受傷疼痛的刺激,一直昏迷的青峰終于在血泊中醒來。

“黃濑……你的手受傷了?”青峰慢慢起身,漸漸發現自己膝蓋上傳來明顯的疼痛。

“我,我的腿怎了?”他撫上自己的傷口,竟然是槍傷。

黃濑涼太不知該如何回答,膝蓋是運動員的生命,這致命的一擊或許會讓青峰就此告別賽場。

黃濑束分不清是得意還是蒼涼的聲音幽幽地傳來,“青峰大輝,你就不想知道是誰給了你的膝蓋一槍嗎?”

“是……”笠松才要開口,黃濑涼太便大喊了一聲,“前輩你閉嘴!”而後直直地舉起槍,打開保險,對準了青峰的腦袋。

“是我做的,小青峰,對不起,但是是我做的,是我打傷了你的腿。”黃濑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陰冷凄慘得仿佛來自地獄。

青峰不以為然,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皺眉道,“你他媽別給我說瘋話。”

黃濑涼太的槍口随着青峰的站起而上移,“我沒說瘋話,打傷了你他們就會放過我跟前輩。你知道我對前輩做過什麽,所以……”

青峰心中百轉千回,黃濑涼太的話并不是毫無漏洞,可如果是為了笠松的話……他信。同時失去了愛人與事業的男人仿佛聽到足下懸崖石塊墜落的聲音,紅了眼睛怒吼着,“你他媽為什麽不一槍崩了我!”

“你的腿雖然重要,可是到底沒有命重要。走吧,這裏已經跟你沒關系了。”黃濑舉着槍一步一步地逼近青峰,聲音都在發抖。他像是要把手裏的槍攥碎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僵硬而緊張,生怕躲在暗處的狙擊手會對着青峰開槍。

青峰不但沒有後退,反而迎着黃濑涼太的槍口往前挺了一步,“我看,是青峰大輝沒有笠松幸男重要吧?黃濑涼太!你、還、可、以、再、狠、心、一、點!”

黃濑涼太根本已經不在乎青峰說什麽做什麽,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只要讓青峰離開這個懸崖,一切的犧牲都不再重要。他用槍口抵住青峰的額頭,吼得比青峰還要吓人,“我他媽的讓你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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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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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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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