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也得寫到婚禮,握拳! (31)

、不可愛。”她說着,又擺弄起手中的芭比娃娃,神情中是小孩子特有的憂愁。

綠間溫和地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果然是小孩子呢。

綠間看着小女孩烏黑直順的長發,想着這如絲的頭發不管是編成麻花辮還是梳成花苞頭應該都會很好看吧,現在的年輕母親不都很擅長這個麽。“早上媽媽沒有來幫你梳頭嗎?”

小女孩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想到有些父母因為工作太忙把孩子扔到醫院就不管了,綠間更加同情起眼前的小女孩。記得科室裏的護士小姐經常偷偷在辦公室看過那種教人編頭發的雜志,好像并不怎麽困難。

他擡起身子抽-出屁股底下那本雜志,随意翻了翻,還真的有一些叫做“教你清爽度過這個夏天”的盤發教程。

綠間把雜志放到旁邊,沿着那莫名的親切感又往前走了一步,“那麽,醫生幫你梳頭發好不好?”

小女孩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欣喜地擡起頭,兩個瞳仁如黑葡萄一般,“真的、可以嗎?醫生你、真的、會……梳頭發嗎?”

綠間頗為得意地秀了秀自己的十指,帶着身為奇跡世代的無上自豪感說,“一直以來,我可都是靠手指吃飯的說!”

把小女孩從板凳上抱下來,綠間在她耳邊輕聲說,“去跟外面的護士姐姐借一把梳子和幾個橡皮筋,但是千萬不要告訴她們是醫生要幫你梳頭。”

小女孩認真地點頭,“嗯,秘密!我和醫生之間的、秘密。”說完,便歡快地蹦跶着去借梳子和橡皮筋了。

小女孩再回來時,綠間已經對着雜志研究得差不多,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他甚至想着以後如果醫生做不下去了還能改行開個美容美發沙龍。

小女孩将梳子和橡皮筋遞到綠間手上,自己乖乖地在綠間前面的地板上坐下,美美地等着綠間幫她梳頭。

綠間将小女孩的一頭烏發三七分開,額前留下整齊可人的齊劉海。然後從分縫的地方朝左右兩個方向分別編一小節細細的蜈蚣辮,左邊短一些,右邊長一些。由于他們沒有黑色小發卡,需要暫時固定的地方得由小女孩自己用手按住。

“左邊和右邊這裏你先幫我按住,接下來我們再來弄一個圓的、像球一樣那個東西。”

女孩按住自己的小辮子,配合得很好,“醫生,丸子,丸子頭。”

Advertisement

綠間看了看雜志,“對,是這樣叫的。好聰明!”

說罷,綠間又捋過她耳後的一些碎發握在手中,與剛才蜈蚣辮的小尾巴一起卷成一個丸子。

“剛剛拉到頭發了嗎?”

小女孩不敢用腦袋搖頭,便伸出兩只小手左右擺,腳也跟着動來動去的,可愛得像肢體不太協調的小動物。

綠間把剩下的後腦上的長發放到她肩前,把小姑娘轉過來一看,活脫脫一個小公主,比由衣還要可愛。

又見她手上的芭比頭發亂亂的,想來是她自己想弄卻沒有弄好。綠間索性幫人幫到底,拿過她的芭比,也弄了個和她一模一樣的發型。

小女孩看着和自己發型一樣的芭比,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連最後一顆牙位置上的牙洞都露出來了。

小心地拿上煥然一新的芭比娃娃,又輕輕地捋了捋自己肩膀上的頭發,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照鏡子去了。走到門口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過身望着綠間,“醫生,我叫小薰,白鳥薰。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想着自己說不定是第一個知道她名字的陌生人,綠間笑了,“叫我小真吧,小薰。”

“再見,小真!”

望着小薰離去的背影,綠間不禁嘲笑起自己,剛才居然還盼着這孩子姓高尾來着。怎麽最近看着誰都和他像呢,才三十歲就老年癡呆了麽?

又或者……他這是渴望愛情、渴望家庭的表現,不然怎麽會對小孩子這麽有好感呢?看來,是時候考慮成家的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甜心們,翠式公主盤發,大家都學會了嗎~~?

看文愉快~!

☆、離情痛徹骨,始知人如故(6)

Chapter 06

天寒葉稀,秋高氣爽。盛夏雖然過去,今年的秋天卻并不蕭索。

青峰昌義的紀錄電影名稱正式确定為《山脊》,黃濑作為主演,參加了主創人員的首次會議。青峰還陪着他一起試演了幾個片段,連東久世看了都說有八分像。

最近黃濑和東久世見面狀況都還算和平融洽,一來是顧及着青峰的面子,二來他們兩人也都漸漸發現除了偶爾立場不同之外,對方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偶爾東久世也會和他們開開玩笑,“大概是黃濑君沒有當過父親的原因吧,動作神态都十分相似了,只是缺少昌義那種随時随地的溫柔。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和大輝在家裏排練一下的。”

青峰嘆着氣苦笑,“哎喲,跟我練可真是這輩子都練不出來了,他每天對我非打即罵,一分鐘的溫柔都沒有。”

黃濑果然擡腿輕踢了青峰的小腿一腳,故意兇神惡煞地問,“老子怎麽不溫柔了,信不信回家收拾你,嗯?”

青峰做流氓狀,“當然信了!快走快走,我想被你收拾想得都上火了。”

“你!”東久世和花形都在,黃濑羞得耳朵像紅掌似的。

青峰見他那副可愛的樣子,登時笑得合不攏嘴。

東久世早見慣了青峰的無賴樣子,想着黃濑回來之後他又能夠和原來一樣笑了,自然也跟着笑起來。

黃濑原本已經惱羞成怒,見他兩個都笑,也覺得這時候生氣實在只是更加丢臉,竟也抿着嘴偷笑。

只有花形,從始至終像個蠟像人一樣站在一旁,不笑也不動,教人絲毫看不出他的喜怒。

離開會場之後,青峰和黃濑去了青峰家以前的老屋。老早就聽說那裏要拆遷重建,青峰便一直留着沒有賣掉。沒想到區裏的政策一年一變,到現在了還沒有動靜。

不過也正是托了這份福氣,青峰昌義的很多遺物得以保留,甚至青峰小時候的玩具還藏在櫃子的頂格。

青峰邊從床底下往外拽一個紙箱邊念叨,“這些東西都是從更早的那個家裏帶過來就沒打開過的,好像是些相冊之類的東西。今天那個化妝師說要照片做什麽?”

黃濑幫忙把紙箱拉過來,撣撣上面的灰塵,說,“咳咳,說想多看一下昌義前輩平時的着裝風格,還有導演也說要找幾張和家人、朋友的合影,片頭片尾的時候可能要用。”他一邊說着一邊拿過了一本相冊打開,“昌義前輩平時的照片果然很帥氣啊……鼻子和小青峰很像,不過氣質還真是大相徑庭,他看上去簡直比小黑子還溫柔啊。”

青峰也跟他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并排坐着看,“很帥嗎,我覺得老爸還是籃球場上比較帥,平時不跑不跳的時候簡直像個大姑娘……”

“喂,小青峰你怎麽能這麽說昌義前輩啊,昌義前輩可是我的偶像!”

青峰皺着臉掏掏耳朵,“哈?你的偶像不是我麽?!再有你那是什麽稱呼,昌義前輩昌義前輩的,說得好像你們同輩一樣!”

黃濑瞥了他一眼,“不叫前輩叫什麽?跟神戶導演一樣叫昌義桑感覺怪怪的。”

“當然是叫,叫……”青峰忽然語塞,一張臉黑裏透紅,憋得跟茄子似的,“叫老爸啊。你不是六年前就答應人家的求婚了嗎?”

“人家?!”黃濑瞪圓了眼睛看着青峰,表情仿佛是生吞了一塊豬油。

青峰老羞成怒,橫眉立目地喊,“重點是那個嗎?!”

黃濑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啧啧”了兩聲,青峰更覺下不來臺,怒道,“又怎麽了?!”

不料黃濑竟然用沾滿灰塵的手捧起青峰的臉親了一口,“十幾年前我怎麽那麽有眼光啊,一眼就相中了你。叫老爸就叫老爸,你老爸當然是我老爸;可惜我沒爸,不然我爸也是你爸。”

青峰笑着斜睨他,“最近怎麽這麽乖覺,說吧,又憋什麽壞水呢?”

黃濑一臉被人識破的尴尬,幹笑道,“哪有什麽壞水,嘿嘿,我聽說前輩情況變好了很多,想去看看他而已。”

青峰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你什麽意思?”

黃濑早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馬上做小伏低賠笑臉,“大不了你陪我一起去嘛……”

青峰更急了,“不然你難道還想自己去是怎麽着?!”

黃濑撥浪鼓一樣地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小青峰你先告訴我前輩到底怎麽樣了?”

青峰把手上的相冊一扔,徑自站起來,“他醒了,能認人能說話了,你還惦記着回去找他不成?!”

黃濑也“騰”地一下站起來,青峰還以為他要動手,忙往後退了半步進入一級警備狀态。沒想到黃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一頭紮進青峰懷裏,雙臂纏繞着将他捆住,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間亂蹭。

“哈哈,三十歲的人了還跟你撒嬌是不是感覺很惡心啊?”

青峰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被急速分泌的唾液澆滅然後吞進肚裏了。

“你……你……黃濑,你變了好多啊,對不起……”一想到黃濑是被這無情的世界磨去了棱角,青峰就覺得這是在扒他那層黑皮。他老爸溫柔的性子很難說不是壓抑而成,如今社會變得愈加寬容,他的黃濑不需要太過溫柔,繼續無法無天就好。

黃濑搖搖頭,“是小青峰教會我的,我毒瘾發作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用雙手把我捆住的。”說罷又擡起頭看着青峰,“所以我就這樣被捆在你身邊,哪裏也去不了啦!”臉上的笑容有如盛開的杜鵑花,爛漫、凝豔、明滅傾城。

青峰被那雙栗色的眸子看得,身上有個地方像是要着火一般,紅着臉放開黃濑,青峰做了好一番思想鬥争才沒有将黃濑就地正法。“你,你渴不渴,這裏沒有水,我到樓下去買個寶礦力。”

說完,便一溜煙沖了出去。

黃濑忍了半天,還是“哈哈”大笑了出來。随手拿起一本冊子,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以便在青峰回來之前止住笑,沒想到還是笑得手一直抖。

手裏的冊子跟着他的節奏抖,一張相片被抖得露出一個角。黃濑仔細一看,原來手中拿的不是相冊,還是一本硬皮筆記本。他擔心弄亂了照片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照片的那一頁,卻在看到完整的照片後驚得瞠目結舌,不能自已。

那是一張老式的黑白照片,盡管質量尚可,卻也可以從泛黃的程度上看出年代之久遠。

照片上是一處雕塑噴泉,噴泉邊上坐着一對绮年玉貌的男女,男的克己複禮、神情淡漠,女的目光灼灼、小鳥依人——一目了然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男的那一個,黃濑能夠辨認出,是年輕時候的東久世佑二。

女的那一個,是黃濑從出生就認識的,他的母親。

顧不得道德和禮貌,黃濑翻看起這本日記。從日記上的其他內容來看,這是青峰昌義的日記無誤。夾着黃濑母親照片的那一頁上寫的大約是青峰出生前一年多的事情。

青峰昌義的意思大概是東久世到了适婚的年齡,家族催得很緊。東久世本人雖然一再搪塞,青峰昌義卻還是不想讓他為難,甚至主動提出要他試着和有魅力的女性交往。

這位有魅力的女性便是東久世的助理、黃濑涼太的母親——淺見麗莎。

青峰昌義是這樣描述淺見麗莎的,“LisaN小姐簡直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女性,她溫柔、美麗、有涵養,似乎還是歐洲某個民族與大和民族的混血,難怪生了一頭那麽美麗的金發呢。果然還是這樣的人站在佑二身邊才更加登對吧,所謂男才女貌、珠聯璧合也不過如此。說到感情,盡管佑二本人毫無感覺,但作為喜歡着同一個人的兩個人,我常常能感覺到LisaN小姐對佑二默默無言又細致入微的愛意。她從來不去争取,卻又從來不曾離去。這樣一位善解人意又落落大方的女性,我甚至不敢承認自己在內心的某一處偷偷嫉妒着她。

“有些東西佑二不能給她,可是我卻有更多東西不能給予佑二,所以憑它是什麽原因呢,只要佑二肯妥協一步嘗試着和LisaN小姐約會,他的人生就還有回到正軌的希望。

“他願意覺得LisaN小姐性格和我相像,就讓他去那樣覺得吧,時間長了,自然就會發現這位女性獨有的魅力了。當然,那個時候恐怕也是我心字成灰的時候,心痛恐怕比現在面對着這張照片還要來得猛烈。”

黃濑沒有耐性把這一整篇全部看完,又往後翻了幾頁,試圖查出事情的後續。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佑二真是固執得像一頭冥頑不靈的驢子。說什麽性格再相像也不可以當做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我的話,連牽對方的手都做不到。這樣任性的話怎麽竟然聽起來好像是別扭的告白,還像偶像劇裏的經典橋段一樣喝得爛醉住在了賓館裏,真不知道我應該榮幸還是煩惱。

“只是真的是很對不起LisaN小姐,如果不是我貿然提出請她和佑二約會這樣唐突的要求,她也就不會有被拒絕的尴尬了。不過還好聽說一直有一位很仰慕她的男士終于擄獲芳心,LisaN小姐辭職之後與那位男士去美國結婚定居,倒也還算圓滿。

“不過比起這個,看來這幾天要先好好安慰一下佑二了,前些日子說了一些現實的話題,言辭大概過于激烈,他被打擊得半個來月無精打采,不是酗酒就是蒙頭大睡。再不去撫慰一下這位驢子君,只怕他的助理要來砸我家大門了……”

門口傳來鑰匙的轉動聲,是青峰回來了。黃濑想也沒想便下意識地把日記合上塞到紙箱的最底層,一張俊臉蒼白如紙,血色全無。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沒想到吧,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是小黃自己诶~!

看文愉快~!

☆、離情痛徹骨,始知人如故(7)

Chapter 07

青峰進來時見他又是一副半虛脫狀态,還當他是毒瘾犯了。忙把飲料打開,讓他多喝一些,又捏着他的手臂給他按摩。

“都好久沒犯了,怎麽突然這樣了,很難受嗎?要不要出去走走?”

黃濑一陣一陣地冒虛汗,腦子裏全是母親一雙翦水秋瞳脈脈望着東久世的畫面。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拉住青峰的手,“我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青峰皺着臉擔心道,“都秋天了,一點都不熱,大概是你身體虛。待會兒給綠間打電話幫你預約個中醫看看,東叔的失眠就是吃中藥調養好的。”

一聽到東久世的名字,黃濑覺得自己胸口更加壓抑了。從日記上看來,他和母親也并沒有什麽過甚的交集,可是胸中還是有一團可怕的直覺,鮮血淋漓的答案呼之欲出。

東久世對青峰而言到底關系特殊,黃濑在任何事都不能确定的情況下沒有貿然說出照片中的事。他定了定心神,擡手蹭去額頭豆大的汗珠,對青峰說,“真沒事,可能還是天氣的關系,我們把這一箱相冊帶上,回家慢慢看吧。”

“好好,只要你沒事就好。”青峰說着,一手抱起箱子,一手架起黃濑,從滿是灰塵的房間裏往外走。

此後一連幾日黃濑都在反複翻看青峰昌義的日記,琢磨東久世和淺見麗莎的事情。

好在青峰并不認識黃濑的母親,黃濑又有意藏起了青峰昌義的日記,只趁青峰不在時拿出來看,青峰對東久世和淺見麗莎的事自然一直無從得知。

青峰昌義所說的那一位“一直很仰慕”淺見麗莎的男士應該就是黃濑束,或者是黃濑涼太的生身父親。如果答案是後者,那麽淺見麗莎就是先遇上東久世佑二,再和黃濑涼太的生父在一起,最後才嫁給了黃濑束。可是按照日記的日期和青峰昌義“LisaN小姐辭職之後與那位男士去美國結婚定居”的說法,應該可以排除是其他男人的可能。

黃濑了解自己的母親,她雖然性格随和柔順,卻絕對不是一個随便的女人。在對東久世露出那樣的神情之後下嫁黃濑束已經是事出有因,絕不會在此期間再與其他男人過從甚密。

所以,東久世佑二就是淺見麗莎嫁給黃濑束之前的男人,也極有可能就是黃濑涼太的……親生父親。

黃濑找了很多借口,在心中反複推翻這種可能。然而,無一例外的,任何借口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特意去谷歌了東久世佑二的個人資料,試圖通過血型否定自己的假設,不幸的是兩人的血型都是A型。不過日本的A型血人有幾千萬,也不能單憑這一點就認定兩人的父子關系,真正讓黃濑覺得無力抗拒的,是東久世佑二瞳仁的顏色。

有一雙栗色的眼睛一直是黃濑身為藝能界人士的驕傲,昔年小模特大紅大紫之時也有不少商家模仿着他的瞳色生産了各種彩色隐形眼鏡,卻從沒有一種鏡片能夠做到完全一樣。還有一些跟他風格近似的新人想要以“小黃濑涼太”的名號紅起來,也紛紛被粉絲吐槽“沒有涼太sama那樣高貴的瞳色”。可見,這一雙栗色的眼睛多麽難得。

母親在彌留之際似乎曾表達過,黃濑的這一雙栗色眸子是最像親生父親的地方。先前黃濑未曾注意,如今看過東久世的照片後才發現,兩雙眼睛竟然如出一轍。

難怪青峰曾經端着黃濑的臉看着東久世說,人跟人都有幾分相似。其實連黃濑自己都曾隐隐覺得與東久世容貌相仿,只是那時氣場不和,沒有多思量。仔細比較下來,雖然氣質截然不同,兩人的五官和身材比例竟然驚人地相似。

不過說到底,這都只是黃濑的猜測,真正的事實如何,還需要DNA數據說話。只是,要怎麽樣拿到那位大天神的DNA樣本呢?

處在那種位置,戒備之心本來就強于一般人,身邊又有花形照之那樣一個活體機器人,要從他身上取到粘膜、頭發、胡須等等,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這件事還宜從長計議。

當然,黃濑心裏也清楚,自己巴不得晚一些知道真相,晚一些承認某人是自己生身父親的事實。

******

綠間主任原本是不值夜班的,但同一科室的幾個同事都去學術交流了,他只得在醫院留宿一晚。他們醫院的心外科一般沒有急診,所以夜班的壓力倒也不大。晚上睡前叮囑值夜的護士、護工幾句,再從走廊裏走兩趟确認沒有異常情況便可功成去休息。

檢查過心外科的病房後,他忽然想起三天前還來找過他的小薰,索性往下走了幾層樓去找她。雖然心裏清楚那麽小的孩子很有可能早就睡着了,還是抱着“看看小朋友可愛睡顏也好”的心态來到了兒科病房。

意外地,一向沉默寡言安靜得讓人擔心的小薰竟然在大聲哭鬧,兒科幾個護士被鬧得人仰馬翻,同病房的另兩位小朋友也不能安睡,家長們頗有微詞。

綠間攔住一個急匆匆跑去給小薰擦臉的護士,問道,“小患者怎麽了?”

護士一臉焦急無奈,“小薰的父親剛剛說要給她洗頭,小薰捂着頭發說什麽也不答應。她父親趁她不注意拆了她一條辮子,被小薰發現了,哭個不停,喉嚨都要啞了。”

綠間四下望了望,似乎只有另外兩個小朋友的家長在,“孩子的父母人呢?”

“小薰父親去便利店幫她買奶糖去了,有時候小薰哭起來吃了那個就會好一些。說來也奇怪,她父親出去的時候明明急得跟火燒眉毛一樣,這會兒又不接電話了。小薰哭了快一個小時,其他小朋友也不能休息,真的非常困擾。”

綠間皺了皺眉,一邊往病房裏走一邊說,“這種時候應該把哭鬧的小患者先帶到別的房間。”

護士低聲地為難道,“如果是其他小朋友還好,可是白鳥薰有比較嚴重的自閉症,我們一般不太敢動她……”

抱起哭號的小薰,綠間難得一見地對護士虛聲吼道,“對待有心理疾病的患兒不是應該更加體貼嗎?!”

護士小姐見挂着主任工牌的醫生發了怒,登時吓得不敢出聲,只垂下眼睛拼命地點頭。

綠間把小薰抱到隔壁的護士值班室,小薰見是他,抓着他的上衣襟哭得更兇。

綠間思量着護士剛才說的話,大約猜到了小薰啼哭的原因,“怎麽了小薰,爸爸拆掉你的辮子讓你不高興了嗎?”

小薰仰起滿是淚水的小臉,朝着綠間點頭,手裏還握着剛剛被拆掉的那一縷頭發。“沒有了,嗚嗚,沒有了……”

“怎麽會沒有呢?其實我昨天看到了一個更可愛的發型,想好了明天要給小薰試一下的。不拆掉原來的,怎麽盤新的呢?”綠間說得煞有其事,經過對雜志上各種發型的長期研習和給小薰盤發的多次鍛煉,他現下已是爐火純青到信手就能做出幾十個不同的女孩發型。

小薰的哭聲雖然小了些,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可是,那條……還是、還是沒有了,不是原來那一條。”

由于心理和身體雙重疾病的關系,小薰說話要比一般的小朋友緩慢,語調不準确,停頓也更多。再加上略有些偏執的性格,說出的話常常讓大人們無法回答。

不是原來那一條……人生可不就是這樣,不斷地新陳代謝,不斷地抛開過去,走向未來。原來的再美再好,不斷追憶也是枉然,白白徒增傷感。所以人們總是被迫成長,面向前方。

然而綠間不忍将自己經歷了三十年人生才悟出來的苦理告訴年僅六歲的小薰,只好說,“怎麽會不是原來那一條呢?小薰的頭發跟之前一樣烏黑漂亮,紮頭發的小真也沒有換成別人,只要按照當時的樣子再編一條,就還是原來的那一條。而且不管小薰什麽時候想要那一條辮子回來,小真都能做到。”

小薰自己拂去臉上的淚水,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左顧右盼地張望了一番,又問,“爸爸呢?”

綠間眨眨眼睛,纖長的下睫毛抖了抖,“你爸爸他……去找蝴蝶結了,為了明天小薰的頭發能夠更漂亮。”

小薰終于有些倦意地揉揉眼睛,“還不、回來嗎?”

拼命回憶幼兒心理學選修課內容的綠間笑着哄道,“等小薰睡醒了,爸爸就回來了。”在心裏卻把孩子的家長罵了一通,“兩個家長只來一個就算了,還一走那麽久不回來,簡直是不負責任!”

他又抱着小薰輕輕搖晃了很久,小姑娘才沉沉地睡去了。直到把小薰送回病房,也沒見她那個不靠譜的爸爸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綠間精準的生物鐘便讓他準時睜開了眼睛。沒吃早飯、沒聽廣播、沒巡視病房,他竟然第一件事就去了樓下小薰的病房。

門外值班的護士剛好是昨天被他訓斥的那一個,見綠間主任來了,剛忙規規矩矩地站起來問好,“醫生您這麽早啊。”

綠間朝病房裏望了一眼,三個小朋友都還在休息,點點頭道,“白鳥薰的家長一直沒來?”

護士壓低聲音道,“過了子夜才來的……小薰是單親家庭,她爸爸一個人帶他也不容易。昨天大概在路上走太急,居然被車子撞到了,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戴着在急診室纏的繃帶。在女兒床邊坐了大半夜,早上天不亮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聽我們科室的醫生說,他為了給小薰治病一邊上班一邊開店,日子過得很辛苦。”

單親家庭出身的綠間深知單親父母的不易,可是他只記得自己年少之時更期待的不是父母經濟上的滿足,而是家庭的溫暖。不過小薰醫藥費甚巨,情況确實特殊。“再忙也不該一直把孩子丢在醫院裏,小薰現在病情怎麽樣?”

護士遺憾地嘆氣,“最近情況很不好,橋本醫生本來打算保守治療的,現在看來……可能還是需要移植。”說到這裏,護士又有些疑惑地擡頭問他,“說起來,醫生您好像對小薰的事情特別在意呢,是朋友的孩子嗎?”

綠間心裏惦記着小薰的病,半晌才輕輕地回答,“不是。”

護士沒有聽清,“嗯?”

綠間這才回過神來,淡淡地說,“不是朋友的孩子,是……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板車組的結局,現在SE的呼聲似乎比HE還高

但是本文的結局可能還是傾向HE

兩人确實犯下很多錯誤,比如婚外情,比如最後真梨子的死

可是這正是貓醬想要表達的東西

畢竟最後的死可以處理成不是這樣子的,但我還是将和哥的“渣”寫到了極致

還有一句話想說,人不應該通過折磨自己來彌補犯下的過錯,那是逃避責任、沒有擔當的表現。

以上。

看文愉快~!

☆、銀幕可疊影,浮生不重來(1)

Chapter 01

天氣越來越冷,《山脊》的籌拍工作也越來越緊張。盡管在十二月頭上神戶将夫就拍了一些取景的預熱鏡頭,劇組還是在聖誕節來臨之前正式地舉行了一個開機儀式。

一年之中最冷的時節很快就要到來,溫暖濕潤的東京也漸漸迎來風雪。為配合影片的文化背景,開機儀式選在國家籃球隊的一個舊的露天籃球場舉行。作為宣傳之用的巨大噴繪既不是影片的初期海報,也并未印滿贊助商的Logo。

跟籃球場面積一樣大的巨幅噴繪只有一望無際的紅色,上書幾個金色大字——謹以此片獻給為國争光的故人。

夜幕初臨時,青峰昌義生平紀錄電影《山脊》的開機儀式正式開始。鎂光燈照在噴繪金燦燦的大字上,耀眼得直顯得天上皓月黯淡無光。

黃濑将一頭金發剪短并染成青峰昌義的發色,深棕色,放棄了華美的洋服,穿着仿制的三十年前的日本國家男子籃球隊隊服出席了開機儀式。

他作為男主角和大導演神戶将夫一起站在舞臺最中間,以不愧對六載光陰的成熟與坦蕩,面對着所有或欣賞、或鄙夷的目光。逝去的韶華縱然讓人惋惜,然而痛苦和磨難唯一的正能量便是增加一個人的閱歷,讓他得以更好的面貌站在世人面前,接受贊許或是質疑。

耀目的鎂光燈投照在俊美的臉上,黃濑涼太的明豔中透着青峰昌義的溫厚。光陰仿佛折射回那一年,青峰昌義站在隊友中間,高舉着獎杯明眸善睐、笑容和暖。

偷看青峰昌義的日記還有一個好處,黃濑對青峰昌義真實內心的了解超過了每一個人,甚至超過東久世。加之相同的同志身份和多年來的生活磨砺,在仔細研習青峰昌義的性格數月之後,舞臺中間站着的男人仿佛已經擁有了他的靈魂,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與前國手恍若一人的氣質。

青峰和東久世并排坐在臺下,俱是心潮澎湃。

青峰無狀慣了,只管傲然地坐在那裏直視着臺上他最深愛的人,絲毫不理會別人疑惑的眼光;東久世身份更為特殊,保守地戴着帽子和口罩,防止招來一些不必要的口舌。

可是他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無疑在為臺上的男人心動着:一個憧憬着未來,一個追憶着過去;一個握住了活着的希望,一個戰勝了死亡的不可逆。

當然,一個是真實,一個是幻影。

開機儀式進行到記者提問環節時,青峰仿佛比臺上的黃濑還要緊張,生怕有人問出什麽刁鑽的問題來讓黃濑尴尬。

起初提問的大多是較為正式的大媒體,問題都還常規,無外乎問問導演準備了多久、為何選此題材、是否擔心為已故的國手帶來争議;或問問演員為何參演此角色、是否扮演了真實存在的人物、友情出演所為何故。

可是人們也不可能對黃濑名譽掃地後就一隐數年的故事視而不見,問題難免漸漸尖銳。

“請問神戶導演選中黃濑君擔任青峰昌義的扮演者,是否與黃濑君的同志身份有關?黃濑君在參演《山脊》之前似乎只有一部大銀幕作品,經驗不足等問題您是否有所考慮?”年輕的女記者唇紅齒白,出口的話卻咄咄逼人。

然而神戶将夫自出道那一天就沒有把作品之外的任何東西放在眼裏過,雖然說不上猖狂,但也絕不會多給任何一個媒體一分面子就是了。他笑道,“我區分人是看他懂不懂藝術,或者會不會做事,再不濟也是長得好不好看,反正從來不會用他是不是同性戀、有沒有拍過電影來區分。選擇黃濑君自然有我的理由,這甚至可以說是命中注定的抉擇,總之,大家看過電影之後自然就會理解了。”

神戶将夫是塊頑石是出了名的,衆人見他得罪不得,便轉而将問題直接指向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