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也得寫到婚禮,握拳! (35)
習慣自己坐着旁人站着的,可花形跟着東久世近十年一直是如此,讓他坐下他反倒不舒服,青峰便也沒有置喙多言。可讓他使喚花形,他是斷斷做不出來。
青峰接着方才的話頭說,“我雖然記得東叔當時在,卻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了,真像那孩子演得那麽蠢?”
東久世看着“父子倆”方才走過的那條櫻花大道,悠悠地說,“你說的話,你父親說的話,都一字不差。當年我就在你們身邊,是字字句句都記下來了的。”
青峰雖感慨他的情深,卻也已經習慣,只順着笑問,“那你呢東叔,就沒說點什麽?”
東久世閉上眼睛笑了笑,神情似是羞赧,“我啊,說了,我那時候年輕,自然想什麽就說什麽。你說完那句‘大輝的夢想是爸爸’之後,我便說,‘我也是’,引得你父親一怔,半晌沒有回神。回過神來自然是怪我,在孩子面前亂說話。我反駁他說,‘我說的是實話,你說的才有錯。你的孩子,我怎麽會讓他有無法企及的東西,我東久世佑二竭盡所能也要給他他想要的一切。’”
說罷,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黃濑,接着對大輝說,“所以,大輝,任何事,都不必覺得有所顧忌。雖然以後我在黃泉之下見到了你父親,他一定會責怪我溺愛你,我也不想你受到‘求而不得’這四個字的煎熬。”
他這一席話自然也含着縱容青峰和黃濑之事的意思,只要他東久世肯花一花心思、出一出力,世俗不容的不倫之戀也能變成人人稱頌的風流佳話。從前他并不樂見黃濑與青峰在一起,數年過去才放松了對黃濑的戒備。按理說,早已聲名掃地的過氣模特黃濑得了這位大天神的肯定,該感念他的恩情;不說鞠躬行禮,好歹該敷衍個笑容。
沒想到黃濑卻是一派寵辱不驚的淡然。他慢慢擡起一直微垂着的頭,棱角分明的下巴與修長的脖子勾出一道傲然的弧線。
空氣一時凝滞。
四人間的氣氛略顯尴尬,青峰正要另起個話題,卻見黃濑咄咄逼人地直視着東久世的眼睛,問他,“先生如果……如果有自己的孩子……”黃濑聽不出自己的聲音是否有異,他的喉嚨卻是疼得鼻尖兒直泛酸,強吞了吞口水才接着道,“會如何對待呢?”
東久世的神情頓了頓,倒并不顯得錯愕,片刻便微微笑道,“這我倒沒有想過。不過……我一直把大輝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如果我自己有所出,自然也會如大輝一般看待。”
黃濑似乎得到了自己滿意地答案,若有所思地點着頭站起身背對衆人,“謝謝先生,我又對劇本有了更深的理解。你們聊吧,我去補妝。”
一路走到化妝室,黃濑都步子都比平時輕了很多。“如大輝一般看待,”短短的七個字,卻讓他從被生父抛棄又被養父嫌棄的深淵裏得到了救贖。
“也許他真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黃濑含着淚對化妝鏡中的自己艱難地說。
化妝師見他情緒不對,立刻放下手邊事上來關切,黃濑自認對強作無事已經駕輕就熟,敷衍人好意的謊話信手拈來,“別說話,待會兒有場哭戲,剛醞釀出來的情緒。”
年輕的化妝室忙捂着嘴唇噤聲,黃濑則堂而皇之地任憑淚水劃過臉頰。這輩子似乎終于沒有遺憾了,他也終于下定決心去進行身體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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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等待他的是怎樣的結局,他雖有悔恨,卻已無畏、無憾。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更新了兩次,不能算大姨媽更新了吧?
甜心們放心,就算大姨媽紊亂了,我也不會更年期絕經的!【這都什麽破比喻啊
看文愉快~!
☆、白雲蒼狗幻,初心夢裏遠(4)
Chapter 04
随着“綠間一刀”的名聲越來越響,專程來找綠間醫生看病做手術的患者也漸漸多起來。他年輕收費低,技術卻比許多做了幾十年手術的老專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聲名鵲起,很多外地的患者竟然也特特地到東京來找他求診。
這樣一來,自然就比初到東京時忙了許多。這天下午,他難得忙裏偷閑在辦公桌前坐了一會兒,數數日歷上的數字發現小薰那孩子竟然有一周沒來找他。若換做往常,即使他忙起來沒空去看小薰,那孩子也會一遍一遍來找他的,最近怎麽消停了。
他一邊念叨着不對勁,一邊拔腿走向小薰的病房。
綠間弗一進門,原本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薰便注意到了,小姑娘眼神中是難掩的興奮,連身子都不由自主挺了起來,旋即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垂下頭去,假裝沒有看到綠間。
綠間眉毛一挑,猜測小姑娘大抵是在鬧情緒,于是走過來蹲下逗她道,“小薰你怎麽這麽久不聯系我,上次我原本有事想請你幫忙的,看你那麽久不來找我,都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小薰粉嫩的臉不出意外地露出吃驚的表情,随即兩頰便染上一層尴尬的紅暈,為撇清自己不是不講義氣,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老爸。“不是我,是爸爸,是爸爸要我不去找小真的。”
綠間原本只是逗她,卻在聽到這事與高尾有關後再沒了戲谑之心。“爸爸怎麽說的?”
小薰歪着腦袋自己回想了一下,如實說,“忘了。好像說了‘自責’和‘犧牲’,之類的……小真,‘犧牲’是什麽?”
綠間不打算跟純真的孩子解釋那麽複雜的事情,胡扯道,“是可以吃的東西。”又問,“爸爸什麽時候再過來?”
小薰指着綠間背後門口的方向,“諾。”
霎時間,綠間只覺得自己這身子似有千斤重,根本無法轉過身去面對身後的人。小薰卻已經歡快地用屁股推開板凳,朝爸爸跑過去。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既然已經見到了,還打算一直用後背對着我嗎?”
綠間撐住板凳借力站起來,緩緩轉過身看着高尾,自然高尾也死死地看着他。高尾的雙手不自然地垂在身側,手指像是想要撫摸一般僵直了一陣,繼而緊握成拳,最終卻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
那樣遺憾又寧願遺憾的表情,綠間從未在高尾的眼睛裏見過。不同于高一那一年慘敗給洛山時的不甘,不同于畢業時他要去北海道的不舍,不同于婚禮時他遞給他戒指的絕望,也不同于真梨子去世時的哀恸。
綠間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到我辦公室聊聊吧。”
兩人隔着一張辦公桌坐下,相較于高尾的凝重,綠間倒顯得輕松。
望着高尾眼中解不開的憂愁,綠間無聲地嘆氣,終于還是打破沉默,“高尾,我不敢說自己能完全體會你對小薰的心情,可是醫者父母心,我同樣擔心她、關心她。”數年過去,綠間從天才變成普通人,最大的長進大抵就是懂得了體察別人的心情。盡管在盡量掩飾,高尾對于女兒的擔憂還是溢于每一個神情。
“就算傾家蕩産、奔波至死,小薰我也一定會治好。可是小真,這終究是我的事,沒理由讓你為了孩子冒險。”比起上一次在病房外看見,高尾好像更加形銷骨立,瘦得一雙眼睛都凹了進去。
“你想多了,我是為小薰,不是為你。我跟她是忘年交,初識的時候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孩子。換言之,我做這一切,跟你沒有絲毫關系。”他的話半真半假,當初決定捐獻一部分肝髒給小薰時确實不知道那孩子與高尾的關系,可是當得知她是高尾與真梨子的骨血,為了孩子甘願冒險的心情更勝于初時。
“事到如今小薰已經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給她治病的事情……我固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可是……”高尾緊鎖着眉頭、緊咬着牙關,硬生生地把心裏的話咽了回去。他們曾經說好的,即使在地獄中相見,也要裝作不認識對方,又何必說出一些讓他為難的話呢?
“沒有什麽‘可是’,高尾,為了小薰,我們必須暫時盡棄前嫌。畢竟,她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孩子。”綠間沒有提起孩子的母親,那是兩人的心照不宣。
想起真梨子,高尾的臉色暗了暗,語氣也變得急促,“錯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後果不該由你承擔!”
綠間面上沒太大變化,卻冷不丁擡手給了高尾一耳光,“身為人父,現在是你表演迂腐的時候嗎?!再拖延下去,不管錯是誰犯下的,後果都會無情地落到小薰身上!”
高尾痛得歪過頭,目光中卻不全是驚愕,仿佛這樣的綠間更讓他熟悉一些。他回過頭來,望着那個自己無端信服了多年的男人,心中最後的堅持也在節節敗退。可是……即便是為了小薰,他如何舍得将綠間送上手術臺?
“小真,如果你非要給小薰進行活體肝移植,我要跟你約定一件事——如果手術讓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陪葬。”
高尾語氣中那種讓人惱火的任性與堅定,教綠間很想再朝着他另外半邊臉掴一耳光。沒想到一巴掌下去沒把他打醒,倒把年少時的混勁兒給打出來了。
“高尾和成……”綠間激動地站起身。
高尾仰着頭看他,“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小薰自小沒有母親,除了我和祖輩幾個老人,就和你最親近。要是連你也失去了,我連自己的女兒都沒臉見了。不要急着反駁我,小真,與你的這個約定也罷、小薰出生後就與你斷了聯系也罷,我從來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承受和面對。”
雖然兩人都對對方的說法不甚贊成,但最終還是為了小薰各自妥協:手術會盡快進行,萬一綠間有什麽不測,高尾也不打算獨活。
******
春末夏初,正是草長莺飛的時節,各種各樣的生命都昂揚得如同收了荷爾蒙的趨勢一般。連氣溫都像是發了情,熱得人面紅心跳。
黃濑将剛出爐的體檢報告藏進背包,好生緊了緊西裝扣子。烈日之下,他只覺得冷;鬧市之中,他只覺得靜。
醫生的話冰冷冰冷的,來來回回在腦子裏轉圈,他其實還存有一絲幻想,離開青峰的那些年他經常做噩夢的。現在說不定其實也是在做夢。
大概真的是在做夢,不然怎麽會想不起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麽,只記得那句“已經到了腎衰竭階段”呢。
手機不依不饒的震動讓他從亦真亦幻的遐想裏驚醒,是勤快的助理打來的,黃濑不知哪裏來的怒氣,猛地就把無辜的手機摔在了地上。引得周圍行人紛紛側目。他無畏地一一對視過去,似乎誰再敢多看一眼就會跟手機同樣下場一般。
現代社會的壓力大概逼瘋了太多人,行人已然見怪不怪,索性走遠一點給這頗高大帥氣的“瘋子”留出自由發揮的空間。自作自受,行人何辜,想到這裏他安靜半蹲下來,将已經摔成四五塊的手機一樣一樣撿起來放在掌中。
“吧嗒”一聲,透明的液體砸在手機殘骸上,黃濑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這支離破碎的手機,再也拼接不上。若是換做未與青峰重逢之時,他或許還會因為自己的窮途末路感到解脫;可是現在,他比普通的而立之人更畏懼死亡。過去十年所經受的苦難和折磨,他原以為都是用來換取今後風和日麗的修行。這樣的想法竟然是他一廂情願,他還當挨過黎明前的黑暗便是朝陽初升,沒想到他的生命竟是沒有盡頭的黑暗,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再往後……便是,永夜。
雙臂撐着有些硌手的石子路面,黃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狼狽的樣子簡直成了今日街頭最大的笑話,黃濑也并不覺得恥辱。淚水闌幹,泣咽如嬰,并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扮演苦情戲的男主角,而是他已經哭到無法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哭...不要打人...不要負分...
安心看完,沒多少了.....
看文愉快~【這個月好像提前了嘛
☆、白雲蒼狗幻,初心夢裏遠(5)
Chapter 05
撐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黃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門前撞上仿佛已經等了很久的花形照之。
面如白玉的青年以一個紳士最标準的站姿站在房子的門口,他永遠是這般進退得宜,進了院子卻沒有進屋。要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要想,就沒有進不去的門。黃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到現在他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打開大門走進院子,黃濑只當花形是根柱子繞了過去,沒多說一句話。
花形也沒等他招呼,便自行跟進玄關。
黃濑這才回頭看看他,懶懶地道:“小青峰要晚上才回來。”
“青峰君二十分鐘前接到了助理的電話,得知您已經失蹤一個下午。根據路況……”花形說着,擡起手腕看看手表,“他應該會在一個小時左右到達這裏。”
黃濑的眼神立時變得充滿警惕,本就沒什麽血色的皮膚變得更加灰暗,“你還知道些什麽?我的事跟你們沒有關系,回去告訴你的雇主……”
花形難得有些失禮地打斷別人說話,“黃濑桑,恕我直言,這次來見你,是我純粹的個人行為。”說罷,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個自封袋遞給黃濑,透明的自封袋中正是黃濑已經被重新組裝好的手機。
黃濑望着曾經被自己摔碎的手機發愣,卻又聽得花形說,“路上有人認出黃濑君甚至拍照上傳到了網絡,現在已經全部删除了;你出現的前後一個小時,那一整條街的監控錄像,也都銷毀了;包括您去過的那家醫院,我和他們簽署了新的保密協議,這些您都可以不必擔心。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除了黃濑君之外,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黃濑理了理這千頭萬緒,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直截了當地問,“所以你是來和我談條件的?你或者你的雇主打算出錢給我治病,然後讓我滾得遠遠的?”
花形在黃濑對面坐下,語氣依舊淡然,“黃濑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您自己心裏清楚,您與青峰君重逢之後,先生并沒有阻礙二位的意思。”
黃濑冷笑了一聲,斜睨着花形,“呵,他沒有不等于你沒有。”
花形面不改色,“我也沒有,并且,我之所以告訴黃濑君這些,是希望能提供盡可能的幫助。”
“幫助?”黃濑又是一陣冷笑,“花形照之,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六年前我就看出了你對小青峰的那點心思,你敢說我一朝死了你不是最大的受益者?”
花形似乎終于被踩到痛腳,神色一滞,有些語塞。
黃濑得意而悲涼地看着他,“所以啊,假臉人,你不殺我我已經感恩戴德了。”
花形站起身俯視着黃濑,神色已是恢複如常,“既然黃濑君不想接受我的幫助,那我還有幾句話對您說:首先,我不把這件事告訴先生或者青峰君,是希望青峰君能從黃濑君這裏知道事實;其次,腎炎到了黃濑君這個階段最好的治療方法是透析,建議您早日入院治療;第三,所謂愛,自然是成全對方的幸福,我很清楚黃濑桑對于青峰君的意義。”
他語速不快卻很連貫,像是早已打好腹稿,又像是出口成章一氣呵成,黃濑還沒反應過來花形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意義,那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黃濑着急地站起身,卻又尴尬地坐下。花形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才微微側過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身後的黃濑說,“青峰君,是我唯一的朋友。”
短短一句話,立刻讓黃濑陷入更深的糾結裏。再度擡起頭朝那人的方向望過去,可不是已經人去門空?
******
青峰一接到黃濑助理的電話就急匆匆往家裏趕,路上又給奇跡衆人打了一圈電話确認黃濑是否在他們那裏,答案當然都是沒有。可是才到院子裏,就聽到客廳傳來聽不懂的英文和各種槍械此起彼伏的聲音。
難道黃濑失蹤了一下午是在家裏看大片?
青峰不聲不響地走到客廳,黃濑果然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在看一群奇裝異服的洋人在電視機裏熱火朝天地打架。
“黃濑。”青峰輕喊了他一聲,黃濑這才仰起頭來,“诶?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青峰挑挑眉毛,“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今天下午不是有拍攝嗎?”
黃濑無辜地搖搖頭,“沒有啊,這兩天都是少年昌義的戲份,我的戲份是從明天下午開始,然後一連四天……”說罷,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怔了一怔,“哎呀,你等等!”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沖到日歷跟前,大聲哀嚎,“完蛋了,我記錯日子了,今天下午曠工了!”
他手忙腳亂地上蹿下跳,青峰被他鬧得頭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蹦了,你助理找了你一下午,先給他打個電話吧。”
黃濑歪着頭想了想,“也對,把你手機給我用用。”
“你的呢?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你都沒接。”青峰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愛人,總覺得黃濑的表現和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充滿了違和感。
“我的啊……摔壞了。正想着等你回來把我那個舊手機找出來先用呢,過段時間有空了再去挑個新的。”
青峰遲疑着将自己的手機遞給黃濑,還是有些不放心,“黃濑,你沒事吧?”
黃濑轉過身,擺擺手,溜達着給助理打電話去了。
黃濑再次溜達回來時,青峰的心情已經比方才平靜了許多。他拉着黃濑在自己身邊坐下,又将不知所雲的電影暫停,低聲問道,“電影還要多長時間拍完?”
黃濑無意識地擺弄着青峰的手指,“多則一個月,少則一個禮拜。看天氣,也看演員的表現。”
青峰點點頭,“反正你也還沒有接新的工作,拍完電影我們去歐洲轉轉吧。”
“歐洲啊……”黃濑垂着頭像是在思考,最終卻也只是說了一句,“再說吧。”他并沒有想一直瞞着青峰,或者說他堅信自己瞞不了太久,畢竟這樣的事情需要家人分擔。
想到“家人”這個溫暖的字眼,黃濑心底的恐懼化去一些,他雙手環住青峰的腰,将下巴墊在那人結實的肩膀上,喃喃地說,“我也想早點拍完。”
兩人平時親密,卻也早已是老夫老夫,畢竟是兩個大老爺們兒,鮮少有什麽親昵的動作。尤其是黃濑,面子薄,甚至很少主動在床以外的地方親吻青峰。忽然來了這麽一個胸貼胸、肉貼肉的擁抱,青峰的理智早已去了大半,只顧着紅着臉美滋滋地抱老婆,哪裏還記得方才那些憂慮。
黃濑卻是如何都高興不起來,這樣的歲月靜好,不知道還能撐多少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哭...不要打人...不要負分...不要嫌短...
白雲蒼狗這章結束後就是尾聲,尾聲大概就一節,然後就完結了
我真是要激動死了....本來打算寫青峰小攻三部曲的,實在沒時間沒精力了
于是就用青黃結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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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蒼狗幻,初心夢裏遠(6)
Chapter 06
活體肝移植手術前,綠間約奇跡衆人見了個面。他雖沒有說明原因,大家卻也都清楚這次見面的意義。
地點定在了醫院附近的一間小咖啡廳,平時晚上的客人就不算多,幾個人又難得相聚,綠間索性大手筆一次将整間咖啡廳包了下來。
複古的木門緊關着,阻擋了夜幕初降之時的都市喧嚣。奇跡的幾人今晚出奇的安靜,連咋咋呼呼的黃濑和快人快語的五月都默不作聲。綠間只好先打破了沉默,“大家……都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見面吧。”
“翠翠……”五月原想說等手術之後再見也是一樣的,卻擔心綠間那性子會說出些不吉利的話來。
見衆人要麽欲言又止,要麽難于啓齒,赤司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既然真太郎明知手術的風險卻還是堅持要給那孩子捐肝,作為朋友,我們也只能支持了。可是真太郎,我還是希望你這次叫我們來,不是為以防萬一的告別,而是為胸有成竹的敘舊。”
綠間笑了笑,“手術由目前最有名的專家操刀,大家盡可以放心。不過但凡手術,都有風險,麻醉還有劑量過度醒不來了的呢。所以我昨天回本家去看了父親,他并不知道我要手術,如果……我是說如果,手術真有什麽不成功讓我沒有辦法親自去跟他解釋,麻煩你們……”想到自己日漸年邁的父親,綠間有些哽咽,明明清楚手術的風險很小,卻還是忍不住在這樣的時候脆弱起來。
不料這話一出,綠間沒有落淚,黃濑倒是哭了。
起初衆人都望着綠間,并沒有注意到黃濑臉上那一連串的透明淚珠。坐在黃濑對面的五月無意中瞥見,萬分不解地望了青峰一眼。青峰這才瞧見身旁這廂的梨花雨已是要成了洪澇災害。青峰擡起手肘碰了碰他,“怎麽了?”
其實若換作平時,青峰這二十四孝老公早就殷勤地遞上紙巾,搜腸刮肚地說好話哄人了。最近這些日子他頻繁地發現黃濑情緒上的不合理之處,卻又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黃濑出了任何狀況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找原因而不是去應對。
青峰這一問,倒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黃濑自是不願将身患重症的事在這個時候廣而告之,只好草草收起自己感懷生死未蔔之時居然連個可以牽挂的血親都沒有的哀恸,說,“我聽他這話說得喪氣,聽不下去。”
這也是他的實話,連他這得了尿毒症的人都時時想着治而非想着死,綠間委實應該樂觀一些。
旁人聽了黃濑這話,莫不都化作一聲嘆息。青峰卻覺得不對,黃濑一連幾天都是從頭到腳都不對勁。然而到底綠間上手術臺是個大事,等這事過了,青峰籌劃着一定要找黃濑問個明白。
“小綠間,”黃濑抹幹淨眼淚,聲音變得比平時還要清晰,“咱們朋友一場,你跟我說句實話交個底,此時此刻……你想和哥嗎?”
綠間低着頭沒說話,似乎是追憶,似乎在思念。五月眨着一雙大眼睛不斷地給黃濑使眼色,嘴上也做口型說,別說了,他傷心。
黃濑卻似乎有些冥頑不靈,越說越直白,“不說就是默認了。你一直是這樣,能忍則忍,不能忍就咬碎了牙再忍。可是殚精竭慮、隐忍半生換來的是什麽?是一步錯、步步錯,失去了一切引以為傲的東西,和相愛的人越走越遠......”
青峰拉住他的手,無奈地嘆道,“好了黃濑,別說了。”
黃濑的情緒卻越發激動,甩開他的手站起身,“為什麽不說?!難道看着他一直蹉跎着年華錯下去嗎?不是這樣的關頭,我跟他說這些他能聽進去嗎?”對青峰吼完又轉向綠間,“小綠間,你明天手術是嗎?那麽後天,後天就能清醒了吧,後天你就去找和哥。高尾太太是令人惋惜,可是你們故意制造一個新的錯誤去彌補舊的錯誤又有什麽意義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明天手術出了纰漏,你就這麽死了,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麽?!”
“夠了!”青峰聽他說得已經不成樣子,也站了起來要押着他坐下。
“峰仔,讓黃仔說下去吧。”竟是一向寡言的紫原緩緩擡起了頭。“人有的時候的确是要到了生死關頭才能誠實起來呢,勇敢地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正視自己心中的感情。我的腰傷了下半身不能動的時候,最悔恨的事情就是在雙腿健全時沒有好好地背着赤仔在沖繩的海邊奔跑過。管它那些有的沒的呢,我愛他,他在我身邊,那就是最好的日子。”
黃濑苦笑着投去贊同的目光,他淺淺地抿了一口烏龍茶,默默地承受着四肢百骸傳來的種種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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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故意制造一個新的錯誤去彌補舊的錯誤又有什麽意義呢?”直到躺在手術臺上,綠間還在回味着黃濑這句話。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口才愈發好了,昨晚那幾句話竟然說得東大高材生啞口無言。
如果他上了手術臺之後就再不能醒來,那麽此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麽呢?綠間回憶着他進手術室之前高尾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內心漸漸有了答案——大概就是……再不讓那人露出那般痛徹心扉的表情吧。麻醉劑漸漸有了效果,他的思緒又漸漸模糊了。
恍惚中竟然又回到了高中畢業在即的某一天黃昏,高尾執着綠間的雙手在體育館的樓頂上哭得泣不成聲,全然沒有隊長的風度,只差沒拿綠間手上的繃帶來揩自己鼻涕。讓多少高校的籃球名将聞風喪膽的鷹之眼腫得像兩顆枇杷,口裏還不斷地念叨着,“小真,我不去北海道,別讓我去北海道。我不離開你,我一步也離不開你。随便報考什麽學校,只要是在東京就好,你別趕我走……”
他當年怎麽說的來着,實在記不得了,只記得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高尾哭到跪坐在地上。
綠間搖了搖頭,回握住高尾的雙手,“不要走,誰允許你走了?我今天的三次任性還沒用完呢,留在東京,留在我身邊……”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高尾聽到這些話的表情,場景便轉換到了高尾和黑子、木吉等舉行集體婚禮時。他冰冷的手中,正緊緊握着高尾太太的結婚戒指。
戒指找到了,滿座賓客都松了一口氣,婚禮司儀也說着滿口不知所雲的吉祥話。他緩緩站起身,聽着高尾熱切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你站在那兒,別動。我有話要說……”
綠間沒有出言打斷,只靜靜地站着聽他說話,記憶裏這是他最想聽到卻終究一輩子都沒能聽到的一段話。
高尾和成深吸了一口氣,把話筒的聲音調到最大,顫抖着把畢生的感情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聲音裏,“綠間真太郎,讓我們都停止這頂着讓人生步入正軌之名的無盡自虐吧。我愛你,無法掩飾,也不願再忍耐。如果這份愛被世人當做是離經叛道,我也願意被當做異類不容于世;只要你說好,別說只是遭人非議、受人白眼,就是要下油鍋、浸豬籠我也甘之如饴。我高尾和成這輩子沒幹成過什麽大事,也就喜歡籃球和喜歡你最讓我覺得驕傲,驕傲到無所畏懼,哪怕是死亡。所以也請在座的每一位親友做個見證,真梨子是個好女孩,我不能娶她,我愛的……從頭到尾都只有綠間真太郎一個人。”
綠間沒有急着說話,望着不遠處的一扇窗子,用力地将手中的戒指抛了出去。微笑着轉過頭,卻不是對着高尾,“真梨子,你都聽到了,高尾和成并非你的良人。跟了他,只會委屈了你。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高中物理老師,他一直……深愛着你。”
在真梨子不知是感動還是震驚的淚花中,綠間又來到了真梨子去世的那一天。他拉着高尾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狂奔,用盡全身的力氣要快一秒、再快一秒,好早一些見到彌留之際的真梨子。
終于,在兩人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時,趕上了真梨子的臨終囑托。白鳥夫人一汪眼淚蓄在雙目之中哀哀戚戚卻故作堅強,白鳥先生雙手顫抖着不斷摩挲着女兒的手背。躺在床上的真梨子已是面色如雪,汗水沿着她淩亂的發絲一滴滴滲進枕頭裏,一雙點漆的星眸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着綠間和高尾,虛弱地笑了,“和成君……請一定讓我們的孩子……過得幸福、快樂……”猛喘了幾口,又說,“是綠間君的話,一定,一定……能做到的吧。”
“真梨子夫人……”綠間滿腔的歉意不知從何說起,此刻,他只恨自己不能代替真梨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真梨子似乎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微笑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說下去,而後便嘴角噙着溫柔的弧度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白鳥夫人的淚水終于奔湧而出,兩鬓斑白的婦人哭着撲倒在女兒的懷裏。白鳥先生和高尾,一個捂着心口泣不成聲,一個跪倒在亡妻床邊無聲飲泣。
衆人的哭聲漸漸遠了,綠間緩緩睜開眼睛,卻見高尾囚首垢面地看着他發怔。
“小薰怎麽樣了?”綠間聽見自己沙啞的嗓音。
高尾咧開嘴,似是喜極而泣,“沒有排異反應,早上已經醒過一回,剛才又睡了。倒是你,怎麽睡到現在才醒?”
綠間哼了一聲,算是個笑,“我這一覺沒有白睡,看清了一些二十多年都沒看清的事情。”
高尾聽他這樣說,似乎想對他剖白些什麽,因為擔心他才剛轉醒,便又将那些醞釀了許久的話咽下,“你這幾天多休息,先把身體養好,我有話對你說。”
綠間自然也有話對高尾說,不過他此時精神确實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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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