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嘴硬【已補全】

活動結束, 亢奮的人群還未完全散去,陽光在賽道上放肆地潑開。

紀司宴姍姍來遲。

他劃拉着手機找吃飯的地兒,招呼大家一起去:“這不得給你們開兩瓶?”

溫盞的心跳遲遲不能恢複, 她抱着相機, 被塗初初牽着, 空氣裏好像有一條透明的線,另一頭始終挂在商行舟身上。

她有點被自己一瞬間的念頭吓到。

可是。

這想法一旦出現,又很強烈。

像這些年來,她喜歡他的心情一樣……

微小, 但是熱烈, 難以忽視, 逐漸清晰。

是純白色的。

“晚上吧。”裴墨轉頭看塗初初, 她抱着新相機,已經高興成了一只傻鳥, “下午輔導員找我錄表, 我回趟學校。再說了, 跑這麽長的路誰還有胃口吃飯, 都歇歇。”

紀司宴嚴肅指出:“你是不是不行?”

裴墨撩起眼皮, 冷笑:“作為全場唯一沒有參加活動、一步路也沒有跑的人, 該反思自己行不行的人,難道不是你?”

紀司宴不服:“石一茗也沒來!你們怎麽不說他!”

商行舟笑得邪裏邪氣:“那不一樣, 人補考期中考呢,紀少爺你也挂科?”

這事說起來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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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因為商行舟考試遲到, 石一茗沒抄到他的卷子。

然後……

成了唯一一個,要補考的人。

紀司宴嘆氣:“這個世界, 果然只有我和一茗會受傷。”

一行人在校門口分別。

商行舟停住腳步, 漫不經心地回頭:“那晚上找個地兒, 你們想吃什麽?”

他走在最前面,回頭不知道是在看誰,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将目光落在了溫盞身上。

溫盞正低頭研究新相機,忽然感覺大家都不出聲了。

一擡眼,正正撞上商行舟黑色的眼睛。

她慌了一秒,很難得地,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眼睛潮濕,壓住心跳。

她很認真地,跟他對視:“我都可以。”

商行舟微眯了下眼,感覺。

溫盞的膽子,是不是比前段時間,稍大了點兒?

“行。”也就停留那麽短短幾秒,他抵了抵腮,目光很快又移開。

聲音微啞,和往常一樣慵懶平淡,“那晚上見。”

溫盞回到宿舍,坐下來,心跳加速的興奮勁兒終于稍稍下去一點。

後知後覺地,被巨大的疲憊感包裹。

雖然她跑得很慢,但七公裏的運動量,對她來說還是太大了。

何況她并不是商行舟那種會一直保持運動的人。

做好了“明天一覺醒來腿就疼得像癱瘓一樣完全走不了路”的心理準備,溫盞吃了點東西,洗漱換衣服,打算睡個長一些的午覺。

吹幹頭發剛爬上床,陸燦風風火火沖進來:“我靠,盞盞,你有沒有看到!你紅了!我的漂亮寶貝,你的美貌終于被那些遲鈍愚蠢的人類察覺到了!”

溫盞手一滑,手機差點砸臉上。

陸燦悄悄在她床頭冒出一雙眼睛:“我看你剛爬上來,應該還沒睡着吧?”

溫盞:“……沒。”

陸燦:“快去看BBS!嗚嗚。”

上午剛過,T大論壇就被屠屏。

所有人都在找彩虹跑裏,那個在梨渦旁邊塗油彩的雙馬尾女生。

帖子像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我靠我在現場她真的巨可愛巨可愛!太想按進懷裏舔舔了!」

「她還把七公裏跑完了!雖然跑得不快,但是七公裏啊!殺了我我也跑不下來 T.T」

「沒有人可以拒絕運動型軟妹!她朋友還沖過去抱她轉圈圈了!媽的酸死了我也想抱!試問誰不想抱着軟妹舉高高!」

「她真的好好看,沒有特別明豔,但就家裏小白菜那種感覺……烏烏,貼貼,讓姐姐也拱拱。」

「時代的眼淚啊,沒人認出她是計算機系系花嗎?她入學那年就在BBS屠過一次屏,她系裏數學第一考進來的你們這就不記得了?」

……

溫盞看得臉熱。

帖子裏有一些她的照片,但都隔得有一段距離,沒有太清晰的圖。

最後一程,商行舟也有出鏡。

溫盞心跳加速,躲在被子裏,一張張翻。

忍不住,全保存下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在樹洞裏掘到了過冬堅果的松鼠,心思偷偷藏着,不想給人看見。

沒想過有朝一日……

真的可以這樣站在他身邊。

被他看到。

好快樂。

溫盞憋着笑,半張臉藏在被子裏,想打滾。

為什麽人生沒有存檔鍵?她想把現在快樂的感覺存下來,以後每個季節,都拿出來重溫。

好喜歡好喜歡商行舟啊。

想永遠活在這一刻。

溫盞屏住呼吸,揪着被角往下看。

他們當然不僅僅在讨論她。

意料之內地,看到不少尖叫商行舟帥的帖子。

也有與兩人都相關的。

大多是表示困惑:

「這妹妹跟SXZ是什麽情況?怎麽還一塊兒跑最後一段路?」

「SXZ好像把自己的獎品也給她了」

「傻了吧,說不定你們SXZ已經悄悄脫單了,有點好嗑:D」

「……???」

「我靠能不能別瞎說,SXZ都沒公開承認,沒承認的女朋友肯定不是女朋友啊!」

「而且他不會喜歡這種妹妹吧,感覺畫風都不一樣。」

「是啊他們怎麽可能在一起啊!」

……

溫盞的快樂感一點點冷卻下來。

理智遲緩地回流,她上下劃拉着仔細看看,想說點兒什麽,又放棄。

算了。

沒關系,她已經離商行舟很近了。

比過去近很多了。

她一邊做心理建設,一邊默不作聲,繼續翻。

一衆誇兩人外貌和對他們CP不解的評論中,忽然冒出一條不太一樣的:

「你們怎麽回事……為什麽我記得,SXZ早就有喜歡的女生?

他承認過,說喜歡的人在高中,所以這兩年這麽多人前赴後繼地告白,就是沒人能拿下他。

他在美國讀書那兩年,就一直跟那妹子在一塊兒。他倆一起參加棒球比賽的合照現在還挂在高中學校官網,還是我們BBS扒出來的,你們都沒印象了?」

溫盞手指停下,腦子嗡地一聲。

猛地愣住。

再翻。

管理員:「請不要重複發布話題帖,此樓禁止繼續跟帖!」

沒幾分鐘,樓被删了。

溫盞躺在床上盯着手機,屏幕很快恢複黑暗。

她腦子空白了幾秒。

女生……

什麽樣的女生?

溫盞嗓子發澀,發了會兒呆。

掐掐手心,爬起來,放在床頭的三本漫畫被碰掉,跟小海獺一起,噼裏啪啦翻下床。

溫盞:“……”

陸燦趕緊跑過來撿:“你是不是被吓得有點不太清醒了。”

溫盞慢吞吞:“是有點。”

接過這一堆東西,她道了謝放回原處,忽然沒了力氣。

陸燦說:“我看上次的校選拔賽也出結果了。”

溫盞:“嗯。”

她也看到了。

進省賽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可惜校選拔賽沒有排名,不知道她和費元嘉誰比較靠前。

高興不起來。

陸燦握拳:“我的漂亮寶貝全世界第一棒!以後一定會有更多人喜歡你的!”

更多人又有什麽用。

溫盞忽然感到沮喪。

她沉默着,被潮水一樣的情緒包裹。

累得不想動,躲在床上仰着臉,如同不想翻面的小鹹魚。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夢裏人影憧憧,太陽滾燙。

她回到高一,聽朋友說商行舟要去國外讀高中,也許以後都不會回來。

她扔了筆,人生第一次翹課,跑過香樟樹影游移的林蔭道,踩着一地光斑去見他。

找到了人,仍然遠遠的,不知道要怎麽靠近。

最後也只是看着他,拎着行李箱,上車,關門。

遠走。

嗡——

嗡——

手機一陣震動。

溫盞思維混沌,揉着眼按亮屏幕,已經是晚上七點差一刻。

天全黑了,宿舍裏也沒別人。

胸口悶悶的,呼吸也不太順暢。

她幹脆就躺在床上接聽,聲音有點澀,迷茫柔軟:“初初?”

塗初初一下子聽出來:“你在睡覺?”

“嗯。”

“跑了那麽長一段路,是該好好休息下。”塗初初嘿嘿笑。她好像站在陽臺上,那邊有風聲,但又很安靜,“可你聲音怎麽回事兒,感冒了?”

“有嗎?”

溫盞揉揉鼻子:“可能是我今天穿少了。”

跑完步吹了風,當時太興奮,塗初初提醒她趕緊穿外套,她也沒聽。

洗完澡後一開始還只是覺得頭疼,現在才恍然意識到:不太妙。

“那你趕緊吃點藥呀,正好,我們今天晚上的局也取消了,繼父讓我們回家吃。”塗初初撓頭,“本來想晚點叫你出去吃宵夜呢,現在看,是不是也吃不了了?”

“嗯……”溫盞小鹹魚似的,仰面躺回去。

不知怎麽,有些失落。

她呼吸發熱,肯定了塗初初的說法:“下次吧。”

“行。”塗初初沒察覺出不對,爽快地答應,“我們看到上次的校選拔賽出結果了,我哥讓我來恭喜你。”

不等溫盞接話,話筒那邊緊接着傳來女生很輕的一聲“嗷”。

然後是小小聲的:“說一句怎麽了!”

應該是塗初初多嘴又被打了。

溫盞心裏好笑。

塗初初的聲音遠了又變近,她說:“不過我看你那個頒獎是在跨年夜哎,我本來想約你跨年夜吃飯呢,還能來嗎?商行舟元旦要回他媽媽那兒過年,訂了夜裏的機票,我們只能中午聚。”

溫盞想了想:“三十一號嗎?”

塗初初:“對呀對呀,那天學校有新年晚會,我還要去跳舞,你來看嗎?”

溫盞遲疑:“頒獎不知道會弄到什麽時候……但晚上應該來得及,我結束了就去找你。”

“好!”塗初初蹦跳,“實在來不了也不用勉強,我哥他也不打算來,他沒空。”

溫盞眼皮微跳。

剛要開口,就突然聽到一個清冷慵懶,有些遙遠的男聲。

透過無法估量長度的電磁波,聲線平穩,嚣張地傳過來: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塗初初。”

塗初初抗議:“我又怎麽了?”

商行舟散漫地冷笑:“現在都能編造我沒說過的話,替我做決定了。”

他的聲音不太清晰,溫盞忽然有點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緣故,她脖頸冒虛汗。

這個時間,他跟塗初初在一起……在家裏。

不知道有沒有吃飯。

那邊聽起來很安靜,卻又有風聲,所以他們兩個,在陽臺上?

“好的吧。”塗初初對着話筒,不情不願,糾正措辭,“那我哥也可能會來,但不一定呢。”

“了解了。”溫盞伸手揉揉鼻子,笑着甕聲,“我們新年晚會見。”

挂了電話,塗初初将手機塞回口袋。

日頭已經完全落下去,入夜後,露臺上風有些大,吹散空氣中最後一點熱氣。

商行舟靠着金屬欄杆,一言不發,塗初初偷偷看他,張牙舞爪地想踢。

湊到跟前,被他冷淡地斜睨一眼,立馬又不敢動了。

她乖巧地摸摸劉海:“我不是按你說的轉達了嘛,但她生病了,沒法去吃宵夜呀……”

她嘀咕:“你怎麽還不高興。”

塗初初感覺,每次回家,商行舟都不高興。

她也能理解。

塗雁晚二婚之後,她跟新父親交流不多,一方面因為她是女孩,商銳避嫌;另一方面也因為,她并不是商銳的孩子。但她感覺,這位繼父,在商行舟的事情上,一直非常專.制。

上次livehouse的事兒,她解釋清楚後,商銳給商行舟打電話,想把他叫到跟前,跟他道歉。

商行舟根本不搭理。

商銳就直接叫人把他捉了回來,鎖在家裏教育。

商銳似乎習慣或者說喜歡這樣的溝通方式,他有很多方法,可以簡單地讓商行舟服從命令。

就比如今天。

明明已經跟裴墨紀司宴他們約好了,一起吃晚飯。

結果商銳非要讓他回家,完全不聽任何解釋。

理由是:“你塗阿姨已經做好飯了,都是你喜歡的東西,你不回來,像話嗎?”

——唉。

生活不易,初初嘆氣。

她覺得,如果她是商行舟,應該已經黑化了。

所以,算了。

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吧,為了世界和平,她願意哄一哄她的暴躁哥哥。

商行舟煙灰敲在欄杆上,移開目光,一聲不吭。

指尖一點猩紅在夜色中明滅,青白色的煙霧從修長的手指間騰起。

他頓了會兒,聲音泛啞:“你少跟她說多餘的話。”

溫盞好容易想很多。

“那怎麽能叫多餘?你明明……算了。”塗初初哼唧,“宵夜吃不了就算了,可盞盞感冒好像很嚴重,她聲音都變了,哥你等會兒不去看看她嗎?”

夜色飄忽,無星無月,風是清冷的。

商行舟半張臉藏在昏昧的光線中,整個人像浸在黑夜裏,沒什麽表情,透出很不好惹的侵略性,以及,不可控的氣息。

他微眯了下眼。

望着夜色,半晌沒說話,許久,薄唇只吐出句慵懶敷衍的:“你管挺多。”

塗初初:“……”

塗初初:“行呗,我就是個工具人。”

在溫盞的事情上,她也算是看透了。

她這個繼兄,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不對。

還有個地方,她知道不了,得溫盞來。

塗初初揮散腦子裏的廢料:“那我下去了,這裏好冷,你有事再叫我。”

商行舟站着沒動。

塗初初關上露臺的玻璃門,蹬蹬蹬下樓,腳步很快走遠。

商行舟靠着欄杆又站了一會兒,手機屏幕反複亮起又熄滅,他有一個瞬間,忽然覺得非常煩躁。

“我答應回去過元旦,沒說要去投行實習,更不可能在那邊長住。”

他沒看那一堆長長的語音條,冷笑,回語音:“我本來也沒想讀金融,您能不能別老跟我爸一樣,什麽都想要。”

手機終于恢複安靜。

商行舟又吹了會兒風,轉身往下走。

今晚這場令人不愉快的家宴,其實結束得很快。

塗雁晚做的确實都是他喜歡的菜,但他毫無胃口,敷衍了幾口,就跑到露臺上去抽煙。

然後,很自然而然地想到——

他們一夥人集體放了溫盞鴿子,那她今晚,是不是還沒吃飯?

正思索,一回頭,就看見同樣出來放風的、探頭探腦的塗初初。

幹脆讓她打了那一通電話。

家裏很安靜。

商行舟路過書房,虛掩的門內,傳出壓低的對話聲。

他直直走過去,忽然聽到“阿舟”的字眼。

商行舟倏地頓住。

正說話的人是他姑姑蔣映:“……他也大了,以後他的事情,你讓他自己決定,別管那麽死。”

然後是商銳的一聲冷笑:“他能做個屁決定,他長這麽大到現在,幹過一件正經事兒沒有?小時候天天喊着要讀軍校,你看看他現在每天在幹什麽?”

“可是小舟成績好啊,從小到大也沒給你惹過什麽大麻煩吧?”蔣映微頓,“呃,雖然初中那會兒确實不愛學習天天打架,但是他現在讀的可是T大。”

“你怎麽知道他是自己考進去的,不是因為他媽給他學校捐了兩個實驗室?”

“這就太主觀了吧……”

“我是他老子難道不盼他好?”商銳反問,“他這樣的小孩你在新兵連見得還少?渾渾噩噩混日子,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出息。”

風穿堂,虛掩的房門忽然被打開,猛地撞在牆上,豁然發出“砰”一聲響。

蔣映看過去。

夜色流動,那裏的地板幹幹淨淨,無人經過。

溫盞這一晚睡得不好。

新的一天迎來北城大降溫,她爬起來,吸吸鼻子,再吸吸鼻子。

很好,不是錯覺。

真的感冒了。

沮喪地給自己量了體溫,溫盞叫外賣,給她送藥和早餐。

她抱着被子,可憐地嘤嘤嘤:“我現在又冷,又熱,腿還疼。”

陸燦憐愛:“別說了,我去替你拿。”

溫盞嘴上說着“好”,但還是爬起來。

兩個人穿着厚厚的毛衣,一起下樓。

上來時,被宿管阿姨叫住:“你們是405?”

溫盞點頭。

阿姨窸窸窣窣塞過來個東西:“有人給你們宿舍留了個紙袋,誰是‘機智的海獺’?”

溫盞:“……”

一瞬間猜到是誰留下的袋子,她臉都燒起來:“是我……”

薄牛皮紙袋,拿起來有點重。

溫盞也拿不準裏面裝的是什麽,只能抱着回宿舍再拆。

打開袋子,她探出一雙眼。

只見裏面放禮物似的,整齊碼着雙份的感冒藥、退燒藥、潤喉糖、扁桃體噴霧,以及一小袋四片裝的椰子吐司,和兩盒草莓牛奶。

溫盞睜圓眼。

她捏着袋子邊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有人在她心裏捏碎了一只青檸檬,酸澀的氣息順着指縫流淌下來,每次剛剛感到一點點雀躍,就立刻被這種酸楚的情緒擊斃。

商行舟……

如果不喜歡她,為什麽,又這麽照顧她。

咬了咬唇,溫盞在桌子前坐下,發消息給他:

「你給我買了藥嗎?」

商行舟隔了會兒,才回:「路過。」

他都不住校。

他上哪裏路過。

溫盞糾結地盯着屏幕,有很多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裏,不敢打出來。

兩人之間沉默了會兒,商行舟主動道:

「元旦我要回一趟美國。」

溫盞趕緊:「我知道,初初跟我說了。」

商行舟:「嗯。」

溫盞也沒太明白他為什麽又特地跟她講一遍,她想了想,回:「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商行舟:「節後,六號或者七號。」

停了下,他說:「回去教你打太極。」馬上要期末了。

溫盞:……

溫盞感覺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她難過得要死,覺得委屈,手機放在桌子上,盯着,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商行舟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肩膀向下塌,整個人都蔫兒下來,頭頂跟飄着一小片積雨雲似的。

陸燦問:“怎麽了?”

溫盞實話實說:“你記得我之前說的那暗戀對象嗎。”

“嗯?”

“我覺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溫盞茫然,“我想,他會不會也有點喜歡我。”

陸燦愣了下,笑意飛揚:“這是好事啊,你直接問他吧。”

溫盞:“我不太敢。”

陸燦想了想:“你可以找個特殊點的日子,然後先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如果沒有,就再接着問問,他喜不喜歡你這類型的——總之別把話說得太滿,盡量留出繼續做朋友的餘地。”

現在這樣,也确實不是辦法。

溫盞猶豫了會兒,下定決心:“好。新年夜我就去問他。”

說完她趴在桌上,盯着兩人的聊天記錄看。

屈指可數,但她倒背如流。

溫盞忍了忍,忍不住:「美國,這個時候,會很冷嗎?」

問完她又有點後悔。

會不會顯得很蠢。

商行舟:「?」

溫盞壯着膽子,這次沒逃跑。

挺認真地,跟他說:「如果冷,你要記得戴帽子和圍巾。」

商行舟握着手機,沉默了下。

盯着看了好半天,他手指敲在屏幕上,輕笑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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