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78、(1)
“穆夫人,你太辛苦了,大着肚子還要忙着開店等……你家的相公真不頂用,怎麽讓女人做賺錢的事,而且大着肚子那麽勞累呢!”
秦露是這位新搬來夫婦的鄰居,她瞧見這位穆夫人數次,卻從未見過那不中用的相公。只不過那咳嗽聲驚人,她住在隔壁有時能聽到一清二楚,而且時常看見穆夫人買藥。想必那位相公是個病秧子。
穆夫人貌美如花怎麽嫁了一個病秧子。這般想着,她望着新鄰居的目光越發憐憫,有股想勸說她和離的沖動。
穆水清抱着藥,輕輕笑:“帶的銀子都花七七八八,不賺點錢養不活夫君和孩子啊。不過我喜歡賺錢……”
秦露覺得穆水清是個奇怪的女人,相公這般沒用,為何不離了,自己再找第二春呢?
“若是有什麽困難可以來隔壁找我。”
“好。”
穆水清來漠北已經三個月了,在南方那邊看來漠北是個蠻荒之地,但穆水清眼裏是個自由之都。她定居在漠北市中的寧城,貿易繁榮,民風淳樸,人皆好客。城外是片大大的草原,一望無際。蔚藍的天,俊挺的山,以及令人舒适的風。
這裏的女子并非南方那樣柔弱,她們善騎射,不善琴棋書畫、刺繡等,她們各個性格彪悍,而且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婚姻并以強者為尊,就是說要嫁也要嫁個強大的夫君,而且求愛從來不忸怩作态的羞答答,看上哪個男人經常直來直往地去表白。那種柔弱或病秧子的男人最被她們瞧不起。所以季簫陌已經無形中已經被未見過面的鄰居鄙視千萬次了。
穆水清将藥材遞給青竹煮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以毒攻毒雖解了季簫陌體內的毒,但他的身子一直很虛弱,臉色蒼白,走太多路會胸悶氣喘。就如長途跋涉十五日來到漠北,誰知他一下馬車便華麗麗地暈了過去,還發起了低燒。這個人病怏怏的就好似只有一口氣在。
穆水清內疚地想,若非他急着趕着見自己怕自己出事,他完全可以等身子好了再來找他。如今正是傷上加傷,那副破身子更糟了。
季簫陌引以為豪的內力也消去了大半,變得任穆水清宰割,不停地喂着上好的補藥。導致穆水清帶出來的銀票瞬間少了大半,另一大半用在穆水清開店事宜上了。
讓她乖乖呆在府裏和季簫陌發傻看書,她才不幹呢,她情願賺錢去!好在季簫陌體弱,如今說話說不過自己,連打架也打不過。因為她現在懷着孕,季簫陌可不敢用哪怕一點的力,每日只能水汪汪地望着穆水清抛棄他出去抛頭露面,背地裏暗自咬牙,覺得身子一好後一定要振振夫綱!
雖然這身子不養個三五年是不會好轉。不過,右腿在穆水清的料理下漸漸好轉,如今王爺不再是腿殘之人了……
推開門,入眼的便是季簫陌靠在躺椅上悠閑的摸樣,陽光曬在他身上,他手裏拿着書看,嘴角微微笑着,白皙修長的手指翻着書頁,表情平靜而安寧。一身月白長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和大片白花花的肌膚,襯着他眉目如畫的神情,增添了幾分慵懶随性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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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香.豔場景,甚是撩人,看得穆水清直咽口水,眼睛發光。
養個貌美如花賞心悅目的小白臉夫君,她再苦再累都值得。
心中難耐亂動,穆水清竟以行動撲倒了季簫陌,将他壓在身下。
她勾起季簫陌的下巴,邪魅一笑:“好漂亮的公子,竟比女子還貌美,來,給爺笑一個!”
她壓在自己的身上,略鼓的肚子熱熱的頂着自己的肚子,而她嘴邊調戲的話語,讓他宛如五雷轟頂,一時間驚愕了一番。這讓穆水清十分得意,“吧唧”一下對着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季簫陌放下手中的書,極其配合地笑了笑,随後臉頰一紅,羞澀道:“不知姑娘可滿意?”
那回眸一笑,滿目春水含情将穆水清的心都電酥了。她發現,她的夫君似乎比以前更貌美了不少?是因為最近他只是吃吃睡睡所以養得肥潤有光澤了?還是因為他心中無雜事,整個人神情氣爽了不少?為何随意一笑,都讓她怦然心動,宛如情窦初開的小姑娘。
穆水清啄了啄他的嘴唇,十分霸氣道:“今日,你被我包了!”說着那色.色的賊爪先是摸摸季簫陌脖頸裸.露的肌膚,又是捏捏他臉上被她養出的肉肉,滿目色.光,看得季簫陌哭笑不得,只覺得那呼吸聲都有些紊亂,有一種想撲上去的沖動。
穆水清今日特別想撲倒季簫陌,其實她想撲到他很久了,因為他養病的時候特別好欺負,任她各種調.戲都不能反抗,乖乖地被她卡油。
情.動難耐下,穆水清漸漸壓向季簫陌,卻發現自己怎麽貼近對方,她和季簫陌始終是那些距離。她低頭一瞧,忽然想到一事……
她如今六個多月,肚子渾圓高聳着。這撲倒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頂着肚子難受得慌。
穆水清囧囧道:“我……懷孕了……不易那啥……”
“……”季簫陌無語地蹭了蹭她的發絲,道,“就知道引.誘我,我遲早要憋死的……”
“那多親你幾下,獎勵你!”穆水清輕薄完季簫陌後,見他呼吸粗重,那曾經被她極度蔑視不舉早.洩的地方,此時可憐巴巴地在褲子上頂出了一個小包。她默默摸了兩把,笑道:“小美人,要不要幫幫你,否則憋壞了,真的要早.洩不舉了哦!”
季簫陌滿臉黑線,氣呼呼地将穆水清推開,氣憤握爪,惱怒道:“不要你幫忙。”他覺得自己男性的尊嚴無時無刻地被挑戰着。待自己養好病,讓她好好看看她這位夫君的厲害!
睡夢見,穆水清覺得有些涼,翻了個身把暖寶寶季簫陌圈到懷裏,不一會渾身暖洋洋的。卻感覺身側之人正目不轉睛地用着熱烈的目光看着她,她眯着眼,入目的是那片白花花的肌膚,手癢之下順勢偷摸了一把。
“吵醒你了?”季簫陌揚唇一笑,他的四周皆是女子清香的體香,這般聞着就讓他心猿意馬、格外火燙……白天那沒滅的火又竄了上來,讓他徹夜難眠。
心動下,季簫陌将穆水清抱得更緊了些,幾乎将她鉗在懷裏。聽着她微快的心跳聲,眸中清亮柔和。
誰知昏昏欲睡的穆水清卻不舒服了,她小聲道:“別壓壞孩子……現在,什麽時辰了?”
“已經早上了,餓不餓?”他悄悄地問着,眼角的笑意極深。
“不餓,我還想睡會,別吵我……”穆水清不滿地嘟囔,“今日不去看店鋪,我要補補眠……”
“可是……”季簫陌忽然翻身将穆水清壓下,不由分說地低頭吻住那張不滿的小嘴,穆水清被吻得暈頭轉向,連有雙修長的手指正解開了她的衣裳都不知。
“可是我餓了……”
那唇輕輕從她嬌豔欲滴的唇角滑落,順着穆水清光滑敏感的脖頸一路向下輕輕地吻着,吻過她胸口嬌小玲珑并羞羞答答微挺的櫻桃,還壞心眼地多咬了幾口,吻過她圓潤光滑的肚子。纏.綿依依。
濕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身上,胸口的櫻桃被人故意地輕.搓.揉.捏,令她忍不住微張着嘴,呼吸急促,渾身好似火一般地燒着。
“簫陌……別……啊……”她懷孕後這六個多月,兩人皆沒有行過房.事。如今因懷孕和禁.欲,身子敏感到極限,季簫陌只是撫摸和親吻了幾下,一陣酥.麻的熱.潮湧上穆水清的大腦,只感覺下面濕濕的,似有什麽泉湧而出。她難耐地扭動着身子,卻不知這樣的動作完全是羊入虎口。
“水清,我……我忍不住了……”
穆水清如季簫陌一樣十分動情,她媚.眼如絲,緋紅的臉頰更是羞紅一片,甚至那修長白皙的腿勾住了他的腰側,這麽大膽的勾.引看得季簫陌下.腹一緊,手緩緩地下移的。
眼見自家娘子就要融化在自己的柔情中,而季簫陌正要提槍上陣時,穆水清忽然疼得叫嚷了一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額間滿是薄汗。季簫陌連忙停住,為穆水清擦汗順氣。
待穆水清不疼了,他再次蠢蠢欲動時,穆水清卻将他推開,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臉頰嫣紅道:“別看孩子還未出生,但胎教很重要的,你……別教壞小孩子了……”
自己好事被破壞,季簫陌頗為氣惱,鼓着大眼睛不滿地瞪穆水清,穆水清翻身對着他,啞着聲道:“睡覺,明日我還要早起呢。”
季簫陌落寞地垂下眉眼,卷着被子縮進了牆角,默默地解決着自己的需要。
他想,那孩子還未出生就被穆水清各種寶貝,若出生了,穆水清的心裏還有他的地位嗎?
穆水清懷孕九個月時,整個人變得暴躁了起來,注意力不集中,睡眠不好,喜怒無常,一會想吃這個,一會想吃那個。大部分時間還喜歡憂愁善感。原本天天出門看鋪子,如今變得不愛活動,渾身發懶,要季簫陌貼身伺候着。乍一看就是産前憂郁症。季簫陌的病好了大半後,開始服侍起了她。娘子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十月懷胎後,小寶貝順利出生了。季簫陌左看右看都覺得極醜,臉皺巴巴地團成一團,色.迷心竅的穆水清絕不會被勾.引住。
穆水清見季簫陌一副舒心的摸樣,疑惑地接過襁褓。她剛生完小孩,如今大汗淋漓,臉色微白,但精神卻是不錯。畢竟自己期待這孩子已經許久了……
她揭開襁褓一角發現是男嬰,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真被母後猜中了……她若知道,一定甚歡心。”
季簫陌知穆水清更喜歡女娃,滿屋子都是她織的或買的女孩子家穿的衣服。如今是男孩,季簫陌慶幸之餘,覺得自己的地位更加保住了。
誰知穆水清下一句話讓他內心抽搐了一下:“長大了一定像你父親!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季簫陌覺得用美人形容男子實在是不妥,更何況這孩子醜得不及他半分優點。水清怎麽一副被孩子迷住的摸樣呢。
“簫陌,取名為華年如何?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我念着他出生的日子念了好久呢……”穆水清沒發現季簫陌的碎碎念,她只覺得小東西蜷縮在她懷裏,軟乎乎的可愛極了。剛才在季簫陌懷裏大哭大鬧,如今在她懷裏安靜極了。她不由捏着孩子的臉,見他閉着唇,挪動着唇吸。允着自己的手指,麻麻.癢癢的。
“孩子似乎餓了。”她仰頭笑道,“我要給孩子喂奶,你出去下。以後我們和孩子一起睡,方便照顧。”
季簫陌咬牙,他這個嫉妒的小心思眼,早把這此次破壞他和水清溫存的熊孩子劃在了可能奪走水清的敵方。
孩子出生之後,穆水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身邊,她會滿眼冒泡地給孩子穿衣服,親昵地捏捏他肥嘟嘟的臉。那個孩子離了母親的手便哭鬧不止,非要水清抱着睡覺。
季簫陌有時候怕穆水清剛生産完累,要專心坐月子,便想讓青竹分擔一下抱抱孩子哄哄他睡覺,若是能永遠抱離穆水清身邊的話那實在是太棒了。
誰知那熊孩子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不軌企圖,青竹一抱就哭,他抱更是哭得慘兮兮,好像被他欺負了一般。明明還沒睜眼,那雙手卻朝着穆水清的方向急切地伸着。穆水清一抱就朝她懷裏鑽着,拉着自家娘親的衣服怎麽都不肯放手。穆水清哄他睡覺時,更是嘴角開心地上揚着,嘩嘩流着口水。
青竹說小少爺很黏娘嘛,他卻覺得這熊孩子十分有企圖,小小年紀就知道跟他搶水清,最後還對他得瑟一笑。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季簫陌立刻請了奶娘,将愛子心切的穆水清拐進了自己的房間,讓她好生休息。而那熊孩子就去隔壁房間啦,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日孩子哭,穆水清心疼,季簫陌偷偷加厚房間隔板。第二日孩子哭得更凄慘。穆水清立刻将孩子抱了回來,将奶娘辭退了回去,順便将季簫陌罵了一頓。季簫陌滿腔委屈,懦懦道:“我怕你累嘛……”
穆水清緩了口氣:“孩子剛出生,自然跟娘親,你怎麽忍心讓我和華年分居兩房呢。你若覺得孩子晚上吵,你就睡出去。”
季簫陌氣哭。
穆水清哼了一聲,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夜深了,別來打擾我和華年了,你去隔壁房睡吧。”
“我沒嫌他,我不出去……”季簫陌說着,用怨夫的眼神十分凄涼地看了一眼穆水清,但穆水清完全被自己懷裏的寶貝吸引了。
見孩子乖乖地躲在自己懷裏睡得香甜,穆水清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臉上洋溢着甜蜜溫馨的笑容。季簫陌見之醋意上湧,只能睡在她身側,一手攬着她,無奈地笑了笑。
六個月後,季華年學會了說話,第一句便是“娘親抱抱”,穆水清眉飛色舞,第二句便是“爹爹欺負我,壞……”。季簫陌被穆水清好好地教育了一頓,滿臉無辜,總覺得自己被這個熊孩子坑了一把。
但他後來又高興地大笑三聲,因為真正壞的人可是他的娘親啊!
穆水清以前做了很多女娃的小裙子,如今生了男孩都用不上了。她望着滿箱子的裙子有些犯難。忽然她邪惡地瞥了一眼正咿咿呀呀說話攀爬着朝她而來的寶貝。
穆水清邪惡地嘿嘿一笑,将季華年抱了起來,高興道:“兒子啊,是不是最喜歡娘?”
“四。”季華年口齒不清,那音節總是讀不準,例如“是”總發成“四”,讀的最準的恐怕就是“爹爹壞”吧。
穆水清吻了吻他的額頭,高興道:“娘給你穿新衣服,高興不?”
“興!”
穆水清比劃了半天,将季華年打扮得漂漂亮亮,穿起了漂亮的小裙子。
“哎喲,我的小寶貝,你真漂亮!”穆水清再次吻了吻他,道,“以後可以跟娘親穿姐妹裝啦。”
季華年見娘親那麽高興,也傻呆呆地高興地直點頭,甚至眨着那雙極像季簫陌水汪汪的烏黑眼眸,歡喜地蹭進穆水清的懷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自己最喜歡的娘親給賣了……
“咦,你生的不是男孩麽,怎麽只是個女的。”那久違騷包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穆水清一擡頭,就見到沈墨那張熟悉的妖孽臉,他還是一如既往穿着妖孽紅衣。
穆水清給他來了個熊抱,道:“沈墨墨,我想死你了!真是許久未見啊!”
她和季簫陌搬來漠北後,幾乎和曾經的人斷了聯系。如今見到沈墨,就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能讓穆水清不激動嗎?!
沈墨十分受用,有些得意地瞥了身後一眼,那白衣男子立刻将穆水清拉離了沈墨的懷裏,有些不滿地望着她。誰知,穆水清道:“最近錢賺的如何?照曾經的約定,你得分我一點!”
沈墨氣笑,他發現穆水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總想着錢錢錢,難怪前來漠北見某人時,發現某人臉色鐵青,似乎過得并不滋潤。
季簫陌瞥了一眼穿着小裙子傻兮兮笑的季華年,皺眉道:“你怎麽給華年穿裙子。”
“男的就不能穿裙子嗎?!”
穆水清瞥了季簫陌一眼,忽然暧昧地笑笑:“簫陌,你是不是嫉妒年華可以穿裙子?要不我給你量身訂做一套,再為你紮個辮子。別害羞嘛,反正以前有紮過。咱們一起出門逛街,人家一定以為我們是好姐妹呢!”
沈墨偷笑之際,季簫陌怒怒地砸了一下她的腦袋,氣笑道:“你這腦子總想寫亂七八糟的事。”
後來,沈墨和季簫陌去談事情了。穆水清知道那是大事所以沒有去打擾,畢竟當年的事還沒完。不過她哄好孩子睡覺後有去偷聽,好像是後宮鬧騰的很。季桁遠為了擺脫李然納了三位新妃,分別納兵部尚書的女兒為德妃,丞相之女為賢妃以及太傅之女為淑妃。如今那後宮可是好玩無比。據說李妍珊和賢妃都懷孕了。
沈墨曾惡毒地問她:“要不要我派人将李妍珊肚子裏的孩子搞掉幫你報仇?”
穆水清思緒游離,總覺得李妍珊和季桁遠這兩個名字已經久遠得快忘掉了。
她道:“孩子是無辜的。”
後來,幾乎是兩個月吧,季簫陌吃飯的時候忽然道:“賢妃滑胎了,罪證确鑿是李妍珊所為,季桁遠将她打入了冷宮,還趁機削了李然的兵力。”
穆水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李妍珊是在一個冬日,在冷宮裏冷死的。其實真相并非如此。
季桁遠為鏟除所有障礙,必然不會讓李妍珊懷孕,誰知李妍珊竟然下了藥,而且還懷上了。那時賢妃正好懷孕,賢妃因為自己不慎不小心滑胎了,但嫉妒李妍珊還懷孕着,便假裝被李妍珊撞倒流産,趁機栽贓嫁禍給她。季桁遠見這是個好機會,便忽略李妍珊一切争辯,給她定罪,趁機将她打入冷宮。最後再賜她一碗藏紅花強迫她滑了胎。
李妍珊永遠沒有想到,自己曾這麽陷害穆水清,而有一天有人竟用了同樣的方法栽贓嫁禍給她。
她永遠沒有想過,那個曾經溫柔的說着“若我稱帝必立你為後”的男人,在那次後只是食言封她為貴妃。如今再次食言。
——若有朝一日,你生下皇子,朕會立他為儲君。
這一日,她永遠等不到,因為那位冷酷的帝王根本不會讓她懷孕。即使她懷上了,他也是毫不留情地将它打掉。
她曾問他為什麽這麽殘忍對她!
他說因為她的父親是李然,他怎會讓她真的生下皇子意圖不軌呢!更是因為她害死了他的生母……
“那年隐忍不報,如今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李妍珊縮在冷宮的一角,身子因剛剛滑胎虛弱無比。冬風亂吹,外面似乎下雪了。她眼睛微微一濕,忽然記得第一次遇見季簫陌就是這樣下雪的冬日。
他瞧見她,紅着臉腼腆道:“在下打擾姑娘練劍,對、對不起……”
她仍記得秋狩那日季簫陌十五歲那年,他坐于白馬上,白衣襯着他俊雅非凡,眉目溫潤:“妍珊,我為你捉只小白兔來玩玩。”
之後,這位眉目如畫的翩翩少年頓了頓,十分羞澀道:“你父親說,我若能得到秋狩第一名,他就答應我的求娶!”
她至今仍記得那雙明亮奪目的墨眸如星辰一樣,漂亮得害她得心砰砰直跳。
她想當年若對他不棄,當年她若沒有鬼迷心竅相信了季桁遠虛僞的甜言蜜語,那如今,她是否過得更快樂一些呢……
簫陌,下一世,我能否再遇上你呢。
李妍珊懷揣着美夢,身子漸漸冰涼,最終咽了氣。
漠北。
季簫陌狠狠地打了一噴嚏,睡眼蒙松地揉了揉鼻尖,淡淡道:“水清,我似乎感冒了?”
他眼巴巴地等着穆水清來關心自己,結果穆水清只顧着給自家兒子穿漂亮的小裙子,似乎怎麽玩都不膩。
這次季簫陌沒吃醋,反而用憐憫地目光看着季華年。那是一種這個熊孩子長大後一定殘了的可憐目光。
李妍珊死後,季桁遠一步一步向李然施壓,奪回自己的政權。後宮那些争奪互相陷害的戲碼他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專心将李然這個絆腳石除去。終于一年後,李然憤然辭退,軍權他全數收回。
機關算盡的皇帝終于以為所有障礙全部除去,自己高枕無憂時,才發現皇宮的争奪從沒有停息的時候。他為何一直無子,皆是後宮女子互相嫉妒所為。
《夏國史記》摘錄:
夏武三年,太後陳氏及七王爺先後病逝,榮景帝甚是哀傷,十日只吃素食,全國同哀,白布滿城。
夏武四年,由于後宮無子,榮景帝納了三妃。幾月後,貴妃與賢妃先後懷孕,帝甚喜。兩個月時,賢妃滑胎為貴妃因嫉妒所為,帝大怒,但念在舊情只是将其打入冷宮未多加懲罰。然,一個月,貴妃不幸逝世,一失兩命,帝甚哀。
只不過,這榮景帝登基第五年,全國忽然流竄一條流言,将當年他如何費盡心思害死同族胞弟,毒殺父皇篡位的經過描繪得有聲有色。這時一支起義軍打着“擁護三王爺之子‘的名義包抄京城。
季桁遠冷笑,原以為是些小兵小将,然而,他站在皇城上,望着一望無際的大軍,震驚呆了。
此時,已經沒有英勇善戰的李然再次幫他。甚至奇怪的是,自己的精兵強将碰上那些武器已經不堪一擊,慌亂逃竄!而且自給自足,錢財豐腴。
一年後,大軍破城,并沒有濫殺無辜,而是動之以情勸大家紛紛卸下兵器,跟随新皇。
季桁遠一瞬間衆叛親離,大軍紛紛倒戈,後宮的妃子紛紛哭泣地說着饒命與我無關等。
天下異變,如今登上那高高位子的主人竟是個十一歲兒童。但季桁遠卻在那相似的面容中看見了歲月的洗禮,不同于孩童的成熟。
他沒有當場被殺,而是終身囚禁在冰冷的水牢裏。
然而,季桁遠因為氣不過自己一生所争竟然落得這個下場,而水牢潮濕污穢,他一夜之間瘋颠成狂,當晚撞牆自盡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并昭告天下季桁遠的罪行。于是,榮景帝變成了西夏國壽命最短,也最遺臭萬年的皇帝。
謝言玉,不,如今的季言玉第一次上朝時曾這麽道:“朕雖小,但朕有很長時間去學習。朕致力于做一個明君。若是被朕發現愛卿們貪污舞弊,別怪朕嚴懲,也別僥幸朕年幼無知想蒙騙朕!”
一年內,朝堂一陣大換血。只不過這些都跟遠在漠北的季簫陌和穆水清無關。季言玉曾想将季簫陌和穆水清從漠北請回,但兩人愛上了那片藍天白雲不願進京,他便恢複了季簫陌王爺的稱號,稱其為晉王,将漠北賜予他。
穆水清在寧城可是有名的名人,第一,她美,而且美得特別獨特。因為漠北的人民風樸素,女子都十分彪悍,對于騎射十分擅長,而且長得略魁梧。所以才華橫溢身姿妙曼的穆水清就大大的不同。第二,她有個沒用的病秧子相公。第三,她很有錢,寧城滿是她的鋪子,就連漠北其他城鎮都對她略有耳聞。所以她身邊總是有愛慕她的男人來向她表白,希望她踹了病秧子相公。
以前青竹說穆水清吃香時,他還不在意,以為青竹是誇張了。誰知某日,季簫陌難得身子好了出出門,就見穆水清對着其他男人笑意盎然,十分親切地摸樣。而對方眼裏的愛慕都快溢出來了。
季簫陌很氣,于是走過去狠狠摟住穆水清,極其嚣張地将那個黏着穆水清的蒼蠅一掌推開。于是對方一飛十丈遠,摔在牆上重傷。
穆水清吓壞了,白着臉想看對方的傷勢。季簫陌不讓。他要讓圍觀群衆知曉穆水清是有主的人,那主就是他!
“跟我回去。”
衆人驚吓無比,對這位傳言中的病秧子夫君刮目相看,更有女子被季簫陌帥氣的舉動折服了。季簫陌想都沒想到,他吃醋的随意之舉,竟給他招蜂引蝶,害他曾被寧州的女子滿城追……
雖然穆水清解釋那是生意夥伴,季簫陌卻承認自己做不到大方到能容忍自己娘子白日總跟其他男子在一起,總是忽略他!晚上又被季年華粘了過去!一天十二時辰,那段時間,想到他了!
回了家,穆水清不開心地甩開他的手,挑了挑眉,趾高氣昂道:“季簫陌,我想你需要高清一個事實!你抛棄了王爺的身份,變得身無分文,可我有着一個大大的金庫!所以,季簫陌,你現在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竟然還跟我生氣!哼!”
季簫陌雖然聽不懂小白臉是什麽意思,但聽到吃軟飯這詞,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見季簫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穆水清繼續嚣張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叫我女王大人!從今以後為我命從!你若不乖,我就去養男寵!”
季簫陌沉默了半響,輕輕道:“其實……言玉稱帝後,将整個漠北冊封給了我,今日剛來了冊封的文書……折算下來少說……一百萬兩白銀吧……不知與你的小金庫比起來,誰的金庫比較多呢?”
穆水清臉上狡詐的笑容立馬一僵,連忙狗腿道:“王爺今晚想吃什麽,妾身給您去準備……”嗚嗚嗚,王爺,臣妾錯了,求抱大腿啊!
季簫陌滿意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本王纡尊降貴……就吃你吧!”
季簫陌吻上了穆水清的唇,輕聲道:“這次,要生個女娃……你答應過母後的,沒有生出一男一女的話,要繼續生着……”
穆水清這才發現自己落進了太後的陷阱,哭笑不得時,已經被季簫陌抱上了床。
她的男人自從腿疾好了後,特喜歡抱她,似乎自此在告知自己,他的腿好了,他的腰好了……他做起那事時,特利索呢……
穆水清回神之際,已經被季簫陌放倒在了床上。
他身體壓低,貼得穆水清極近。鳳眼彎彎的,臉上浮現一抹狐貍般的笑容。
“水清,我現在就向你證明我腿疾已好,腰用力都無礙哦!”
“如何證明?”穆水清傻呆呆地問着,然而所有的話卻被季簫陌一個熱烈的吻給堵住了。季簫陌不甘于總是唇瓣輕輕一吻,這次他掃過唇齒,溫柔地滑入內部,一再品嘗穆水清的香甜。
“娘親,娘親……今日我出去玩,他們都嘲笑我穿裙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嗚嗚嗚……”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的,聽到門外孩子委屈的聲音,立刻道:“簫陌,我去看看孩子……”
季簫陌輕輕道:“這個熊孩子總打擾我們的好事。明明是男兒還哭,真是沒用。水清,這一年多,我憋得慌,給我好不好……”
“嗯……啊……輕輕點……嗯……不要……”
“青姨,娘親房裏有奇怪的聲音,是不是爹爹又欺負娘親。我撞不開門,能幫我一起撞門嗎?我要救娘親!”
“青姨,你臉紅什麽!娘親叫的好慘啊!”五歲的季華年跺了跺腳,氣呼呼道,“我知道了,你幫着壞爹爹,我去找白叔叔,他武功好,一定幫我!”
穆水清曾經的夢想是有很多很多錢,賺錢賺錢賺錢充斥着她的腦袋瓜子。
直到有一天,一名白衣翩翩的美男子在奮鬥了五個月後,總算在她的心裏占據了一個地位。不,是将她整個心滿滿都占據了。
如今,她什麽都有了。
她有着一位貌美夫君,還有位乖巧可愛的女兒,不不不,兒子,她的産業遍及漠北,之後又在沈墨的幫助下,遍及天下,她的錢多得堆了起來,而且整個漠北都是她的!
而她想做什麽,她的夫君都能夠為她實現。因為她的夫君是漠北之主!
此生不快哉?!
當初,穆水清怨恨自己穿越而來,如今,她十分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十分慶幸自己遇見了季簫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很高興圓滿地完結《王爺柔弱易推倒》的正文~有番外的=w=是萌萌的包子,不過要過幾天再發。
79包子番外(上)
小王爺剛出生的時候完全不懂事,但瞧見可怕的爹爹頻頻對他散發冷氣和恐怖殺人的目光,他在五歲前就一直粘着溫柔漂亮的娘親,偷偷跟娘親說着“爹爹壞”、“爹爹欺負我”,随後笑眯眯地看着娘親去欺負爹爹。
娘親待他可好了,給他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年華”,給他吃好吃的,給他玩布娃娃,還給他穿漂亮的裙子。五歲前,只要娘親溫柔地叫一聲“年華”,他就屁颠屁颠地跑了過去,甜甜地笑着。
後來長大了,季年華才清楚地分清那不是殺人的目光,那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他被他親爹深深地羨慕着。
但某日,季年華才清楚地知道,他的娘親才是更可怕的!
一日,他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到隔壁家找六兒玩。六兒是秦伯母的女兒,和他差不多大,他們一直比着誰穿得裙子比較好看呢。但今天六兒家來了一表哥,瞧見他抿嘴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我們一起玩過家家的游戲吧。”
季年華板着臉道:“我不是小姑娘。”
對方有些詫異,驚道:“你是男的還穿裙子丢不丢臉。難道你是不男不女?”
他身邊的孩童們都大笑了起來,對季年華指指點點。
“丢不丢人!害不害臊!竟然穿裙子!”說着,開始掀他的裙子。
“不男不女!”
“惡心!”
季華年由于穆水清懷孕時遭受太多波折,所以從小身體較弱,被父母保護得很好,幾乎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少爺日子,幾乎誰都不會忤逆小王爺的要求。如今被大齡的男孩子們欺負幾下他就跌倒在地,膝蓋磕破了血,甚至有人要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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