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毒
東陵國光武二十年八月,夏日炎炎,空氣中都彌漫着熱氣。
都城東禹城中,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在繁華鬧市的一座茶樓中,人聲鼎沸,客人陸續落座。
說書先生拍下木塊,只聽“啪”的一聲,瞬間所有人的眼光都彙聚到高臺之上,只見說書先生一手打開折扇,高聲說道:“各位客官,承蒙光顧,小老兒今兒要說的是五年前足以改變本朝命運的一件大事,諸位且聽我細細道來。”
“那是光武十五年的冬天,我國東陵和敵軍西戎正在打仗,當時的沈遠浦老将軍運籌帷幄,次次大敗敵軍,本以為戰争就要結束,誰知青冥關的一場變故改變了所有軌跡,當時陸老将軍率領五萬将士于青冥關迎敵,聽說那一戰打的是天昏地暗,鮮血将積雪融化,染紅了大地,可謂是血流成河啊。”
“唉,說起來這一仗可謂是是同歸于盡,敵我兩國無一人生還,都是全軍覆沒啊,何等悲慘、何等悲痛,自此兩個國家都元氣大傷。”
說書先生話音一轉,聲調漸高,“誰知道,在半年後竟發生了一件怪事,青冥關一戰的敵國軍隊主帥重新出現在他們的軍中,想當年敵國主帥可是差點被列為足以和老将軍比肩的将才啊,而我朝喪失強将不久,自然是無力戰勝,不過幸而老将軍青冥關那一戰也殺光了敵軍,且開戰前老将軍亦是安排親信下屬各歸其位占據有利地方,倒是一時也能堪堪維持邊界當年安穩,不至于落敗。”
聽者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是說同歸于盡了嗎,為什麽敵國主帥竟然還活着。那我們的沈老将軍是不是有可能也……”
聽到這話,說書先生立時反駁:“非也、非也,确實是兩軍皆亡啊,當時啊,将軍屍體還是他的副将親自去戰場,翻遍了戰場的屍體,才找到了人,副将親自将沈老将軍背回來的。不知在座年長之人是否有人還記得,當時消息傳來京都,沈将軍的屍體歸京,聖上親自出城迎接,只見三軍缟素送将軍屍身回城,沿路百姓更是悲痛相送,聽當時收殓屍身的士兵說将軍的屍體上滿是刀傷劍傷,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的了,可見那一戰慘烈啊。”
看着衆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說書先生捋了捋胡須,一拍木板,“今日所講之事就到此了,各位客官,咱們明日繼續。”
說完便退下了高臺,亦如當年那場戰争的慘痛随着人們的離去而消散。
散場之後,大家三三兩兩離去,口中還讨論着那場戰争,“真是可惜可嘆啊,陸遠浦将軍一代将才啊,就這麽陣亡,真乃我朝的一大損失。”
“我記得當年沈家,還有個14歲的兒子,聽說安葬完老将軍後就請命去邊關了。”
另一人接話道:“是啊,當時小小年紀就去了戰場,應該也是虎父無犬子,也不知道這小沈将軍現在如何了。”
……
東陵、西戎兩國邊界。
殘陽似血,水面入眼皆是赤紅,不知是夕陽映入了水中還是鮮血染紅了河面。
屍山血海中立着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少年郎,少年腰側箭傷處還在往外滲血,他的頭盔已在打鬥中脫落,一頭青絲散亂,清秀的眉眼沾染上一絲血跡,眼眸中滿是堅毅。
少年将軍穩了穩心神,擡眼望向長時間作戰而力盡的士兵,“兄弟們,今日我軍被設計圍困,擺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殲滅敵方。想一想家中親人尚在等着大家歸去,想一想邊界百姓的身家性命,此一戰,不只是為了我朝威嚴,更為了自己。”
“殺——”
少年将軍沈然手提銀色長.槍,率先沖向了敵方的陣中,像是不知疲倦,只不停揮動手中的那杆銀槍,腰側的傷口也不停流血,士兵們備受鼓勵,亦是更加勇猛。
沈然的銀槍.刺向身前敵軍,一腳踢開屍體,右手一擡擋下了即将刺向身旁士兵的長矛,看了那名士兵一眼,“小心些,”說完便轉身沖向前方敵軍。
待沈然砍掉敵方最後一人,衆人紛紛露出塵埃落定的神情。沈然看了一眼僅存的百餘人,許多人力盡不支倒地而坐,一些人圍住沈然,發出勝利的慶幸和歡呼。
沈然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鮮紅,這漫山遍野的屍體染紅了他的眼眶,他蹲下身拍了拍戰死士兵的肩膀,整理了躺着的士兵身上的盔甲,開口承諾:“我會帶你們回去的,家中衆人我也會安頓好的。”
随後他命令士兵扛起戰旗,讓人回營帶人前來清掃戰場,他正看着剩餘士兵收兵回營,突然腰側傷口處傳來針刺般的痛感,随後一陣暈眩倒在地上。
東陵軍營。
幾名士兵擡着将軍回到營中,軍中衆人聚在了将軍營帳外。
“你們看見了嗎?将軍怎麽被擡回來了,難道受傷了?”
“将軍怎麽樣了,聽說一直昏迷不醒,難道……”
不等旁邊之人說出後面的話,另一人連忙開口:“別胡說,不會的,你們忘了嗎?自五年前沈老将軍陣亡,消息傳回都城時,将軍年僅14歲,獨自一人沉默着處理完喪事,就立刻進宮請命前來軍營,這幾年的多次戰場殺敵也是咱們看着過來的,他從士兵開始一路殺敵,那不要命的狠勁,足以令敵人聞風喪膽,之後一路立功,才成為如今的大将軍,你們看這麽多年了,不管多嚴重的傷将軍都能挺過去,有次傷都見骨頭了,還不是挺過來了,沒事的,都會沒事的,這次,豈是這麽輕易就……”
這位士兵還是沒能說出那個字,随後拳頭緊握,滿眼期待看着營帳。
旁邊一人也安慰道:“沒錯沒錯,你們剛看見将軍身上了嗎,看樣子并沒有流多少血,将軍一定會沒事的!”
将軍營帳中,軍醫将兩根手指搭在将軍脈上,良久之後,面色逐漸凝重。
一旁的娃娃臉侍衛沈五一臉着急,忍不住喊道:“軍醫,将軍這血也止住了,怎麽還不醒啊,你倒是說話啊,将軍到底怎麽樣了?”
副将江波按住沈五,“別打擾軍醫,稍安勿躁。”
軍醫嘆了一口氣,又仔細檢查一番後,看向将軍腰側的傷口,面露疑惑,随後将一根銀針紮在将軍腰側的傷口處,待看到銀針發黑的現象,似是發現了什麽,随後說道:“果真如此,你們看,銀針發黑,其實将軍的外傷倒是不嚴重,血也已經止住,好好包紮休養一番便好,只是這一直昏迷的現象,依在下看乃是傷口處中毒所致,只可惜恕在下不精于解毒一道,實在是無能為力啊,依在下所見,這毒已入将軍體內,若十日內不解此毒,将軍恐性命堪憂。”
聽到此話,江副将按住沈五的手顫了顫,沈五也瞬間倒在凳子上。副将狠狠捏了一下眉心,聲音嘶啞:“軍醫,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軍醫思索片刻,擡頭看向兩人,遲疑道:“這毒很是奇特,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不過……”
他思考片刻,猶豫開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聽聞藥靈谷中有一人,乃當年醫聖之徒。諸位可知,醫聖乃醫界翹楚,不僅精通醫藥,于解毒上更是造詣匪淺,相傳能解世間百毒,可與閻王争人,只可惜醫聖為試毒獻身,竟早早身亡,獨留一徒弟守着藥靈谷,幸而這徒弟聰明伶俐,盡得醫聖真傳,藥靈谷更是有藥學典籍、解毒聖經,若是能讓此人出手救治,或可解将軍之毒。”
軍醫突然頓了頓,“可是……”
沈五急了,連忙喊道:“先生,別可是了,将軍生死一線,你就趕緊說吧。”
軍醫似是有什麽顧慮,“只是聽說藥靈谷地處偏僻,道路似迷宮一般,周圍盡是毒瘴蛇蟲,外界之人無人能進。且谷主此人極是謹慎,不僅守着藥靈谷不出,即使有人求醫,也只讓人把病人放在藥靈谷旁的義莊裏,只讓留病人一個,旁人都不許在場,曾有人好奇詢問病人當時場景,卻無一人能想起。此人謹慎異常,從不在世間露面,也不與外人交流,是以世人都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更何況去求醫啊。”
軍醫擔心道:“将軍此刻昏迷,經不住長途颠簸,無法帶着将軍前去,是以我只怕不一定能請來此人。”
沈五疑惑道:“既不與外界聯系,那怎知義莊有病人?既不出谷,那又是如何治義莊病人的?”
幾人都沉默了,沈五思索片刻,喊道:“一定有方法,副将,勞您先照看将軍一二,我這就傳信給我大哥,正好他一行人在藥靈谷附近辦事,大哥若得知此事,不論如何,一定會想盡辦法将藥靈谷的谷主帶來的。”
江副将應了下來,“沈五,我是将軍的副将,照顧将軍是應該的,只是你要注意一點,将軍中毒一事,還是保密為好,不然軍中人心散亂。”
随後他轉向軍醫,“也要勞煩先生隐瞞此事,這幾日還需要先生以外傷為由為将軍診脈。”
兩人齊齊應好。
沈五寫好信,用特定火漆封好,卷起來綁在信鴿腿上,走到營帳背後,看了眼周圍,在無人的樹林中放開了鴿子。
沈五悄然走出林子,随後一只鴿子飛向了濃墨似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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