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被刀的聖徒

易健豪一槍沒打出個所以然來,自知有些理虧,被兇了一句也沒還嘴,痞着臉癱回椅背中。

三號位花臂男冷聲嗤笑:“所以呢?是誰心虛了?嗯?從頭到尾就你最跳,我拿的隐牌,我是失語者,你打我當然不會有反應了,但是誰能證明你是聖槍?我覺得你的反應才最不正常,你才是惡鬼吧。”

七號的紅發女郎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聽我說幾句,現在場上兩夜得到的信息,信息牌相互證明捋順之後基本可以得出結論,昨天夜裏是占星師吃毒了,所以三號和我七號裏面其實沒有惡鬼,他得到的信息是錯誤的。”

她視線從所有人臉上掃過去,“并且現在我覺得十號的反應非常不對勁,首先聖槍也是兇牌非常喜歡假扮的身份之一,畢竟誰都能說出開槍的定語獲得音效,但是只有真正的聖槍才擁有打死惡鬼的銀色子彈,這點就非常難以判定了,然後第二點,十號的位置是最後一個,全場的身份牌都亮完了,他有先天優勢,完全可以避開本局所有牌,給自己套個身份上去。”

鷹鈎鼻男人無法理解地道:“不是,你們是不是腦子都不好使,四號這麽明顯的鐵兇牌不先票出去嗎?留着是能生蛋還是能過年?”

被關在籠子裏的占星師附和道:“我也覺得,四號的嫌疑明顯要更大些。”

紅發女郎:“四號肯定是要票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覺得可以先讓十號去撞一下八號聖女,如果撞出來結果他是兇牌,咱們就直接贏了不是嗎。”

莊妮整個人像被卸掉了力氣一樣癱進座椅中。

聽到這句話她就明白,自己已經被隊友放棄了,即便救下她也無法完全洗清嫌疑,還不如撞死一個聖槍來的收益大。

八號鷹鈎鼻的情緒這才稍微降下來一點,雙臂環胸等着其他人發表意見。

三號花臂男點頭說:“我覺得可行,按照咱們現在場上的配置來說,五號的兇牌已經出局,還有一張四號這把能票走,就算十號是張靈牌,撞聖女被撞死了,咱們也還有五張好人牌,兇牌只剩一張了,問題不大。”

被關在籠子裏的五號周遠不耐煩地大聲說:“都說了我是靈牌我是靈牌!場上還剩兩張兇牌,再撞死一個四比二,晚上被殺一個,明天要是票錯人大家直接一起完球了!”

十號聖槍一聽,趕緊搖頭,“我不撞,憑什麽我撞。”

紅發女郎:“這是你唯一自證清白的機會,也能證出來八號聖女的真假,收益很大,一下排除了三個人,晚上共情者再驗個三號,答案基本就已經出來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風向基本吹成了型。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點什麽。”孟馥悠扣了下桌子,不疾不徐地說:“第二夜的毒是占星師吃的,那第一天誰吃了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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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位的男人用力的撓着頭發,神情凝重,已經跟不上節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二號巫師一拍桌子,激動地說:“對啊,第一天一號敲鐘人坐實了七號聖徒身份,共情者驗出五七號有兇一張牌,占星師驗出三和十號有惡鬼,前面兩個信息都是對的啊,那第一天的毒就也是被占星師吃了,所以十號應該也是清白的才對,那要不聖女的能力留着明天再撞吧,別浪費了。”

八號鷹鈎鼻男人左右看了半天,問道:“都說完了吧?沒人有意見了吧?那就直接票人吧,八號聖女提名四號。”

人偶執事的聲音響起:“八號位貴賓提名四號位貴賓,從四號位的右手邊開始,同意投票處決四號位貴賓的,請舉手示意。”

投票走過一圈,莊妮出局。

她一言不發的垂頭坐在椅子上,橫欄沒有被解開。

傍晚時分,孟馥悠倚在城堡三樓的露臺上吹風,她手裏握着瓶洋酒,裏面香槟色的液體香味濃郁,順着風飄散出去。

孟馥悠面色微紅,仰頭喝了一口,唇瓣被沾得晶瑩透亮。

二號的巫師走近過來,聞見她身上濃郁的酒氣,問:“在城堡裏你還敢喝酒啊?你不緊張嗎。”

孟馥悠兩頰染着微醺的紅霞,比天邊雲彩的顏色還要漂亮,對他比了兩個指頭笑着說:“為什麽不喝,我從城堡酒窖裏摸的,在外面要賣兩萬多塊呢。”

巫師是個年近三十的男人,一想也是,反正這裏面的東西吃喝随意,也帶不走,還不如在裏面享受了,于是問她:“酒窖在哪?我也去摸一瓶。”

巫師從酒窖裏順了幾瓶過萬的酒出來,又去餐廳拿了些花生和小吃,回到露臺上,坐在了孟馥悠身邊。

“我覺得你邏輯挺清晰的,要不是你提醒,十號可能要白撞死了。”巫師朝她舉了下酒瓶,孟馥悠跟他碰了下杯。

“我叫史方然,你叫啥名?”

“孟馥悠。”

“已經出去了兩張兇牌,我覺得這一把百分之八十應該是穩了,聽說首次通關給的錢會比二層多好幾倍,應該有個八千到一萬吧,我在二層租的那個房子是兩千塊一個月,算上吃飯日用,應該能有倆三月不用再進本刷錢了。”史方然笑呵呵的又喝了口酒。

“你呢,你租的房多少錢一個月?”男人臉色已經喝得微紅,看起來很是盡興,夾了一根虎皮雞爪塞進嘴裏,啃得幹幹淨淨。

“我沒租,住的酒店。”孟馥悠沒去看他的眼睛,喝了口酒。

“啊,為啥,酒店比租房子貴了好幾倍不止呢,我跟你說,在回廊裏生存,錢真的要省着點花!”史方然苦口婆心的勸告她,“你別看首次通關之後給的錢多,同層的本第二次就開始折價了,二層我首次通關的時候給了三千塊,第二次再進就只有兩千塊了,越往上走,物價都會越高。”

孟馥悠:“我進來沒多久,也就住了一個晚上。”

史方然沒想太多,抹了下嘴巴,說:“你直接掉在三層了嗎?”

孟馥悠淡淡地說: “不是。”

史方然愣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啥,你的意思是你才進來一天就往上爬到三層來了?”

孟馥悠微蹙起眉,覺得這人有點吵。

“你可真是個牛人。”史方然豎起大拇指,“我剛進來的時候兜裏揣着系統自帶的五百塊,在底層茍了足足十天,山窮水盡了才敢第一次進城堡賺錢。”

孟馥悠并不想再深入讨論這個話題,笑了笑沒再說話。

當天晚上十二點,所有人又準時的進入了深眠。

“與你相鄰的兩個房間中,其中兩人持有兇牌。”

清晨孟馥悠清醒之後,沒有直接起來洗漱,在床上躺着磨蹭了十分鐘。

聖徒真是個尴尬又好用的假衣服,往身上一穿,即便嫌疑再大,也很難成為票決對象。

畢竟票決聖徒風險實在太大,要是真有個什麽萬一,靈隐陣營就直接歇菜掉。

所以即便她頭一天已經确定七號是兇牌,也只能先說謊将矛頭引向了四號,先解決掉簡單的再說。

七點半,人偶執事敲響了房門,将她帶去了會議室。

角落裏的籠子又多出來了一個,莊妮被關在最外面,三個籠子連成了一排。

最早被關進去的周遠已經被餓了兩天兩夜了,他抱着手臂,虛弱的靠在角落裏,臉色很差。

食物和水根本無法被帶進會議室,越過大門就會直接消失掉,這是游戲自帶的懲罰規則。

剩餘的七個人入座後,人偶執事又開始了程式化的宣讀:“很不幸,告訴大家一個十分令人難過的消息,昨天夜裏七號貴賓受到了惡鬼的詛咒,需要被隔離。”

“嗯?”孟馥悠有些意外的擡起了頭。

她原本以為,昨晚被刀的必然是她自己,還在想着最好是争取把游戲在今天就直接結束掉,免得還要挨一天餓。

畢竟但凡腦子好使一點的惡鬼都知道,刀人先刀信息牌,先占星後共情,再往後就是巫師和聖槍。

只一瞬,她便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輕笑了一聲。

鐵栅欄形成牢籠,七號的紅發女郎帶走被關在了莊妮隔壁。

“怎麽回事,昨天惡鬼為啥沒刀共情者?”八號的鷹鈎鼻男人皺起了眉頭,嗤笑道:“刀聖徒,這惡鬼沒個十年腦血栓幹不出來這事。”

現在場上只剩下了六個人,分別是一號敲鐘人、二號巫師、三號失語者、六號共情者、八號聖女以及十號聖槍。

“還是先讓信息牌說話吧,說完大家再讨論。”二號巫師說:“昨晚我驗出來的被票決的四號是兇牌。”

八號鷹鈎鼻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一號和十號則是滿目震驚的轉頭看向籠子裏的莊妮。

她小小的一只,人畜無害的縮在角落裏。

孟馥悠:“我昨晚驗到左右兩邊有兩張兇牌。”

十號聖槍看了看籠子,數了下牌,然後腦子成功短路:“啊?”

一號位:“不對吧,四和五都是兇,場上應該就剩一個了,你鐵定吃毒了。”

三號的花臂男扯着唇痞笑着說:“沒有放着共情者不刀去刀聖徒的道理吧,除非你自己本來就是兇牌。”

“對啊,我覺得很有道理。”一號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那就說得通了,搞半天你才是最後剩的惡鬼。”

最早被實錘兇牌的周遠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分辨自己是靈牌了。

場上的視線一下全落在了孟馥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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