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門外
這只黑貓吃了金魚後變得格外聽話, 蹲在前面的籃筐裏也不動彈,有它在前面坐鎮,孟馥悠的自行車一路暢通無阻, 蝗蟲自動避讓, 直徑兩米範圍內清爽又幹淨。
通過這一路觀察下來, 孟馥悠發現這是個農莊小鎮,正是豐收的季節, 田裏全是大片的金色麥子, 但應該正在遭受蝗災。
不知道這個随機場景任務會持續多久, 她騎着車沿着小路大概繞了一圈,沒找到南景誠和陸明衍,外面日頭太大,就算溫度不算熱卻也是曬得慌,孟馥悠找了個陰涼處停下車,一條長腿剛撐到地面,就聽見一聲口哨。
孟馥悠擡頭看過去,前面兩座小吊樓的二層中間有一個小橫橋, 上面站着一個牛仔褲馬丁靴的男人,也是這一批進城堡的十名玩家之一, 孟馥悠之前見過,但不知道具體是幾號位。
男人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紋身,金屬戒指十分搶眼, 指尖夾着煙,姿态恣意的微曲着腿, 滿眼調笑的看着她說:“你這樣的美女不适合騎自行車, 轟轟的大摩托比較适合你。”
他說的并不是中文, 發音也不像英語, 孟馥悠确定自己聽不懂,但卻很奇怪的能明白這句話的內容。
她沒搭理對方,把自行車停穩,再将籃筐裏的黑貓抱起來,徑自往陰涼的背光處走。
她在吊樓下找了個藤條搖椅坐下,那只黑貓就順勢趴在了她腿上,沒幾分鐘,男人就從樓道裏下來了,他走近前紳士的将煙蒂熄滅,扔進了拐角的垃圾桶中,才将手插在褲兜裏慢慢走到孟馥悠跟前來。
孟馥悠在城堡和剛才兩次看見他,兩人都并非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看得不真切,現在男人走下來了她才發現對方的個頭出奇的高,怕是超過了一米九多,黑發濃密微卷,睫毛也長得離譜,有一點外國人的意思。
“帥氣的女孩,你完成任務的速度可真快。”男人看了一眼她手腕上戴着的鮮花手環,笑着說。
孟馥悠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男人仿佛意會了什麽,解釋道:“你可以直接說你的母語的,我能聽得懂,在七層的城堡中所有語言的交流溝通都是沒有障礙的。”
孟馥悠微微揚起眉,也同時在對方的手腕上看到了代表任務完成的鮮花手環,便慢悠悠地開口道:“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還懂的很多。”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還可以。”
孟馥悠手裏摸着貓,意有所指地說道:“還能打破語言屏障,這個城堡是真越來越神奇了,真不知道到了八層會怎麽樣。”
“對八層感興趣呢。”男人一語道破她的心思,笑着說:“果然是個又帥又酷的美女。”
孟馥悠看着他濃密的眼睫,無所謂地說:“這有什麽,現在休息區花銷那麽大,誰都需要多賺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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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勾唇,點頭說:“你說得有道理。”
對方嘴巴緊不上套,孟馥悠也沒了再試探的心思,搖晃着躺椅撸着貓,視線落向側後方,被遮了一半的陽光從牆壁一側撒下來,有只大黃狗被拴在旁邊,耳朵上時不時停上來一只蝗蟲,狗只能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甩着耳朵。
“七層城堡的負面狀态陷阱可真多啊,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男人的視線跟她看着同一個方向,感慨着說。
孟馥悠掃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你說那只狗麽,你去抱來試試啊,我這只貓就能避開蝗蟲。”
“調皮。”男人不上當,笑着回答:“我有別的驅蟲辦法,不需要了。”
約莫過去了一個小時左右,随機場景任務的時間告終,周圍的場景再次如被水溶解一般垮下來,孟馥悠看到了熟悉的八條樓梯又跟之前一樣的整齊劃一的翻下去,她沿着走下去,回到平地上時,場景又重新回到了城堡大廳的二級走廊上,就跟她來時一模一樣。
孟馥悠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掌心,上面印着一個向日葵花的圖案。
當天晚上起了大風,将金黃的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時針轉向十二點整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中。
孟馥悠在夢中看到了所有人的身份牌:
一號位小偷(靈)、二號位占星師(靈)、三號位園丁(靈)、四號位聖槍(靈)、五號位惡鬼(兇)
六號位聖女(靈)、七號位替死鬼(兇)、八號位雙面鏡(兇)、九號位騎士(靈)、十號位失語者(隐)
南景誠之前已經跟她透過底是五號位的惡鬼牌,那八號位的雙面鏡就是陸明衍了。
清晨七點,孟馥悠準時醒來,這一把沒有刷出之前的那種極端寒冷天氣,起床也要容易許多,她洗漱完畢後,門口傳來敲門聲。
孟馥悠系好腰帶,剛準備要開門,動作忽然頓住,掃了眼房裏的時鐘,七點二十八分。
人偶執事向來是很準時的,七點三十,一秒鐘的偏差都不會有。
“誰啊。”她沒開門,問了一聲。
外面的人沒有出聲,只是繼續有節奏的敲着門,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鐘,才停下來。
這個詭異的敲門聲停下後沒多久,時間到了七點半,另一種節奏的敲門聲和人偶執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尊敬的貴賓,您醒了嗎?”
這一次孟馥悠開了門,外面是熟悉的人偶執事,孟馥悠越過他探出頭去往左右看了眼,走廊裏并沒有別人在,即便這十名玩家的房間住在一起,也是在每天七點半被準時帶去會議室,但就像某種神奇的潛規則,清晨抵達會議室之前是不會碰到其他人的。
“您在看什麽?”人偶執事有些不解,跟着她一起左右看了眼。
孟馥悠基本可以确定剛才那又是一個找上門來的負面狀态了,雖然不知道剛才外面是什麽,但只要開了門大概率就中招了,她将房門關上,說:“沒什麽,走吧。”
玻璃會議室中,十名玩家入座就位,個個都是氣定神閑,仿佛身經百戰。
現在的座位順序就是按照初始號碼位置順序座的了,孟馥悠轉着筆觀察了一圈,昨天跟她搭話的那個外國男人是四號位,是張聖槍牌。
那位穿着旗袍的國風女人坐在一號位上,微微側着身子,坐姿端正,淡聲道:“開始吧,首夜順位發言,我是一張小偷牌,本場只有一張隐牌,完畢。”
二號位接着道:“二號占星,昨天驗的三四無惡鬼,完畢。”
三號位:“我是園丁,昨晚得到的消息是兇牌有一對連座。”
接下來輪到了四號位的男人,他兩手各戴了兩枚金屬戒指,指節修長,十分吸睛,笑着說:“四號聖槍,下一位。”
南景誠:“五號共情者,左右出一兇,完畢。”
六號位的男人對于這句話沒露出什麽過多的表情,“六號聖女牌,完畢。”
七號位便是孟馥悠了,接着道:“七號巫師,完畢。”
陸明衍:“八號敲鐘人,七和九中有張守護者。”
九號位的男人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九號守護者,完畢。”
孟馥悠一手撐在自己下巴上琢磨着局勢,本場沒有酒鬼,九號位的真身份是張騎士牌,現在穿了陸明衍給的守護者衣服,等他到時候身份二跳,陸明衍能被判成吃毒,那另外兩個信息位的首夜消息就是保真的,更方便髒人出去。
最後的十號位接着道:“十號位失語者,完畢。”
唯一的隐牌出現,一聽沒有酒鬼,大家的表情都要好看幾分。
“運氣挺好,沒有酒鬼,我先來吧……”一號位的女人正要分析,話頭被二號位的占星給抖着腿打斷掉:“你怎麽知道沒有酒鬼?可能真隐牌就是酒鬼十號是個兇牌套的身份呢?不要上來就這麽武斷。”
一號位女人掃了他一眼,攏了攏旗袍上的真絲披帛,沒有做聲。
二號位的性格多少是有點外放表現型在身上的,單臂撐着桌面,坐姿十分随意,語氣抑揚頓挫:“兩個方向的思路,第一假設十號的失語者是真隐牌并且一號小偷給的本場一張隐牌信息是保真的,那代表本場沒有酒鬼,現在有用的就只有共情的消息,四六出一兇,有聖女在身份還是很好證的,但是四號是個槍,我個人來講還是想先留一手,聖槍還是有用的,真槍撞死了劃不來。”
“那還有第二條思路,假設是存在酒鬼的,那失語者和一號的小偷中至少有一個是有問題的,再加上園丁給的消息是兩兇連座,對吧。”二號位視線一掃朝所有人挑了個眉,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接着說:“所以啊,有沒有藏着的醫師要二跳的?趕緊的,先出來咱們才好判有沒有酒鬼。”
等待了幾秒鐘,沒人有要二跳的跡象。
六號位的聖女牌說:“沒有醫師,那至少一號位的信息是保真的,我暫時性先認失語者一張好人牌,那園丁給的兩兇連座,我建議占星今晚可以驗一下跟十號相連的一號或者九號。”
十號位的失語者轉着筆說:“那也是今晚的事了,現在白天怎麽辦?就共情一個人信息有用,拿槍去撞好傷啊,而且共情和聖女都有吃天毒的可能,也可能是兇牌,撞了也出不來一個必然的結果。”
“但是現在就只能先這麽個操作,不然你拿什麽破局?聖女肯定是要撞的,但是不能讓四號的槍來撞。”九號位的騎士牌反駁了一句,接着說道:“一來槍還有用,二來這個槍本來也在焦點位上身份并不保真,得讓另一個靈牌去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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