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顆星星

“我能知道你是為什麽來到地球的嗎？”

“因為我屠戮了一個星球。”

“一個……星球？”

“那只是我屠戮的千萬個星球中的一個。”

“呃……”

——

海拉從滿是泡沫的浴缸出來，又用清水把身上的泡沫沖幹淨，重複了兩三次，才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了那股沙漠裏的微妙味道。

原本只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沒想到事情解決的比她想象中還要久，她在沙漠離那群臭烘烘的恐/怖/分/子營地裏風餐露宿了接近一個月，現在終于有了一種回到文明社會的感覺。

她住的地方離上班的中城高中很近。盡管尼克?弗瑞更希望她能去神盾局工作。

但那個時候海拉給他的是「你暫時不需要我」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她不想被人管着。除非那是奧丁。

現在奧丁也管不了她了，嗯，從她被流放後開始。

她想做什麽事情全憑喜好和自願，也不會太在意周圍的目光，她可以為了全宇宙追殺某人而屠/戮一個又一個文明，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喜好去拯救某個即将毀滅的文明，在奧丁忍無可忍認為她的任性已經破壞了宇宙規律滿宇宙找她時，打敗自己親手帶起來的所有的女武神逃之夭夭，也同樣可以勉強自己在地球上當個普通女教師去面對中城高中那群不聽話的青少年。

家裏的音響還在播放着勁爆的重金屬音樂，海拉下意識地喊了句：“傑瑞，幫我把音響關掉。”

往常這個時候傑瑞馬上就會幫她關掉，湯姆甚至會搶着去關，但是今天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呃……”想起來了，傑瑞在斯塔克手上。

海拉只好自己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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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擦着頭發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十點，正好到了夜間新聞和訪談欄目播放的時候。

電視裏在循環播放着托尼?斯塔克白天接受的采訪的照片，從他宣布解散斯塔克工業武器開發部門開始，斯塔克工業的股票就在一路飄綠甚至跌到谷底。

節目的主持人像是講相聲一樣并且崩潰地大喊着“棄船！棄船！”然後用棒球棒敲碎了桌子上的水杯。

又是一個買了斯塔克工業的，又瘋了一個。

不打造武器的武器公司。

海拉一只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晃着杯子裏的熱牛奶，她調出了白天新聞直播的錄像回放，想知道霍華德這個離經叛道的兒子到底說了什麽。

畢竟神盾局的飛機回來的比軍/方的要晚一點，她到家的時候錯過了那場驚天動地的風波，現在難得有興趣想知道，她手指劃着廣告進度條，直接劃到了托尼?斯塔克坐在演講臺的臺階上發言的那一段。

“我看到年輕的美國人被殺，而殺害他們的正是我們為了維護他們而制造的武器，我……我還看到了我，已經成為了不願負擔責任系統的一員。”

有記者問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海拉看見鏡頭前的托尼?斯塔克沉默了一下後站起身，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演講臺後面。

“我開了眼界，我意識到我可以為這個世界做更多，而不只是制造爆炸。因此，即刻生效，我要關閉斯塔克工業的武器生産部。直到我決定好公司的未來，決定好最高利益……”

後面的聲音已經被媒體人的提問和喧鬧淹沒了。

不知道為什麽，斯塔克的話讓海拉突然想到了奧丁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海拉，我們戰争，我們戰鬥，這是為了将來的和平，是謀求和平的手段，你在屠殺那些無辜生靈之後，那把刀刃最終會指向你自己。”

她還記得當初是怎麽回答的。

不知悔改的阿斯加德大公主撫摸着芬裏厄的皮毛，反問奧丁：“如果将來有人會帶來更多的殺戮，那麽我這麽做就是在把殺戮提前扼殺在搖籃裏。”

衆神之王看着她的眼神充滿失望，最後他舉起了那把昆尼古爾，将海拉流放到了偏遠的宇宙。

這是他對自己唯一的女兒最後的仁慈。

奧丁希望海拉能明白所謂「戰争」和「正義」真正的含義，他希望她能用一個真正屬于這個宇宙的生靈的眼睛去看這個宇宙。但是海拉卻把這份仁慈随心所欲地揮霍了。

最後她來到了地球。

漫長的時間是不是已經磨平了她作為神的棱角？

回過神時手上的牛奶已經涼掉，海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快沒電了，她把手機連上充電線，然後把涼掉的牛奶倒掉。

貓咪和老鼠都不在身邊，她難得能睡一個好覺，希望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臉上的黑眼圈多少能消掉一點。

因為貓咪是夜行動物，之前湯姆和傑瑞都在身邊的時候她完全沒有辦法睡一個好覺，她非常能理解為什麽當初那個黑人婦女十分爽快地就把這只可怕的貓送給了她。

因為還附帶了一只趕不走的老鼠。它們一貓一鼠經常深夜跑酷，吵得海拉根本睡不好。

而且還要付出一大筆錢去收拾湯姆弄壞的家具電器。

分開它們的選擇很明智，嗯。

但是真的分開了還是很想念的，她決定再過一段時間就去神盾局把湯姆接回來，至于現在……

她先睡個好覺，然後在休息日去找到托尼把傑瑞帶回來。

另一頭馬裏布海灘別墅內，托尼?斯塔克正在賈維斯的幫助下搞他的新發明。

勸說羅迪上校入夥沒能成功，他想還是先把東西做出來，傑瑞在他的桌子上跳來跳去，好奇地看他在幹什麽。

伊森前幾天在托尼的幫助下回到了那個叫「格米拉」的小鎮，托尼原本以為傑瑞和伊森一起走了，沒想到飛機都起飛了，應該在飛機裏的傑瑞卻出現在了他的口袋裏。

後來在精靈的小老鼠幫他換反應堆的時候，小辣椒看到後差點讓偉大的托尼?斯塔克當場因為電流去世。

“托尼！這裏怎麽會有老鼠？我不是給你把你的披薩和咖啡杯都洗了嗎？噢天吶它在幹什麽！”小辣椒尖叫，作為女人她對耗子有種刻在DNA裏的恐懼。

“不佩普，那不是耗子，我是說，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眼看着小辣椒差點就要崩潰地抄着文件弄死那只小老鼠的時候托尼連忙阻止了。

“托尼，你一定是瘋了！”小辣椒覺得托尼自從中東回來後就像換了一個人，“永遠，永遠別再讓我看到，你的工作室再因為垃圾過多而出現老鼠了。我這就去幫你預約清潔工。”

“不，那些不是垃圾，清潔工笨手笨腳的會把我的東西弄亂——嘿！”

然而已經沒用了。

最後他看着傑瑞，感嘆了一句：“女人都很可怕，不是嗎？”

傑瑞深有同感地點頭，那對大耳朵随着它的動作一抖一抖的。

托尼突然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他一方面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唐，但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不，他可是托尼?斯塔克，他的判斷絕對沒有錯。

于是他讓傑瑞跳上他的手，然後再把小耗子放到他的工作臺上問道：“你認識那天那個女人對嗎？那個腿很長的——”

傑瑞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這個男人給它買了一整座奶酪山，它吃了大半天才吃完，它第一次覺得沒有湯姆守着的奶酪是如此的香，這個男人太慷慨了，它幾乎就要抱緊他的大腿。但是一想到海拉，小老鼠又慫了。

看出了小老鼠的猶豫，托尼挑了挑眉，然後道：“兩座奶酪山，不，三座，怎麽樣？”

三座奶酪山！

傑瑞眼睛放光，果斷用小手與托尼伸出的手擊了個掌。

“成交！”

它在托尼的辦公臺上找了一張紙，又接過托尼遞過來的筆，抱着比自己還要高的圓珠筆，一邊半閉着眼睛一邊很專業地在紙上運筆如飛。

“這是你的主人？”托尼夾着紙問道。

傑瑞笑着點了點頭，朝托尼伸出手。

是在要出賣主人的報酬了。

托尼一言難盡地看着手裏的紙。

老實說，他不覺得那上面雙眼細長像蛇，長着猙獰大嘴滿口獠牙的……姑且算是人？

不，不人不蛇的……東西……會是自己逃脫那天在火海中看到的那個身影，他以他睡遍《花花公子》十二個月一共十三個封面女郎以及許多個火辣金發妞的經驗發誓，有那個性感聲音和絕頂身材的女人，絕對是個美女，而不是傑瑞畫的這樣。

他把那張紙團成球塞進抽屜，心裏已經不抱有能從神奇老鼠這裏得到答案的指望了。

很顯然神奇老鼠不會畫畫。

看着傑瑞震驚又委屈巴巴的樣子，托尼愣了愣，又補充道：“噢好吧，報酬，賈維斯，訂購三大塊奶酪外賣。”

“好的先生。”智能管家迅速在網上下了單。

傑瑞看着那張團成球被扔到角落的紙，有些不理解為什麽這個慷慨的托尼斯塔克看到會扔掉，明明海拉都說過它畫的畫很好看很形象。

很久以後托尼才知道，傑瑞的的确确是寫實派畫家……那上面畫的也絕對是海拉無疑。

身邊有只神奇老鼠在活蹦亂跳，總是能在他一眼能看得見的地方為他遞上要用的零件，甚至能幫他點小忙。

雖然有些精細的需要焊接的活還是得小笨手來。但托尼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有什麽能比得過他托尼?斯塔克這個天才做出的盔甲？

“嗯？這裏？”他順着傑瑞指着的地方看過去，“你是說這裏還能再改改嗎？是的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幫我把電焊拿過來，神奇老鼠。”

傑瑞屁颠屁颠地去幫托尼拿道具，托尼甚至幫他用邊角料做了一個小小的護目鏡，現在他俨然成了實驗室裏又一個托尼的得力幫手。

和海拉品位相似的搖滾樂聲音蓋過了門鈴聲，小辣椒進來的時候傑瑞很自覺地躲到了零件下面。

“我一直摁鈴，沒有聽見對講機響嗎？”她手上拿着一個盒子，輸入托尼地下室的密碼走了進來。

“什麽？”

“奧巴代在樓上……”小辣椒放下手裏的東西，“要麽我跟他說——”

“哦好我現在就上去。”

想到應該是奧巴代找他有什麽事，托尼嘴上說着，手上卻還是在調試手臂零件。

“你不是說你不做武器了嗎？這是什麽？”

“是一種飛行助推器，你放心，完全無害。”

話音剛落，噴射氣流的後坐力就使他往後栽了下去。

奧巴代給他帶來了董事會的消息，托尼心不在焉地應着，把爛攤子丢給奧巴代之後叼着披薩就回到實驗室繼續研究他的盔甲。

他順手給小老鼠帶了一份。

之後的研究一切都很順利，他成功把那個盔甲做了出來，飛上了天空。

然後——

就因為高空外殼凍結，掉了下來。

好在最後關頭賈維斯重新激活，他才沒有摔個粉身碎骨。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砸壞了某人的陽臺。

陽臺的主人反應很快，在他解除頭盔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的時候，一把漆黑的劍刃就靠近了他的脖子。

托尼：“？”

緩緩轉過頭，只看到一雙光着的長腿。

“不知道斯塔克先生，願意為被吵醒的無辜市民以及這個可憐的陽臺賠付多少錢呢？”

他聽到一個慵懶沙啞的聲音這麽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裏沒有耶夢加得，北歐神話中耶夢加得是中庭之蛇。

這裏私設海拉本體是蛇

設定不會沒有意義

前面可能沒那麽沙雕，後面你們會發現女主其實沒那麽高冷并且逐漸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