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五十八顆行星

海崖邊上坐着數千年未見的父女倆，兩個兒子只能像小雞一樣乖乖地站在後面不遠處。

風把他們的對話吹到了索爾和洛基的耳朵裏。

“你看起來和當年大不一樣了，海拉。”

奧丁坐在石頭上，他拍了拍身邊的石頭示意海拉坐下來説。

海拉剛坐下來就聽到奧丁這麽說。

叛逆的死亡女神翻了個白眼：“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奧丁絲毫不介意她一臉抗拒，衆神之王臉上挂着微笑，心情很好的樣子，似乎看開了很多東西。

“那麽，你的旅行結束了嗎？”他問道。

“你是說那個被你扔出阿斯加德毫無力量在塞伯坦給機器人打工的旅行嗎？我覺得還不錯。”海拉偏過頭，話裏滿是刺。

奧丁樂呵地笑了兩聲，“你很喜歡那些機械生命體。”

“至少比碳基生物單純。”

看起來就像是慈祥的老父親和叛逆的女兒之前唠嗑家常的對話，兩個圍觀的弟弟被完全無視掉了。

索爾和洛基對視一眼，他幹脆席地而坐，數着地上的草。

洛基不忍直視，堅決不要做出和索爾一樣不雅的動作。

而海拉和奧丁還在唠嗑。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揪着地上的草，“所以，你把我丢出去以後，就生了索爾這個蠢貨，還養了冰霜巨人的崽子？并且從來沒提過你還有我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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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錯誤……”奧丁沉默了一下。

“哦？生出我這麽個女兒就是個錯誤咯？”

海拉手上動作一頓。

“不，海拉，我的錯誤是當年沒有和你好好談談。”奧丁道，“現在你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們來好好聊聊嗎？”

“随便，我時間很多。”

海拉別過臉吸了吸鼻子，這一定是因為挪威的風有點冷。

“順便……”她強調道，“如果又是什麽大道理的話，我是不會聽的。”

“你看到了什麽？”奧丁問，“我知道你去過了很多地方，如果我問你和當年一樣的問題，答案是什麽呢？”

他面前這個數千年未見的女兒比起離開阿斯加德的時候變化真的很大，千年前的海拉一身戾氣渾身長着刺，誰想接近她都會被紮得鮮血淋漓，包括奧丁和弗麗嘉，那個時候的她被死亡的神格控制，做出了很多瘋狂的舉動。

現在她更像是在這千年的旅途中洗盡鉛華，收斂起了那些要命的刺，學會了擁抱，學會了守護而不是侵略。

“我的答案和當年一樣，父親……”海拉沉默良久後道，她時隔千年再次叫奧丁這個稱呼，“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會選擇那麽做。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我看見了什麽，我的顧慮，你的軍隊我三分鐘就全部解決掉了，那些即将發生的未來，或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但是——”

她深吸一口氣，話鋒一轉。

“旅行，我用另一種方式見到了這個宇宙的另一面，正如您所說，任何生命都有存在的意義，可笑的是我卻是從一個人類身上意識到了這一點。”

說到底不過是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誰，也沒有被誰在乎過。

所以碰到喜歡的對象就想方設法用幼稚的手段去吸引注意力，假裝萬花叢中過卻又因為沾上的葉子而感到慌亂只想逃離。

如果說聲波是讓她知道了什麽叫做在意和執念，那麽和她相似的托尼則是讓她知道什麽叫做守護。

花花公子曾和她是一樣的人，那個人類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堅毅的體格，卻有不輸任何人的頭腦和一顆金子般燦爛的心。

就像是在尼福爾海姆終年不散的冰冷霧氣中突然出現的一道光，某天照進了濃霧深處，照到了那個在冰冷中蜷縮着的小女孩身上，她伸出手，握住了那束光。

“我很高興你用自己的方式認識到了這一點……”奧丁說，“或許那個異世界來的靈魂讓你看到了些什麽，海拉，身為父親我應該去支持你的想法。但作為衆神之王，我卻不能放任你去做那件事，你明白嗎？”

“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我會為了我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到底。”海拉道，“那顆星球，我想找的那個人，他會對這個宇宙産生威脅，這是寫在命運線上的事情，沒有辦法更改，我能做的只有去避免那件事的發生，如果避免不了，那我會選擇面對。”

“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年我像教索爾那樣教你，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了。”奧丁感嘆道，“你會怪我嗎？哦是的，你該怪我的……”

“我才不要變成那個沒腦子的蠢貨……”海拉一臉嫌棄，“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至少沒長得一身肌肉，真要說的話洛基更像你，那個什麽王位繼承，阿薩神族繼承王位的标準難道是看誰的肌肉比較發達嗎？”

她叭叭地吐槽着這麽多年在心中積壓的不滿，奧丁微笑地看着她，不發一言。

海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算了……”

她說，“你要死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了。”

“能和你這樣坐着說話，我很高興，我的女兒……”奧丁嘆了一口氣，有些感慨道，“我的印象中你還是個小姑娘，不知道哪一天就長大了，我為我曾對你的一切感到抱歉。”

他沒有說希望海拉原諒他的話，就連奧丁自己也意識到當年的一切不會得到海拉的原諒。高傲的衆神之王或許也不需要這個原諒。

海拉明白他的意思，“你還有什麽話要和他倆講嗎？”她問道。

轉過身對着後面數螞蟻的索爾和站着腳都麻了的洛基招了招手，兩兄弟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地坐在奧丁身邊。

“陪我坐會吧，我的時間不多了……”奧丁說。

“我知道是我們辜負了你，我們會改正的。”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麽的索爾有些急切地說。

“是我辜負了你們。”奧丁搖了搖頭，“諸神黃昏，海拉看到的事情，要來了。”

“無論那是什麽，我們可以阻止，我們一起面對！”

“不行了孩子們，你們要獨自面對了，我已經在零一條道路上了。”他将姐弟三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阿斯加德的未來只能交給你們了，看——”

奧丁指了指天空。

索爾看到了翻滾的雲浪，挪威海邊的雲層是灰色的，帶着從北冰洋飄來的寒涼，就像是一幅畫，一幅老舊的油畫。

“記住這個地方，是家園。”奧丁說。

衆神之王的生命在放逐中走向了盡頭，他化為了金色的光點，在子女的目送中歸回到了永恒的沉眠。

逝去的人們不再歸來，而活着的人要帶着死去的信念繼續堅守。

“他走了……”索爾難過地蹲下，這個一米九高的壯漢在此時哭的像個孩子，比錘子被海拉捏爆了的那會還傷心。

“你不要你的錘子了嗎？”海拉涼涼道。

索爾瞬間站起身：“錘子在哪？”

洛基嘆了一口氣，捂臉。

“打起精神了嗎？”海拉一把揪起他，“去給你弄一把新的錘子，但是在那之前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什麽？”索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海拉咧嘴一笑：“打敗我，找到你真正的力量，現在——”

“游戲開始。”

下一秒，索爾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洛基不忍直視地捂着眼睛，同時又壓抑不住激動地興奮道：“就是這樣！我喜歡這個！”

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你喜歡？”海拉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洛基臉色順便白了：“呃……我的意思是說……”

“既然你喜歡，那就也來體驗一下把。”

海拉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微笑着用同樣的方式把洛基也扔了出去。

然而，這樣的魔鬼「特訓」似乎沒有氣到什麽良好的效果，海拉甚至在想是不是要像島國的漫畫裏面那樣，激發自身的力量需要什麽特殊的契機啥的……

難道真的要這樣？也太中二了吧？

哼，溫室裏的花朵，她當年可沒有這麽好的條件，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沒命的尼福爾海姆，哪與像她這麽好的姐姐來當陪練。

她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不過在那之前——

要打聲招呼。

最後她是拖着鼻青臉腫的索爾和洛基回的斯塔克大廈。

阿斯加德的大半天和地球上的時間流速肯定是不一樣的，在海拉的概念裏她不過才離開了一天，實際上地球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個月。

所以這個時間，慘遭抛棄的斯塔克先生表示要說點什麽。

一個月！你知道我這一個月怎麽過來的嗎！

我好不容易和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互通心意告白，還進行了一番美好的益于身心發展的深度交流，第二天早上說不定還能再來個美好的早安吻，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結果！結果發生了什麽！

一覺睡醒美女不見了，美女的弟弟也不見了，都不見了！

一直都是托尼?斯塔克睡別人，還從來沒有他被人睡了始亂終棄的！

托尼?斯塔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海拉消失的第一天他僵着臉喂了傑瑞三塊大奶酪，和傑瑞吐槽了三個小時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海拉消失的第二天他面無表情地喂給傑瑞四塊大奶酪，試圖讓可憐的小老鼠找到海拉在哪。

海拉消失的第三天他從神盾局把貓抓了回來，讓貓去跟汽車人一起造飛船，當晚，史蒂夫來斯塔克大廈安慰他，并把貓偷了回去。

海拉消失的第四天，他沉迷制造盔甲試圖轉移注意力，失敗。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個月……

托尼?斯塔克單方面認為自己被海拉渣了，并單方面宣布兩人分手——盡管大家并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唯一知道真相的傑瑞非常同情斯塔克，并出賣海拉「好心」地告訴了托尼海拉的前對象們。

不但沒有安慰到，甚至讓托尼更心塞了。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天晚上沒有讓海拉滿意……不對啊，他自認為自己發揮的不錯啊，海拉可是點頭了的。

然後——

一個月後的晚上，托尼冷着臉在沙發上和傑瑞一起吃着蛋糕，把賈維斯調了靜音。

晚上十二點，私人電梯「叮咚」地響了一聲，托尼轉過頭，就看到了海拉。

“我回來了——你怎麽還沒睡？”

那個沒心沒肺的死亡女神像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左右手上還提着鼻青臉腫的索爾和一個眼熟的邪神。

托尼：“……”

她居然還好意思問？

作者有話要說：

被始亂終棄的托尼：……QAQ。

下一章兩個幼稚鬼要吵架了哈哈

其實這一章海拉和奧丁的對話我琢磨了挺久的，不知道怎麽處理，改了好幾遍想了想吧，屠/殺泰坦星這個行為确實有問題對吧？（按照正常三觀來說）

要是承認自己的問題就是女主人設OOC了，所以就，改成這樣了OTZ……

女主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這是最大的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