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寡婦 這劉家寡婦實在長得好
年節過後,冰破雪融,春雨落了幾遭,漫山遍野的綠意肆意生長起來。
幾個婦人圍在溪邊浣衣,在屋裏憋了一個冬天,哪還管溪水凍手,剛湊在一塊兒就叽叽喳喳沒個消停。都是些大字不識的粗人,長平村又是個邊陲小村,四面環山,消息閉塞,天高皇帝遠的,從前說來說去無非是一些村裏的閑言,家常的瑣事。
但近日卻又有些不一樣,這還要從村東頭那王家小子前陣子打京城托人送來一大箱子東西說起,這王家小子離開村裏也有五六年了,當初只說出去闖闖,誰知道一出去便徹底沒了音訊,都道他死在外頭了,沒想到那王卓竟然入昌平軍打了勝仗,如今封了個什麽游擊将軍。
村人也不知游擊将軍是個什麽職位,但聽将軍兩個字,就覺得定是個在軍營裏威風凜凜,領着不少兵的大官。
仔細看去,便可見一個穿着桃紅襖子的姑娘被圍在粗布麻衣的婦人中間,得意洋洋的模樣,正是王卓的妹妹王竹兒。她身上的衣裳還是用她哥哥王卓寄來的其中一匹尺頭做的,按她自己說那可是京城裏賣的上好的料子,只有大戶人家的姑娘才用得起。
婦人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争相去摸,皆豔羨不已,那布料觸手生滑,穿在身上想想就知道多舒服。
王竹兒滔滔不絕地說着王卓跟着定國将軍何等風光。夏國騷擾大骁邊境多年,長平村雖然閉塞,但是那位兩年前打退夏國蠻夷,收複三州的定國将軍的威名哪家不知哪家不曉,那可是整個大骁的英雄。
婦人們聽說王卓是跟着定國将軍做事的,頓時精神抖擻,越聽越來勁兒,光是想到和王卓是同村的,就覺得面上有光,恨不得四處吹噓。
正說着,打東邊行來個姑娘,十三四歲的模樣,上來便問:“各位嬸嬸,可看見姝娘姐姐了?”
婦人們面面相觑,少頃,其中一人指着山的方向道:“我好像看見姝娘背着簍子往山裏去了,興許是去采藥。”
“多謝張嬸了。”
有好事的婦人問:“春桃,你找姝娘做什麽,難道村裏又有誰病了?”
“沒有沒有。”春桃猶豫了一下,才答,“姝娘姐姐家裏派人來傳話,要她回去呢。”
聽聞此言,婦人們相互交換了眼神,雖不言,心底都有了數,春桃一走,莊婆子首先道:“秦佃戶那個黑了心腸的,怕不是又要逼着姝娘嫁人。”
張大娘跟着啐了一口,随聲附和:“要說姝娘攤上這種爹娘兄弟,也是倒了大黴了,從前還有劉獵戶他們護着,如今見姝娘沒了倚仗,是愈發過分了。”
說起這個劉家寡婦秦姝娘的事,衆人另打開了一個止不住的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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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村的人都當秦姝娘是寡婦,可若是細究,其實也算不上,其中彎彎繞繞真要說起來,只怕是一天一夜都講不完。
姝娘本是鄰村一佃戶家的女兒,十二歲時家中兄長要讨媳婦,那人家的彩禮要得多,可是佃戶家家徒四壁,實在拿不出這筆錢,姝娘她娘就托人給姝娘說親。
說親自然只是表面話,誰都知道,秦家其實就是要将姝娘給賣了。
佃戶家仗着姝娘有幾分姿色,且在十裏八鄉出了名的能幹賢惠,揚言只要肯出三兩彩禮,當即就能把人領回去。
這三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普通農戶辛苦一年怕還賺不上二兩銀子,都交去了吃穿用度,往往兜比臉還幹淨,哪還會有餘的,故就算是有心的,都教這筆錢吓得退避三舍。
畢竟這姝娘再勤快再漂亮,娶回家也就是用來幹活做飯生孩子的,而且多個人還多份口糧,漂亮又不能當飯吃,實在不值得這些多銀兩。
也有人家上門同秦佃戶讨價還價的,都是自信滿滿地來,耷拉着臉回去。有急了眼的,說秦佃戶這般要求,姝娘怕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了。秦佃戶冷着臉不理,整個人掉進錢眼子了,仍是死咬着這三兩銀子不肯松口。
如此耗了半個月,還是沒個結果,周遭的人反而更加好奇,一個個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等着看哪家人傻錢多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沒曾想不過幾日,原本愁眉苦臉的秦佃戶忽就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有心人一問,果然是姝娘的事定了,又問是哪戶人家,秦佃戶還得意洋洋道是長平村劉獵戶家的兒子。
村裏人大驚,向來知道秦佃戶對姝娘狠,心情不順動辄打罵,如今竟将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
誰不知道長平村劉獵戶家只有一個兒子,但這個獨子劉淮早在七歲時就在鎮上走丢了,雖至今生死未蔔,但村裏都當他是個死人了。一時間流言紛紛,都以為這劉家是要買了姝娘給他那兒子配冥婚。
到了成親那日,十裏八鄉湊熱鬧的将劉獵戶家堵了個嚴嚴實實,倒是沒看見棺材牌位,只見姝娘蒙着紅蓋頭,在喜娘的指引下,抱着公雞拜了堂。
自此,姝娘擔着劉淮媳婦的名頭,生生守了活寡。
直到一年前,劉獵戶夫婦相繼離世,獨留姝娘一人住在了劉家空蕩蕩的院落裏。
正說道間,只見小溪對面,春桃跨過木橋而來,身後還跟着一個梳着婦人發髻,戴着藍頭巾,背着竹簍的年輕女子,正是秦姝娘。
離得近了,她勾唇輕笑,同婦人們招呼。
她這不笑還好,一笑可讓溪邊衆人看愣了神。
可不怨村裏那麽多男人惦記,要說這劉家寡婦實在長得好。
沒來劉家前,秦姝娘雖眉眼生得不賴,可因佃戶家活重又不給吃飽,未免有些面黃肌瘦。可自打嫁入了劉家,劉家夫婦将這些年沒能給劉淮的愛都轉嫁到了姝娘身上,是真心将姝娘當親女兒疼,處處揀着好的給她,也不舍得讓她幹重活。
四年下來,姝娘逐漸張開了,身子跟抽條的楊柳似的,高挑纖細,皮膚養得白皙透亮,姿容愈發出衆。鼻梁高挺,眉若遠黛,尤其是一雙秋水剪眸笑起來流光溢彩,顧盼生姿。
原本裹着臃腫的冬衣也看不出姝娘的身姿,可如今天兒熱了,輕薄的春衫一換,随風裹出姝娘細柳般的腰肢,盈盈一握,連帶那胸脯鼓鼓脹脹,竟比去歲入冬前還要豐腴幾分,擠得那一身衣裳明顯小了尺寸。
見一身布衣荊釵的姝娘将衆人目光都吸引了去,王竹兒心中不爽利,扁了扁嘴,旋即笑着提聲道:“姝娘,我看你這頭巾戴了好些年都舊得發白了,我那裏還有做襖子剩下的邊角料子,不如你拿去,做個頭巾正好。”
姝娘只笑了笑:“不用了,你那些料子金貴,還是自己留着,做個帕子也好,我這頭巾還能戴呢。”
王竹兒本想向姝娘炫耀,順勢膈應她一番,沒曾想姝娘說話間落落大方,沒有一點嫉妒的意思,王竹兒頓覺得沒趣,轉念一想,自己跟一個寡婦置什麽氣。她往後是要被哥哥接進京城過好日子的,不像姝娘,一輩子都得在這偏僻的村子裏種地茍活,多可憐啊。
如此想着,王竹兒心裏好受了許多,不再理會姝娘,轉而繼續叨叨起她哥哥王卓送來那些好物什。
離溪邊遠了一些後,春桃忍不住輕哼一聲:“你瞧她那幅嘴臉,得意得跟什麽似的。”
姝娘淡然一笑:“她哥哥為國盡忠,現在當上了将軍,她高興也是難免的。”
“姐姐你心真大,她一向嫉妒姐姐你長得比她漂亮,你難道看不出來,剛剛她就是故意向你炫耀呢!”
“你呀你,可別說了。”姝娘提了提背簍,她向來不在意這些,“與其嚼這個口舌,不如多繡兩塊帕子,學做兩道菜。”
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去,還沒入家門,就見一輛騾車停在劉家院門口,秦老三從車上跳下來,急匆匆道:“姝娘,你趕緊回去吧,你爹昨夜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下來,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秦老三還沒說完,春桃就皺眉扯了扯姝娘的衣袖,姝娘低頭笑了笑,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哪裏不明白,這只怕又是她爹娘使得什麽伎倆。
自打劉母去了,劉家無人以後,秦佃戶就時時起這種心思,對外說是看她年紀輕輕太可憐,心疼她,其實就是仗着是她親爹,想再賣她一回。
“摔下來請大夫看看就是,三叔來找我做什麽。”秦姝娘繞過秦老三,往院子裏走。
“你這是什麽話,姝娘,那好歹是你爹,他傷得可重了,流了好多血,現在躺在床上動都動不得,他就想見你一面呢。”
姝娘放下背簍,唇角輕揚,像聽到什麽笑話。
秦佃戶可從沒在心裏把她當成女兒,就是真要死了想見的也不會是她,在他眼裏,院子裏那頭耕地的老牛和下蛋的母雞都比她來得金貴。
“我還是不去了,打我從娘胎裏出來我爹就不待見我,沒看見我倒還好,若是見着我反被氣死了怎麽辦。”
見姝娘默默挑出竹簍裏的藥材,不為所動,秦老三急得直冒汗,他可是提前收了錢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鄰戶的籬笆門一開,孫大娘從裏頭走出來,勸道:“姝娘,你就回去看看吧,這過年你也沒回去,今兒是上元節,正好回家和你爹娘聚聚。”
“娘!”
春桃正要說什麽,孫大娘瞪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後,繼續語重心長道:“不是大娘愛管閑事,大娘是為你好,要是你爹真出了什麽事兒,就你娘那張厲害的嘴,随便叨叨兩句,這不孝的名頭壓下來,這十裏八鄉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姝娘聞言,手上的動作一滞。
孫大娘這話說得不錯。長平村和周遭幾個村雖是貧瘠,卻尤為重孝,她倒不怕自己名聲變臭,可現在她到底是劉家媳婦,斷不能因此給劉家抹黑,教她公婆擔上沒教導好兒媳的罪名。
“是啊,而且姝娘你不是會醫術嘛,正好去給你爹治治。”見姝娘略有動搖,秦老三連忙趁熱打鐵。
姝娘思量半晌,“好吧。”
正好趁着這次回去,徹底和她爹娘說清楚,斷了他們的念想。
“那我先去同我師父說一聲。”
“來不及了。”秦老三唯恐姝娘轉頭反悔,忙拉住她,“再耽誤下去,只怕要天黑了,天黑後這山裏的路可不好走,而且看這天兒,夜裏怕是要下雨的。”
姝娘猶豫了一下,她師父是個游醫,兩年多前來到長平村的,雖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但也有一炷香的腳程,确實耽誤工夫。
她想了想,只能麻煩孫大娘和春桃為她師父送兩日的飯,又回屋取了些東西,背上竹簍,坐上了秦老三的騾車。
姝娘走後,春桃忍不住對孫大娘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要姝娘姐姐回去做什麽,為啥還要勸她,你這不是害她嘛。”
“小孩子懂什麽,不就是讓姝娘嫁人嘛,怎麽就是害她了。”孫大娘有些心虛地撇開眼。
在勸姝娘回家這事兒上,孫大娘承認自己确實有私心,她就是盼着姝娘早些嫁出去。
倒也不是讨厭姝娘,像姝娘這樣勤勞能幹,一手好廚藝不說,還會些醫術的孩子哪個不喜歡,可誰讓她那在鎮上開鐵匠鋪的兒子大成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姝娘。若讓姝娘給她當女兒她千百個願意,但絕不能做媳婦。
且不說姝娘這在村中公認的寡婦身份,就是她那跟水蛭一樣吸血,胡攪蠻纏的爹娘和大哥,誰受得了,若真讓姝娘進了門,那邊三天兩頭來鬧,哪還有安生日子過。
“娘,你說他們不會對姝娘姐姐做什麽吧?”春桃還是不放心。
“親生的女兒,還能害死她不成。”孫大娘這話說得多少有些底氣不足,若說一點也不擔心姝娘那定是假的,但一想到她那個死心眼的兒子大成,孫大娘還是狠了狠心,像是安慰自己般又添了一句,“何況姝娘如今算是劉家的人,若她真不願意嫁,他們也逼不了她不是,擔心什麽。”
春桃皺着眉,又憂心忡忡地往姝娘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
騾車在山路上颠簸,好歹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秦佃戶家,秦佃戶正好端端坐在院子裏,姝娘也不意外,下了騾車,進門就問:“爹,你傷哪兒了?”
聽着姝娘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又瞥見她眼中淡淡的嘲意,秦佃戶怒從中來,當即喝道。
“你個死丫頭,怎麽着,還真盼着老子摔死不成!”說罷,抄起院子裏的一把笤帚就要砸過來。
秦母方氏聽見院子裏吵吵嚷嚷的動靜,忙跑出來攔住秦佃戶,“孩子他爹,這姝娘好容易回來,你這是作甚麽。”
方氏湊近秦佃戶耳畔,輕聲嘀咕了一句:“昨晚不都說好了嘛。”
秦佃戶聽聞此言,沖姝娘冷哼了一聲,這才罷休,丢了笤帚,大步進屋去。
秦佃戶這暴躁性子,姝娘已是見慣不慣,在秦家十二年,她可以說是在秦佃戶的拳腳辱罵下長大的,只是她沒想到今日方氏竟然會出來攔。畢竟從前她被秦佃戶打的時候,方氏只會在一旁看着不吭聲,要不就索性躲進竈房裏去,姝娘開始只當她娘是害怕不敢攔,後來才明白方氏是故意不攔。
因為只要秦佃戶在姝娘身上出夠了氣,她就不必再受那份皮肉苦。
尋常娘親對孩子疼愛還來不及,哪舍得讓孩子這樣挨打,可姝娘自小便看出來了,方氏眼裏只有姝娘的大哥秦升,姝娘就是個沒用的賠錢貨,所以就算姝娘被打死了她也不會心疼。
“姝娘,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方氏迎上來,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
姝娘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适應,淡淡地喊了一聲娘。
方氏以為姝娘還在生氣,跟她賠好話:“姝娘啊,你也甭怪我們騙你,要不是你一直不肯回來,我們也不至于出這種主意。我和你爹就是想你了,今天上元節,我們一家人好好聚在一起吃頓飯。”
兩人進了竈房,姝娘掃視一圈,只見竈臺上除了半個窩頭,空空如也,連片菜葉都看不見,哪裏是準備好好吃飯的樣子。
方氏也意識到什麽,窘迫道:“地裏的活忙,還沒來得及準備呢,娘去摘點菜,再去問你三叔家換點肉......”
“不用了。”姝娘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放下背簍,從裏頭取出一小塊臘肉,一把新鮮的野菜,一株春筍和用油紙包着的不知道什麽吃食。
“呦,你都帶了呀。”方氏尴尬地笑了笑,作勢要捋袖子,“那娘給你打下手。”
“娘你出去休息吧,這頓飯我來做就好。”姝娘利落地剝起了筍殼,神色冷漠疏離。
方氏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說些什麽,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裝作無意般慢慢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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