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成親 阻撓

在元筝輕輕推開門, 望見外面自由的夜空時,她唇角不自覺地漾起了笑。可她還未動身,随即就被震懾到了原地。

只見面前站着一個男子, 他身穿一襲白袍,在這黑夜裏顯得分外突兀。面容極為冷淡, 眸光幽深地讓人心驚。

元筝身體止不住地細顫,全身霎時發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謝昭步步朝自己走來, 将自己逼到了背抵門框。

不安感徹底席卷了元筝。她望着謝昭, 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物。謝昭身後的影子被拉得格外長, 在院中張牙舞爪的, 似乎要把這夜色都撕碎。

……謝昭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元筝強自表現出鎮定, 但她的驚慌還是被謝昭盡收眼底。他将她逃走的路牢牢堵住,莫名發出一聲輕笑:“阿筝,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元筝搖頭,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話。

不過謝昭也不需要聽她的話, 反正都只是借口罷了。他涼涼的眼神在元筝周遭掃射, 就像把元筝封進密密麻麻的網裏,不讓她有片刻的動彈。

元筝心止不住的下墜,觀謝昭此時情态, 他怕是發現了自己的目的了。

怎麽辦?元筝咬了咬唇, 深感無能為力。謝昭已經近在咫尺, 她找不出任何方向可以逃脫。

元筝只能想着借故拖延時間。她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謝昭,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同時她在心中打起了警惕,希望能夠趁機放松謝昭的警惕。

但是這招對謝昭無用。他避而不談, 只将元筝盯得更緊了:“阿筝為何不睡,我便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元筝無言以對,眸裏的慌亂愈顯。

“阿筝別不聽話。”謝昭沒耐心再和她僵持下去了。他攥牢她的手腕,将她拖回了屋子。

關緊門的瞬間,還能聽到謝昭唇齒間溢出了一句:“別亂跑,不要錯過我們的大婚。”

元筝自是不願,她拼命的掙紮着。但等進了屋後,聞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莫名熏香,她卻無端陷入了昏睡。

一衆下仆在深夜裏接到命令,被迫從被窩中醒來,匆匆趕到清芷院中來看守。他們不知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為何要召集這麽多的人手,面上都是慌張。

不過雖然心有疑惑,他們還是打起了精神,好似要讓這清芷園裏的一只蟻蟲都飛不出來。

侍女混在人群之中,感覺耳膜好像在轟鳴,心跳得格外快。她回想起這些日來元筝姑娘的種種異常,心中隐約察覺到了什麽。

可公子和姑娘沒有矛盾,不可能真的會發生如她所想的事情吧?不可能吧?

正在這時,她忽然感覺肩膀像是被誰推動了一下。

侍女一驚,全身繃緊。

一旁的下仆沒預料到她反應會如此巨大,不過也沒有在意,只壓低了音量問她:“阿棠,你素日待在元筝姑娘身邊,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侍女眉睫一顫,遮掩道:“我也不知。”

這下仆神情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追問了。

在清芷院的小小角落裏,侍女望着那緊閉的屋門,心緒起伏。

接下來的幾天,清芷院出乎意料的平靜,從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眼看順順利利地就來到了成婚前夜,衆下仆心中都松了一口氣,開始期待起他們有一個女主子了。

看謝昭又一次提着飯盒來到了清芷院,衆下仆不由嘆服道:“公子和姑娘的感情似乎愈來愈深厚了,最近每日都要來看望姑娘,片刻都不離開呢。”

侍女阿棠并沒有參與到衆人讨論之中。聽着一幹人等的讨論,她的心思卻亂糟糟的。

這夜,謝昭并沒有離開,一直待在了清芷院中。

直到天光大亮之時,侍女才踮起腳尖,悄悄湊近了窗子。她竭力往屋裏望去,卻沒有見到有任何動靜,床被床幔擋得嚴嚴實實的。

忽然,一個健壯的手臂伸出,将女子衣衫随意放置在一旁矮幾上,他又撈起那大紅婚服。床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好似是在給另一人穿上嫁衣。

侍女意識到了不對,為何另一個人始終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她眼珠一轉,無聲地轉移到了門邊,輕輕叩響了門。

“誰?”男子低沉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侍女心中一緊,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公子,一切事宜都已經準備完畢。”

“知道了。”又是男子的回應。他的回應太過簡短,讓侍女疑心大起。

侍女急得額頭掉下汗珠,才終于尋了一個借口:“不知屋內是否需要奴婢收拾?”

但是謝昭斷然拒絕了:“不必。”

侍女沉默了半晌後,應了一聲,就此告辭。

她對心中的猜測基本已經信了七分。但是看看周遭人來人往,她猶豫許久後,只得又混入了人群之中,不敢發出響動。

屋內

謝昭從梳妝臺上拿起了什麽,擡步又走近床邊,俯身湊近了另一人。

原來是将耳墜給元筝帶上。紅玉做成的耳墜霎時惹眼,與耳垂上那點紅痣交相輝映,讓謝昭移不開視線。他撥弄着一邊耳墜,讓它發出了清脆響聲,

元筝的臉上霎時紅豔一片,她神情又羞又憤,含怒地觑了謝昭一眼。

謝昭笑了,聲音低啞地問:“阿筝,今日我們就要大婚了,你開心嗎?”

聽不到元筝的回應,他卻沒有動怒,只自說自話道:“我很開心。”

元筝扯了扯唇角,卻沒有反駁。被困了這麽長的時間,就算心中有天大的怨氣,也能忍下來。況且今日屋外定然都是他的人,既然無處可逃,不如不要掙紮省些體力。

不過她顯然對謝昭沒有好臉色,只冷冷地垂眸下來,不去多看謝昭一眼。

謝昭不管元筝的态度,只癡迷地看了元筝半晌後,将另一邊的耳墜也給她虔誠帶上。不多時,門終于打開了,謝昭揮手讓下仆進來給元筝梳妝打扮。

等打理完畢後,謝昭親自将元筝抱起,跨出了屋門。衆多下仆俱是一驚,紛紛将腦袋垂下,不敢直視面前二人。從他們眼角餘光來看,只能見到一個女子軟軟貼在男子懷裏,相依相偎,瞧着很是登對。

等這兩人從面前走過後,下仆中都響起了聲聲羨慕。

侍女伸長了脖頸,想從縫隙中探究清楚狀況。但是元筝的神情卻被謝昭遮擋住了,不讓任何人看到。于是侍女又安靜地蟄伏在人群中,和周遭人群沒有任何區別。

長久沒有接觸陽光,元筝忍不住半遮起了眸,但心中卻是溫暖的。可惜她還沒有享受許久,就被謝昭放置到了花轎之中,又被陰涼籠罩。

隔着蓋頭,謝昭撫摸着元筝半邊臉頰,眼神篤定:“一會兒再見。”

元筝呼吸一滞。看着周遭鮮豔的大紅色,聽着身旁陣陣喜慶的呼喝,她心中卻是悲涼。

終究沒有逃脫這個死局。

此時此刻,謝府裏已經坐滿了賓客。謝昭如今聲名愈顯,他大婚的消息放出時,連陛下都親自恭賀了幾句,足見對其重視。所以衆人自然要給他面子,一得到請帖就備足了賀禮。

見謝昭面無病色,顯然已是身體痊愈,婚服更顯身形修長,衆人不禁感嘆一句真是見過的最俊朗的新郎官。不過聽說那新娘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姝色,堪稱絕配呢。

大喜的日子裏,所以衆人也都不吝啬于慶賀聲。鑼鼓升天、奏動笙樂、鳥雀歡鳴,就連老天爺也很給面子的放了個大晴天。

喜糖喜錢從天而降,樂得周遭人紛紛撿起,又有更多人也加入争搶,把謝府外面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說笑間,衆人少不得留下幾句讨喜的話。

這謝府今日是愈發氣派了。房梁上挂滿了紅綢花束,處處都被打掃得纖塵不染,窗明幾淨,好似被燦爛的日光籠罩着。

謝懷遠混入了人群之中,聽着對謝昭贊不絕口,他心中并非沒有怨氣,但是都被給壓制下去了。

謝懷遠冷哼一聲,且讓他們再高興一陣,待會兒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終于,今日的主角登場了。眼尖地瞧見那花轎終于進了門,衆人心中都開始升起了期待。

只見新婚夫妻共着紅衣,站于大堂中央。他們沐浴着光輝,接受着衆人的賀喜。

就是這新娘子實在羞怯,總也要倚在新郎官身邊。不過衆人也都識情,只打趣了幾句後,就感嘆小夫妻感情實在是好呢。

謝懷遠坐直了身體,悄聲跟身旁二人道:“你們看見了吧,那裏面坐着的就是你們女兒元湘。她被謝昭給搶走了,就等着你們救她!”

元大嬸和元大叔神情十分專注,眼珠子轉都不轉一下,都在新娘子身上移不下來。直到聽了謝懷遠再三催促,他們才勉強擠出一點心神應付道:“是是是。”

謝懷遠正要動怒,卻聽身旁人發出了驚疑不定的聲音:“謝二公子認識他們?”

這兩位老人家的身份實在蹊跷。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今日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基本都互相認識,唯獨這兩位從沒有露過面。

而且元大嬸和元大叔一來就埋頭苦吃,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丫環也和他們一樣埋頭苦吃。而且吃相也不太雅觀,一看就不是貴族出身。

衆人心下裏琢磨着,可能是聽說了謝府有喜事,所以不知從何處混進來蹭吃蹭喝的。不過這大喜日子嘛,若是趕人就太不吉利了,所以衆人也都對他們視而不見。

卻沒想到這是謝懷遠帶來的?這謝二公子不是向來眼高于頂,就連九品小官都入不了他的眼,怎麽會和這樣的人家有了牽扯?

有人眼神立時就不對了。謝昭和謝懷遠不對付,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難道這就是謝懷遠故意安排膈應謝昭的?

怪不得謝懷遠要想法設法來參加謝昭的婚禮。可他這樣做又是圖什麽,總不可能是想着吃垮謝昭吧?

謝懷遠神色一僵,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他覺得臉上臊得慌,怕衆人誤以為自己只能和這等人為伍,所以他趕緊離這三人又遠了些。

沒有了謝懷遠的阻撓,這三人無疑是吃得更為香甜了。他們沒覺得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他們那地方吃席從來都是搶着的,這樣才瞧着熱熱鬧鬧的。而且吃得越多,證明你沾上得喜氣也越多。

就這麽一打岔,等謝懷遠再将視線轉回婚宴現場時,竟驚覺快要禮成了。

這婚宴辦的是漂亮,可怎麽像生怕新人跑了,迫不及待要禮成似的?

謝懷遠顧不得多想了,連忙起身阻撓道:“慢着!”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