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妥協
陸瑩有些癢,笑着躲了一下,這才側着腦袋瞥了一眼莎草撫摸的地方,果真瞧見了青痕。
這位置實在惹人遐想,像極了夢中太子觸碰的地方,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後,陸瑩心跳有些快,耳根也火辣辣燒了起來。
清楚太子不可能去尋她,她穩了穩心神,才将這些不堪的畫面,從腦海中驅逐走,低聲道:“許是不小心碰到了。”
那日下床時,她險些摔倒,好像撞到了書桌上。
她沒太在意,說完,便擡腳邁入了浴桶。
她膝蓋上其實也有傷,在護國寺磕了許多頭,雖塗了藥膏,膝蓋仍有些青,走路走多了,還有些不适。
莎草卻上了心,她一貫心細,今日也一直小心伺候着,她記得主子并未撞到什麽東西,認真瞧,她身上的痕跡反倒像兩三日前留下的。
出了浴室瞧見木槿時,莎草不由責備了一句,“你是怎麽照顧的?出去一趟,小姐身上添了傷都不知道,昨日伺候她沐浴時,也沒見你吱一聲。”
木槿“啊”了一聲,“小姐受傷了?”
莎草白了她一眼,“擱身上那麽明顯,你沒瞧見?兩側腰上都有痕跡。”
木槿臉有些紅,小聲解釋了一句,“是我不好,竟沒能發現,小姐生得這般美,沐浴時我不敢瞧她,不小心瞥見一眼都臉紅心跳,唯恐唐突了她……”
莎草噗嗤笑出了聲,想到自家小姐活色生香的模樣,她也沒再怪罪,實際上,每次伺候主子沐浴時,她同樣不敢多瞧,這麽一想,倒也理解了木槿的“怠慢”。
見她笑了,木槿松口氣,兩人雖然都是一等丫鬟,莎草卻年長木槿三歲,平日一向威嚴,木槿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怕她生氣。
她不忘保證道:“我下次定然小心,我去尋藥膏,一會兒給小姐塗抹一下。”
等陸瑩沐浴完畢,木槿就将藥膏取了出來,腰上的痕跡已然變淺,瞧着不算嚴重,陸瑩沒讓塗,“不疼不癢的,估計明日就好了。”
她有些困,說着就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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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草有些好笑,也沒再勸,“那小姐早些休息吧。”
陸瑩嗯嗯點頭。
天依舊悶熱,一早醒來,知了就叫個不停,陸瑩沒有賴床,早早爬了起來,再去老太太跟前侍疾時,陸瑩便戴上了新買的步搖。
她五官精致,稍微一收拾,就甚為動人。
老太太這才沒多說什麽,只叮囑了一下章氏,“明禮行動不便,你多照看着點他,不必總往我這兒跑。”
話雖這麽說,章氏要來得不勤,老太太一準兒挑刺,章氏只含笑應了下來。
往回走時,陸瑩又跟着母親,去父親那兒坐了會兒,才回自個的住處,陳媽媽這才尋到機會,去見了章氏一面,将睿王贈送步搖之事,給章氏說了說。
陳媽媽不無擔憂道:“老奴總覺得睿王殿下望着小姐的眼神不大對。”
章氏一顆心不自覺提了提,女兒生得貌美,親事這般不順,章氏一直懷疑有人暗中阻撓,她仔細詢問了一下睿王的反應。
見他明顯認識自家女兒,章氏不由擰眉,半晌才道:“親事需要盡快定下才成。”
安國公府,同樣有人心情不平靜,秦臻欲要出門時,卻被丫鬟攔了下來,紅玉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道:“小姐,您且再忍個幾日吧,皇後娘娘有令,這一旬都不許您入宮,您若一意孤行,露了端倪,娘娘也護不了您。”
秦臻胸膛劇烈起伏着,雙手握成拳,染着丹寇的指甲,硬生生斷裂一個。
被帶出護國寺時,她直接被打暈了過去,一想到皇後娘娘的所作所為,她就氣得不行,她籌劃一年,賭上了一切,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
紅玉見狀,眼眶都有些紅,唯恐攔不住她,“小姐息怒,紅玉求您了。”
秦臻道:“我想入宮弄個明白說不行,讓你調查那晚都有誰留宿護國寺,依然不行,除了讓我息怒,你還會說什麽?你給我撒手,我今日非出門不可!”
坤寧宮內,皇後娘娘正歪在榻上休息,她身着皇後常服,雖已年近四十,卻保養的極好,眼角皺紋都不甚明顯。
宮女進來通報時,她将旁的奴才屏退了下去,還讓貼身嬷嬷守在了門口,“怎麽?她又鬧騰了?”
她口中的“她”,指的正是秦臻。
皇後娘娘也出自定國公府,她是秦臻的嫡親姑母,也是當今太子的姨母,先後去世時,太子才剛兩歲,三歲那年,太子遭德妃陷害,險些去掉半條命,太子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實在放心不下太子,才讓二女兒入了宮。
宮女如實道:“定國公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表姑娘又在發脾氣,不僅想入宮,還想查護國寺的留宿名單,也不知紅玉能攔多久。”
皇後娘娘懶洋洋坐了起來,眸中諷刺意味漸濃,身為定國公府的嫡女卻這般沒腦子,皇後娘娘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真真是蠢貨一個!”
小宮女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皇後娘娘會這般罵,畢竟,平日娘娘一直疼愛這個侄女,說是當心肝捧着都不為過。
皇後娘娘嘴上雖在罵,神情卻沒有多氣惱,她對張嬷嬷道:“老太太不是喜歡楊梅,今個禦賜的楊梅和櫻桃,你将品相好的全撿出來,親自走一趟,給老太太和趙氏她們送去,然後私下見趙氏一面,将這事告訴她。”
趙氏是秦臻的母親,這事由她來管再合理不過。
張嬷嬷眼神卻動了動,這才隐約明白娘娘為何要走這一步棋,殿內僅剩下兩人後,她才低聲道:“娘娘高明。”
皇後娘娘“噓”了一聲,示意隔牆有耳,張嬷嬷連忙應了一聲,沒再多言。
翌日便是趙夫人登門的日子,怕她覺得熱,章氏還私自掏銀子采購了一些冰塊,甚至讓丫鬟重新布置了一下花廳,很是重視今日的相看。
陸瑩也一早被她喊了過去,用完早膳後,她便讓陸瑩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親自給她梳的發。
臨近午時,人依然沒到,章氏心中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正欲讓丫鬟去瞧瞧怎麽回事時,一個身着綠色衣裙的丫鬟拎着禮品匆匆來了武安伯府。
她是趙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此番過來是致歉來了,原來趙夫人來的途中,竟險些撞到一個小乞兒,馬車驟然停下時,趙夫人和趙小姐都撞到了腦袋,兩人剛在醫館處理好額頭上的傷,這副模樣也不便見客,才讓丫鬟走了這一趟。
章氏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追問,“你家夫人和小姐傷得可嚴重?”
丫鬟搖頭,“夫人不必擔心,都是小傷,養養就好了。”
章氏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翌日便帶陸瑩去探望了一下她們。
趙府的面積雖不如武安伯府大,卻布置得異常雅致,不僅種了許多花,還有許多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頗有種曲徑通幽之感,穿過一片竹林,方到趙夫人的住處。
趙夫人得知她們過來後,讓人去喊了趙小姐,還親自出院門迎接了一下她們,她面容端正,衣着得體,饒是額頭上有淤痕,也難掩周身的氣度,她笑道:“人來就算了,怎麽還帶這麽多補品?”
章氏也笑了笑,“也沒多少,不過一點心意。”
趙夫人搖頭,“下次可不許這麽客套。”
她這才看向陸瑩。
陸瑩屈膝行了個萬福禮,小姑娘上襦紅裙,身上披着帛,行禮的動作像是演練過無數次,優雅又得體。
趙夫人越瞧越滿意,直到少女擡起臉時,她眸中才閃過一絲驚豔,少女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真真是明眸善睐,清麗脫俗,宛如天上的神女。
趙夫人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這就是瑩兒吧?上次在孫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只遠遠瞧了一眼,也沒說上話,離近了看,生得可真美。”
陸瑩羞赧地笑了笑,“夫人謬贊了。”
趙夫人引着她們進了室內,室內放着兩盆冰,甫一進去,涼氣便撲面而來,陸瑩只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趙小姐也在丫鬟的簇擁下來了這兒,她撞得比趙夫人嚴重,額頭已鼓起一個包,她本就愛美,大熱的天,又要來母親的住處,一出汗,妝容也容易花,她心中自然不高興,進來後,神情也淡淡的。
給章氏問完安,她就一屁股坐在了趙夫人跟前,抱怨了一句,“熱死了。”
她跟陸瑩同樣十五歲,兩廂一對比,規矩卻差陸瑩很多,趙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尴尬,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趙缈撅嘴,這才審視般看向陸瑩,陸瑩喜靜,甚少出門,趙缈只遠遠見過她一次,近距離打量時,受到的沖擊自然大,不論是她賽雪的膚色,還是精致的五官,都讓人豔羨。
見母親對陸瑩異常熱情,趙缈不由撇了撇嘴。
章氏和陸瑩并未久坐,以府中繁忙為由提出了告辭,趙夫人帶着趙缈親自将她們送出了門口。
從趙府出來時,日頭已然很曬,炙熱的陽光孜孜不倦地烤着大地,整個京城猶如一座烤爐。
馬車駛出一截兒後,章氏才道:“趙夫人為人寬厚,不是會苛待兒媳的人,她瞧着也很喜歡你,這樁親事若能成,倒也不失一樁好姻緣。”
陸瑩心情有些沉重,她自然也清楚,這門親事是她高攀了。
可她依然排斥。
少女低垂着眉眼,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抗拒之色。
章氏嘆息了一聲,将她攏入懷中,低聲道:“母親知道你舍不得離開伯府,不過你已十五,不好再耽誤下去,這樣好不好?母親給趙夫人提一下,等趙公子休沐時,再讓你倆相看一下?”
趙夫人已然暗示,擇日會登門提親。
陸瑩頗有些心事重重的,其實她心中清楚,太子猶如天邊的月,遙不可及,早晚需要忘掉他。
半晌她才搖頭,“不必相看了,嫁誰都是嫁,我聽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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