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登門道歉

醫者父母心,老大夫還是讓寧玉進來了。

他給寧新春把了脈,翻了翻眼皮。

“倒是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流血過多,暫時昏迷。”

寧玉松了口氣。

“我開個方子,你給他喂下去,休息兩日便會好轉。”

老大夫開了方子,可是寧玉沒有那麽多錢。

然而,藥方老大夫可以不要錢,可是藥不可能白給。

寧玉好說歹說,老大夫才答應,讓寧新春暫時留在醫館,她明天一早送銀子過來。

回去的路上,寧紫嫣抱怨,“我們哪裏有銀子,你就該把他帶回去,不就是磕破了點皮嗎,休息兩天不就好了,哪裏需要喝藥。”

寧玉突然站定,回過頭給了寧紫嫣一個巴掌。

“你敢打我?”寧紫嫣覺得不可思議,從小到大沒人敢打她,就算她爹也沒有動過她一個指頭,現在居然被一個寄人籬下的丫頭打了?

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了心頭,有種要跟寧玉拼命的勁頭。她張牙舞爪的要跟寧玉拼命,寧玉抓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背後,就跟那天抓住寧新春一樣,讓寧紫嫣毫無還手之力。

“你最好老實在家裏待着,管你一口吃喝沒有關系,但是再惹事。你就等着出去要飯吧,到時候我是不會再管你。”

寧紫嫣一向最要面子,讓她出去要飯,不如讓她死了吧。

可是寧玉說的話真不是吓唬她,她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她爹好多天不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如果寧玉真的不管她,她說不定真的會淪落到要飯的境地。

寧玉一大早就去了當鋪,她把許君如送給她的那件衣服當了,給了診金和藥費,帶着寧新春回了家。

原本今天是許君如邀請寧玉去墨雅軒的日子,可是如今她連許君如送給她的衣服都當了,還怎麽去,而且此時已經過了晌午,實在是不合适。

寧紫嫣卻埋怨道:“許君如是知縣千金,你這樣就不怕得罪她?更何況她還邀請了我呢。”

“你可以自己去。”寧玉給寧新春換藥,根本不搭理寧紫嫣,随意說了句。

寧紫嫣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以前要是有這樣的聚會她肯定削尖了腦袋也要去,可是如今沈氏不在了,她穿來穿去都是穿過的衣服,甚至都沒銀子雇頂轎子。如果不是待在家裏實在無聊,她也不會來試探寧玉的意思。

墨雅軒裏,許君如暗自責怪寧玉不識擡舉,不過又暗道是好事。

寧玉的容貌實在是太出衆了,寧紫嫣真是個蠢貨,居然讓自己的堂姐裝成自己的丫鬟。她不知道寧玉的樣貌要勝她萬倍嗎,她還嫌自己不夠丢人?

一直擔心寧玉來了會讓江鶴看上,如今她放心了,想必以後寧玉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江鶴。

只是可惜了那身新衣服,那衣服是她娘給她做的新款,她在上面做了點手腳。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寧玉穿了那身衣服來,肯定會丢臉。但那樣,雖然讓寧玉在江鶴面前丢了臉,馮韻婉那麽聰明,未必不知道是她搗的鬼。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現在這樣最好。

果然江鶴只是随嘴提了句寧玉,便沒有多問。

許君如心中竊喜,以寧玉的身份以後想見到江鶴恐怕難了。

她倒是沒有想到,寧玉居然跟她一樣,有個當縣令的爹,可惜寧玉命不好,如今成了孤女。

看到寧玉的處境,她越發的覺得要為自己謀一個未來,而不是靠自己這個當縣令的爹。

寧玉在他們的眼裏只是小人物,就在大家都要忘記她的時候,寧玉上門了。

丫鬟來報,說寧玉要見許君如。

“她來幹什麽,讓她離開。”許君如皺眉,她可不想再見到她。

丫鬟正要離開,馮韻婉道:“慢着,讓她進來。”

丫鬟看了眼許君如,許君如呵斥道:“還不快去讓她進來。”

許君如心裏不悅,這裏是她的府上,可是馮韻婉卻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一樣,面上卻不顯,“妹妹要見她?”

“見見也無妨,看她今天來會說什麽。”

馮韻婉是公認的才女,以她的家世,以後定能嫁個好人家,說不定當個王妃也不意外。

許君如如今處處忍讓巴結,為的也是日後可以靠着她,更何況她還愛慕着馮韻婉的表哥,是怎麽也不能得罪她的。

寧玉由丫鬟領着進來。

這裏是縣衙的後衙,她比誰都熟悉。捧着衣服的手指微微捏緊,往事不禁湧上心頭。

花廳裏,許君如和馮韻婉坐着等她,寧玉捧着衣服行了一個禮,說道:“前幾日的事情是寧玉失約,今天我是來道歉和奉還衣服的。”

她是攢了幾日的銀子,贖回了衣服才來的。

許君如一臉冷傲,倒是馮韻婉對寧玉露出了一絲笑容:“寧妹妹,你當日為何沒有來呢?”

“因為我無才無能,更無地位身份,那種地方不适合我。”寧玉站得筆直,說得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并無自卑或怨言。

馮韻婉暗自點頭,同樣是縣令千金,眼前的寧玉可比許君如聰慧很多,而且容貌也不是許君如可比的。

寧玉走後,馮韻婉也走了。許君如看了眼寧玉送來的衣服,“給我扔了。”

丫鬟見主子心情不好,趕緊拿了衣服打算去扔掉。

馮府,馮韻婉見江鶴在亭子裏彈琴,走過來靜心欣賞,一曲完畢,她笑道:“表哥的琴藝又精進了。”

“哪裏,再精進也比上表妹你啊。”

馮韻婉笑而不語,沒有反駁,她對自己的琴棋書畫胸有成竹,并不會盲目謙虛。

“表哥可知我今天見到了誰?”

馮韻婉突然有了興致去談談寧玉,她很欣賞這個聰慧有才情的女子。

“你不是去了縣衙嗎,難道不是去見許君如?”

“是去見她,但是我還見到了一個人,你猜猜是誰?”

馮韻婉俏皮地笑笑。

“哈哈,表哥愚鈍,猜不出。”江鶴爽朗地笑着,馮韻婉看呆了,“表哥,你真是妖孽,能跟你媲美的估計也只有智謀玉郎玉無折了。”

江鶴搖頭,“表妹錯了,當今景王才是天下第一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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