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算計 季家三代大儒,桃李遍天下
季雁來沒再上前,她輕輕低頭,似是低落模樣。
跟着榮王的幾個侍人忍不住偷偷瞄她一眼,心中覺得她有些可憐,可誰讓自家王爺不喜歡她呢。
一行人很快離去,這正堂恢複了平靜。
季雁來擡袖掩面,幽香撲鼻,上面摻着金線繡成的牡丹花奢華精美,她輕輕一笑,放下衣袖後,神情恢複了平淡,眉眼輕垂,似有低落,起身回了自己的擁晴院。
所過之處,婢女侍人退避,盡顯恭敬。
留在這裏的采夏采秋已經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出發,季雁來正要動身,忽然想起,命人找來了府中管事,吩咐下去,“王爺回府,處處皆要小心侍奉,千萬莫要大意。”
堂中三男三女齊聲應諾。
“王爺不想見我……”季雁來輕輕嘆了口氣,說,“只得勞煩你們了。”
雍容華貴的女子斂眸輕嘆,縱使這些管事與她相處多年,再次見到,仍是不由驚豔。
如斯美人,可惜了。
“本就是奴婢等的分內之職,不敢擔王妃勞煩二字,您放心就是。”宋掌事立即恭恭敬敬的說。
她是榮王的乳母,平日裏極受信重。
另幾個管家也立即上表忠心,這才一一告退。
見着他們都離開,留下的于掌事才上前輕聲說,“姑娘,昨夜別院來人,給王爺送了一封信……”
所謂別院,乃是榮王藏嬌之所,裏面住着的是他的心上人。
一個宛如月色般秀麗的美人兒。
“不必理會。”季雁來并不在意,腦中浮現出了那女子的一雙明眸。
盈盈如水,萬般柔情。
“是。”于掌事立即應喏。
她是季家大管事之女,自幼随父侍候在季雁來的祖父,桃李滿天下的大儒季秋聲身邊,聰慧機敏,圓滑伶俐,在季雁來被封為榮王妃之時,老爺子特意把她送來,作為季雁來的助力。
“不過——”季雁來腳步一頓,聲音放輕,“太後心思越發迫切,想來那邊必有動作,多注意着些吧。”
“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于掌事說。
“那就好。”
喧鬧過後,榮王府再次安靜下來。
寇元嘉放下手中的書卷,若有所思。
“王爺,屬下問過了,府中最近并無什麽大事,一切如舊。”侍人進屋,小聲回禀。
他表示知道,眉不由皺了皺。
沒事?可季雁來心不在焉,明顯是有心事。
怎麽了?
手指不自覺的摩挲着手下書頁,而後忽然頓住,驚覺自己竟然在想季雁來,寇元嘉眸中一暗擡手拿起書卷。
少傾,一頁翻過,一切都了無痕跡。
作為昱國都城,上京的繁華不消多言。
今日初二,街上行人都穿着新衣,喜氣洋洋,來往間說笑不絕。可在看到緩緩行來的馬車後,卻不由斂聲,睜大雙眼。
香車寶馬,漆金畫壁,上挂四足龍紋刻‘榮’字的金牌,昭顯了主人的身份。
榮王妃,季雁來。
上京第一美人。
他們看着馬車簾,心懷希冀,期望能從中窺到一絲能令百花失色的容顏。
然而,婢女環繞,侍衛随行,他們連多看一眼都不能。
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季雁來靠在軟枕之上,想着昨夜的事,之前因着皇帝驚世駭俗的念頭,她不及細想,這會兒才抽出心思。
昨天正月初一,适逢元日,陛下下旨同慶,于萬福殿中宴請群臣。整個宴會,她都未曾離席,只淺嘗了幾口酒菜。然後她就發現自己中了藥,這才匆匆離席。
會是誰做的?
太後,皇帝,世家,似乎都有可能,可又似乎都不可能。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她心中煩躁不已。
馬車停下,婢女輕聲禀報,季府到了。
季雁來還未動身,簾子已經被掀開,季正陽微微探身,儀态不整,卻自有一番疏闊自在,他微微一笑,說,“小妹你可算回來了,父親早早就等着了。”
說着話,他伸手扶着季雁來下了馬車。
“榮王回府,耽擱了些。”季雁來說。
“太後有心了。”季正陽笑着說,可語氣中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兄長。”季雁來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不管如何,那是太後。
“太後有心了。”季正陽神情一整,恭敬十足的說。
“兄長~”他這般作怪,季雁來忍不住笑開,嗔他一眼。
見她總算展顏,眉間憂慮散去,季正陽也一笑,兄妹倆說說笑笑進了季府。
季府的主人季承安早已經等在正堂。
“爹爹。”季雁來喚了一聲,見他獨身一人,略顯孤寂,心中不由酸澀。
季承安中年喪妻,至今未曾再娶,身邊更是連個妾室都無。季家子專情之名,天下皆知。除了個別人,大部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季承安溫和含笑,喚她坐下,不消多說,管家就帶人呈上熱茶和她最愛吃的點心果脯。
昨日父女倆雖然在宴會上見了面,卻沒說上幾句話,這會兒見了,很是聊了一會兒。
季正陽陪坐在側,偶爾插上幾句話。
喝了口茶,季承安看了眼管家,他便帶着侍人婢女都退了出去。
“昨夜你忽然離席,出了何事?”堂中只剩下這一家三口,他方才問道。
季雁來捏起果脯,笑着說,“太後有事叮囑我。”
“只是如此?”季承安看她,她昨夜離席的時候,神情不太對,這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
“爹,我還能騙你不成。”季雁來撒嬌,又癟着嘴,說,“她找了人來教我怎麽和榮王相處,我不樂意聽。”
這是真的,不過是在宴會之前。
相處……父子兩人立即就明白了。
“嗤,她有這個時間怎麽不去找榮王,真是,”季正陽眼帶輕嘲,還要再說,就被他爹輕飄飄的一眼給看了回去。
“兄長,”季雁來無奈,自家兄長哪裏都好,就是這脾氣太急了些。
“你這個脾氣,早晚惹禍。”季承安說。
這話倒是提醒了季雁來,她說,“之前伯母說的那家人,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人家可看不上我一個庶子。”季正陽搶先出口,不以為意的說。
“你兄長的親事不急,等殿試之後再說。”季承安又撇了眼季正陽,這才微笑對季雁來說。
“哦,這麽說兄長很有把握?”季雁來不由高興道。
“不出意外的話。”季承安含蓄的說。
“可意外嘛,總是難免的。”季正陽跟着拆臺。
話音剛落,父女兩人都瞪了他一眼。
“兄長,這話可不能亂說,科舉是大事,需得小心再小心才好。”季雁來認真的說。
“好好好,我知道了,青陽你放心就是。”對着自家親爹,季正陽還能作對,可對着季雁來他卻是不會的。
季承安含笑,樂見于這兄妹倆如此和睦。
一家人難得相聚,說說笑笑半晌,等到用過午膳離開季府,已經是申時了。
冬天日短,這個時候,天色已漸暗。
季正陽親自送季雁來上馬車,她一回首,就見她爹正站在門口看着她。
侍人婢女們忙忙碌碌的搬着東西上馬車,都是平日裏父子兩人準備好了還沒來得及送去榮王府得稀罕物件。
“還有幾位伯父伯母送來的特産,他們不想去榮王府,就讓我們給你送去。你看看,要有喜歡的就告訴我,我再給你準備。”季正陽說。
季雁來輕輕點頭,滿眼不舍。
“随榮王怎麽樣,你自過你的日子,別委屈自己。”季正陽糾結片刻,又叮囑道。
“兄長,我知道的。”季雁來說。
“嗨,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看來是該給你找個嫂子了。”季正陽爽朗一笑。
“你早就該找了,現在好了,你要真娶了妻,定是比我小的,一想着那樣,我就心中別扭。”季雁來也笑。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季正陽忙認錯,又笑,“不過這事不急,我怎麽着,也得找一個對你好的才行。”
“對我好做什麽,對你好才要緊。”季雁來反駁。
季正陽笑笑不說話。
他出身不光彩,是被生母算計而來,幼時過得十分艱難,要不是當時年幼的季雁來拉了他一把,他怕是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
這恩情季雁來從沒在意過,他卻不會忘。
再次道別,馬車漸漸遠去。
“父親,太後明顯是要讓妹妹有孕,好徹底綁死我們季家。但是那幾家肯定不願意,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人借機算計?”季正陽輕聲說。
季家三代大儒,桃李遍天下,哪怕是目不識丁的村野匹夫,只要願意學,也可以在坐下聽講,從不吝于分享學識。
此舉讓天下人贊頌,然而,經史子學自古以來就是世家貴族才能掌握的東西。季家如此行為,也讓部分世家心生不滿,十分敵視。
“如今朝廷局勢複雜,難說。”季承安沉吟片刻道。
馬車漸遠,拐了個彎之後,季府的大門徹底看不見,季雁來攥着帕子,再也忍不住,滴滴淚珠,滾落臉頰。
昨夜種種,于她無疑是天翻地覆。
她一直強行忍着,她也一直以為自己能忍住,可面對父親的關懷,兄長的照顧,卻忍不住了。
這就是她的家人。
她捂住臉頰,無聲哭泣。
經史子集,詩書禮儀,她自幼學習,可沒有一樣能告訴她,現在該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或者說,她能怎麽辦?
她滿心覺得驚慌無措不能與人言,只能躲在這裏偷偷哭泣。
若是她自己,她大可以脫身遠走,亦或者一死了之,可家人呢?
那可是皇帝。
眼睛漸澀,帕子已經濕盡,外面婢女輕聲禀報。
“王妃,到了。”
采春幾個面面相觑,心急如焚,早在半路上她們就隐約感受到了自家姑娘的氣息不對——
似乎是在哭。
自從夫人過世後,這十餘年來,她們從未見姑娘哭過。
這還是第一次。
到底怎麽了?
幾個婢女慌張無措,偏又毫無頭緒,她們想進去問,卻又曉得姑娘這樣避着人就是不想她們發現。
一時間進退兩難,幾個人急得不行。
榮王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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