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驚魂馬戲團

陳栗坐在vip席位上, 低頭看向下方的幾個人。

他們惶惶不安站着,深怕自己被joker點到,這種臨近死亡的危機感足夠逼瘋一個人。

joker壞心眼的吹了聲口哨, 就是不開口指明表演, 眼神淩遲般刮過他們。

心理較為脆弱的女舞者忍不住捂住嘴發出一聲低泣。

卻只引來joker更加惡意的譏諷。

陳栗看不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 待所有人都看過來時才開口:“今天表演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 joker馬上收斂起惡意,不再賣關子:“今天要表演的是玩偶戲。”

聽到這句話,那些逃過一劫的玩家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用憐憫的目光看向穿着誇張裙子的傀儡師, 帶着點唇亡齒寒的意味。

魔術師在一旁擔憂:“小芳?”

她受傷很重,昨天破例被允許在房間休息,今天必須得到場,坐在最角落無法靠近。

傀儡師擡手卷了卷自己的雙馬尾, 朝魔術師笑了笑:“我沒事。”

她眼中滿是冷靜, 沒露出joker想看的驚恐害怕。

joker有些無聊:“你準備好了?”

傀儡師沒打算浪費時間, 抱起身邊的木偶問:“你想讓我用它表演?”

這個木偶從一開始就跟着她,是她剛到這個世界就獲得的道具, 就像飛镖師的飛镖, 馴獸師的鞭子一樣, 她從拿到它的那一刻就在研究, 試圖找到那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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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ker故作驚喜:“答對了!”

陳栗小小聲問身邊人:“她能活下來嗎?”

傅莫殃黑沉沉的眸子掃了她一眼, 很快又重新收回:“嗯,能輕易拿出紅桃公會邀請卡的人,至少也是元老級別。”

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折損。

見陳栗将視線長時間停留在她身上, 又忍不住吃味。

傀儡師拿起了木偶, 抱着它一直走到臺中央。

陳栗看得很緊張, 他沒有在木偶上看到任何絲線,可是操縱木偶戲的話,沒有絲線要如何控制?

突然一道細碎的光從傀儡師的手腕上掃過。

是錯覺?

陳栗湊近了點,想再看得仔細點。

緊接着耳邊突然一熱,男人湊近低聲問:“很好看?”

被吓了一跳的陳栗下意識将眼睛瞪得圓圓,如同一只受驚的倉鼠。

傅莫殃不僅沒有半分悔改,甚至覺得頗為有趣,伸出手想撥弄一下他卷翹的睫毛,還沒得手就被用力打了一下。

陳栗兇巴巴:“不要擋住我。”

傅莫殃頗為可惜的收回手,帶着酸意:“她的表演和昨天我的表演哪個更好?”

陳栗一臉莫名其妙:“她都還沒有開始...”

話沒說完,底下就生了變故。

原本乖乖在傀儡師手上一動不動的玩偶突然動了起來,它站起來朝觀衆席和VIP觀衆席的位置分別鞠了兩個躬,調皮的紅靴子在地上踢踏。

女舞者忍不住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沒看見傀儡師有任何動作。

傀儡師臉色變得難看:“不是我操縱的。”

她手上突然一疼,低頭看見手腕上出現極細的一圈勒痕。

是透明絲線!

陳栗眯了眯眼睛,他剛剛果然沒看走眼,傀儡師的手腳上都多了一圈透明絲線。

不仔細看很難分辨。

傀儡師牽起嘴角:“原來是這樣。”

她快速拔出裙擺下綁着的刀,用力往手腕上一割,崩的一聲透明絲線斷了一條。

“媽媽!!”木偶張嘴說話了,它圓圓的小臉出現恐慌的表情,“媽媽不要割開我們的聯系!”

木偶原本靈活的右手随着她割斷右手的絲線也變得無力聳拉。

木偶猙獰的撲過去,嘴裏發出滲人的童音:“媽媽!媽媽!媽媽!”

傀儡師一腳踹開它,很快将刀尖對準自己的左手,肉眼都難以捕捉的絲線被她準确挑起絲線。

木偶瞬間哭喊得更大聲了:“媽媽!”

傀儡師眉頭皺都沒皺,直接割斷左手。

木偶的左手也聳拉下來了。

一直在旁觀的joker突然微笑:“只有一個玩偶的表演未免太單調了,讓我來幫你把表演變得更精彩吧。”

說完打了個響指。

五只破棉花熊從裏面走出來,同手同腳走到中央擡起頭,用沒有眼睛的破棉花洞看着她。

用紅色線縫的笑臉顯得很粗糙。

它們說,讓我們來幫你吧。

“滾開!”傀儡師尖叫一聲。

那些破棉花小熊全都爬上她的身體,軟軟的身體貼着她卻像是被針紮産生疼痛。

因為這瞬間的偏差,她準确無誤的刀鋒稍微下手重了點,直接劃破了腳踝的肌膚,鮮血瞬間染紅白色襪子,卻沒有繼續擴散。

血珠被未斷的絲線吸收了。

更準确來說是被木偶吸收了。

原本透明的絲線一下子像是被點燃的導火線,鮮血将絲線染紅變成一條顯眼的血線,從傀儡師的腳踝一直連接到木偶的腳踝。

木偶一動不動停下了。

“它在幹什麽?”陳栗忍不住問。

傅莫殃:“吸收、轉換。”

“轉換?”陳栗這才發現剛剛還硬邦邦一看就是木頭材質的玩偶,外表正在逐漸發生細微的改變。

從硬變為柔軟,顏色也逐漸趨近膚色。

陳栗有些不确定:“它在變大?”

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随着越來越多的鮮血通過那條血線傳輸到玩偶那裏,它漲大的趨勢也逐漸明顯。

傀儡師技術高超,可雙拳難敵四手,五只棉花小熊一起撲過來幹擾她,叽叽叫着完全讓她無法挑斷絲線。

一下子就錯過了最佳打斷時機,玩偶漲到了三米。

最後一只棉花小熊被刀徹底劃破肚子掏出所有棉花,才終于站不起來。

傀儡師轉過身面對那巨大的玩偶。

身份一下子對調了過來。

三米的身高和一米六比起來,她變成了更小、更像玩偶的人,從操縱者變成了被操縱者。

傀儡師不敢輕舉妄動,她快速低頭割斷腳踝上兩條絲線,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果然,玩偶殘忍的笑了:“媽媽,你來不及了。”

傀儡師目露嫌惡:“我沒有你這麽醜的娃。”

她決定這次回去後把家裏所有娃娃都丢掉。

玩偶的嘴像個梯形,說起話來一張一合:“媽媽,我們來玩游戲吧。”

它下意識忽略了傀儡師的話,高興地拍起手,幾乎和一個球一樣大的眼睛緊緊盯着傀儡師。

“游戲!游戲!我們來玩娃娃吧!”

數十條紅色血線突然從它身上竄出,毒蛇一般朝傀儡師的方向沖去。

魔術師差點失聲:“小心!”

傀儡師往地上一滾,避開了大部分血線,卻還是被其中一條纏繞住了脖子。

她馬上停下所有動作,小心翼翼仰起頭。

那鋒利的血線能輕松将她的頭顱割下。

玩偶的童音在膨脹後也變得極為粗狂,像是用了劣質大叔變聲期的小孩:“玩娃娃,我和媽媽一起玩娃娃。”

傀儡師眼神變冷,她既是“媽媽”又是“娃娃”。

剛剛躲開的血線又和吸血的水蛭般攀了上來,很快十幾條血線将傀儡師手腳都纏住了。

玩偶咯咯咯的笑,沒有半點天真,只有殘忍的開口:“娃娃跳舞。”

它突然一屁.股坐了下來,在臺中央專心玩起了自己的娃娃。

血線牽制着肢體開始奇怪的扭動,傀儡師難以控制自己的肌肉,咔嚓一聲清脆傳來,她居然是被操縱着活生生把自己的左手往背後擰去了,形成一個詭異的姿勢。

傀儡師發出慘叫,冷汗淋漓,右手卻堅持緊緊握住刀片,哪怕手掌心被劃出傷口。

玩偶更興奮了,它動了動手指,綁在傀儡師腿上的絲線就動了,血線将傀儡師的腿掰成一條直線,尖銳的疼痛不斷傳來。

越是如此,傀儡師握着刀片的手就變得更緊,她不甘心的擡起頭。

明明、明明自己已經知道這該死的玩偶弱點了...

又是咔嚓一聲,這一次是右小腿被擰斷了。

魔術師慘白了臉色,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那個惡心的巨大玩偶給玩弄致死的!

她不想眼睜睜看着夥伴死亡,可她又能做什麽?

她什麽都做不了,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傀儡師的痛喊持續傳來,她沒有半點放松,只想抓住那弱點,巨型玩偶卻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随着慘叫逐漸微弱,魔術師也逐漸難過,她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本意是想讓自己喘氣,卻摸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

帶着彎鈎的木嘴...是那只木鹦鹉!

魔術師眼睛猛地爆發出亮光,一下子掏出木鹦鹉,拔下它的頭。

手上木鹦鹉的頭發出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語調語氣居然傀儡師的一模一樣。

那玩偶停下了擺弄“娃娃”的手,空洞的視線直直看向魔術師手上的鹦鹉頭。

魔術師吓了一跳,趕緊丢出鹦鹉,玩偶的視線随之轉動,居然放棄了自己的“娃娃”,轉而手腳并用爬向木鹦鹉。

也是這麽一瞬間的解脫,傀儡師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意志,拖着一條廢腿和廢手撲上玩偶的身體。

飛镖師的助手:“她瘋了不成!!還不趕緊割斷身上的線!”

陳栗卻不這樣認為,割斷血線只能緩解一時的危機,只要她還在馬戲團還是傀儡師的身份,後面就還會被繼續控制,倒不如趁着那道具還有用,拼上一把。

沒想到木鹦鹉道具由傀儡師送給魔術師,最後還是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傀儡師手腳并用,一下子攀到了玩偶的背上。

玩偶毫無所覺,嘴裏喊着媽媽,撿起地上的木鹦鹉頭。

木鹦鹉機械式的發出聲音:“救命啊!救命啊!”

001出聲解釋:【這是道具鹦鹉學舌,使用這個道具可以在五分鐘內拉走鬼怪仇恨,這個傀儡師應該是發現玩偶的弱點了。】

沒有讓人失望,傀儡師猛地舉起刀插入玩偶的後頸。

在那被黃色頭發遮擋住的地方,有一個難以發覺的小小凹槽。

刀片插入後,它像瞬間被拿出電池的玩具,轟然倒地。

“咳咳咳!!”傀儡師被灰頭土臉的壓在下面。

“小芳!”魔術師哭叫着撲過去。

兩個女孩抱在一起,慶祝度過此劫。

傀儡師也終于露出了這個年紀女孩該有的後怕,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全程都很驚心動魄,雖然沒有前面幾場表演那麽血腥,陳栗還是緊張得差點忘了呼吸。

見她沒事後,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終于只剩下最後兩場表演了。

等兩場表演過後,他就能離開這個古堡了吧...

放松下來的陳栗渾身軟綿綿,然後就被掐住了腰。

陳栗:???

他用眼神詢問傅莫殃您有事嗎?

傅莫殃語氣不善:“少爺,她的表演精彩還是我的表演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

栗寶: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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