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本王睡覺時不喜有人在旁邊……

“王爺,寶鳶心悅你已久!”

女人的聲音輕柔的如同此刻的夜風,溫溫柔柔拂在了耳畔,姜行舟的耳畔莫名滾燙了起來,萦繞在鼻端的香甜氣味也愈發濃郁了。

不同于一般的脂粉香氣,這俗氣的香粉味裏參雜着點點的清甜。

兩人幾乎毫無間隙,若非離得這般近,定是聞不出來的。

“松手!”

一道冷冽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寶鳶那顆原本就緊張的心,又跳的快了幾分,她強壓下心中的懼意,一雙手沒松反倒是摟的更緊了些。

姜行舟怒極反笑。

他是今上的幼子,因着長相有幾分像已故的先皇後,所以頗得聖寵,這些年來想着法子往他府裏送女人的人不計其數,更有甚者因他年逾弱冠還未婚娶,還另辟蹊徑送些模樣清秀的男子去他的睿親王府。

只如眼前這個女子般,大半夜的闖進他在京中的秘宅,還毫不畏死的摟着他的腰不肯松手的還是頭一遭。

曹旭處理完外頭的事趕回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給吓的嘴巴圓張,都快能塞下一個鴿子蛋了。

他家王爺,自小就性子孤僻,從不喜人觸碰,近身伺候的除了他之外便是周棟。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的能耐。

他咽了口吐沫,“回爺的話,外頭一切安好。”

晚間的時候,姜行舟應定國公府的大公子程鳴淞的邀請去凝翠樓喝酒聽戲,誰知這個程鳴淞膽大包天居然敢在他的酒水裏動了手腳,妄圖以生米煮成熟飯為要挾,讓他娶了定國公府的大小姐。

他臨時逃來了這座秘宅,服下解藥後,體內的熱度一直不散,他只好在井邊以涼水澆身,打算以井水的涼澆滅他體內胡亂游走的熱。

可就在此時,忽然有人闖了進來。

那是個身材嬌小玲珑的女人,細腰被桃粉的衣衫襯的不盈一握,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裏滿是驚慌,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似的,眼尾有些泛紅。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就別怪他心狠。

姜行舟對曹旭使了個眼色,曹旭略一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裏。

小院裏重又恢複了寂靜。

靜到寶鳶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如擂鼓一般的響在耳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貼在男人胸膛的那半邊側臉,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越來越急的心跳聲。

兩人的心跳聲彼此交纏,不絕于耳。

寶鳶只埋在他的懷裏,連頭都不敢擡。

今兒是她第一天到京城,甚至連舅舅的面都沒見到,便被王福帶去了一處院落,跟着便有丫鬟和嬷嬷來伺候她沐浴梳妝,最後讓她穿了件桃粉色的衣裙。

眼下她做為獵物居然逃脫了,依着姜郁睚眦必報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若是想逃出京城比登天還難。

橫豎都是個死,她只能搏一搏了,其餘的事皆都是未知,但她可以肯定的事就是重來一次,她不想再重複從前的老路,如金絲雀一般被姜郁圈在京中的秘宅裏,成了不為人知的外室。

“這可是你自找的!”

濕熱的氣息陡然鑽進她的耳朵裏,寶鳶身體一僵,不住的抖了起來,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地底鑽出來一般,有着令人畏懼的森冷寒意。

姜行舟輕挑眉毛,伸手撫上了她的秀發。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

寶鳶咬着唇,搖了搖頭。

姜行舟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與他的目光對視。

女人的眸子裏有着點點的水光,在暗夜裏顯得格外的透亮。

“還算有幾分姿色!”

話音剛落,只覺腳下一空,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寶鳶整個人就被橫抱而起,她下意識的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的唇角勾着幾分笑意,可眉眼卻冷冽如冰,絲毫沒有溫度。

“既如此,本王便成全了你的心意。”

男人的腳步很穩健,一步一步朝着屋內走去。

寶鳶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可是前有狼後有虎,不是姜郁,就是姜行舟,如若非要選,她寧願選擇後者,畢竟姜行舟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男人的面色有些紅,一雙細長的眼睛裏透着灼熱的光。

“自己脫?還是本王親自動手?”

“啊?”

寶鳶有一瞬間的走神,待反應過來之後,姜行舟已經到了近前。

少傾,只覺腰間一松,寶鳶還未來得及反應,肩頭便有了絲絲的涼意,衣衫盡數堆在了腳邊。

她躺在床上,仰面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的呼吸有些重。

拂在面上有着陣陣的酥麻。

“本王身邊從來不需無用之人,今晚便讓本王好好瞧瞧你伺候人的本事!”

男人的臉分明俊朗出塵,可說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

......

寶鳶的身體似是被利刃劈成了兩半,她死死的咬着唇,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湧。

她捶打着姜行舟,可她的那點子力氣打在男人的身上,無異于是給人撓癢癢,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讓姜行舟的眸色沉了幾分。

“轟隆隆......”

暗夜裏一道閃電撕破了漆黑的夜空,有雷聲自天邊滾滾而來。

傾盆大雨随即而至。

寶鳶一時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

初夏的潮濕悶熱在暴雨裏漸漸散去。

寶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她躺在床上似是離了水的魚,朱唇微張,拼命的呼吸着,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氣,渾身似是被車馬碾過一樣,稍稍動下指尖都酸疼的厲害。

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

就在寶鳶以為男人睡着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

“本王睡覺時不喜有人在旁邊!”

寶鳶愣了一下,艱難的撐起了身子,緩緩的下了床。

“是!奴婢遵命!”

聲音依舊輕柔,聽不出半分的不悅。

姜行舟側身看了過去,只見女人如墨般的長發披在身後,愈發顯得她的身材瘦削,她走的很慢,偶爾會扶下房中的桌椅。

雨夜寒潮,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廊檐下淅淅瀝瀝的滴着水,砸在地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姜行舟收回了目光,合上眼睛。

不管這個女人是何人派來的細作,都不值得同情。

整個院子裏就一間房,姜行舟既然占着,又不許她睡,寶鳶只好坐在堂屋裏。

桌上有一套杯盞。

她倒了杯水喝下,才覺嗓子眼裏舒服了些。

夜風徐徐。

寶鳶累極了,什麽都來不及想,也什麽都不願想,趴在桌子上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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