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潛入狼族

玄銀大陸共分五個板塊,東南西北中,分別喚為東芸涼,南芸清,西芸霜,北芸開以及中芸優。江湖上十大名門正派分別坐落于東南西北各地。唯有玄銀大陸最中間的陸地,芸優,沒有江湖門派,只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白塔。沒有人知道這白塔究竟多高,因為它已經入了雲,參了天。亦沒有人進入過白塔內部,除了王。這個大陸的統治者。

白塔的後面是金碧輝煌的宮殿,極大極奢華,可惜了無人氣。繞着整座宮殿走一圈,你可能會連一個人都看不到。據說整個王朝沒有一兵一卒,只有幾個世襲官員,分別被派往各地體察民情。一年到頭只有年尾的時候,才能進入宮殿拜見王。

這樣一個奇特的王朝,卻千百年來平安無事,沒有發生任何動亂。

據說是因為宮殿周圍有一個迷幻水天夢界,沒有王的允許,擅入夢界的人,都将永遠的困在裏面。

玄銀最神秘的,當屬他們的王。

玄銀王是誰?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知道。即使是每年進宮朝拜的官員,也未見過王的真容。人們只知道,玄銀大陸最年老的人出生之時,王就已經是王了。他的年齡,相貌,來歷,從始至終都是謎。

除開中芸優不算,西芸霜在這玄銀大陸算是老大哥的位置了。其原因自然是西芸霜裏,有狼族的存在。狼族四大門派,均坐落于西芸霜。其中,狼族總部狼之一族就在西芸霜的西北角,青幕腳下的離城。

狼之一族的領地十分龐大,院內假山流水庭院不絕。偷偷潛入的沐錦着實費了一番功夫。

此時的流封,正在擒狼廳內,與隐共飲着深潭冷葉。

流封一反平日裏的大将之風,略帶得意的推薦着手中的茶:“世叔,這深潭冷葉,可是我特地前去青幕,親自采摘的。”

隐帶着笑意聞了聞茶盞中的清香:“虧你還記得世叔喜歡這深潭冷葉。”

“世叔喜好,流封怎敢不記得。”

“哈哈哈,幾月未見,倒學會溜須拍馬了。”

隐今日的心情顯然大好,放聲大笑了幾聲。

原來,這隐雖歸隐山林,也偶爾會來這狼族見見流封。此刻他們所在的擒狼廳,是只有狼族掌門才能進入的高級機密場所。

飲過這深潭冷葉後,流封擦拭起了他的皓雪劍。邊擦邊回憶道:“那日我上青幕,發現十四天狼的屍體全數倒在山頂之上。”他回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隐,繼續道:“我到時,他們死了已有半個時辰。看他們的死因,我敢肯定,與五大掌門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聽完流封的敘述,隐遲遲沒有開口。流封也在一旁靜靜的坐着,沒有再說一句話。

良久,隐才笑了起來:“這個人還真是厲害。”

流封也跟着笑了,只不過他是冰冷的笑意:“他再厲害,終不該犯我狼族。”

“犯我狼族者,必追殺至死。”一字一句,流封說的極為鄭重。

“能連殺五大掌門,一口氣屠殺十四天狼。別說一個曲移,你就算把金牌七匹狼都派去,外加飛雪小築裏所有的殺手,恐怕也不是那人的對手。”隐畢竟年長,考慮的更為全面。冷靜的幫忙分析道:“即使是你親自前往,勝負恐怕也難早下定論。”隐給的這番話,十足給了那人完全的肯定。

如今這玄銀有着公認的兩大高手,東清西流,說的便是東芸涼的清澈泠,和西芸霜的流

封。

隐這一句,實屬将那人歸到了當時的絕頂高手之列。當然,他也确實有這個資格。

流封也深知這一點,可他實在是氣憤,這明目張膽的欺負他狼族,叫他怎麽忍的下這口氣。兩個人你來我往說了良久,始終讨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外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流封手上一緊,随即握上皓雪劍。緊張的盯着門口看。這擒狼廳隐蔽至極,除了狼族掌門,根本沒人知道位置所在。另外的三個狼族掌門都遠在他們的領地裏,那這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誰?

且從這輕微的腳步聲中,流封聽出是有兩個人的。

神情緊張的流封和鎮定自若的隐。一個手握皓雪劍緊張的盯着門口,一個撫着茶盞靜靜品着深潭冷葉。

鮮明的對比。

門被輕輕推開,進入的果然是兩個人。卻是天狼之門與明月狼殿的掌門,軒轅離與冰滴茗。這兩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被流封委以重任,當上了狼族的掌門。自然有他們的高明之處。平日他們都在各自的門派,除了流封的召喚,鮮會來狼族總部。

這次他們一起的不請自來,讓流封有一點錯愕。

他們注意到隐在暗處的隐,也有一點錯愕。

“你們的天狼之門和明月狼殿都被踏平了嗎?怎麽有空來我這坐了?”流封放下手中的皓雪劍,已然收起了驚訝的神情,調侃起兩位掌門。

兩位掌門沒有搭理這個不正經的老大,恭敬的朝着暗處點頭致敬:“隐老。”

隐沒做回應,仍舊自顧自的喝着茶。

打完招呼後,軒轅離和冰滴茗這才入座。對着許久不見的流封,沒有急于說明來意,先是說了些狼族近日的情況。

說完這些,軒轅離才道出此次前來的原因:“十月初五已經逼近,之前你發了英雄帖,邀我們一同來青幕。具體也沒做交代。”他與冰滴茗對望一眼,後者無奈的朝他聳聳肩。軒轅離這才無奈的繼續道:“我們也不知到時該如何,此次特地前來與你商量。”

“這有何不懂?到時誰的武功第一,誰就是盟主。就這麽簡單。”流封摸着茶杯的邊緣,狀似沒聽懂兩人話中之意,随口反問一句。

這話讓另外兩個掌門可說是吃了一驚,急忙詢問:“怎麽,我們狼族不争第一嗎?流封你,不當這個盟主?”

流封聽到這,不由冷笑一聲道:“我對這盟主,從未有觊觎之心。我廣發英雄帖,只不過是提供一個平臺。”

兩位掌門聽此一番話,不由疑慮重重。這原來的狼族掌門隐不願當盟主,新任的掌門,難道也是個淡泊名利之人?

流封心知他們的疑惑,卻也沒有解釋。只調侃了句:“還是淳明深知我心,沒像你們一樣特地跑來問我這麽無聊之事。”

兩人聽到暗夜派狼聖黃淳明的名字,都不由的苦笑兩聲,也不做聲。

一直在暗處的隐看着三人你來我往,沒有參與其中。這時三人都不做聲了,卻突然出聲,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朋友,出來相見如何?”

三個人奇怪的看向隐。

流封冷目微眯,兔起凫舉間,已握緊了皓雪劍。劍剛上手,一個人影便施施然飄進,無聲無息的落在了擒狼廳內。一個清眸流盼的美少年,白色的獵獵長袍,手中持着一把暗淡無光的劍。

這突然出現的人着實讓三位掌門暗暗驚吓了一番。

已早一步反應過來的流封舉着皓雪劍,咄咄逼問道:“兄臺有何貴幹?能來這擒狼廳,

想必不是一般人。”

這少年眉波流轉,雖是少年,卻是出落得顧盼生輝之姿。他冷哼着,沒有不屑,只是冷漠:“倒也沒有什麽能耐,多虧兩位掌門帶路,我才能找到這裏。”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着實讓兩位看慣世事無常的掌門驚出一身冷汗。

有人跟蹤,他們倆居然沒有一個發現。這意味着什麽?而且他應該也在門外待了一會。然而除了隐,這裏竟沒人發現,就連流封都沒有感覺到。這太恐怖了。

這少年正是沐錦。

風塵仆仆從青幕趕來,還未休息就進入了狼族的領地。究竟要做什麽,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股力,仿佛牽引着他來。見一見流封。這念頭在他心裏強烈的存在着,揮之不去。

如今見到了,又如何?他自己也不知。

于是,意氣用事。

沐錦看着那把指着他的皓雪劍,冷漠的臉上勾出淡淡的笑意,伸手緩緩拔出了塵封已久

的皓雪劍。而流封,竟沒有阻止他。眼看着他将自己的劍拔出。

沐錦拿着劍仔細撫摸着,感慨道:“這劍是好,可惜,配了你。”

這把皓雪劍是上古有名的神劍,已消失了百年。皓雪自帶靈力,凡是被它刺傷的人,傷口會變成雪花狀,遇風則亡。神劍會自己選擇主人,沒有主人時,神劍會自動消失。

這一次神劍重現,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被刺破一點,必死無疑。江湖中人人害怕這神劍。好在流封至今只動用過兩次皓雪劍。

這次,流封就這麽無動于衷的看着沐錦拔出他的皓雪劍。兩位掌門看的是目瞪口呆,江湖中是沒人敢亂動流封的劍。這毛頭小子,真是膽大妄為。

沐錦見這樣都沒有惹怒流封,不禁懊惱起來。使小孩子氣起來,将那皓雪劍随手扔在桌子上:“落在你這樣的人手裏,這劍還真是苦命。”

流封卻嗤嗤笑了起來,将皓雪插回劍鞘,笑意濃濃的對着沐錦道:“你這孩子,想要與我比武,也不要用如此小孩子的方式。”

小孩子?沐錦蹙眉。他已經20歲了,哪裏小了。

只是一句話,年少氣盛的沐錦就不服氣了,頂了回去:“既然你知道,那快出來。”說完就回頭往外邊走了兩步,忽又停下,不滿的問道:“你為何不跟來?”

流封沒有看他,自顧摸着皓雪劍:“少俠若想比試,十月初五可以去青幕。流封必定奉陪。”

這明顯的客套話激怒了沐錦,是被輕視了嗎?電光火石之間,沐錦不由分說就向流封出手了。這一招招極為怪異,饒是東清西流之一的流封,一時之間竟也招架不住,被打的節節敗退。最終被逼出了擒狼廳。

漸漸适應下來的流封也開始反擊,意外的是,招招均被輕而易舉的化解。沐錦仿佛知道流封下一步會出什麽招般,總能提前一步攔截。皓雪劍也被逼的出了鞘,只是分毫未近沐錦的衣衫。

這難得一見的景象着實詭異,別說是兩位狼族掌門,饒是隐,也一反常态的從屋裏走出,冷眼旁觀的看着兩個打鬥的人。面對節節敗退的流封他都不甚在意,眼神一直随着那少年流連。

這極美的少年,眉眼之間竟那麽熟悉。隐從他一現身就開始注意他。剛剛那少年一個轉身,長袍被風吹的飛起。恍惚見,隐終于想起,多年以前,也有人做過類似的姿勢。那是個極美的女子,眉眼之間,與那少年極其相似。不,應該說,這少年與那女子極其相似。

聖馨秋葉。

那是一個美麗卻絕情的女子。二十八年前美麗的邂逅,二十六年前的決然離去,二十年前低調的成親儀式。聖族的的聖女,如今你可安好?

就在隐陷入回憶的一小會時候,流封已招架無力。面對沐錦一連使出的怪招,就連流封也只好扼腕搖頭。撐到現在,流封已實屬不易。

沐錦蹙了蹙秀氣的眉,聲名顯赫的狼王,不過如此。為了速戰速決,他終于拔出了那把塵封已久的劍。

劍出鞘的一刻,周圍立刻凝結了細細密密的小水珠。風一吹,小水珠齊刷刷的的滾落在地。這風,卻已帶着絲絲寒意。

“止水,是止水劍!”一向淡定自若的隐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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