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貳拾叁章

☆、貳拾叁章

卞君的房門可就在眼前,八重歪着頭靠在卞君身上不肯挪動半步,擺明了自己的意圖。

“雖說大人與八重離得近,可是八重還未入過大人的房門半步,不如大人就滿足下八重的心願。”

兩人就這樣相依偎的在門前立着,這情況,卞君怎麽都覺的,自己似乎是被調戲了,可是看着八重認真的臉拒絕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八重也不急,他在這門口立了一夜,多等會也是不打緊的,更何況他家卞君大人就在懷裏,怎麽都跑不了人。而且卞君也沒停頓多久,就單手推開了房門,這倒是讓八重微驚了下,但立刻,便平複了。

卞君帶八重走進堂屋,略過了待客的廂房,到了一扇門前。只是道門罷了,裏面能有些什麽呢?有的只是寂寞的空曠和陳舊至極的……牌位。

門在兩人的眼前緩緩開放,第一躍入八重眼中的物件就是一只牌位,這牌位材料簡單,淳樸到只是塊木板;做工呢,更是簡陋,連邊緣都是曲折不平的,一看便知是塊一點修飾也無的木牌。而最寒酸的是,這牌位之下竟然什麽貢品也無,讓人看着都生出薄涼。

“進去吧。”卞君将八重帶進門檻之後,就扶他到了床前。八重不經意的掃蕩了整個屋子,對他家大人心疼到心都要抽了起來。這裏只有一床與一桌再加上桌上的一只牌位,堂堂冥君的居處竟然簡樸到了這般境界,說出去怕是根本無人會信。

“大人這是毫無保留的被八重窺見了,八重是不是得背負點責任才是。”手掌不自覺的收了緊,八重的表情卻依舊是自然,他自主的就坐上了床褥,拍了拍床,甚是孟浪的對他家大人發出邀請。

“快來吧大人。”

卞君神色無波的,平靜的坐到了八重的身旁。“要做什麽?”

“自然是想做之事。”八重答。

所以,兩人就安然的酣睡到了午後,什麽都沒有發生,這讓醒來後對着他家大人睡顏心癢不已的八重深深的覺得,有些事情吧,除了待兔之外還得要出動出擊,他多做一點,大人自然就能少費點氣力。于是,卞君一開眼,映入眸子的就是八重帶着濃意的笑眼和緊接其後的親澤,鋪天蓋地的毫無招架之力的朝他席卷而來。

午後的燥熱越加的猖狂,卞君覺的這股熱浪沖的他快昏了頭,迷迷糊糊的就像走失在不知名地,一點頭緒都抓拿不住,只能任由八重帶着他游走,随他折騰。他叫嚷着熱,難耐的喘着氣,身上的人知曉了他的需求,就立刻有了動作,衣衫被扯開,被一股涼意帶離了肌膚,腰上好似貼了塊冰,寒涼的一個激靈就讓人清醒了過來,他嘶啞的出聲。

“夠了。”

夠了。這短短的兩字就讓八重收了手,他摸着手上的好腰身雖然遺憾但還是收了手,對于大人的話他還是很順從的,凡事不求快但求穩的道理八重還是能掌控住的,他家大人孑然多年,的确不能太急功近利。夠了就夠了吧,他順着來時的路徑輕輕的将手再滑過腰,過了腹,最後回到胸膛,他能感受到卞君喘着氣,但不劇烈的起伏,隐忍的味道散發出來更是讓八重縮了心不想離開。

現下的心境啊,就如同貓吃到了盼望許久的鮮魚,淺淺的嘗過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可就算不收也得收了,對待他家大人走的路子不能太浪蕩,有損自個原來的立意,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這情意綿綿花前月下的自然要挑個意境美時景佳的場所,八重在一瞬裏全部都規劃了個遍,望着他家大人的無限風情覺得前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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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到了卞君的耳旁,乖巧的讨好。“大人讓我停手我就停手,誇誇八重吧。”

無盡的情意谄媚回蕩在卞君的耳旁,就如同遠山重重的疊影将他圈住,熱浪裏,他銜起神智只能看見眼前人驚心動魄的眸子,那眸子裏的寓意太明,反倒讓卞君有些不知所措了。

“什麽時候了?”卞君皺起眉,手揉捏上了太陽穴。八重見狀立刻替上去,将卞君有些淩亂的發理順到一旁,替卞君散去一點燥氣。

“瞧着要到午後了,這一覺睡的也不短。”

“我得去功德居,今日有要客來訪。”卞君要撐着身子起身,八重便将人扶起靠在身上,做卞君的後盾。一番舉動下來卞君幹脆就靠着後面的人不動彈了,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實在是讓他五味雜陳,生出不少不是暑氣所致的燥熱來。

“你不覺得熱麽?”

“八重不覺的。”卞君聞言後幹脆就不搭理了,他起身下地理了理散開的衣襟,對身後的一直注視着他舉動的八重招了招手。

“來,替我束發。”然後,八重歡天喜地的就來了。

這兩人整頓完畢後,就出了後街。路上,卞君主動握住了八重的手,将兩人的掌交合起來,毫不介懷的當着一幹人牽了一路,八重每跟着卞君走出一步,心都會跳的快些,此時此刻他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握住這只手。什麽人值得珍藏在心尖上?八重一直都明白于心,他心尖上的這個人有着不動聲色的溫柔,卻總是冷冰冰的将自己封固住。此時已然不需要什麽自白了,也許情意是世間最難以言喻卻不可掩藏的事物,誰家歡喜誰家失意,一眼就能清明。

他們走過巷子來到了街道,路上的一衆便紛紛矚目起他們的大人和并不算陌生的八重,相信過不了多久兩這人就能登上地府的八卦之首,成為扯聊閑談的話題。

橘名指看着八重和卞君踏進殿堂的一刻,真心覺得以往自己對八重的衡量實在是低了,這才幾日啊,這就上位了?還竟然都拉上小手了,他是真心想問問八重倒是使了什麽手段就那麽輕易的讓卞君認了。比起橘名指表面的鎮定,青生已經楞在當場了,我去,他看見了什麽,八重和卞君大人就這麽拉着小手就進來了?這是個什麽狀況?

“可以松開了?”卞君瞧了一眼八重,後者自覺的就松開了爪子,鎮定自若的向橘名指問了好,待橘名指點頭後就被一旁的青生拉了過去,兩人交頭接耳的就出了殿堂。卞君和橘名指瞧着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都默契的當做沒看見。

“我原以為你還得僵持一段時間,沒想到啊。”橘名指将身子靠後,惬意的舒展了下微酸的肩胛,半是調笑半是詢問着卞君。“看這樣子,你心裏也該是清楚了,以後有什麽打算不妨說給我聽聽。”

“蹄皈曾和我提過域外妖族編頓之事,我答應了他。所以得趁天界沒來人之前先報上去,到時候游顯也會助我一臂之力。”卞君将蹄皈提的要求告知橘名指。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橘名指毫不意外,這事他也猜到了幾分,鬼門慶典的時候他有意和天界派來的使者探了探情況,大致的被授了意。将荒域的精怪收編成族的事對天界來說就如同得了一個幽冥界的把柄,這自己的把柄被他人握在手上着實有些,不安。橘名指看着眼前這個同他多年同僚情誼的冥君,像是要确認般的又重複了一遍。

“你真的想好了?”

卞君偏了頭,看了看八重被青生帶走的堂外,轉過頭來鄭重的對橘名指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你放棄的可是能睥睨衆生的位置,難道就一點猶豫都沒有?”橘名指還是想勸些什麽,這些年來,他們做了很多,如今要走到盡頭,卻怎麽都覺的像是一場黃粱大夢,一時之間,竟有些不自信了。

“我并不适合做這個位置。”這一點,卞君早就心如明鏡,他這些年之所以能撐過來只是為了不辜負一個人,如今,不需要了。

“好吧好吧,我就不費口舌了,只不過這位置就算你不來做,怕也輪不到蹄皈。”橘名指起身,今日他兩位相聚于此可是要去迎接幾個荒域來的貴客。比起荒域出生的精怪們,橘名指有着自己的傲慢之處,他本來就是天界之物,對于荒域的行事作風一向不大待見,所以真要是由蹄皈一類的魔君來稱這幽冥地府的王,怎麽都不痛快。

“走吧大人,貴客也該到了。我倒要看看這個風貍什麽來頭,動土動到了地府的頭上來了。”八重在風貍那裏吃了虧的事,橘名指可是在心裏大大的寫上了一筆,思量着怎麽都得讨回來。卞君點了點頭,便和橘名指一同消失在了功德居的大堂裏。此時,在鬼門的入口之處,魔君蹄皈帶着荒域的手下們早已恭候多時了。

柳無常依舊在酒鋪的二樓失意的抿着茶水,方才青生來了之後八重便也出現了。司紅見狀就尋了個借口把青生拖下了樓,将空間留于他和八重。他看着面目舒朗的八重,真心實意的替他賀喜。

“我已聽青生說了卞君同你的事,恭喜你了。”

“那就多謝無常兄了。”八重坐下來,自個自足的斟滿,入口之後卻有些驚訝“原來不是酒。”此話剛完,樓階上又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響和青生震腦的呼喚。“八重兄弟,你快下來,我跟你說上次那個欺負人的妖怪來了,卞君和大人正迎着呢,你快去看看,千萬別給他機會讓人鑽了空子!卞君大人是你的!”

“這……”八重略帶歉意的向柳無常道了聲抱歉,就和青生離開了酒鋪。樓下的司紅搖起蒲扇,吩咐被震得全然清醒的小鬼送幾了壺酒上去,身為多年好友的她雖不能扭轉乾坤讓八重回心轉意,但是送幾壺暫時解憂的佳釀還是綽綽有餘的。

情愛嘛,從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要感謝hjj跟來的兩位姑娘,乃們讓我又有了動力↖(^ω^)↗麽麽噠噠噠噠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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