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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弄影收拾妥當躺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看向懷中的淩霄,措辭開了口:“阿霄,你也聽到了,師尊允我不習劍了。往後我還想重建鑄造山莊,會将更多精力放在鑄造和陣法上,就算能到化神境,用劍的機會估計也少。”

她試探道:“你一把神兵,跟着不用劍的我,會不會覺得委屈?如果你改了主意,不想再做我的本命劍,我可以幫你找個好主人。”

淩霄沉默片刻,竟是應道:“也可。”

秦弄影一怔,不料淩霄還真要放棄和她結契了。卻聽那男聲繼續道:“不做本命劍,做道侶也可。”

……道侶?

今日鑄造山莊中,淩霄忽然化成人形,緊緊擁抱她的一幕再度在腦海劃過,秦弄影的心便亂跳了一拍。可還不待她生出其他情緒,淩霄的回答又在耳邊響起:“我不想看你一個人哭。”

這句話其實可以有其他含義,如果他當時摩挲她的臉頰,溫柔吻下來的話。可彼時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只要有人主動靠近那麽丁點,便能碰到對方的唇。而她很帥很帥的準本命劍只是看着她,認真告訴她他不想讓她哭。

他的确在意她、關心她、喜愛她,可這感情大概無關乎男女。心跳平複,秦弄影開始覺察淩霄話語中的古怪:“不做本命劍,做道侶也可。”

……這句話理解起來,怎麽有點,道侶只是不能做本命劍後,被迫無奈的選擇?

秦弄影坐起身,盯着身旁的赤黑長劍:“你知道道侶意味着什麽嗎?就說要做我道侶。”

岑青鋒遲疑了片刻。有雜亂信息在他腦中閃過,帶來了蠢蠢欲動的雜亂欲念。可一切都如蒙着一層霧,讓他無法清晰觸摸。岑青鋒猶豫着道:“就像燕玉樹和曲竹萱那樣。”

??這是什麽回答?仿佛無可挑剔,又仿佛根本什麽都沒說。考慮到傻劍的前科,秦弄影有理由懷疑這把劍是後者——他根本就什麽都不懂,所以只能含混其詞。

秦弄影完美笑出了兩個小梨渦:“哦,是不是做我道侶,就能像燕長老和曲長老一樣,随時貼貼抱抱了?是不是阿霄今日看到那兩人親密,突然受到了啓發,所以不拘于本命劍了?”

岑青鋒莫名覺得,秦弄影這微笑有點陰測測。所以他明智沒有踩坑,而是認真思索片刻道:“明天再回答你這個問題行嗎?我再問一問燕玉樹和曲竹萱。”

秦弄影:“……”

秦弄影只覺一口氣梗在心口:是她犯傻,還抱了期望,然而淩霄就是什麽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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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弄影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句:“不用了!做道侶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往後再和你聊這種問題,我就是傻叉!”

淩霄竟然還回了話:“……哦。”

秦弄影:……氣死,哦個屁啊!

她是真再不想搭理這把破劍,将他往旁一扔,背對着他一裹被子,心無雜念,很快進入了夢鄉。

而那廂,燕玉樹與曲竹萱回到住所,落下一個陣法。兩人面面相觑,還是曲竹萱可憐兮兮先開了口:“燕哥,你說仙尊為何讓我們寫這個?”

燕玉樹頭疼按了按眉心,努力分析:“莫不是仙尊劍術上已經登頂,準備另立什麽關于道侶的宗派,需要一個對道侶的解說?”

曲竹萱卻搖頭道:“我覺得不像。若是作為開宗立派的解說,怎麽可能讓我們寫清楚如何相處生活?而且,我昨日的感覺應該沒錯,他在盤州就開始盯着我們看了。”

燕玉樹便想不出所以了。曲竹萱抓緊了燕玉樹的手:“我倒是猜到了一個可能。”

燕玉樹:“什麽?”

曲竹萱不安道:“仙尊他百歲不到便喪偶,會不會因此受了刺激,看不得旁人恩愛?所以見到我倆甜蜜,他才會用那陰冷的目光盯着我們……”

燕玉樹擰緊了眉:“你這麽說,還真有可能。”他延伸出了新看法:“又或者,他經年累月孤身一人,變成了個老古板,最看不得男女在大庭廣衆之下親密。他一直用陰冷的目光盯着我們,就是在提醒我們別太放肆。可是我們沒理解。于是,他叫我們過去,讓我們寫道侶的生活……其實就是想為難我們!”

曲竹萱便哭喪了臉:“所以他就是看不慣我們啦。今日布置任務不準只是第一步,明日他便會說我們寫得不好,借此發作,責罰我們了!”

燕玉樹不滿:“他怎麽能這樣!就算他是淩霄宗的仙尊,也不能管我倆親熱吧。我現下便去找他!”

曲竹萱連忙勸道:“燕哥不要!他可不只是淩霄宗的仙尊,還是修真界的最強啊!他現下只是讓我們寫文章,還不算太過分,我們便先依了他吧。”

燕玉樹長嘆一聲,到底是應了下來:“可問題是,我們該怎麽寫啊?”

曲竹萱便思量着道:“那肯定不能寫我們的真實過往,不然他定是要被刺激得更生氣,還不知要怎麽折騰我倆。我們就怎麽無聊怎麽寫,怎麽保守怎麽寫……”

一夜很快過去。次日清晨,燕玉樹和曲竹萱商議一番,決定不主動去找仙尊交作業,不準仙尊會忘記這件事呢?于是他們假做有事,叫上弟子一起去修煉。

因仙船昨日重新出發,行駛途中不便離開,修煉地點又選在了昨日的草坪上。這回,他們特意選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混于弟子們當中,堅決不再礙着仙尊的眼。兩人相隔甚遠不說,還老老實實管住了眼神交流。可彈奏開始不多久,他們還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注視。

曲竹萱偷偷看去,果然見到岑青鋒又站在不遠處看他倆,手便是一抖,曲調錯了個音。燕玉樹與她對視,以目光暗示她鎮定,畢竟仙尊并沒直接過來找他們,說不準會因為他們知錯就改,不再計較之前他們的肆無忌憚。可仙尊立在那,那張自帶冷冽氣場的臉看上去似乎更加陰沉了,就連眉頭也微不可查皺了起來。

這好像……不是不再計較啊!曲竹萱欲哭無淚,曲調又錯了一個音。她被看得發毛,很快出現了第三次錯誤。而岑青鋒終于動了。他朝他們行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兩人面前。

所有人都停下了彈奏,見禮道:“仙尊。”

岑青鋒朝着弟子們微擺手:“你們都退下。”

弟子們不知兩位長老的惶惶,乖乖應是告退。四下很快無人,曲竹萱和燕玉樹的幻想破滅,只得小心翼翼拿出了那本書冊:“見過仙尊。仙尊昨日讓我們寫的東西,我們已經寫好了。”

岑青鋒接過,以神識掃過,便又皺了皺眉:“所以,你們倆是雙方父母商定的婚事,連面都沒見過,就成了婚?婚後你們相敬如賓,只有每天練曲時會呆在一起,其他時候都在努力修煉?你們很少交流,并不關心對方在哪怎樣,經常十天半月不和對方說話?”

燕玉樹、曲竹萱:“……”

雖然編得很離譜但是!認錯的态度擺出來了!

兩人低着頭,等舊獨待仙尊的追問,可仙尊将書冊丢還他們,竟是沒再追究。他轉了話題:“你二人今日氣息交融了。”他冷聲道:“那便将你們如何氣息交融,做與我看。”

燕玉樹與曲竹萱先是呆滞,而後漲紅了臉!燕玉樹忍無可忍:“仙尊,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氣息交融……自然是因為昨晚兩人雙修了!他們身為道侶,在自己房間雙修,也礙着岑青鋒了嗎?!岑青鋒竟然陰陽怪氣讓他們做給他看?!

曲竹萱都要哭了,哆哆嗦嗦:“仙尊……我們知錯了!往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燕玉樹急急上前摟住曲竹萱:“仙尊,你這要求……”他一梗脖子:“恕難從命!”

兩人抱團發抖,岑青鋒看着,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兩人寫的書冊毫無參考價值,可他突然發現,這兩人今日氣息交融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明明昨晚還不是這樣的。他很喜歡這交融術法,想學一學,可翻遍記憶竟然尋不得,這才詢問一二。這兩人怎麽反應這麽大?

燕玉樹被他盯得更不好了,卻還是硬着頭皮重複道:“恕難從命!恕難從命!”

恰此時秦弄影出了小樓,遠遠聽見這話,連忙跑了過來:“師尊!”

她一眼掃過,見燕玉樹和曲竹萱都帶着樂器,便猜到了原因——定是岑青鋒想叫小眷侶彈奏個十天八天,助她平心靜氣修煉,被小眷侶鼓起勇氣拒絕了。秦弄影同情看那兩人一眼,決定趕緊将師尊大人拖走:“師尊,你現下方便嗎,我正好有事找你。”

岑青鋒這才收回目光,應道:“方便。”

他跟着秦弄影離開。燕玉樹和曲竹萱劫後餘生,長長舒出一口氣。

秦弄影将岑青鋒帶回小樓,這才煞有介事道:“師尊,昨夜陪你練劍後,我對淩霄七殺又有了進一步認識,現下便想練一練,不知師尊能否指點我一二?”

岑青鋒不理解:“你還想練劍?為什麽?”

秦弄影:“因為我突然有所感悟……”

她對上岑青鋒的眼,到底閉了嘴,改而拿起淩霄劍,在他身上畫起屏蔽陣法——自淩霄親吻過她之後,她處理私密事情時便會給他落下屏蔽神識的陣法,而淩霄只要環境安全,便會由她去。

畫好陣法,她才将劍抱入懷中:“師尊,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她撓撓頭:“就是,我出外歷練的那段日子,因為和淩霄相處得比較愉快,于是我們私下就,約定結本命契了。”

她小心翼翼打量岑青鋒,就怕師尊大人會不悅。可岑青鋒颔首,神色看起來似乎還……挺滿意?秦弄影這才放心說了下去:“不知道師尊同不同意?如果師尊對淩霄有其他安排,我也可以和他再商量的。”

岑青鋒果斷答:“沒有安排,同意。”他見秦弄影如此慎重,補了一句:“不必在意,我已經不需要淩霄了。”

秦弄影:“……”

這拔X無情的态度,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他和淩霄也曾是一起打怪一起睡覺的好夥伴。秦弄影不好說師尊大人什麽,只能慶幸她把淩霄的神識屏蔽了。她咳咳兩聲:“既如此,那若有朝一日我能修到化神境,就和淩霄結本命契吧。只是淩霄一上古神兵,實力那般強悍,我往後不使劍的話,也太委屈他了。我便想着還是不放棄劍術了,盡力而為,能學多少是多少。”

這才是秦弄影決定繼續學劍的真話。昨夜她好好想過了,淩霄雖然時不時提出越界的要求,但都是源自她莫邪血脈對他的吸引。他根本就不懂那些要求意味着什麽,說話做事都并非惡意。而作為準本命劍,他的确是對她百般好的。她不能因為他的種種行為不出自男女之情,便和他置氣。

再說了,當初是她自己一時腦熱,答應了和淩霄結本命契。那只要淩霄不放棄,她便也該兌現諾言。她劍術的确沒天賦,可這是她的問題,本來就該她想辦法解決。

岑青鋒卻是意外。他原以為秦弄影找他,是因為昨夜他的劍身提了道侶之事,把秦弄影惹生氣了,于是來向他告狀。卻不料,她心心念念還在為淩霄着想。

她明明不喜歡劍術的,昨夜聽到不用練劍,她明明是很開心的。可她還是願意為他繼續努力練劍。岑青鋒只覺心中有莫名情緒穿梭而過,那些他無法看清的雜亂欲念愈發蠢蠢欲動起來。他克制着:“好,那便盡力學。”他忽然道:“元嬰境即可。”

秦弄影:“啊?”

秦弄影片刻才反應過來,岑青鋒說得是“修到化神境結本命契”之事。秦弄影愕然瞪大了眼:“師尊你……一開始對我的要求不是飛升嗎?後來又說要修到渡劫境,才能選本命劍?怎麽就……”

怎麽這标準就一降再降?!飛升之人屈指可數,渡劫境的修士寥寥,化神境的修士不多,元嬰境的修士可就不少了!岑青鋒到底為什麽這麽接二連三自降要求啊?!

岑青鋒偏頭別過視線:“你天賦優異,化神境渡劫境,不過是時間問題。”

……原來是這樣嗎?師尊大人之前覺得她資質不好,所以嚴格要求。現下發現她勉強算個天才,于是反而放松了标準。

這倒也說得通。秦弄影應好,又悄聲道:“師尊,你別告訴淩霄方才咱倆說的事啊。”

岑青鋒:“……為何?”

秦弄影不知該如何解釋。她雖決定了為淩霄繼續練劍,卻不想被他知道——總覺得傻劍知道了會高興,而她卻還在因為昨夜的事耿耿于懷呢!秦弄影靈機一動:“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先瞞着他,”她舉起赤黑色的長劍,拖長了聲音:“待阿霄知曉了我的心意,定會激動歡喜難以自持,自此對我死心塌地!”

這熟悉的詠頌腔調……岑青鋒想起了秦弄影之前編寫的劇本,面色複雜:“他要如何激動難以自持?他只是一把劍。”

秦弄影:“哈哈哈誰知道呢?可能一激動就跳個舞啥的,又或者飛着飛着不小心就撞到了山?”

岑青鋒一言難盡:“……哦。”

秦弄影越想越覺得那場景可樂,忍不住笑出了兩個小梨渦。那甜甜的小狡黠撲面而來,岑青鋒只覺心中有什麽被撥動了下,待他回過神,他已經擡手,指尖落在了秦弄影額間。

秦弄影便覺一股磅礴靈力裹挾着冰寒之氣,自眉心沖入經脈,整個人都被激得一個哆嗦!岑青鋒的靈力太強悍,這麽被他貿然入侵,秦弄影的感覺……很一言難盡。她被刺激得本能微紅了眼眶,身體微微顫抖着:“師師尊!你、你幹什麽啊?!”

岑青鋒仔細打量她。他的靈力進入她的經脈之後,便飛速融入金丹,卻又被金丹排斥,自她周身游走,斷斷續續被排出了體內。

并沒有染上他的氣息。

秦弄影看起來卻是好受了些,長長呼出一口氣。她的眼角還殘留着紅,雙眸較平日更顯潋滟,看起來仿佛三春的桃花,撥開柔軟的外瓣,露出了其中嬌媚誘人的花蕊。

岑青鋒收回目光,垂眸道:“抱歉,只是查探一二。”

??就像慕承業查探她經脈一樣?秦弄影苦了臉:“師尊,往後你可不可以溫柔點啊。你好冷,突然這麽來一下,我覺得好難受啊。”

岑青鋒抿了抿唇:“知道了。”

秦弄影這才解開淩霄的陣法,在師尊大人的指點下,勤勤懇懇練劍。昨夜逼迫自己跟淩霄使完了一套淩霄七殺,秦弄影對劍法的領悟的确更深了一層。今日再複習,還練出了十分漂亮的幾招。秦弄影大受鼓舞,一練便練到了下午時分,仙船到達上山城。

相比平平無奇的盤州,上山城聞名于修真界。當然其出名的原因并非大閘蟹,而是它廣為人知的某項産業。

因合歡宗在此開宗立派,這裏有了專供修士的青樓和小倌館,營業人員多是合歡宗弟子,據說手段十分了得,引得修士們夜夜笙歌不可自拔。合歡宗宗主掌管這些青樓小倌館,賺得瓢滿缽滿。之前甄宗主想留秦弄影一命,也是想将秦弄影這好苗子教成個絕世爐鼎,替她接客賺錢。

這個地方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一些沒錢的修士也想快活,便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寶貝,在此拍賣換得錢財。久而久之,這裏又衍生出了修真界最大的拍賣場。

正是因此,之前在盤州不下船的長老都下了船,打算去拍賣場看一看——這回,反倒是燕玉樹和曲竹萱死活都不肯再出外了。按照安排,淩霄宗衆人會在上山城停留一夜,次日午時再出發。秦弄影的計劃是,先陪師尊在城鎮中“四下逛逛”尋找線索,傍晚去酒樓吃大閘蟹,然後半夜再偷偷潛入合歡宗調查。

可她還是低估了這座醉生夢死之城。青舊獨天白日,秦弄影與岑青鋒在氣派的街道上好好走着,前方巷口卻竄出了兩人!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在了街道側邊的牆上。

秦弄影吓了一跳,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是一男一女。男人是金丹境,一身橫肉,目露精光。女人容貌只是中等,卻無端妩媚動人,衣裳半敞着,竟然也有築基境。男人将女人壓在牆上磨蹭,胡亂去親她:“小美人,你還想跑?!”

女人嬌滴滴求饒:“爺,我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啊~”

秦弄影目瞪口呆看着男人準備提槍就上,差點見義勇為放淩霄,卻見那女人暼來目光,那眸中根本沒有惶恐,而是笑意盈然。她的衣裳被扯得更松散,嘴上嘤嘤嘤哭泣着,抽空卻歪了下頭,給了秦弄影一個“見笑了,這狗男人就喜歡這樣”的眼神。

秦弄影:!!你們要不要這麽會玩!

秦弄影漲紅了臉,扯住岑青鋒的衣袖:“師尊!我們走這邊!”

岑青鋒一時沒動。秦弄影看去,便見師尊大人認真望着那兩人,絲毫沒有即将看現場的尴尬。秦弄影理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一看其實也沒啥,可是——你徒弟還在這裏啊!不要讓你芳齡十六的小徒弟站你旁邊一起看現場啊!

秦弄影硬着頭皮催促:“師尊!”

岑青鋒這才收回目光,跟着她轉身離開。兩人行過一段路,那些聲音才逐漸聽不見了。秦弄影放松下來,卻很快想起了什麽,猛然舉起淩霄,就開始飛速畫陣法:“阿霄我現下要屏蔽你的神識!你乖乖呆一陣,不許跑出來亂看。你放心,我一直和師尊待在一起,不會有危險。”

淩霄依舊沒有反對,他只是問:“為何?”

看看,多單純一劍啊!秦弄影痛心疾首,可別被這座城市污染了!

秦弄影含混道:“因為如果你神識外放,就會看到很多不該看的場面!我要保護好你。”

淩霄安靜片刻,忽然道:“你師尊也可以神識外放。”

秦弄影嘴角一抽。這傻劍,還和岑青鋒比?岑青鋒好歹也是娶過媳婦的人,有啥不懂?就算看到了什麽場面也沒事啊!而且,她都和岑青鋒商量好了,一會假裝閑逛時,岑青鋒就偷偷釋放神識,查探下這座城鎮有沒有什麽古怪之處。

秦弄影簡單答:“師尊可以看,你不能看。”

她落下最後一筆,陣法完成。保護了我方單蠢的劍,秦弄影終于有心情辦正事。她意有所指道:“師尊,咱們随便走走,你可以看看這裏有什麽特別東西。”

她朝着岑青鋒使眼色,岑青鋒注視她,應了句“好”。強大的神識自他體內探出,以他的人身為中心,悄無聲息朝四周蔓延,很快覆蓋了這座城鎮的每個角落。

無人能察覺的神識就如一陣微風,撫過街尾嬌吟的女人、沖撞的男人,撫過衆多正在氣息交融的男男女女,也撫過各個角落,星星點點殘存的魔物氣息。秦弄影在他身旁叽叽喳喳,用她的方式給他打掩護:“師尊!這裏有家法器店,我們進去看看吧?我還沒逛過法器店呢,也不知道市場行情如何……”

岑青鋒跟着她,步入法器店。神識所見,形形色色的男女正在花樣百出,而他的眼前,秦弄影禮貌拒絕了迎上前的小二,微笑道:“謝謝小哥,我想和我師尊自己看看。有需要我會喊你的。”

或急躁、或隐忍、或放浪、或愉悅的話語嘈雜傳入,沖破那層困擾他許久的迷霧,直接展現于他的識海中。而他的身旁,秦弄影低低詢問:“師尊,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嗎?”

她仰頭看他,岑青鋒沒有表情低頭,目光聚焦于她臉上。

相比他漫長記憶中那些面目模糊的人族,秦弄影的五官清晰而精致。她的柳眉溫柔,雙眸動人,真心對人笑的時候,小梨渦仿佛裹了蜜一般甜,整個人都漾着溫暖活潑的顏色。升到金丹境後,她的膚色愈發白如瑩玉,仿佛被鍍上了柔和光澤。她的唇飽滿紅嫩,唇珠微微翹起弧度,讓人很想按在指腹碾磨。她的脖頸纖長,腰肢盈盈不足一握……

衆生嘈雜,卻又于此刻忽然安靜。岑青鋒緩聲答:“有。”

秦弄影眼睛亮了:“什麽?”

她很快意識到了此處說話不便,朝着岑青鋒微不可查搖了搖頭。而岑青鋒沉默片刻,上前一步。他與秦弄影貼身而立,手覆上她的後腦,朝她躬身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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