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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卻明顯是對着他,莫非是擔心太後回宮後受苛責,娴兒什麽都好,太後只有這一點可能會遷怒她,她還是不信自己會護着她?

乾隆思索一會,彎腰将人打橫抱起,對上驚訝回神的明眸,挑眉:“我看娴兒累得都說不想說話,肯定也走不動了,我抱着穩妥些!”

景娴臉紅了,氣的,板着臉就要發火,乾隆低頭吧唧親了口,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脖頸耳後都染了粉紅。

不敢逗弄太過,忙輕聲哄了幾句,乾隆穩穩的抱着她往回走去。承諾再多,她也無法相信他,這雖然讓他有些受挫,但也只是些小挫折,想起他所調查出來的那些,乾隆眼神微暗,他會慢慢撫平她的痛苦不安,将她守護在羽翼之下,寵她*她,讓她展顏歡笑。

景娴雖然生氣,但無可否認,皇上的這番舉動讓她心裏微暖,心裏的堅冰微微融化,自暴自棄的想着,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再度失寵,先看着皇上會做到哪一步,大不了就是離開皇宮,回疆戰事捷報頻頻,家族的子弟戰場殺敵、屢立戰功,他們憑的可是真本事,烏拉那拉氏至少可保二十年無虞,她也沒有後顧之憂。

坐在軟榻将皇後小心安置在腿上,探手撫向她隆起的腹部,這幾日小東西已經開始擡拳踢腿展露她的存在了,偶爾折騰的厲害,他撫摸一會就會乖乖停下。

沒一會,掌下明顯的感覺鼓起一塊,乾隆面色溫柔似水:“小公主一定很喜歡阿瑪,是不是,在和阿瑪打招呼呢!”

景娴眉眼柔和,抿着嘴笑,皇上這樣總讓人覺得傻兮兮的,和他英偉的形象實在不符。

“你別不信啊,太醫說,我這樣和她說話,她都能聽見的!”乾隆話音剛落,景娴只覺肚子狠狠一緊,悶哼一聲,乾隆掌下自然也感覺到了,忙安撫了摸了摸:“乖乖啊,不要鬧你額娘!”

然後得意的揚眉,湊到景娴耳邊輕聲細語:“你看,聽到了吧?”

景娴不自在側過臉,抹了下耳朵,好癢,上身往後躲了躲,離他唇遠些。

也許真是聽到了,那塊凸起平了下去,乾隆贊許的撫摸兩下:“真是阿瑪的好孩子,小公主這麽乖,等你出來,想要什麽阿瑪都給你,好不好?”

不遠處伺候的宮人聽得分明,暗暗咂舌,這承諾也太大了,完全可以預見,若真是個小公主,必然是集萬千寵*于一身,不過若是個阿哥呢?

“皇上,她會被寵壞的,而且這話傳出去,會惹來诟病!”景娴不贊同的颦眉,風頭太盛對毫無自保能力的奶娃娃可是大忌。

“怕什麽,她是大清最尊貴的公主,誰敢妄言!”乾隆聲音不高卻殺氣騰騰,眸光森寒掃了眼殿內,好似哪個不長眼的敢非議他的寶貝女兒一句,就要立刻大開殺戒一般。

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哪敢出聲,膽戰心驚往後縮了縮,極力降低存在感,景娴好笑又好氣,軟軟的依偎進他懷裏:“那臣妾就代咱們女兒謝過皇上啦,皇上可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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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刻意放軟的聲音拖着長長的腔調,帶着些嬌嗔*嬌的意味,撓得乾隆心頭貓爪抓撓似的癢癢,景娴從來不會在乾隆面前說話的語氣,乾隆狂喜之下,捧着她臉一頓狂吻,雨點般落在她的額頭,眼皮,鼻尖,粉頰。

景娴被他發瘋般的舉動吓了一跳,回過神來,狠狠推了把,她是修士,用力過猛自己差點仰面栽了下去,

“娴兒——”乾隆反應迅速抓住她,緊緊抱在懷裏,心怦怦亂跳,聲音都有些變調,撫着她微涼發白的臉:“娴兒,沒事吧?”

景娴微微搖頭,也吓得不輕,閉眼靠在乾隆懷裏也不作聲,心跳得也有些快,宮人本來都低頭做立柱,聽得驚呼聲立刻擡頭,正見到這驚險一幕,容嬷嬷緊張的詢問:“皇上,可要宣太醫?”

“快宣!”乾隆哪裏放心得下,輕輕拍撫着懷裏人的脊背,平複激跳的心口。

周太醫很快趕來,幸虧脈象沒什麽問題,只是受了些驚吓,太醫開了副安神的藥,乾隆心中懊惱,再舍不得松開手,之後更是親自喂皇後喝下湯藥,服侍她寬衣,送她上床歇息,都沒假手與人。

“皇上,我沒事了。”乾隆這麽緊張,景娴有點過意不去,想要閉目歇息,偏偏皇上專注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想忽視都難。

“嗯,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乾隆低頭親了親她嘴角,還坐在床邊沒動。

景娴無奈,索性轉過身背對着,極力忽視他的存在,大概也累了,竟是很快沉沉睡去。

輕淺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乾隆眼底柔和更甚,伸手理了理她落在臉上的秀發,輕輕印上一吻,溫情脈脈,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皇上,長春仙館來人了,老佛爺請您去一趟,有事相商!”容嬷嬷打開簾子,乾隆剛一出門,吳書來躬身上前,小聲禀告。

“知道了。”乾隆颔首,若有所思,轉頭輕聲吩咐容嬷嬷小心守着皇後,帶人浩浩蕩蕩趕往長春仙館。

登上龍攆,乾隆臉上的柔情就收斂的幹幹淨淨,立時變回那個威嚴強勢的皇帝。以往他總是特意收斂氣勢,溫文儒雅。只是皇後獨自出宮那一個月,他陰沉着面容成了習慣,之後除非在皇後或者寵*的兒女面前才會顯得溫和些;吳書來餘光瞥見皇上變臉,暗想着若是朝臣得知皇上在皇後面前伏低做小的樣,只怕眼珠子都得瞪凸出來。

一路上,乾隆還在回味今天娴兒态度的轉變,他剛才敏銳的發現,他們之間的堅冰融化了很多,雖然不是完全相信了她,皇後表現出的那種親密就像普通夫妻的相處,不再刻板生冷,沒有讓他束手無策的疏遠冷漠,雖然不知道變化的原因,但這是極大的進步了!

乾隆心情大好,開始想着太後找他為了什麽,九州清晏的情況太後應該不會知道。所有伺候宮人的底細他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尤其上次想趁機勾引永璋的那個奉茶宮女的事一出,有點異心的都被清了出去,這會已經接近酉時了,太後怎麽會找他?

“皇額娘,您若是覺得冷清,就招蘭貴人來園林陪您一陣,兒子自然沒有意見!”乾隆坐在太後身邊,潤了潤喉,對太後說的那一長串話不做評判,只微笑道。

“哀家當然不是因為園林冷清!”太後輕嘆了口氣,溫言勸道:“最要緊的,哀家還不是為了皇帝,皇後身子重,你不是還說她害喜得厲害,再讓她伺候你實在不合适,哀家看啊,你還得受累操心她!”

“兒子讓皇額娘擔心了。”乾隆語帶感激歉意,話語一轉:“皇後雖然身子重,可有容嬷嬷她們照看着,朕最多也就動動嘴皮子。不瞞皇額娘,兒子對皇後也是上了心,留她在朕身邊,朕也安心!”

太後對于皇帝坦然承認對皇後的心思微感詫異,這樣一來她倒不方便反對将皇後留在皇帝寝宮,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帝後和諧乃大清的幸事,皇額娘先前還為你們擔心,沒想到這去了一趟五臺山,你倒是明白過來了!”

“兒子累皇額娘操心了,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皇後的好,皇額娘可是在那麽多年前就發現了,這才沒讓明珠蒙塵,兒子這裏多謝額娘!”乾隆站起身來,大大的鞠了一躬。

這番話說是感激,大都還是奉承,但這樣的親近讓太後打心眼裏歡喜,可不是,這是自己為他選得皇後,當初就是看重皇後規矩好才選了她,笑着擺了擺手:“行了,快坐下吧,別讓下人看了笑話!”

桂嬷嬷幾人在一旁看着,很為太後高興,皇上登基之後日漸忙碌,雖然孝順有加,可除了國事忙碌,後宮之中也是不得安寧,先是慧賢和孝賢打對臺,再來就是皇後和令妃鬧翻天,這才借着祈福去了五臺山清靜。

娘倆親熱說了一會話,太後又想起先頭的提議:“你護着皇後這也沒什麽,可身邊總不能沒有伺候的,那些個小答應、常在算個什麽,總不能讓她們照顧你的衣食住行!哀家就是想招些懂事規矩的來,你前頭國事繁忙,這樣也沒有後顧之憂,至于蘭貴人,哀家是喜歡,就一起叫上,皇帝認為呢?”

“皇額娘為兒子想得周到,朕心裏明白。”乾隆揮了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

太後神情有些驚疑,等殿內退得幹幹淨淨:“皇帝,出什麽事了?”

“皇額娘,”乾隆臉有些嚴肅:“有件事,朕本不想驚擾您,只是現在卻不得不說了,永璂幾個月前意外落水,是有人暗中下手!”

“你說什麽,有人要害永璂?”太後拍桌大怒,緊盯着皇帝:“謀害皇子非同小可,皇帝,你确定不是意外?”

“兒子怎麽會拿這種事欺騙額娘!”乾隆言辭灼灼,忍着怒氣,将事情解說一遍,細數其中的疑點,關于修士卻沒有說出:“……那人藏得這麽深,朕實在不放心,皇後身子馬虎不得,因此這次搬到園林,分位高的都沒帶來!”

“原來如此。”太後恍然,贊同的點頭:“皇帝做得對,這個時候龍嗣最要緊,等日後查清了,補償她們也就是了。”

……

☆、76懷疑愉妃

乾隆對他太後非常了解,她最重視的始終是他,不管是因為母子親情,或是因她一身榮耀地位來自于他,太後基本不會太過反對他的決定。就像他以往将永琪看做繼承人,她也就看重永琪,他以前不喜歡皇後,她最多勸說幾句也就撒手不管了,但獨寵卻是她不能容忍的,他并沒有想過要一直隐瞞,只是皇後有孕,受不得驚擾,這時候不便和太後争執,。

作為彌補,乾隆還是下旨将愉妃和蘭貴人接進了園林,兩人都陪太後住在長春仙館,只是不得随意進入九州清晏,太後也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配合的免了皇後早晨的請安,讓她安心養胎。

景娴自然求之不得,卻也不好太過,因此和乾隆商量後,決定隔一兩日會在乾隆下朝後,由他偕同一起長春仙館請安,反正離得近,權當散步。

這天請安蘭貴人和愉妃都在,年輕嬌美的蘭貴人,在太後示意下親自給他們奉茶,一舉一動優雅靓麗,盈盈俏臉上笑意盎然,青春活潑,景娴也不在意,反正男人每天睡在自己身邊,要真有異動她肯定會發現,看了眼目不斜視、和太後閑話家常的乾隆,景娴嘴角微微勾起,還真是白瞎了媚眼!

至于愉妃,她一向表現的木讷本分,太後顧念永琪的關系對她也有幾分看重,這次能來園林,依舊沉默寡言,老老實實坐在下首,對永璂下手的人還沒查出,景娴也将她列入懷疑的名單。

會對永璂下手可能是針對她,可當時自己避居園林,宮內都傳言她失寵了,不過皇上當時看重永璂,難道是怕自己因此複寵,這樣的話忻妃的可能大一點,畢竟當時宮中都以為她受寵,而她實際并未承寵,最可能猜出皇上的心思;

還可能是因為永璂的身份,當時永琪觸怒皇上,而永璂卻成了皇子當中最受寵的,而且身份也最尊貴,雖然永琪救了永璂,但可能完全是因為小燕子或者他不知情,難道愉妃內裏藏奸,這麽多年竟是全然沒有發現!

“皇後,你怎麽一直看着愉妃啊?”太後突然出聲,拉回了景娴的神思。

“皇後是不是累了?”乾隆目露關切,緊跟着問道。

景娴這才發現自己竟盯着愉妃出了神,對上乾隆溫柔的凝視,微微搖頭,轉而對着太後,打起精神:“皇額娘恕罪,媳婦想到一事,這才走神了!”

“哦,是什麽事?”太後好奇問道,她對皇後在這走神也沒生氣,皇後懷着寶貝嫡孫呢!

晴兒站在太後身後,不停的給她揉捏肩膀,不過從帝後進入大殿開始,目光就不停的飄向皇後,這會更是明目張膽,皇後變化太大了,若換下這身宮裝,鐵定不會有人将她認作是那個冷硬耿直的皇後!也許是因為有孕,眉眼柔和清麗,氣質更顯輕逸脫俗,難怪皇帝對她上心……

愉妃神情不自覺的僵了下又放松下來,景娴一直注視着她,自然也就發現了,輕笑了下:“媳婦也是很久沒見到愉妃了,今日一見竟是瘦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打理宮務太累了,既然來了園林,還是得好好調理身體。”

“是啊,是瘦了!”太後贊同的點頭,轉頭道:“愉妃啊,這陣子就先養着,也不必整日陪着我,多出去走走!”

“能陪老佛爺說說話,是奴婢的福氣!”愉妃起身福了福身子,又對皇後行了一禮:“謝皇後娘娘關心,奴婢身子很好,只是前幾個月太熱了,奴婢一貫的苦夏。”

“沒事就好,本宮那裏還有枝千年山參,讓容嬷嬷給你送來,這陣子辛苦你們了!”景娴眼睛不經意的眯了眯,微笑着。

“皇上和皇後娘娘信任奴婢,奴婢一定也不覺得辛苦!千年山參太貴重了,奴婢受之有愧!”愉妃語帶惶恐,一般說的千年山參,也就七八百年,但那也彌足珍貴的,她那裏最多的也就五六百年的,還是當初産下永琪時賞下的呢!

“既然皇後賞的,你就收下吧!”乾隆其實有些不高興,那枝山參可是足足有千年的,他特意留給皇後補身子,尤其太醫說生産時含在嘴裏也可提氣,皇後竟就這麽大方的送了出去,不過他現在習慣事事依從她,也不好反對。

“是,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愉妃只得接過,心裏卻有些吃驚,不明白皇後為何突然對她示好。

“你也不必客氣,那天永琪救了小十二,本宮一直想好好謝你!”景娴的精神力一直鎖定着她,她身上的那種淡淡的戒備肉眼看不出來,但感知卻很明顯。

“嗯。”太後雍容的點頭,贊許道:“這事哀家也聽皇帝說了,永琪确實做得不錯!”

“老佛爺,他不值當您這樣誇他,那是他應該做的,十二阿哥是他的弟弟啊。”愉妃聲量一直不高,語氣刻板卻讓人覺得真誠,景娴卻越發的覺得她不對勁,她身上精神波動顯然是在動怒,難道暗處的人真的是她?

景娴神色晦暗,嘴角帶着淡淡笑意聽她們談論起永琪,微微垂眸,眼底一片森寒,思緒翻騰,那次出巡,永琪也在,福倫說不定将風魂之類的事情轉告給了永琪,那麽一切也就能說得通了,如果只是皇後身上有風魂還不足以奇怪,可那天梅君塵還說帝後不和會影響國運,且虛凰作梗,也難怪永琪疏遠了延禧宮,甚至反常的不為令嫔求情!

“皇帝啊,永琪的婚事你可得着緊,他已經十八歲了,也該成家了!”說起永琪,太後自然想到他的婚事,想到桂嬷嬷禀告的那些,有些不悅擰眉:“哀家聽說他原先還整日裏和那個不着調的假格格混在一起,可有此事?”

“永琪只是一頭熱。”乾隆搖了搖頭:“小燕子那孩子純真善良,俠肝義膽,當初她救了永璂,朕本想收為義女,結果她說适應不來皇宮,堅持要出宮!她只把永琪當好兄弟。”乾隆察覺景娴又在走神,正有些心不在焉,太後問起,忙回神實話實說。

“哦,倒也不是個貪慕虛榮的。”太後聽乾隆這麽一說,對混淆皇族血統的假格格惡感淡了些,何況皇後當初甚至沒有要求嚴懲小燕子,也說明了她的能耐:“既然永琪喜歡,納她做個格格,等有了孩子再提個側福晉也可以。”

一個街頭混混出生的孤兒,這也算一步登天了,至于小燕子願不願意,太後當然不會考慮,乾隆卻不贊同,娴兒對于小燕子這方面的堅持,還是極為欣賞的:“皇額娘有所不知,小燕子已經拒絕了永琪,那孩子傲氣的很,絕不肯與人共侍一夫,對永琪既然沒這心思,朕也不勉強她,何況她那性子只會闖禍,進宮确實不妥,當初給了永琪半年時間,現在也就差一個多月,朕打算年前給他賜婚,至于側福晉,還得皇額娘多費心了。”

太後本來心中不虞,一個出身卑微的丫頭,居然不識好歹拒絕皇家阿哥,不過皇上話裏對小燕子滿是贊賞,再聽說小燕子會闖禍,想想她以前的斑斑劣跡,神色一凜,不由自主點頭,嘆了一聲:“罷了,愉妃,讓永琪有空來趟哀家這裏,若他不稀罕索綽羅氏,咱們再給他挑個好點的側福晉!”

“是,謝老佛爺。”愉妃面上一喜,她可是見識過小燕子的戰鬥力,本來一直擔心憑她兒子這麽出色,小燕子肯定會動心,永琪對她那親熱勁,說不得日後寵妾滅妻鬧出醜事。

她在宮裏時不清楚園林的情況,永琪身邊的人傳回的消息說永琪經常去找小燕子,本來一直惴惴不安,還想找永琪談談,現在只盼着這剩下的時間快點過去,指了婚永琪就收心了!而且太後那意思還準備挑個永琪喜歡的,永琪一向孝順,太後的勸肯定會聽的!

“娴兒,累不累?”乾隆堂而皇之拉着景娴上了龍攆,對于眼巴巴看着他,替太後送他們的嬌媚可人的蘭貴人自然視若無睹,只擔心擁着皇後,心疼的問,一只手舒緩的揉捏她的腰。

龍攆擡起往九州清晏而去,秋日裏細碎溫暖的陽光照耀那頂金碧輝煌的大轎子,漸行漸遠,留下跺腳懊惱的蘭貴人,本來被招來園林正高興着,畢竟太後可是她的靠山,愉妃是個木頭疙瘩,皇上總會招幸她的,誰知剛到園林就被告知不得靠近九州清晏,且皇帝根本就無視她!

“嗯,有點。”景娴舒适的靠在他懷裏,腰背這樣揉捏得很舒服,她最近習慣懶洋洋的歪靠着,在太後面前規規矩矩端坐還真不習慣,今天時間也長了點。

乾隆輕笑一聲,寵*的親吻了下她粉頰,繼續揉捏着:“方才你一直在走神,在想什麽?”

“沒有。”

話音未落,耳朵一熱,卻是乾隆輕咬了一口,又舔吻她的耳蝸,頓時酥軟了身體,含糊的耳語噴向耳膜,語帶威脅:“撒謊,說不說?”另一手順着腰部滑下,暧昧的撫摸兩把挺翹的臀部。

景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扭着身子想要躲開,鉗制她的大手穩穩的将她扣在懷裏,連忙讨饒,驚惶道:“說,我說,快放手!”

乾隆制住她身子不讓她亂動,上次差點出事之後,他再想鬧她也會将她摟緊,只不過,乾隆苦笑着,現在她在他懷裏這一亂蹭,火就上來了,手微微松開一些,好笑的看她迅速遠離,目露警惕防狼一般看着她。

“不鬧你了,乖,快說吧,是不是愉妃有什麽不對?”乾隆勉強壓制欲念,不自在的動了動雙腿,這會也不敢碰她,他現在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景娴聽他哄孩子的語氣,臉有些發黑,嗔怒的橫了他一眼,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皇上,您之前監視鹹福宮,可有什麽發現?”

“娴兒發現了什麽?”乾隆聞言一怔,心思立時轉了過來,他之前也懷疑過愉妃,可她一直深居簡出,沒有什麽不對勁。

景娴略一沉吟:“愉妃的反應有點不對,我剛才一直盯着她,送她千年山參,她在緊張,而且提起永琪救了十二,她表現得太過平淡!”若非她的精神力感知到,也不會發現她一瞬間的惱怒。

☆、77撥開雲霧

園林多了兩個妃子對于景娴的生活太多變化,去太後那裏總有乾隆陪着,次數多了太後心裏雪亮,雖然不悅,不過在蘭馨和永璂這兩孩子讨乖賣好的也就消氣了,畢竟皇後有孕,皇帝緊着些也沒什麽,何況皇帝現在正新鮮着,這個時候也不能掃他興。

蘭馨身份尴尬,也知道太後定然不喜,但為了皇後,這時候也不能躲開!白天沒事就做些藥膳送去長春仙館,請太後品嘗,雖然比不得靈食,但她做的時候将體內靈力轉化為木靈氣輸了進去,富含靈氣的食物自然讓太後胃口大開,贊不絕口,尤其是蘭馨說這是她特意找來的養生方子,而太後也确實感覺身子輕快許多,蘭馨很快入了太後的眼,加上乾隆的态度,太後對蘭馨更多了幾分喜*;

永璂幾個阿哥每天去給太後請安,永璂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調理,身手敏捷,聰慧伶俐,在蘭馨刻意誘導下對太後撒嬌賣萌,總能讓太後開懷,晴兒也打趣說自從太後回宮,她就失寵了!

妃嫔們對太後回宮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失落,本來以為皇後專寵的情況會有改變,誰知太後竟然也默認了,不甘心混雜着嫉妒甚至怨毒,總有人會在失去希望之後孤注一擲,平靜的外表下風波暗湧。

乾隆對景娴所說立刻加以十二分的注意,除了加大了對愉妃的監察力度,調查甚至将時間推前至當初她初入藩邸為格格時;

粘杆處被用來這樣大力調查一個不受寵的妃子還屬首次,愉妃最早只是格格,乾隆登基後封作常在,之後以海貴人身份生下五阿哥,晉封愉嫔,乾隆十年晉封愉妃,作為一個夾縫中安全産下下阿哥的貴人,她的經歷不可避免的牽涉到了曾經最尊貴的兩位:孝賢和慧賢。

……

乾隆周身的駭人威壓讓吳書來深深低垂下頭,“滾,滾出去!”皇帝的暴怒聲炸雷般響起,吳書來如蒙大敕連滾帶爬往外跑,關上門就癱軟在地,原先被趕出門外的李玉等人戰戰兢兢看了過來,皇上最近不是心情很好的嗎,怎麽突然又暴跳如雷了呢,何況只有對上皇後皇帝才會喜怒形于色,這次究竟發生何事,不過吳書來那臉上實在看不出發生了什麽,他們也不敢問,只小心守在門口,以防皇上喚人。

吳書來縮着脖子恐懼的站在門口,臉色慘白,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的血雨腥風,那奏折是他整理送上的,裏面都是皇帝秘辛,若不是因為皇後娘娘少有牽扯,他死也不敢呈上,現在他知道的秘密越來越多,吳書來心底驚懼哀嚎着,只盼皇上看在他嘴巴嚴、忠心耿耿的份上,留他一條小命。

愉妃是在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三被封妃的,同一日還有慧賢皇貴妃的晉封,兩日後慧賢薨,乾隆對此記憶深刻,慧賢晉封皇貴妃是她時日無多聊表慰藉,愉妃的晉封則是基于慧賢病重的請求,他對于愉妃的印象只是木讷無趣,但人很老實,自然不忍拂了她的意思,點頭同意。

乾隆赤紅的雙眼緊緊瞪着手上綠色封皮的奏折,燒熱的視線恨不得在那上面燒出個洞來,剜掉那刺目的一排排文字;捏着奏折的手因用力青筋暴凸,微微顫抖,他沒想到只是調查愉妃,就查出這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一股腥甜湧上喉頭,被他用力咽下,臉也漲得通紅。

他曾經那樣的懷念孝賢和慧賢,一個賢惠一個嬌媚,一個為他打理後宮照顧子嗣,一個紅袖添香郎情妾意,她們是那樣親密的姐妹,他曾經感慨自己的福氣,就算慧賢偶爾小脾氣吃點醋也絲毫無損在他心裏的地位!

在他傷逝慧賢後,滿腔真情全都撲在了孝賢身上,又怎想得到孝賢也只是被這皇宮權勢染黑了的普通女人,善妒陰毒,虧得在她薨逝後哀思若狂,為他罵死了永璜,罵廢永璋,這麽多年來,時常夜不能寐思念哀恸,甚至處處拿她和娴兒比較,何等可笑可悲,乾隆厭惡的閉了閉眼。

孝賢賢惠大度,樸實恭簡,暗地裏卻牢牢控制着後宮滿貴妃嫔,為後期間,只有漢女和包衣順利産子,當初的海貴人意外懷了永琪,恰逢永琏夭折不久,為了地位穩固收了海貴人敬奉的忠心,将永琪養在她的名下;

她心底痛恨他對慧賢的寵*,早早給她下了絕育藥,愉妃卻發現了,将此告知慧賢,以期望慧賢能幫她奪回永琪,畢竟當初永琪入了乾隆眼深受寵*,而孝賢懷胎已被确診是個阿哥,對永琪的态度立時有了改變;

慧賢得知不能生育、舊疾複發一病不起,臨終前給孝賢下套,□魏氏,也難怪令妃雖然不通筆墨舉止形态卻和慧賢相仿,趁着他某日酒醉爬上龍床,之後在孝賢葬儀上一鳴驚人,從此寵冠六宮。

因為要往深處調查,吳書來心底有數特地問了皇上,得令後将後宮幾乎所有人都查了個遍,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幾個孩子的無辜夭折,宮內的明争暗鬥讓人觸目驚心。

愉妃雖然除了永琪出生和乾隆十年那次晉封有過大動作,其他時候看起來安安分分,可她宮裏也有過幾次宮人或因病或意外的亡故,粗看還不覺得,那些個宮人有些是別的宮裏的釘子或是懷有異樣心思的,她又怎麽可能同表現的那樣老實無害?

何況她尤其擅于趨利避害,宮裏再多變故她都未受任何影響,令嫔這次,她更是立刻讓永琪與延禧宮切斷往來,而永璂出事,确實有她的影子,忻妃與愉妃關系不錯,鹹福宮與儲秀宮緊挨着,忻妃常去走動,有一次愉妃做了道秘制兔肉丁,八格格從此就喜歡上了;

永璂貼身小太監喜歡吃雞蛋對于永琪身邊的小順子自然不是秘密,畢竟尚書房時這幾人總是待在一起等各自的主子,而小順子是永琪十歲時她挑選的,這些只是推斷沒有證據,可她有害永璂的動機,也最可能是後宮之中知道仙師的那一個!

有了懷疑再将疑點往她身上去套,乾隆幾乎就能斷定了,若說孝賢和慧賢颠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那麽愉妃卻讓他覺得寒氣從腳底升起,一個幾乎是後宮默默無聞、被他忽視在腦後的女人,卻有這樣的能耐和心機!

她不在乎皇帝的恩寵,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孩子,為了永琪的安危和前程,在孩子甫一出生就忍痛割舍送到皇後膝下撫養,預見孝賢有了親生阿哥對永琪的冷落打壓,立刻設法挑破孝賢慧賢假裝的和諧,甚至為了永琪的前途,在令妃受寵時心裏再多不滿也忍住了與永琪的疏遠,那麽在感受到皇後與永璂的威脅時,對永璂出手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的問題,她身邊有修士存在麽?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乾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惡狠狠瞪着門口,神色狠戾咆哮道:“滾,朕誰也不見!”

門口靜默了一陣,清脆動聽的聲音說道:“是,皇上息怒!”

是娴兒!乾隆騰的站了起來,慌亂之下,膝蓋撞在堅硬的紫檀木上,手下意識揮舞一下,禦案上的書、奏折、筆墨、茶盞噼裏啪啦掉了一地,顧不得膝蓋的疼痛和一地狼藉,踉跄着沖到過去打開門,急喊:“娴兒!”

吳書來等人本來聽到響動忐忑想着要不要進去瞧瞧,卻見大門打開,皇帝急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又默默退了開去。

景娴幾時見皇上這樣狼狽過,衣袖和右下擺濕了一大片,還有一團團的黑色墨汁,對上她的目光有些緊張,很快又閃過慚愧,內疚心疼,甚至躲閃開去。

心猛地一縮,抽痛了下,側了側身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他的狼狽怎能讓下人瞧見:“皇上,這都申時了,臣妾等您一起用膳呢,您是想餓着您的小公主呀?”

乾隆這才發現,太陽早就已經西斜,他竟發呆了一個多時辰,皇後柔聲細語、親昵發嗔,心立時變得柔軟,整了整神色、風度翩然,低頭蹭了蹭她鼻尖:“娴兒肯定偷偷吃過了,是不是?”

說着,拉她進去,丢下一句:“吳書來,打盆熱水,再拿套衣服進來!”

吳書來大大的松了口氣,露出一絲笑意,連忙吩咐人下去準備,和端着湯盅準備跟進去的容嬷嬷對視一眼,滿臉感激,他見皇上在裏面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早擔心的不得了,這才讓小太監求到了容嬷嬷那裏,果然,皇上對誰生氣也不舍得怪罪皇後娘娘的,立時雨過天晴了!

再進去時,皇上已經将外袍脫下,坐在軟榻上,神色溫柔寵溺看着對面,皇後正一勺勺的喂他喝湯,嘴角揚起還有些小得意,哪還有先前暴虐帝王的一絲影子。

景娴有些無奈,喂他喝完一碗,看他不滿意的撇嘴,輕聲哄他:“皇上,先把衣服穿上,天氣涼了別凍着,湯等會再喝。”

“那還要娴兒喂!”

景娴嘴角狠狠抽了抽,強忍着翻白眼的沖動,點了點頭,見他嘴角傻兮兮咧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虧得她以為他受了什麽刺激,心軟過來看望,方才的什麽狼狽慌張都是她看走眼了吧!

乾隆心裏喜悅的泡泡直冒,溫熱的參湯從口中慢慢滑落腹中,溫暖的不止是冰涼脾胃,憤怒、厭惡、混亂、焦躁的情緒也被一一撫平,眼前一臉嫌棄、在他面前越發真實的*人,此刻澄澈的水眸清晰倒映着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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