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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入神,身邊突然有人靠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轉頭卻見他神色有異,放下書,兩手支炕想直起身來,邊問:“弘歷,這是怎麽啦?手上的是……”
乾隆忙扶着她,順勢坐在她身邊摟着她臃腫的腰部,将書信給她:“是永璋來信,韋氏已經好轉,不過他們暫時還不能回來。”
景娴聞言果然面露喜色,接過信粗粗讀了遍,是永璋的親筆信,只說阿嬌已經轉危為安,一切順利,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暫時不能回京……
“果然像娴兒說的,他們大概是遇上修士了。”乾隆将她溫柔的轉移到自己懷裏,一手輕撫着景娴高聳的腹部,這一點他方才來的一路就想到了,韋氏的病太醫院都無能為力,永璋本來也是奔着修士去的,而能将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帶走的也只有梅君塵之類的人了。
景娴沒有做聲,她原先和永璋約定,等他們其中有一人修煉至練氣後期再回京,中期則寫信回來,信寫得這樣簡短滿紙歉意,永璋的脾性她也了解,欺瞞君父想必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微微側臉将頭埋進皇帝溫暖的懷裏,其實她心裏何嘗好受呢!
“娴兒,怎麽啦?”乾隆敏銳的察覺她情緒的變化,連忙柔聲問她。
景娴眼裏有些潮濕,方才下定的決心又有些動搖,搖了搖頭,眨眼眨去眼裏的水光,擡頭微微一笑:“皇上,我只是為永璋高興,阿嬌病好了,蘭馨和永璂也總算可以放心了!”
“嗯。”乾隆眸光暗了暗,低頭親了親她澄澈水亮的眼睛,她又喊“皇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
景娴閉着眼,只覺眼皮熱熱的,雙手摟着他腰,又将臉貼在他胸口,心裏酸酸澀澀的,和太後爆發那樣的沖突,太後習慣了被人捧得高高的,哪受得了她的不敬,必然對她深惡痛絕,以後也肯定會站在她的對立面,而皇上一向孝順。可這些日子以來,就算皇上在太後那裏受了冷臉,也從未将一絲不好的情緒帶到她面前。
宮中聽不到一點不利于她的流言,她現在每晚睡覺翻身困難,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她的需要幫助她,半夜雙腿酸脹疼痛醒來,總有一雙溫厚的大手輕輕揉捏着,就又昏沉沉睡去,若不是前二十年太過不堪,她真想漠視曾經的痛苦和未來可能的背棄,現在這樣的呵護,就算是出閣時的遐想,也不敢想過……
懷裏的身子在輕輕顫抖,還有剛才她濕潤的眼睛,她傷心了,為什麽?而且,她眼底甚至有着歉意,對他嗎?難道……
乾隆又想起退朝回來撞見的那一幕,她臉上的冷漠決絕,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定,讓他心慌得好像要跳出來一般,甚至不敢去問她就腳步淩亂退了出去。
雖然出事前景娴似乎回應了他的感情,可第二天就出了那件事,他接連幾天都夢見當時的情形,娴兒撐着臃腫的身子孤單的站在狼藉的地面上,對面是怒火中燒、逼迫的太後和各懷心思的妃嫔,或許再晚一點點就再無法換回!然後是她的恸哭聲,更讓他愧疚難安,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偶爾會夢見梅君塵當日說的“你一身傲骨,當不願屈居于人下!與凡人女子争寵只會是對你的玷污和羞辱!”這是他最大的不安,或許他帝王的傲氣自尊不願意說出來,可他不得不承認,修士的手段和能耐,又豈會将凡間富貴放在眼裏,若她有一日當真決心離開……每每到這裏,總會大汗淋漓的驚醒,然後徹夜難眠!
他突然就沒了篤定的自信,皇後是心疼孩子,懷着孩子更不可能離開他,可謀害永璂的幕後還沒查到,這次還動了胎氣,她有多寵*孩子他早就清楚,甚至只怕他永遠也比不過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那麽當孩子面臨危險呢?
梅君塵來的話,娴兒會離開麽?長生的誘惑,宮內的憋悶委屈,太後刁難,還有妃嫔的存在,就算他承諾過專一,可她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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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心慌,難道她是決定要離開?不過很快這樣的念頭被摒棄開去,胸前的衣料有些潮濕的感覺,他又讓她哭了,心口處熟悉的絞痛一抽抽的,摟着她輕輕搖晃着,那,她是感動永璋和韋氏患難與共的情深意重吧?
一下下吻着她的發髻,不厭其煩的承諾:“娴兒,我會永遠陪着你,只要你一個,你信我,好不好?……”
良久,“弘歷,”景娴啞着嗓音輕聲喚他,鼻音顯示她确實哭過:“弘歷,如果,如果你發現,發現我有事瞞着你,我……”
她将修煉功法交給了蘭馨還沒什麽,永璋那裏,雖說是情況緊急,可夥同他的兒子一起欺瞞,等他知道實情,他現在有多喜歡她就會有多少憤怒,那時,現在的溫柔寵*都會化為烏有,心有些痛,她到底,又把他放在了心裏。
乾隆身子一僵,随即輕而易舉發現她話語中的不安惶恐,顧不得多想,反而先去安慰她,擁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柔聲哄她:“沒關系,等你哪天想說了,再告訴我,我可以等。”
是的,他可以等,抽出帕子,擡起她臉給她擦拭着,眼中溫情橫溢,擡起她精致的下巴寵溺的看她,親了親她唇,嘴角揚起,聲音輕快隐含調侃:“就為這個,有什麽好難過的,還怕我治你個欺君之罪不成?當初在宮外,你可把大家都騙得團團轉呢!”
景娴心裏的難過淡了許多,臉微紅,她現在已經能輕松談起那段往事,聽得他這樣說,心裏不免有些得意,臉上自然而然流露了出來。
乾隆挑了挑眉,怪調道:“看來夫人對為夫那時的表現甚為滿意啊?”
景娴已經有些習慣和他嬉鬧了,下意識的擡着下巴驕傲道:“我當時可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這麽認為的!”
乾隆臉不由發黑,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可不是,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同意不追問她的來歷就把她帶在身邊,娴兒還真什麽都沒承認過!要治她欺君之罪還真沒有證據。
不由失笑出聲,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眼睛還微微發紅,這副樣子着實惹人心癢癢,她這些日子精神萎頓,整日裏懶洋洋的,蝸在寝殿出神,見她現在這樣,別提多高興了,抱着她親了又親,直到她不耐煩了發怒用力推他,才放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兩位親的霸王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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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慈寧宮敘話
照例陪皇後用膳,又硬拉着散了會步,剛哄她睡下悄聲走出寝殿,吳書來小聲禀告,慈寧宮太後請他過去。
這麽巧?乾隆眯了眯眼,瞥了眼恭恭敬敬有些瑟縮退立一旁的吳書來,心下了然,想必是吳書來将通報壓下了。對他這樣自作主張他并不在意,畢竟他的态度明确,加上皇後身體不适,現在一切以皇後為重,何況太後那裏,粘杆處也有人在,若真有急事自會及時通知:“說了什麽事?”
太後對他不滿,前幾天去請安總是不冷不淡說幾句就讓他回了,今天怎麽會主動召喚?
“沒有,只說請您過去,五阿哥也在,奴才鬥膽,派人打聽了下,五阿哥是三公主帶進宮的。”吳書來縮了縮脖子,皇上原先吩咐過,沒有要事不得打擾,他本來也沒那個膽子攔太後派來的人,只今天皇後娘娘看着心事重重的,皇上好容易哄得開懷,若因這通傳勾起往事再壞了心情,皇上非撕了他不可!
“嗯,擺駕慈寧宮!”乾隆淡聲吩咐,面無表情,聲音也聽不出喜怒來,永琪進宮大概為了愉妃吧,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嗻。”
乾隆肩背筆挺端坐在龍攆上,徐徐前行的儀仗尊貴威嚴,沿途侍衛宮人紛紛跪下退避一旁,圍得密不透風的轎簾,這些絲毫沒有被他看在眼底,眼神有些渙散,不過卻不是為了意料之中的永琪,他只是想着皇後先前所說的隐瞞,會是什麽事呢?
腦海裏閃過她濕潤溢滿不安的黑眸,乾隆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眉頭不自覺皺了下,很是心疼又覺得無奈,皇後性子耿直,也不善于掩飾情緒,褪去冷漠疏離後,她清澈的雙眼總會洩露她的心思,可她也很倔,當她不想說出口時,就別指望從她嘴裏套出一星半點,就算是容嬷嬷或是蘭馨,只怕也是不知道的……
慈寧宮中,久候皇帝不至,長跪不起,永琪憔悴的臉上哀色愈盛,紅着眼睛委屈的哽咽道:“皇瑪嬷……”
太後早就怒不可遏,永琪的哀戚聲點爆了心火,怒拍了下椅背,眼中閃過憤怒、失望、痛恨:“皇帝真是給迷了心竅,竟是半點不念骨肉親情了!”
伺候的宮人都将頭壓得低低的,呼吸都放得極輕,留在殿內的都是太後面前得意之人,這會誰也不敢出頭,至于太後話裏指責皇後迷惑皇帝,只作沒有聽到。
桂嬷嬷一邊示意小太監再去打探,邊給太後順氣,硬着頭皮輕聲勸太後:“老佛爺息怒,皇上從來孝順您,這會只怕有事耽誤了!”
慈寧宮這些日子大家的日子可不好過,更是無故消失了好些宮人,就連太後身邊一向得力的唐嬷嬷也被趕了出去,若非那日她沒對皇後有任何不恭之舉,加上以往和容嬷嬷交好,只怕她也會無聲息的消失掉吧,她只要想到那日皇帝狂怒的模樣就渾身發寒。
雖然都尊稱太後為佛爺,那也不過因為她是皇帝的生母,皇上又是天下皆知的孝子!可皇帝現在明顯把皇後看得比太後還重啊!她是宮中老人,皇帝登基這麽久以來,為了妃嫔惹怒太後也是有的,但絕沒有這次這樣嚴重。
那次事後,太後病倒,拒絕延醫用藥,她偷偷去報了皇帝。皇上倒是來了,可太後強硬放出話來,要皇上釋放蘭貴人愉妃等,卻沒想到皇上竟早一步當朝公布了妃嫔的罪狀,她在外頭聽得渾身戰栗,太後怒聲斥責皇帝偏袒,揚言皇後的手也不可能幹淨,借着懷孕霸着皇帝,結果兩人關系非但沒有借機好轉,這幾日皇上請安就像走過場。
永琪見太後氣成這樣,努力壓下心酸難堪,跪在地上太久腿都有些僵化,膝行幾步凄聲喚道:“皇瑪嬷,您千萬保重啊,皇阿瑪一定有事忙,都是孫兒不孝,您鳳體剛剛好轉,就來打擾您!”
太後沒聽到熟悉清脆的哄勸聲,不自覺轉頭,卻沒有找到晴兒熟悉的身影,頹然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把五阿哥扶起來吧!”
兩個宮女上前扶人,永琪見太後一臉疲态,不敢再堅持,撐着酸麻刺痛隐隐的雙腿,就着宮女的胳膊努力站穩,蹒跚挪到一邊站在,神情灰敗黯然,整個人頹廢沒了活力,哪有往日翩翩少年風範。
太後心口一疼,不管怎麽說,這是她疼了這麽多年的孫子,對她更是孝順知禮,誰知從五臺山回來就變故橫生,成了現在這樣!愉妃剛被投入宗人府時,他天天上奏求情,甚至寫了血書,皇帝仍舊無動于衷,這是絕了父子之情不成!
又想到前些日子變故後,慈寧宮變得冷清,晴兒現在還在寒冷徹骨的小佛堂日日抄寫經書祈福,蘭馨和永璂過來請安時也沒了以前的親近;皇後動了胎氣,為免被說不慈免了請安,皇後真的再沒來過,甚至沒出過養心殿!
這讓她對皇後簡直厭惡至極點,當初帶人去慈寧宮,除了是令嫔說得證據确鑿,也是因那拉氏一族突兀勢起的忌憚,而她回宮後更是從忻妃口中得知,皇帝這半年來,甚至從未臨幸後宮!只是皇後不管宮務,也沒有攬權的動作,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暫且忍耐,可在聽聞這樣的駭人聽聞,如何能忍!
殿內異樣安靜的讓伺候的宮人愈加不安,太後周身的怒氣愈發的濃重,直至被尖銳的通報聲突然打破:“皇上駕到!”
明*龍袍的俊朗帝王挾帶着一身寒氣走了進來,回過神的太後不自覺正了正身子,看着徐徐靠近的兒子,只見面色雖然和緩,深邃黑眸卻幽深莫測,與以往的親近溫和判若兩人。“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清朗的聲音沒有變化,太後卻聽得心頭一凜,語氣平淡得甚至連前些時日的無奈也沒有了,想到這幾日和皇帝都是不歡而散,可畢竟是自己兒子,難不成竟真鬧得母子離心?
“皇帝來了,快坐吧。”太後表情沒有絲毫異樣,跪伏在地的永琪自然也聽不出什麽,重重的磕了個頭:“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乾隆坐在太後身邊,“唔”了聲,轉頭問起桂嬷嬷太後的用藥,太醫診脈等等,永琪難堪極了,心痛如絞,皇阿瑪進門都沒正眼看他,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剛被送回宮禁足的那一個月還時刻安慰自己,是自己的錯,擅作主張放走爾康、爾泰,皇阿瑪怒氣消了就會寬恕他的,可沒想到之後竟是一連串将他打入深淵的旨意,出宮,指婚,甚至連進宮請安都不允。
皇阿瑪那麽仁慈寬和,甚至紫薇放棄格格身份假死出宮都同意了的,為何這次就是不能諒解他的兄弟之義呢?!出宮的這些日子,更是體會到高處跌入塵埃的滋味,現在連他的額娘都被送進了宗人府,他上奏折求情一點用都沒有,好不容易求得三姐姐帶他進宮,現在又……
太後臉色卻好看了不少,皇帝還是關心他的,想到她病倒後皇帝立刻獻上的仙藥,眉宇間的郁氣消散了些,和聲道:“皇帝不用擔心,哀家已經沒事了,倒是皇帝得多保重龍體,是不是國事操勞,人都瘦了一圈!”
“謝皇額娘關心。”乾隆聞言臉色柔和了些,見太後難得的軟下神色,也轉口為來晚的事解釋:“兒子接到永璋來信,他在外頭辦差,大抵不能回京過年了。”
太後愣了下,想不到他怎麽提起永璋,她回宮就沒見到他,只聽蘭馨提起過韋氏的事,不過不管皇帝是否真為這個來遲,他願意解釋也說明并不是想和她鬧翻,心氣更平和了些:“哀家也知道你忙,本不該打擾,請你來還是為了永琪。”
指了指永琪,長長的嘆了口氣,滿面感懷哀傷:“永琪雖說做錯了事,可也是個孝順孩子,如今愉妃還在宗人府,他怎麽能心安!你看在她們伺候你多年,還有孩子的份上,放了她們吧?說到底,宮裏那些糟心事,還是哀家沒能給你管教好,她們也關進去這麽久了,苦頭吃夠了!”
太後這番作态,乾隆不由心軟,他那天獻上火炆丹,又提了太後長兄鈕祜祿氏.伊通阿的嫡長子為二等侍衛,太後怒火稍歇,可對他還是不冷不熱的,現在太後首先低頭服軟,心裏別提多難受了:“皇額娘,那怎能怪您呢!說來也是朕太過縱容,總想着她們在宮裏頗為不易,您是老佛爺,哪想到那些面善心奸呢!就說愉妃,朕從沒想到,她那樣老實的,竟也會……”
太後附和着嘆氣,心裏雖然不以為然,畢竟愉妃只是弄死了幾個宮女太監,不過她也知道皇帝一向講仁義,也不辯駁,再說皇上态度不像先前那麽堅決,今天求情應該沒問題了。
永琪跪在地上,聽他皇阿瑪一字一句說着那些陰司,心頭如在滴血一般,泣聲請罪:“子不言母子過,如今天寒地凍,額娘身子弱,兒臣願替她受罰,求皇阿瑪饒了額娘!”
一邊說着,一邊用力磕頭,就算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額頭也很快通紅一片。
關進去的這些妃嫔,乾隆最恨愉妃,竟然敢對永璂下手,而她心腹嬷嬷不等受刑就撞牆自盡了,可據粘杆處的奏報和其他宮人的供詞,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宮女就打殺了好幾個。
不過一直關着确實不妥,愉妃雖然家世較差,這麽多高位妃嫔也不能一直關着,各大家族請罪的折子雪片般飛來,震懾的目的達成,未免人心動蕩,他本也有意将人放出來的,見永琪凄惶哀求,輕哼了聲,揮了揮手:“快把五阿哥扶起來。”
“皇阿瑪——”
“行了,朕知道。”乾隆不耐煩打斷他,轉頭對太後,一臉愧疚:“皇額娘,這事攪得您不安是兒子的錯,這幾日皇後也一直為她們求情,覺都睡不安穩!法不責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朕回去就下旨。”
太後聽他提皇後求情還有些不高興,不過聽到最後一句,怒氣還沒凝聚就散了,笑得慈祥:“皇帝仁慈,皇後心善,她們必定感恩戴德,從此改過!對了,皇後上次動了胎氣,現在如何了?”
聽她口氣似乎真切毫無芥蒂的關心皇後,乾隆看着太後笑意不達眼底,有些無奈,他心知肚明,若要太後完全消氣,就得委屈皇後伏低做小賠禮道歉,可他不可能委屈皇後,這次的事她沒有一點錯!
而在他心裏,雖然感激太後生養之恩,可他是皇帝,乾綱獨斷,太後認為他是被皇後蠱惑、迷了心智而是非不分,那樣的舉動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對皇權的挑釁,不管皇後犯了什麽錯,太後這一舉動必然影響前朝,可她還是毫不猶豫這樣做了,這讓他無法容忍!
“兒臣叩謝皇阿瑪!”永琪大喜過望,連連叩頭,皇阿瑪果然還是心疼他的!
乾隆不在意的揮手讓他退下,與太後閑話家常,太後此時心情轉晴,雖然她也知道那些妃嫔就算回來也不會好過,但這事經由她終結,也說明皇上還是最看重她這個額娘,慈寧宮倒是一片祥和,宮人們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說了會話,續了杯茶,乾隆突然想起來,似不經意問起太後:“兒子聽說,是和敬帶永琪進宮的,她人呢?”
太後輕撫着手腕上翡翠镯子的手一頓,擡頭看着乾隆:“和敬這孩子天天進宮陪哀家,她一向心軟,以前永琪在孝賢身邊養過幾年,兩人一向要好,永琪在她面前那樣哭,哪還忍心……”
從皇帝調查了後宮情況看來,她也知道必定是孝賢做過什麽惹得皇帝不喜,可那畢竟是固倫公主,皇帝也不至于為了那拉皇後遷怒親生骨肉吧。
“皇額娘誤會了,兒子并不是怪罪和敬。”乾隆眼神微暗,太後以往對和敬并不十分喜*,這會兒的态度實在由不得人不往深處想:“說起來,朕也很久沒見她了,這才有此一問。”
“妃嫔的事到底不适合她在一邊聽着。”太後随口解釋,轉而感嘆:“你這做阿瑪的太忙,才會連見女兒的功夫都沒有,和敬啊,在這陪哀家的時候,總是提起你,擔心你太過勞累,還特意做了補身的湯送去了養心殿,你沒喝到?”
“朕國事繁忙,還真沒注意。”乾隆表情沒有變化,搖了搖頭,擡眼看向吳書來。
吳書來明白聖意,躬身道:“公主确有送來湯盅,只是皇上最近疲勞過度,太醫制定了藥膳方子養生,公主送的湯品有些藥材沖了,奴才鬥膽就沒呈上。”
太後意味不明的看着兩人,心卻直往下沉,奴才的态度取決于主子,以往那樣寵*的女兒,為了一個女人就那般冷落了,就算孝賢打壓當時的娴妃,和敬還是皇帝的女兒啊!
乾隆對太後想什麽并不在意,也不想解釋什麽,又說了會話,又在太後暗示佛堂凄冷時,同意晴兒在寝殿抄寫經書贖罪。只是在太後得寸進尺提議大選提前一年時,乾隆臉上的笑意盡褪。
這次事畢,來年正月晉封的只有舒貴妃和婉妃,而愉妃、忻妃等除了宗人府也都廢了,宮中主位确實太少,可他既然決定只要皇後一個,如何還會再選進新人傷她的心,便不再避諱的挑明:“皇額娘,您想必心中有數,孝賢慧賢她們做過什麽,兒子那裏也都有記錄,看在幾個孩子面上,朕給壓了下來。不過朕也算看清了,再說這麽多年什麽美人沒見識過,日後宮中就不進新人了!”
“皇帝怎能因噎廢食,新進宮的都挑一些老實的也就是了,開枝散葉也是皇帝的責任!”太後沒想到皇帝竟然有這種想法,這怎麽可以,舒妃無寵,婉妃低調,難道以後皇後一人專寵,這絕對不可!
“愉妃不是一向老實,誰能想到內裏藏奸呢!小十二上次遇險,就有她的影子,宮中接連夭折了那麽多孩子,後宮争鬥堪比朝堂,朕已下定決心,皇額娘不必再勸!日後大選照常,只是為阿哥和宗親選辦,朕和皇後還能再生,且朕的兒子也不少,好好培養也就是了!”
乾隆語氣堅定果決,太後語塞,竟不知如何辯駁,皇帝揪着此事不放,她也不能斷定說新人進宮就能安分守己,只要有向上的心思,就不可能少了手段,何況上頭還有受寵的皇後,沒有一點心機立足都難!
沒等太後再勸,乾隆告退走出慈寧宮,呼吸着冰涼的空氣,乾隆漫無目的走着,吳書來跟在身後,等他停下腳步後上前輕聲問道:“皇上,是否回養心殿?
“去公主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meierjulia 的霸王票,╭(╯3╰)╮╭(╯3╰)╮
☆、90蘭馨的秘密
“皇上駕到!”尖細的通報聲傳來,蘭馨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她回宮,皇阿瑪還從沒來過她這裏,倒不是說皇上不關心她,而是皇阿瑪心思大都在皇額娘身上,最近額娘心情不好,皇阿瑪不陪着,怎麽突然過來看她呢?
“公主,皇上來了!”紫彤急得在外敲門,若讓皇上看到公主和一個男人私下獨處,可就糟了!
蘭馨回神,轉頭看向一旁晃着腿萬分悠閑的年輕男子,急忙推他:“你快走啊!”
“人都到門口了,還怎麽走!”廣袖長袍的男人氣定神閑,還端起茶盞悠悠的喝了口,一臉感慨嘆息道:“還真沒想到,你這有這好東西,我若知道就早點現身了。”倒是小瞧了這凡間,好東西真是不少呢!
“你!”蘭馨氣急,聽得通傳聲越近,:“你喜歡,我整罐給你,你快躲起來!”
“笑話!”青年不悅的擰眉:“我為什麽要躲起來,不過是……”
“公主呢,怎麽關着門?!”威嚴的聲音響起,蘭馨慌亂轉身看向門口,門被推開,寒氣闖了進來,乾隆一臉擔心:“蘭馨,怎麽一個人躲在屋裏?”
‘一個人?’蘭馨呆了下,強逼着自己不要回頭,上前見禮:“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快起來。”女兒臉上的驚慌、惶恐最後變得詫異卻被乾隆看得分明,微微皺眉扶起她。
蘭馨眼睜睜看着皇帝在方才男子坐的位置坐下,心怦怦亂跳,乾隆眉頭皺得更緊,剛要問話,蘭馨顧不得多想,快步擠到他身邊親自倒了杯茶:“皇阿瑪,您可是稀客,兒臣都沒反應過來!”
“蘭馨這是抱怨朕沒多來看你?”乾隆眉宇間略微舒展,嘴裏說笑着,心裏疑惑卻未減輕,卻沒有追問。
吳書來瞳孔縮了下,公主剛才那動作,還有現在的站姿,和他互為犄角,倒像是保護皇上一樣,不由戒備起來。
“女兒哪裏是抱怨,明明說的是實話!”蘭馨恍若不覺,不依的拉扯着乾隆的衣袖:“皇阿瑪和皇額娘現在只喜歡小妹妹,等她出生了,說不得都想不起女兒了,女兒吃醋了!”
“這也吃醋,朕不是來看你了?!”乾隆好笑的拍了下她手,嘆了口氣:“朕知道你這兩天去了養心殿卻沒看到你皇額娘,她這些日子身體不适,請安全都免了,要不是太醫千叮萬囑,她連寝宮門都不肯出。”
蘭馨想到那場禍事,神情黯淡了下,容嬷嬷簡單和她說過一些,現在鬧成這樣,雖然看起來皇後榮寵至極,可也置于尖刀烈火之上,這樣打太後的臉,她豈會輕易罷手?!
女兒悶悶不樂,乾隆也很心疼,安慰她:“這些事你不必操心,朕心裏有數。你這些日子忙着宮務,也辛苦了,可有什麽想要的?”
“皇阿瑪既然這麽說,女兒當然就放心了。”蘭馨也知道她幫不上什麽,打起精神,略一沉吟:“皇阿瑪要給賞賜,不如允許兒臣帶永璂出宮散散心,他這幾天也不開心呢!”
“也好,多帶些侍衛。”乾隆想到尚書房永璂蔫頭蔫腦的樣,爽快的點頭,想到蘭馨和韋氏交好,又告知永璋來信的事,再說了會話,惦記着皇後,很快就走了。
蘭馨送走皇帝,出神的望着遠去的皇帝儀仗,紫彤在一旁提醒:“公主,天冷還是快回屋吧。”
拖着略顯遲疑的腳步回到殿內,剛剛邁進門檻身子僵住:“紫彤,你在外面守着。”
“公主——”紫彤不安的輕喚了聲,她已經看到殿內安坐着的那個玉冠束發的年輕男子。
“在外面守着。”蘭馨直接走了進去,臉色也很難看,氣沖沖道:“你方才一直在這?”
對比蘭馨的氣急敗壞,青年顯得悠閑自在,輕撫着雕花的木椅紋路,漫不經心的點頭,瞅了眼蘭馨氣得漲紅的臉頰,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
蘭馨下意識退後一步,男人輕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一個漂亮旋身坐回椅子,懶洋洋斜支着身子,翹着腿瞅她:“你放心吧,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不會動皇室中人,尤其那個還是皇帝。”
“那你什麽時候走?如果被人看到,就麻煩了!”蘭馨狠狠瞪着這個自稱是修士的梅君瑞,對他這樣不端莊的坐姿更是不喜。
梅君瑞見她一臉嫌棄,好氣又好笑,想他身為修士,修真界的凡人見了無不恭恭敬敬稱他“仙師”,這裏倒好,他先是躲在暗處窺視,他見識過這裏人的功夫,築基初期确實遠高于所謂的大內高手,可那些也不是吃素的,群起而上只怕他也得吃虧,又不能曝露跡象,東躲西藏了兩個月,隐身術熟練至極。之後發現蘭馨竟然也是低階修士,這才找了上來,可她偏不敬畏自己,現在還趕他走!
“喂,你倒是說話啊!”蘭馨等不到他回答,再看他無奈搖頭更加生氣,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樣。她也是見到梅君瑞才知道皇後教她的竟是修真的功法,可這人竟就賴上她了,偏偏這兩天也見不到額娘,都沒人可以商量。
“吶,這東西給你,算作我的宿資吧!”梅君瑞見她快炸毛了,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遞了過去。
是一截紅豔透骨的玉骨,尺許長,蘭馨在他剛拿出來就感覺一股純淨透徹的火靈力,梅君瑞看她一臉好奇卻不接過去,微微一笑:“這是在海底熔岩深處生成的,火炎石的結晶,可以加速的煉化靈氣,就算修真界,對練氣期的修士也是難得的珍品,有了它,你修煉速度可以加倍,晉級的瓶頸都會大大減少。”
蘭馨和這人相處兩天,也聽他說了很多修真界的事,當然明白這樣的東西只怕修真界也會引發争搶,築基以上修士就算不能修煉,也可以交給門下弟子,更快培養人才,這人竟這麽簡單送給了她?!
“拿着吧。”梅君瑞看不到她臉上有一絲貪念,反倒有些戒備,不由郁卒,塞到她手裏:“說起來,這也是你的緣分,這東西是我來這裏的路上,一個不長眼的家夥送上門的,正好适合你用。”
蘭馨沒再推遲,反正這人說了,是宿資,拿在手上撫摸了會,才小心收起,再看向對方時滿眼疑慮:“那你到底還要在這待多久,你也不肯說出你來皇宮的目的,先前不是說修士不能插手凡間事物尤其是和皇室關聯,可我是修士本身也是皇族,你就不怕有因果了嗎?”
“你是公主,又不插手朝廷的事,不會沾染因果的。”梅君瑞搖了搖頭,側頭把玩着茶盞:“雖然你不告訴我,但我其實猜到了誰是你師父。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蘭馨臉色一變,面露驚惶,咬着唇不再吱聲,梅君瑞餘光瞥見,端起涼茶喝了下去,嘆了口氣:“說來她也挺厲害的,知曉她秘密的都對她忠心耿耿。”
二師兄在他來之前生怕他惹事,将事情巨細無遺都告訴了她,只可惜兩位師兄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先天靈體,其實也是修士呢,竟瞞過他金丹期的師兄,若不是那次見到眼前的公主使用疾風術,而他又在坤寧宮外感受到裏面修士的威壓,只怕還會繼續被瞞在鼓裏。
“你想怎麽樣?”蘭馨不自覺繃緊了身子,微微前傾,目不轉睛盯着他,頭腦飛速轉動着,聽他的意思,皇額娘還教了別人?突然想起剛才皇阿瑪提起的,阿嬌身體全好了,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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