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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沒有惡意,你不用緊張。”梅君瑞無奈的說明:“我大師兄和皇帝相識,我已經傳訊給他,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既然沒有惡意,要不要我先引你去見皇阿瑪呢,這樣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蘭馨試探着問,卻更加緊張,如果這人的師兄弟前來,她修真的秘密曝露也就算了,皇額娘現在是雙身子,怎麽受得了刺激?恨不得立刻跑去養心殿,讨個注意。

“反正不會太久,還是等師兄來了再說。”梅君瑞搖頭,想到二師兄擔心的事,其實他很想見一見那個讓冷清冷心的大師兄動心的女子,可二師兄嚴厲告誡不得顯露痕跡,而且那時感覺到的神識強度,甚至要高于他,只得暫且忍耐。

“你放心吧,我師兄派我來本來就是為了保護她的!那天我就跟在太後後面去的。”梅君瑞見蘭馨還是滿臉戒備,好像他洪水猛獸一樣,無奈的坦白。

蘭馨雖然不相信,不過也不再多說什麽,反正這人也趕不走,自己修為不如人,打也都打不過,放松下來坐了下來。

梅君瑞微微一笑,轉口問起皇帝來之前要問的話:“剛才那個女人說的,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蘭馨嗤笑一聲,面露鄙夷:“她以為她還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女兒呢,巴上了太後又怎麽樣,我的婚事,沒有皇額娘點頭,皇阿瑪也不會勉強我!”

梅君瑞挑眉,想到方才那女人被氣走的模樣,嘴角高高翹起……

乾隆還不知道備感威脅的梅君塵即将到京,離開公主所,想到蘭馨的異樣,悄聲吩咐幾句,吳書來立刻應聲去辦。

乾隆在養心殿坐下沒多久,吳書來就回來了:“啓禀皇上,奴才打聽到,三公主在皇上到之前離開不久,和蘭馨公主在殿內待了大概一刻鐘,具體說了什麽就不知道了!只是三公主走時好像不太高興。”

乾隆不會就此認定是蘭馨欺負和敬,蘭馨對皇後孝順,愛護永璂,對其他人卻是漠視,這也是她因為婚姻失敗的保護色,對于和敬更是敬而遠之。

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下敲擊着禦案,他不願意拿陰暗的心思去想他疼愛多年的女兒,只是和敬多番冒犯皇後,之後他更多次留意到她不善的眼神,自從上次禁足後,對他恭順許多,這回出事,她求得太後允許伺疾,守在慈寧宮三天三夜,今天又将永琪帶進宮中……

☆、91婆媳關系

景娴昏昏醒轉,就看到蘭馨一臉惶急坐在床邊,轉頭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怎麽這時候過來?

“皇額娘,您醒了?”蘭馨見她醒轉,忙扶她坐起,又讓容嬷嬷在外面守着。

“蘭馨,怎麽啦,有事?”景娴心突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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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馨定了定神,從太後怒闖坤寧宮那天她動用疾風術說起,然後兩天前她在寝宮修煉突然有人出現自稱同類。

随着蘭馨的講述,景娴臉色越發越蒼白,身子輕輕顫抖起來,緊緊抓着蘭馨的手,後怕不已!若非梅君瑞對蘭馨沒有惡意,又有所顧忌而沒直接找上她,她們還不定會如何,而現在一切迫在眉睫,又該怎麽辦?

“皇額娘,皇額娘——”蘭馨見她嘴唇都沒了血色,擔心的輕喚着,又端來熱茶請她喝下,懊惱自己說話過于直接,吓着額娘了。

景娴極力深呼吸,平複激跳的心口,神識散發開去,容嬷嬷在外面守着,皇上還在正殿,張了張嘴,嗓音有些生澀:“蘭馨,額娘本以為瞞着你是為你好,卻沒想到害你落入險境,都是額娘的錯,是額娘太過自信了!”

“額娘!”蘭馨心情激蕩,熱淚盈眶跪了下來:“額娘別這麽說,您心疼女兒才教女兒修真,女兒也沒遇上危險,那人說是來保護額娘的,還送了女兒一件寶物,您才動了胎氣,千萬要保重身體啊!”說着,将那截紅豔晶瑩的玉骨拿了出來。

景娴困難的動了動身體,拉蘭馨起來坐在身邊,把玩着那截玉骨,默默思索一陣,神情漸漸穩定下來,交還給蘭馨,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能再多隐瞞,便将出巡前後的事說了一遍,而後撫摸着有些發硬的腹部,苦笑道:“所以這孩子的月份不對,沒想到魏氏竟然查了出來,現在太後心裏定然恨透了我!”

蘭馨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額娘有了那麽多離奇危險的經歷,有些心疼又是敬佩,想了想:“那等梅君瑞的師兄過來,額娘會和他一起走嗎?”

她看得出皇阿瑪對額娘是真心,可面對長生的誘惑和額娘的欺瞞,皇阿瑪還會一如既往嗎,她也沒有絲毫信心,變數實在太多。

景娴沒有回答,找出一件軟甲交給蘭馨,蘭馨身份已經曝露,這種低階法衣也能護持一二,叮囑她回去就穿上,就打發她回去,至于梅君瑞很喜歡的富含靈氣的花茶,也讓她多帶了些回去。

“娘娘,您這是怎麽啦,奴婢這就宣太醫!”容嬷嬷送走蘭馨,回頭就見皇後面色慘白,額頭泌汗癱軟在床,頓時驚慌的叫了起來。

“別喊,本宮沒事。”景娴忙叫住她。

容嬷嬷猶豫了下,回過頭來,拿帕子給她擦拭額頭,不安的勸道:“娘娘,您現在可出不得一點岔子,要不還是宣太醫來看看?”

“真沒事,你扶我躺下就好!”景娴搖頭,她不想驚動皇上,現在只需要好好考慮接下來要怎麽做!讓容嬷嬷抽掉靠墊側身躺下,閉上眼,就算曾經打定主意,等平安産下孩子,若宮裏形勢不利就悄悄離開,可當一切即将曝露在人前,還是抑制不住的惶恐。

在她打算回應弘歷的時候,鬧出那樣的軒然大波,宮廷傾軋再次讓她厭煩得想要遠遠離開,可這次不同于以往,再次确定皇上對她情深意重,當他不假思索站到她身邊時,那個偉岸強大的男人将她圈入溫暖安全的懷抱,她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寵溺愛護。

那個不是無關緊要的妃嫔,那是太後,就算有錯,作為皇帝的生身母親聖母皇太後,大怒之下對懷疑不貞的皇後不管做什麽,天下人不過說一句愛子心切失了理智,最多負失察之責,又有誰會同情無辜受責的她呢!她不能原諒太後對她品行的惡劣質疑,帶着妃嫔闖宮分明是不管真假都要将她狠狠打落塵埃,她是修士,犯不着委屈自己奴顏婢膝求得原諒,和太後的對立是必然的,而在這後宮,皇上的寵愛在這樣的矛盾中又能堅持多久?

胡思亂想着,正要笨拙翻身,一雙大手覆上她肩膀,輕柔的幫她轉向外面,昏黃的宮燈下,高大俊朗的男人嘴角帶着熟悉的溫暖的笑意。

“娴兒——”輕喚聲被眼前景象打斷,皇後咬着下唇,清麗的臉上白的透明,秀眉颦起,水眸含淚,眼神迷茫顯得無助脆弱,乾隆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拇指抹過她眼角的水漬,羽毛般溫柔:“娴兒怎麽了,做噩夢了?”

景娴身子僵了下,沒想到自己想得入神,竟都被他看了去,聽他這麽問,下意識想要搖頭,最後什麽也沒說,別過臉不再看他。

輕輕将她扶起,自己也上床坐好,将她抱進懷裏緊緊摟着,景娴閉上眼,索性将臉埋在他懷裏,壓下心中的愧疚不安,卻更覺彷徨無助。

乾隆沉默的輕輕拍撫着她,她總是心事重重,卻什麽也不肯對他說,心疼又無奈,暗暗嘆氣,想着怎麽讓她開懷:“娴兒,蘭馨說要永璂出宮玩,你想不想一起去?”

懷裏半響才傳出低低的回答:“我還是不去了,外頭天寒地凍也沒什麽好看的。”

低頭親了親她發頂:“那好吧,等孩子出生我帶你再出去玩。前些日子內務府來報,瀛臺那裏冰面準備妥當,明天帶你去拉冰床,喜歡的話也可住上一兩日,我的那個冰床你還沒坐過呢?”

以往冰嬉景娴都很喜歡,坐在豪華氣派的冰床上,在衆人推動下如飛一般滑行,四下裏蒼茫浩渺、銀裝素裹,可以忘卻一切煩憂,想到那樣開心的場面,景娴不由意動。

乾隆知道她顧慮什麽:“太醫說你心思郁結,散散心也好!我陪你一起,叫上太醫,可以慢慢滑,好不好?”

乾隆對宮裏緊張憋悶的氣氛也很不喜,想到永珹這幾日也是心不在焉,永璇、永瑆都沒什麽精神,很快有了主意:“也可以再叫上蘭馨和幾個阿哥,他們這幾天也悶壞了。”

說着輕笑一聲:“前些日子剛剛回宮那陣,永瑆和永璂兩人大雪天在禦花園推雪人、打雪仗,鬧了一身汗,都沒敢告訴你,虧得永璂身體好,永瑆當天晚上還發熱了呢,不過第二天就好了,蘭馨狠狠罵了他們一頓!”

景娴也忍不住微笑,怪不得有一天請安時,永瑆小臉發白,問的時候兩人都是一臉心虛,永璂都不敢看她,蘭馨打岔也是為了給他打掩護,她倒不怎麽擔心永璂身體,他現在健康的很,以往入秋就會病一場,這一年一直健健康康的。

乾隆哄得她開懷,心中歡喜,又說了其他趣事,本想告訴她妃嫔被放出來一事,也沒再提起,反正就算放出來也都會降位遷至偏殿軟禁,再不能惹出事來,甚至不用他出手她們也好不了,何必說出來再惹出她的心事來。

景娴第二天辰時就醒了,相對于前幾日算得上很早,容嬷嬷見她精神不錯更是歡喜,知道皇上退朝就會過來,指揮宮娥進進出出,忙前忙後準備着,個個眉眼都帶着喜色,倒像是要長途出巡一樣,大氂都帶了好幾件,景娴無奈搖頭,也不再理會。

“啓禀皇後娘娘,老佛爺請您去慈寧宮,說有事商量。”這聲通報無異于晴天霹靂,容嬷嬷頓時緊張進來,翠環幾人都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難看,對慈寧宮都聞之色變。

景娴緩緩起身:“容嬷嬷,走吧。”本來就說好,皇上先帶她去慈寧宮請安,然後再去瀛臺的,現在只是提前一點,她可不信太後在這種時候還會做出什麽舉動來。

“娘娘,要不再等等,皇上很快就會退朝了!”容嬷嬷也不想對太後無禮,但她的主子是皇後,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皇後有孕,不容有失啊!

“快去準備吧。”景娴吩咐翠環一聲,伸出手來,容嬷嬷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外走,娘娘打定了主意就不會改,不過上次那麽危險也沒事,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事,給留下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無論如何,只要皇上及早趕到就好。

景娴對于容嬷嬷暗地的安排沒說什麽,只想着太後叫她過去會是什麽事?她早上起來時,容嬷嬷就已經禀告過皇上昨天下旨赦免妃嫔一事,難不成太後仍舊不滿意,想要恢複她們的分位?可皇上既然宣布了她們的罪狀,若然沒有處罰,律法無存,豈能讓人信服!

“蘭馨的婚事?”景娴驚訝的重複,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太後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蘭馨身上。

“是啊。”太後一臉慈祥,好像之前和皇後的争端從未發生過一樣:“蘭馨和那個假貝勒,不管誰是誰非,和離總是有傷皇室尊嚴!哀家知道皇帝和你舍不得女兒,哀家也心疼她,可她總不能一直住在宮裏,正好哀家要為晴兒宣額驸,你也來看看?”

景娴接過名冊,粗略看了看,竟都是些庶子或是大家族旁支末流,甚至還有是續弦,容嬷嬷在旁看了幾眼,滿眼着急,尤其裏面還有些纨绔子弟,她在宮裏也聽過狼藉聲名。

越看越氣惱,她的寶貝女兒,豈是這些纨绔可以匹配的,心口悶着一股子怒火越燒越旺,忍不住開口拒絕,語氣自然流露出不悅:“臣妾聽皇上說,晴兒明年三月前大婚,這些想必就是為她準備的,皇額娘給她好好挑選就是,蘭馨的事不必着急。”

太後臉色一變,壓下火氣,盡量平靜勸她:“晴兒的事哀家自有計較,只是蘭馨年紀可不小了,你總不能耽誤了她!你若是看不上這些,哀家這還有一個,垂紮布是科爾沁紮薩克和碩土謝圖親王長子,日後襲爵的就是他,才三十歲正值壯年,配蘭馨正好……”

“皇額娘,與科爾沁聯姻得皇上做主。”景娴再也聽不下去,這人年紀這麽大了,肯定婚配過,最重要的,她的蘭馨怎麽能去蒙古那樣清苦的地方!

太後笑了笑:“這事到最後自然是皇上做主,哀家先和你說一說,也好心裏有數。垂紮布也是個癡情的,他曾經進京見過蘭馨一次,當時就有意求娶,只是皇上舍不得蘭馨遠嫁,這才作罷。現在蘭馨和離,他托人求到哀家這裏,這才請你過來相看一二。”

景娴這時已經知道,太後根本不是和她商量,定了定神,微笑道,眉眼更顯冷意:“臣妾是不喜歡蘭馨嫁這麽遠的,不過臣妾人微言輕,就等皇上下旨吧。”

真下旨把蘭馨嫁給只比她小不了幾歲的粗野男人,她就敢讓這婚事開天窗!

太後見她沒了先前的怒色和推搪,心裏憋悶,難不成嫁過人的蘭馨,還想像第一次選額驸一樣,哪家的優秀子弟願意娶她?她雖然不喜歡皇後,也不至于害蘭馨,這門親事在她看來再合适不過!蒙古雖然苦了些,但蘭馨是公主,照樣養尊處優有人伺候。而蘭馨出嫁也可以讓皇後少個幫手,給她添堵,一舉兩得!

想了想,好聲好氣道:“開國以來,多少公主嫁去了科爾沁,蘭馨又擅騎射,說不得……”

“皇上駕到!”通報聲打斷了太後的勸話,景娴嘴角含笑讓容嬷嬷扶着起身。

乾隆退朝聽說太後召見皇後,急得匆匆趕來,一進門就看到皇後不達眼底的笑意,不過精神很好,放下心來,搶前一步扶她坐下,這才對太後躬身行禮:“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太後冷眼看着這一切,又是一陣氣悶,淡淡道:“快坐吧,皇帝這是退朝了直接過來的?”連朝服都沒換。

“是。”乾隆坐到另一邊,對太後語氣中的責難不以為意:“兒子在朝上剛下了道旨意,與後宮有關,就直接過來了,正好告知皇額娘。”

“哦,什麽事?”太後頓起不祥。

“有大臣谏言,為後宮空虛,大選提前一年舉辦。”乾隆餘光注視着皇後,見她臉上閃過驚訝,不自覺勾起唇角,對太後拱手道:“兒子昨天就禀告過皇額娘,朕在位期間,不再選秀女進宮,既然前朝也提及此事,不如明旨昭告天下……”

☆、92殃及池魚

景娴神思恍惚着被乾隆半擁着出了慈寧宮,太後看着簇擁着遠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狐媚子!”,

“哐當”一聲,茶杯被狠狠掃落在地上,滾了幾圈,看着暈濕的地毯,胸脯急促起伏。

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的兒子,風流多情,可就算如此,也從沒将一個女人捧到這樣的高度,現在甚至為了她明旨昭告天下舍棄後宮!說是查察出妃嫔狠毒心機,以致子嗣凋零慘劇頻發,未免後宮禍亂,說到底還是為了皇後!太後突感無力,是不是在皇帝心中,她這個親生母親也比不上他的寶貝皇後了?

雨點般落下的吻印在額頭,鼻尖,臉頰,唇角,景娴只覺臉上一陣麻癢,掙紮兩下這才回神,自己竟然已經出了慈寧宮,擠在龍攆上。

乾隆只覺她瞪着迷蒙水霧的雙眼分外惹人憐*,忍不住低頭在嘟起的紅唇上親了兩下,笑呵呵道:“娴兒回神了?”

景娴又瞪了眼,撇過頭望着向外面,表情平靜內裏卻思緒翻湧,她沒想到皇上竟然下當朝下這樣的旨意,明旨昭告天下可就不能反悔了!眼底迷惘之色愈濃,呢喃出聲:“值得嗎?”

“當然!”斬釘截鐵的回答。

景娴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問出聲來,回頭對上溫柔似水的眼眸。

“我有你就足夠了,可惜暫時不能明言诏告天下,不過日後就算宮裏還有別的女人存在,也會讓所有人知道,我只要你!”乾隆寵溺的擁着她,專注的視線柔情橫溢,他許諾過專一,她從沒相信過,甚至還曾在他欲望不得纾解之時勸他臨幸後宮,不過那是以前了,他有自信,皇後還是*着他的,現在只需要不讓其他人或事影響他們就好。

對他熱切*戀的眼神,景娴有些承受不住,躲開他灼熱的視線,伏在他肩窩,喃喃低喚:“弘歷,弘歷……”

乾隆手下微微用力抱緊她,雖然沒有得到回應有些失落,可耳邊低語聲分明飽含情意,原本不安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禦攆晃悠悠去了瀛臺,在涵元殿休息一陣後,乾隆陪她在太液池坐上冰床,容嬷嬷心裏別提多緊張了,雖然冰床內裝有炭火并不會冷,可皇後有孕,滑得太快受驚可就麻煩了,推冰床的宮人更是惶恐,好在乾隆自有分寸,先只讓他們緩緩推行。

冰面上靜悄悄,靠在寬闊溫暖的懷抱,許是難得出來透氣,景娴臉上一直帶着愉悅的笑意,昨日的彷徨無措也被抛之腦後,當下巴被輕輕擡起,溫熱的唇覆上來時,不由閉上雙眼,柔順的迎接回應,逐漸變得熱烈,空氣都變得撩人,乾隆忘情的親吻着,吮吸她口內的香甜,*人前所未有的熱情回應讓他歡喜的都要爆炸了,

長長的熱吻後,乾隆将她螓首按壓在自己的肩頭,急促的喘息着,若非頂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他更想讓宮人加速,抱着她一起享受飛一般的快感,才能發洩心中的興奮喜悅!

下了冰床,皇後酡紅的臉,眉梢間的無雙風情根本瞞不了人,乾隆更是眼睛直勾勾的毫不掩飾他的迷戀,又看了會冰嬉表演,到底還是擔心她的身體,在容嬷嬷幾番暗示下,回了涵元殿。

乾隆這才想起問太後一早宣皇後去慈寧宮的事,景娴玩得興起,也不覺得累,懶懶的抱着暖手爐歪在暖炕上,聽到問話不高興的撅嘴,眉心蹙起:“太後說要把蘭馨嫁到蒙古去,我可不同意!”

容嬷嬷端來熱水、毛巾,聽皇後這樣毫不客氣的說話,腳步頓了下,隐隐有些擔憂,吳書來突然想起昨天公主所的事,莫非竟是和敬公主的提議?

乾隆顯然也想到這個,臉沉了下來,接過熱毛巾,給她擦拭,動作輕柔:“放心吧,除非蘭馨喜歡。可說了對象是誰,怎麽突然提到這事?”

景娴嘴唇蠕動兩下,怏怏的放下暖爐,張開修長的五指任由他一根根擦拭,眼睛看向外頭,方才的喜悅一點點沉了下來,現實又回到面前,悶聲道:“就算蘭馨喜歡,我也不會同意!”

一颦一嗔是那樣的動人心魄,乾隆笑出聲來,将毛巾丢給容嬷嬷,*不釋手的吻了吻白嫩如玉較之以往顯得圓潤了些的指節,嘴裏柔聲哄着:“好,蘭馨一向聽你的話,一定找個和你心意的額驸,就算當真看中什麽蒙古親王之類的,到時讓他留京就好了。”

“我不喜歡蒙古的,咱們大清這麽多公主,嫁過去都是年紀輕輕就病逝了!”想想和婉才嫁出去幾年就重病在床,想到和親王福晉烏紮庫氏滿臉憂愁哀傷,景娴不寒而栗。雖然肯定不會讓蘭馨和親蒙古,可一想到太後打這樣的主意,定是針對她,在她心裏埋下毒刺,就萬分惱怒,氣她也就罷了,蘭馨前兩個月在園林日日讨好她,竟是這樣的回報麽?

“那就不嫁蒙古的!”答應的話甚是利索。好在殿內都是帝後的心腹,傳揚出去又是一場是非,不過顯然乾隆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關心道:“泡泡腳吧,舒服點?”說着,就把她垂挂在邊沿的雙腳抱起,親自為她褪去鞋襪。

景娴抽了抽,身體不便沒能掙開,只得極力探身拉住他手:“弘歷,讓容嬷嬷來吧,你自己也泡一泡!”

最後是兩人親熱的偎靠在一起并排泡腳,熱水浸泡下,偎在舒适的懷抱昏昏欲睡,容嬷嬷看到眼前這一幕,感動的紅了眼,娘娘這是真的苦盡甘來了,就算太後不喜,也不影響對皇後的寵*。

景娴醒來午時已過,正好用膳,心裏打定了主意,這些天積蓄在眉宇間的郁氣也盡數散去,她之前身體不适本就是心病,這一來自然乾隆深覺自己帶她來游瀛臺是個好主意,為此大大獎賞了提議的吳書來和伺候的一幹人等。

午後尚書房下課,蘭馨、和嘉帶着永璇、永瑆、永璂過來,冰道上熱鬧非凡,乾隆偕景娴還觀看永璂現學現賣、似是而非的表演,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永璂不服氣的扁嘴,最後跑去找雜耍表演的戲班要‘彩衣娛親’,乾隆也不阻止,冰上游樂也是一種鍛煉。最後決定,将冰嬉大典定在永璂生辰那一天,贏得永璂谄媚的高聲歡呼:“皇阿瑪萬歲!”

乾隆不能丢下政務一整天,蘭馨扶着景娴在走廊上慢悠悠散步,笑呵呵道:“永璂這下高興了!我還答應明天帶他出宮玩,順便給他買禮物呢!”

景娴裹着厚重的大氅,想到永璂和蘭馨兩個為自己擔憂多時,不由歉疚,又想起早上的事:“蘭馨,今天太後提起你的婚事,你自己怎麽想的?”

蘭馨一呆,眼中快速閃過惱怒,太後明知道皇額娘這幾天身體不适,還拿這個來刺激她,不悅的皺眉:“女兒現在一心修真,還有孝順額娘,其他的都不想!若是住在宮裏不合适,女兒就回去公主府好了。”

“胡說什麽!”景娴惱怒的拍了下她手:“皇宮是你家,有什麽不合适的!是誰在你面前碎嘴?”

蘭馨低着頭,沒有做聲,卻讓景娴怒氣更甚,數了數可能的人,總不會是太後直接對蘭馨說出這種話吧,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名字:“是和敬?”

現在坤寧宮風光無限,舒妃算是她的人,婉妃不理世事,其他貴人常在都被吓得守着一方院落,那對蘭馨提及婚事的就只可能是一向對她不順眼的和敬了,聽說太後病中都是她的伺疾,怪不得太後要蘭馨撫蒙,兩人竟千方百計剜她心肝,哼,欺人太甚!

“皇額娘,您別氣!”蘭馨沒想到皇後一下子就想到了,連忙勸她:“犯不着為她動怒,女兒也不是好相與的!她昨天被我氣得不輕呢!”

說着,嘿嘿笑了起來,對上景娴疑惑的視線,蘭馨不自在的摸了摸臉,勉強壓下得意的笑,嘴角還是上翹着:“她假好心,跑來說什麽早日成婚也好早點有子嗣,否則年歲大了怕有影響!我回答她,我比她還小五歲呢,她都沒有孩子不着急,我更不用擔心,婚姻大事自有皇阿瑪做主,讓她直接去對皇阿瑪說!”

景娴對于女兒揭比她品階高的固倫公主的傷疤毫不在意,女兒沒吃虧就行,她也不是大度的人,不會将一直對自己不敬的前皇後之女認作自己的孩子,哪怕她是弘歷的孩子也一樣!

又走了一會,景娴問:“那個梅君瑞,有沒有和你一起來瀛臺?”

“沒有。”蘭馨搖頭,想到那個賴在她宮裏的男人,無奈的抱怨:“他們修真界,男女之間比較放得開,他壓根沒覺得住在我那裏不合适,說房間那麽多,又沒影響!”

景娴微微一笑,其實他們那次出巡一路所見,尋常百姓家,也不會有很多房間,兄妹隔着一道牆住的多得是,蘭馨有這個人教她修真界的常識,也不是壞事!

“我本想和他見上一面,既然他沒來,你回去問一下,等梅君塵到了之後,可否讓他先來我這邊一趟。”她确定梅君塵原先就是為了找她,不管如何,她欠他一份情,總要弄清楚他們的來意。

……

再說乾隆,早在景娴午睡時就問明了容嬷嬷,得知太後提議的蘭馨和親對象是科爾沁紮薩克和碩土謝圖親王阿喇布坦的長子垂紮布,那人他自然也有印象,長的五大三粗典型的草原漢子,膝下已經三子,就算阿喇布坦病重,已定的襲爵人是他,板上釘釘的未來親王,他也不會把掌上明珠的蘭馨遠嫁給他做續弦!

他這次進京與固倫額驸色布騰巴勒珠爾會面,自然有人禀告乾隆,一把年紀還想染指他金枝玉葉的女兒!乾隆冷哼一聲,不過既然太後這麽看重,他也不好駁了她的顏面不是?

慈寧宮中,晴兒剛從陰冷的佛堂回到溫暖舒适的寝房,熱騰騰的浴房內,浸泡在溫水內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也有了精神,長長的舒了口氣,憔悴黯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絲輕淺的笑意。

太後果然還是疼*自己的,她在佛堂不清楚外面,但這麽多妃嫔關進了宗人府她還是有所耳聞,一聽就知道必然是那次偷偷把令嫔帶進慈寧宮惹出來的。這樣的彌天大禍,難怪她的心腹宮女都被抓走再沒回來,自己被勒令關進佛堂才幾天就被放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後求情,更堅定了好好服侍太後報答她的恩典。

起身走出浴桶,由着陌生面孔的宮女着衣梳妝,攬鏡照了照,對自己憔悴的面容不甚滿意,只怕太後又要心疼了,嘆了口氣,轉身走出門外,準備去給太後請安,迎面走來的是桂嬷嬷,臉上泛起甜蜜的笑來,俏聲道:“桂嬷嬷,是老佛爺找晴兒麽?有勞您了,晴兒方才洗漱耽誤了時辰,我們這就走吧。”

桂嬷嬷看了看經過一番責難仍舊溫婉單純的晴兒,暗暗嘆氣,嗡聲道:“晴格格,皇上有旨,老佛爺請您去正殿接旨!”

晴兒一愣,剛想追問,桂嬷嬷已經轉身了,忙追了上去,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在自己犯了錯後皇上會有什麽獎賞,又想到關進佛堂前,她哭求着見到太後一面,聽她說起年後指婚,本想着這次出來在太後面前好好表現,太後必然舍不得将她匆匆嫁出去的,現在這是……

晴兒聽完聖旨,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釘在了地毯上,太後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桂嬷嬷扶着回了寝宮,背影看着蒼老了許多,步履蹒跚,讓人心生憐憫。

高玉恭恭敬敬彎腰,等看不到太後的身影,又催促道:“公主快請接旨,奴才還要趕回去複旨呢!”

晴兒渾渾噩噩像提線木偶一般,接過聖旨,僵着身子回不過神來,耳邊幾句話如天雷滾滾回旋着:“特封和碩和晴公主,賜婚科爾沁紮薩克和碩土謝圖親王長子垂紮布,明年二月擇日完婚!”……

☆、93坦言相告

慈寧宮中,晴兒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而太後也是心灰意冷,對皇帝徹底失望了!至于和敬,乾隆雖未下斥旨,得知和親人選變成了晴兒,笑得慘淡,将自己一個人關在房內,急壞了一衆下人。

對于這些,安置瀛臺的帝後二人毫不知情也不在意,唯一乾隆略感憂心的只有太後,但撫蒙本就是前朝之事,太後貿然插手已是不該,何況她目的只是為了為難皇後,竟拿蘭馨的終身幸福作筏子,這讓他剛起的一點愧疚消失無蹤。

不說蘭馨是他寵愛多年的女兒舍不得遠嫁,只那段恥辱的婚事就讓他愧對她,當初若是多加留意,只怕稍加打探,假貝勒婚前與孝期女子鬼混就能發現,偏偏他聽信讒言直接導致了蘭馨的悲劇。

蘭馨剛接回來時的慘況讓他心痛至今,她平日裏看似活潑開朗,內裏的黯然神傷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舊傷未平,偏偏太後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如何能忍?況且晴兒只是親王遺孤,現在不追究她的罪過,反而加封和碩公主已是恩典,這還是看在太後面上讓她風光大嫁,想必太後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景娴聽得乾隆這般得意洋洋說出他的處理辦法,差點嗤笑出聲!和親對在宮裏嬌養長大的女孩子可絕不是什麽好消息,就算貴為和碩公主又如何,晴兒那樣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麽适應粗礦的荒僻草原!

她也知道這道旨意一出,和太後之間的恩怨更深,更沒了回轉的餘地,不過她也真的不在乎了!拒絕乾隆為她寬衣解帶,揮了揮手,訓練有素的衆人立時明白,容嬷嬷和吳書來忙帶着宮人躬身退出,體貼的關上門。

“怎麽,娴兒這是有話要和我說?”乾隆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景娴繃着臉端坐着,偏偏挺着碩大的肚子擺不出嚴肅的姿态來,顯出幾分好笑。

話音剛落,就見她滿臉不喜,不悅的颦眉,乾隆忙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拖着長長的音哄道:“乖,你說,我聽着呢!”

景娴更氣,現在梅君塵很快就到了,她身子重不能離宮,讓別人曝露她的身份還不如她先行交代,以免橫生枝節。而且她本來也打定主意,等永璋回來後就将修真之事告知他,畢竟他是有機緣修真的!

甩開乾隆的手,站起身來,一手撐腰走到窗邊,她也不知道今日過後會有什麽變化。他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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