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終究,他不恨你恨了
他知道,其實各自趕到了現場,都已來不及,從事故發生的那一刻起,漫長的路就成了他們的阻礙,唯一的阻礙。
尚恭少趕到現場時,他拿開警戒線,進去的時候,認識他的警察敬禮随即報告。
“受傷的是一名女士,她叫孔晴蘭。”
“她怎麽樣?”
“她無生命危險,已經送往醫院救治。”
尚恭少直到這個時候,才覺得迷迷茫茫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
他上樓去查看了現場,想起她打電話時的情形,他戴上手套仔細的勘察了,想必是孔晴蘭警覺到什麽,因此,在受到槍擊後,她立即跌倒在地,而槍擊的人,以為她是死了倒下,所以一走了之。
尚恭少讓采集人員仔細搜集了現場證據,他打電話給郝揚威,他才想起,自己剛才在渾渾噩噩中,都做了什麽?
郝揚威讓一個路人幫忙拿了鑰匙開鎖,随即他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回家裏。
但是,他仍是晚了一步。
郭宏棠握緊拳頭,他說,“嫂子,已經被送往醫院。”
郝揚威站在煙氣還未消散淨盡的樓下,那發生煤氣爆炸的房間,還冒着煙霧。
郭宏棠說,“嫂子剛才打電話給你,可是她打不通。”
“隊長,你的手機不是一直開機嗎?”
“為什麽不接嫂子的電話?”
鄰居說,“嫂子是因為驚慌才滾下樓梯,你知道嗎,如果你接電話,她就不會那麽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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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棠一聲聲的責問不絕于耳,郝揚威低頭拿出口袋裏一直響不停的手機。
郭宏棠氣憤的轉身,他想去醫院。
郝揚威回頭呵斥一聲,“站住,你還想去哪裏,趕緊收拾現場的證據。”他下了命令,随即轉身去接電話。
尚恭少沉了沉聲音才問,“你那邊情況如何?”
他說,“我為剛才的事道歉。”
自以為公私分明的人,他總會及時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是他不知道,有些錯誤,可以避免加劇,他至少該改一改他的性子,遇事不要那麽慌張盲目,只一味的擔心結局,而不想想過程。
郝揚威轉身去醫院,他以為即便事故再嚴重,也不會奪去人的性命,可,郝揚威怎麽也想不到,他才趕到醫院,有人急忙快步上來,他們支支吾吾的說,“嫂子,嫂子……”
郝揚威心裏不好的預感,就這麽爆炸開來,一切都被粉碎。
有一些事情,它本來很簡單,但是,只要其中有關聯的人出了事,那麽它就不再簡單。
郝揚威繼續走進去,身邊的人急忙解釋,“醫生說,當時嫂子要求保孩子,可是,失血過多,最後……”
尚恭少打完了電話,邵陽小跑上去跟他彙報子彈的情況。
他問,“尚檢,我能去看看孔律師嗎?”
尚恭少看一眼謹慎詢問自己的人,他笑,“你現在的工作,可不是要去看望傷患。”
“可是……”
“你放心吧,醫院那邊,沒什麽事,我現在就過去看情況,你好好在這搜集相關的線索,記住,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是!”
尚恭少上車離開,而坐在醫院裏的人,他一直坐着。
尚恭少說,“郝揚威,別讓我恨你!”
而現在,尚恭少不用恨了,反過來,有人油然而生了恨意。
他說,“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晚一步。”
郝揚威直視面前的人,他明明知道,即使尚恭少當時不是在情急之下,拿出手铐铐住自己,他也會晚一步,因為他清楚,即便他們都趕到相應的事故現場,他們也挽救不了什麽,因為,是事故發生了他們才收到電話通知,除非他們能瞬間趕到。
終究,他還是把心裏不能承受的重,分給了這個人。
尚恭少說,“你這是在怪我?”
郝揚威看着面前的人,他問他,“你說呢?”他的手伸向停屍間所在的方位,他說,“你滿意了!”
尚恭少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孔晴蘭告訴他,付芹柔出事了,她滾下樓梯,流了大量的血,孩子保不住,人好像也出事了。
尚恭少看着孔晴蘭,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問,“你怎麽知道這些事?”
孔晴蘭回應站在自己病床前的男子飛視線。
他筆挺的身材,看起來真的就像是經過艱苦卓絕培訓後塑煉成的身杆。
其實,任何一絲一毫的疑惑,都可以成為一條線索,也可能成為一場不必要的誤會,最後,成為個人的致命一擊。
孔晴蘭無奈的笑,她說,“恭少,難道你還沒有察覺嗎,這突然發生的兩件事,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尚恭少猛然一驚,“你是說……”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跟誰在一起?”
“揚威!”
尚恭少猛然驚醒,孔晴蘭說,“你別忘了,付芹柔,和他從小一起長大。”
“你……”
“恭少,我知道的也許不比你少,而眼前,我所能告訴你的,就是……有時候感情用事,會讓人輕易的犯錯,就像這一次。”
尚恭少低下頭,他說,“可有時候,沒有感情對待,往往會錯得更離譜。”他轉身離開,孔晴蘭只是疲倦的點了點頭。
她忘了提醒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既然殘局已經形成。
尚恭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樣的殘局,會這麽扭曲。
同一個時間裏,兩邊都發生了事故,而他們各自有着顧及的人,所以分道而行,即便是晚一步,他們也想着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他們頭昏腦熱到忘了,作為人,不僅僅賽跑不過時間,更抵擋不過無情的算計。
郝揚威沒有再跟尚恭少多說一句話,即便趕過來的後者,他氣息不穩的問他,“你怎麽樣?”
郝揚威對關心的人,表示熟視無睹。
邵陽通知他們,“發生槍案的事故,經查證,那是警用手槍。”
郝揚威趕回了局裏,尚恭少轉身看着身後的人。
許昊哲,就站在轉角處,他又露出了那種勝利的笑容。
他說,“我告訴過你,我們都不再是當年。”
“恭少,你最好遠離這裏,回你的俞城,最好更不要再想着,你能和他還有機會重來。”
尚恭少握緊自己的拳頭,“我用不着你來提醒。”
“那更好,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嗎?”
“你別忘了,你上面有你老爸幫你擔待,而我和郝揚威,有誰人擔待,我們只要犯一點點的錯誤,就再也回不去。”
尚恭少身心明顯有所顫動,他不知道,當年郝揚威為什麽要離開,他不相信,郝揚威結婚了;他以為,那個曾經要死要活,一次又一次說喜歡自己的人,他的感情會一直在。
原來,還是因為太年輕。
許昊哲轉身離開,流下靠着牆壁的人,他毫無焦距的視線,看着漸行漸遠的人,融化在光影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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