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朝堂争執

天色也是才灰蒙蒙的一片，懷中的花月影再次扭動了起來，把司墨涵從夢中叫醒。

司墨涵睜開了雙眼，但是卻未放開懷中的花月影。說來這陣子自己忙于後宮，已經很久沒有和花月影親密相處了，但是懷中的人卻從未抱怨，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照顧自己。

這麽全心全意，難怪能夠深愛了宿主多年卻無怨無悔，帶着憐惜司墨涵親吻着他白嫩的臉蛋，摸摸他柔軟的頭發，“這陣子委屈你了，朕太忙，都忽略小影子了。”

懷中的人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柔糯的聲音才響起，“奴才不委屈，能夠在皇上服侍已經是奴才的福分，只是希望皇上以後不要把小影子趕走就是了。”

司墨涵用力捏住了他的鼻子，就在他滿臉通紅時才放開了他，嘴裏輕斥，“胡說，小影子這麽聽話貼心，朕怎麽舍得把你趕走，所以小影子就乖乖地待在朕身邊，哪裏也不許去。”

花月影嬌美的臉龐更加明媚，柔美地回應，“是，小影子知道了。”從司墨涵的懷中坐了起來，為司墨涵整理着衣衫，“皇上，今天要上早朝，是時候起身上朝了。”

司墨涵站起身，張開手讓花月影為自己更衣，看着前面不斷晃動的小腦袋，司墨涵禁不住伸出手再次揉弄着他的頭發，但是小心地不把他的發髻弄散。

花月影也只能帶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自己的主子在自己頭上作亂，等到她滿意了，司墨涵這才親了親他的小嘴，臉上帶着一絲笑意，“乖，等朕回來和小影子一起用早膳。”

“好。”花月影臉上才帶着一絲羞意。

由于北部雪災的事情過于重大，多日未上早朝的兩位皇叔也在其列。根據服侍和相貌，看來左邊站的是三王爺司南烨，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為人陰狠毒辣，長相雖然還算英俊，但多年來沉浸女色，身子被掏空，倒是顯得陰郁。根據宿主的記憶，左相和工部尚書都是三王爺的人，就連掌管二十萬大軍的禁軍左司馬慕容絕也是他的人，勢力可以說是朝堂上最大的，但是不知為何司南烨卻不敢絲毫逾越，這裏面肯定有玄機。

只是宿主對朝堂之事也只是大概了解，再深入的就不太清楚了。自己現在的勢力太弱，手上只有暗衛可以用，可惜暗衛統領邢天昊目前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降服。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

右邊的是身穿白色錦袍的九王爺，面如冠玉、高貴清冷，和封亦澤倒有些相似，也有着明顯不同，那就是多了些成熟穩重和溫和。根據記憶，九王爺名叫司無涯，今年二十六，這九王爺原本并不是宿主的親王叔，但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和先帝結拜，兩人年齡差距甚大，但是兄弟情義很深，只因司無涯在先帝年輕被貶至蠻夷遇刺時多番被司無涯所救，所以兩人結為兄弟，這才有了九王爺，先帝還讓他冠以皇姓。

司無涯與先帝情分深，但是與宿主倒是沒有什麽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只因宿主一直以來觊觎司無涯這位美男，在一次宮廷宴會上給司無涯下藥，差點把司無涯強行奸污，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卻給司無涯落下了巨大的傷害，以至于一直對于情事非常排斥，王府裏更是沒有一位姬妾。

司無涯手中掌握着城防軍右司馬何志的十萬大軍，掌管着戶部，與右相合作。因為宴會的事情，所以這位也算是權勢滔天的九王爺即使與先帝交情頗深，但是對于宿主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沒有想到宿主竟然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己皇叔頭上，雖然不是親皇叔，但是輩分擺在那裏，宿主也真是膽大包天。

司墨涵揉了揉額頭，不再理會這些麻煩事，認真聽着下面大臣們的發言，只可惜也沒有得到什麽重要信息，全是廢話連篇。就連北部雪災的事情這麽重大，也沒有提出什麽中肯的建議。

工部尚書龔良站了出來，“回皇上，微臣以為目前朝廷應該從戶部撥款救災，以解北部百姓的燃眉之急。”

戶部尚書錢炳在一旁冷哼，躬身行禮，“臣以為北部百姓不得溫飽，應該先從工部派發糧食和衣物，讓北部百姓先安然度過這個秋冬之季。”想讓他們戶部做出頭鳥，龔良的美夢也做的太好了。

工部尚書冷笑了一聲，扯動着嘴角，“錢大人這就不對了，北部災情嚴重，牽連甚廣，豈是糧食和衣物就可以解決的，倒不如直接撥款赈災，既能解決糧食和衣物的問題，也可以幫助百姓重建被毀的房屋和損失。”

“房屋的建設一向是你們工部的事情，這可不是我們戶部的事情。”戶部尚書反唇相機。

“錢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這當然是我們工部的事情，但是也是你們戶部的事情。”左相也出言反駁。

看到右相也想站出來，司墨涵出言制止，“既然如此，那就工部和戶部都派人去北部赈災，解決北部的雪災問題，人選就交給兩位尚書私下安排即可。只是護送官銀和糧食的人選應該派誰比較合适？”

朝堂下的大臣們都面面相觑，右相看了看九王爺的臉色站了出來彎腰行禮，“啓禀皇上，臣以為北部災情重大，應該派遣武功高強、作戰豐富的大将比較合适，目前來說老臣以為左司馬慕容絕是最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老臣卻不以為然，北部雖然災情嚴重，但是這次也只是護送一些糧草和官銀，只需派經驗豐富的老将護送即可。左司馬畢竟擔負着保護皇城安穩以及皇上安危的職責，作為護送的人選實為不妥。老臣倒覺得右司馬何将軍才是最合适的人選。”左相再次不甘落後，反言相機。

兩人就護送人選的問題争執了起來，堪比鬧市。司墨涵撐着額頭聽了好一會兒，大都是一些無用之詞，冷聲一喝，“好了！”兩名宰相看着端坐在皇椅一臉威嚴的司墨涵，都禁了聲，不敢多言。

這些天以來司墨涵逐漸在朝堂上展露鋒芒，皇者之氣日甚，朝堂上的官員心下對司墨涵多了一絲敬畏。

三王爺見此臉色更加陰沉，九王爺眼中閃過暗光，沒有想到多日未上早朝，司墨涵的改變如此之大，就連這些大臣都不敢忤逆她的旨意，看來有些事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了。

司墨涵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冷光一掃，朝廷上的大臣都不敢與之對視，“左司馬的責任重大，不是別人所能代替的，所以左司馬的确不是護送的最好人選。”聞言左相和三王爺眼裏閃過喜色。

司墨涵話風一轉，“但是右司馬也同樣不可取代，城中的守衛戒備森嚴，所以京中才能安然無恙這麽多年，這些都是右司馬的功勞，突然換人，到時候如果京中混入了亂臣賊子，這責任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擔當得起，所以右司馬也不适合做護送的人選。”

司墨涵的話言之有理，大臣們也無法反駁，靜候司墨涵接下來的話，根據這些天的了解，司墨涵敢反駁他們的話，就證明司墨涵已經有了決定，他們只需等待她的決定即可。

朝下的司南烨和司無涯眼裏再次閃過一絲精光，看來眼前的司墨涵的确已經不是以往他們能夠掌控的傀儡皇帝了，就不知道司墨涵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突然變得如此有氣勢。回去得派人查清楚才行。

“朕以為這次的護送之事就由左太尉霍正翔霍太尉負責。霍太尉經驗豐富，且騎術和兵法精湛，又常年駐守在北方邊疆，由他護送是最好不過了，傳朕旨意，宣霍太尉近日進京護送官銀和赈災之物。各位卿家以為呢？”司墨涵随眼掃了一朝下。

大臣們互相打量，并無異議，紛紛附和，“皇上聖明！”

下朝後，大臣們議論紛紛，司無涯儒雅的臉上帶着思慮，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柔的聲音，“九王爺請留步。”

司無涯帶着疑問的神色轉過身望着身後正向他走來的花月影，花月影走到他身前躬身行禮，“奴才參見九王爺！九王爺，皇上有請。”

司無涯眸光一滞，司墨涵要召見他？到底所謂何事？不過想到這陣子司墨涵的改變，見見也無妨，諒她司墨涵也不敢對自己做出什麽舉動。

司無涯豐神俊朗的容顏上看不出表情，沖着花月影點了點頭，“勞煩花公公帶路。”

沒有想到九王爺如此幹脆。花月影收回了心神，側身一指，“那就請九王爺随奴才一同前行。”收攏了款袖，花月影垂首踩着步子往禦書房走去。

身後的九王爺眸光流轉，默不作聲地跟随着花月影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