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25-26
宋沐陽要走的那幾天,愁雲慘淡,氣壓低糜。
李然是覺得好不容易有一個和自己談得來的,居然能相處的時候這麽短。
劉連清是覺得,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拉個和他同心同德又看得順眼的人跟他一起花錢出去租房子了,現在泡湯了。
而李博延,則是低氣壓中的低氣壓,頹喪得跟考試吃了個大零蛋似的,天天逮着機會就把宋沐陽摟在懷裏,一會兒說:“要不你辭職吧?随便在碧海藍天這裏找份事做。”
一會又說:“不行,都入了這行的門了,好不容易挨過開店辛苦的時候,再換行,更不好了。”
患得患失的,想為她好卻又舍不得離開。
宋沐陽很能理解,可同時又覺得他有點兒小題大做:“你不用這樣吧?不過是去龍華店嘛,我這不還在深圳?”
李博延把頭埋在她頸窩裏,悶悶的:“可是不能再天天看到你了。”
宋沐陽笑,說:“那不也就是一兩個小時車程的事?以後你跟黃經理說上早晚班,想我的時候就可以夠時間去看我了。”
李博延還是不高興。
晚上宿舍裏,大家雖然覺得像宋沐陽這種才轉正就能晉一級的機會很難得,可碰到她恰巧被調離,于是這種晉級倒顯得像是有意安慰或者說掩飾什麽一樣。
李然想了很久,說:“我看這裏面肯定有鬼,指不定是哪只鬼在裏面搞破壞,想把你和李博延分開。”
同事甲說:“會不會是哪個領導看到小陽的演出,惦記上她了?”
另一個同事乙也笑說:“該不會是龍華店的店長看上咱們小陽了,然後橫刀奪愛變身惡霸把她搶走了吧?”
看這想象力豐沛得,宋沐陽和李然聽得囧囧有神。
對視一眼,皆是心裏冷笑,其實她們都清楚,這事要真有那麽清白還好,但凡有一點點鬼在裏頭作祟,那這只鬼,除了借演出打了宋沐陽一巴掌的孔琳榮,她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麽做。
不過宋沐陽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只是一次單純的人事調動。
畢竟,孔琳榮已經放棄過李博延了,她趕走她,難道還能有所作為不成?
只是,宋沐陽的确是天真了一些,要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她當時之所以會被調離,的确是托孔琳榮匿名信之福。
這件事,是後來彭爽告訴她的。只是那時候的彭爽卻不會多說一個字,一來是她店長的身份,二來她和宋沐陽關系還沒有好到不分上下的地步,三來,她和黃程秋一樣,都覺得公司以這種理由調人的确荒唐,想想大家也都二十來歲該男婚女嫁的人了,總不能鬧得跟小學生一樣,有點戀愛的苗頭就掐死在萌芽狀态中吧?
還要不要人道主義了呀?
基于以上原因,黃程秋和彭爽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保密,這種事,說出來怕增加二人負擔同時也讓自己面上無光,都什麽年代了,他們一不為父二不為母,居然也當起了棒打鴛鴦的差事,傳出去,只會讓自己臉紅。
所以這也是後來公司禁止門店人員談戀愛的這條規章制度越來越形同虛設的原因,将在外,軍命總有所不受的,只要你下面的兵沒有撞到人家槍口上。
其實老實來說,門店與門店之間還是常有人員流動的,尤其是中高層管理人員,流動得更為頻繁。但宋沐陽作為基層人員調離,且又不屬于新開店的時候,還真是尚屬數次。
對于即将要去到的新環境,宋沐陽也有些惴惴不安。人一旦習慣了一個地方,要離開便有千萬般不舍。
更何況,這裏還有了個李博延。
還有李然,還有親密無間的工作氣氛。
事情真的無法轉寰的時候,李博延明顯比她還要看得開,留在碧海藍天的最後一天,李宋兩個宿舍的姐們哥們以AA制形式又搞了一次小聚會,當是歡送宋沐陽“高升。”
舉杯喝酒的時候有同事口無遮攔地笑:“高升是好事,可不要高飛。”
一句話,挨了旁邊三個人的打,其中兩個人腳踩,一個人手打。動手打的是劉連清,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喝罵道:“怎麽說話呢?高飛什麽飛,是升,普通話爛就不要說出來丢人!”
該同事委屈萬分,他普通話還爛,都可以直接拿去過級了好吧?
不過衆人虎視眈眈,一副生怕他再說什麽的樣子,好漢不識眼前虧,他也認了,自罰了三杯當作賠禮。
大家都很年輕,喝酒劃拳開玩笑,即便有點傷感,轉着圈圈也只能在青春揚溢的面龐上流轉,找不到一點落腳的地方。
有一個流傳了很久的玩笑:“将來我要是有錢了,請哥們喝豆漿,喝一碗,倒一碗。”
李博延将它稍稍改動了些:“将來我要是有錢了,要開一個大超市,請你們來幫忙,請一個,還給你們倒貼一個。”
說得衆人齊皆大笑,群情激昂,笑聲揚在深圳灣畔的夜色裏,久久不散。
那時候,他們只希望,朋友常聚,歡樂常在。
就這麽單純,也就這麽簡單,而已。
最後一晚,她近在眼前,轉個身,就可以見到。
抱着宋沐陽站在深圳灣畔的時候,李博延想,喜歡的人能夠觸手可及,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進入十二月,就有聖誕節,明克思航母不再沉默得像只怪獸,而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彩燈明明滅滅,璀璨尤如跌落塵世的星塵,落在他們身後就成了流星一樣紛繁的布景。
有音樂隐約傳來,居然是薩克斯吹奏的《回家》,李博延捧起她的臉,問:“去了那邊,不會把我忘了吧?”
宋沐陽說:“不會。”
“會不會又愛上了別人?”
宋沐陽說:“不會。”頓了頓她有點嘆息,“你應該要相信我。再說了,我又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型的,哪有那麽多不長眼睛的李博延?”
李博延不置可否,只是越發摟緊了她,他并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感到害怕,就像他十九歲的時候第一次站到深圳的街頭,彷徨而孤單。
在過往的生命裏,他從未這麽愛過一個人。
愛到得到了怕失去,愛到只要想着會失去就會痛不欲生,愛到恨不能把她嵌入到自己的骨頭裏,永不分離。
可是,他很清楚,他總不能永遠陪在她身邊,正像劉連清說的,感情的事情要随緣,是你的,放到天邊還會回來,不是你的,近在眼前你也抓不到手。
所以,他只能在這一刻抱緊她,只能說:“如果在那裏做得不開心,要記得這裏還有我。”
還有我,在等你,還有我,願意扶住你。
第二日離開,李博延請假送她。
他第一次進了女生宿舍,幫她整理行裝,收撿東西。
同宿舍的女孩子見機都溜了出去,把機會留給二人。
李博延進去的時候,專門把手放在身後,看着應該是帶了禮物來的。他不拿出來,宋沐陽也當作沒有看見,心想總不外是玫瑰花或者巧克力之類的。
果然,李博延走到她身邊,拿手捂住她的眼睛,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沒有熟悉的花香,也沒有膩人的甜蜜,反倒身上突然一暖,有東西将她密密包圍。
宋沐陽睜開眼,扯下來一看,居然是真維絲的新款外套,那日他們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他硬拉她進去試過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可價錢太貴,宋沐陽死活不肯買下。
沒曾想,他今日到底把它買了下來。
李博延說:“喜歡嗎?你給我的那三百塊錢,我沒還你,添了一點就買了它,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你還沒一件冬裝呢。”
宋沐陽心下一陣陣暖,這個男人,如此細心而周到地為她打點着一切,她要去陌生的地方了,他送她;怕她不習慣了,他提前找到朋友的女朋友,托她好好幫襯她;怕她冬天來了會凍到,就買了她想買卻不敢買的漂亮冬裝。
某種并不熟悉的罪惡感湧上來,她身邊認識的很多朋友,包括她,都把戀愛只當成一種經歷,得到了就得到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她認識的很多男人女人,因為怕受傷害,因為怕所托非人,說愛的時候都是有所保留的,有誰還會這麽毫無保留地去愛?不在乎金錢,也不在乎你回報的是多少。
攥緊衣服,她攬住他,說:“這是我目前為止穿的最貴的衣服……謝謝你,我很高興,可是我還是想說,以後請不要再為我這麽破費。”
她怕自己終有一天會辜負他,她怕到時候她會承受不起。
還是淡淡的,就好了。
李博延卻捂住她的嘴,微微笑了笑:“你高興就可以了,後面那句話,我當你沒說。”
說着他親了親她的唇,再親了親,然後緊緊地将她抱進懷裏。
如果可以,李博延也希望自己能少愛她一點,但是他的心,早已不由他做主。
或者,他想,私下裏他還是有點卑鄙的,他想用自己厚重的愛,纏住她,讓她愧疚,讓她感動,讓她再難以掙脫和割離,他給的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出去轉了一天,累得要命,更新遲了,抱歉啊。不過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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