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33-34
雖然第一次絕對不愉快,也不成功,但毫無疑問它還是讓宋沐陽和李博延的關系更親密了一層。
第二日四人膩到退房時間才出的門,不出宋沐陽意料,李然果然嬌羞答答地偷偷告訴她說,她被劉連清吃幹抹淨了。
宋沐陽無語凝噎了良久。
作為局外人,她并不看好劉李的戀情,但作為好朋友,她又誠心地希望劉連清這一次,能夠下決心演一出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好戲碼,不僅僅只是和李然痛痛快快玩一場。
李博延說她是杞人憂天,劉連清講她侮辱了他的愛情,并直言,你不看好我們,就像我們也不看好你們,所以,你覺得你也只是玩一玩嗎?
好吧,講理不過,但願她是多心。
有時候,人想得太多太遠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他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玩得很是開心,李博延從黃程秋那裏借來了相機,鏡頭下李然倚在劉連清的身邊,笑得燦爛奪目。
今朝有酒今朝醉,誰說今朝不幸福?
照片洗出來以後,李博延将他和她的一張合照特意放大了鑲在宿舍裏單人床的牆上,那張照片上,宋沐陽窩在李博延懷裏,站在深圳灣華麗的堤岸旁,正在跳一曲深情的華爾茲。
身後,是藍天碧海,簡單而純粹,象征着那時候的愛情。
因為已經多年沒有回過家,元宵節前後,李博延在他父母的眼淚加電話攻勢下,最終決定利用年休假回家一趟。
宋沐陽并沒有答應李博延的要求一起回去,但是作為女朋友,她還是給李博延的父母買了一兩件小禮物,禮不貴,但心意足。
因為本來就常不在一起,這樣突然一遠離,也沒什麽太難分難舍。
只不過因為漫游接打電話都太貴,他們之間的交流把電話改成了短信,李博延這個不喜歡拇指運動的人最後也不得不拿起手機加快打字的速度。
好在也不過只有一個星期而已。
元宵節當天,李博延一早就發短信給宋沐陽,說是有禮物要送給她,讓她等着收到驚喜。
李博延的驚喜,就跟他人一樣,向來淺得一猜就着,宋沐陽想這次大概也是一樣,最浪漫也不過是托劉連清給她送什麽東西來。
果然,中午的時候就收到劉連清電話,說是和李然奉命過來陪她一起過元宵。
李然手裏提着一大包湯圓,看到她,羨慕至極地說:“他多好啊,怕你一個人過節寂寞,老早就訂了我們兩人的時間,千叮萬囑一定要替他來陪你。”
“也就你們兩個随他胡來,上班都夠累的啦。”宋沐陽撇撇嘴,這驚喜還有夠平淡無奇的,問,“你買這麽多湯圓可打算怎麽煮?”
“喏,這不有一個小電鍋?”劉連清揚揚手中的紙盒子。
宋沐陽啞然失笑,準備得倒還齊全。三人就近找了個小賓館,要了個四十塊錢的鐘點房,就在裏面熱氣騰騰地煮了起來。
湯圓汁多味美倒也香甜,拿着手機正準備給李博延發句什麽短信抒發一下感情,有電話先進來了,竟然是久未聯系的莫藍。
宋沐陽有點發怔,這個名字,她還以為從此以後要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裏了。
電話不屈不撓地響着,大有你不接聽我就不挂斷的勢頭,在劉連清和李然詢問的目光下,她只得按了接聽鍵,并不是莫藍,而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請問你是宋沐陽嗎?”
宋沐陽覺得奇怪:“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莫藍的工友,她自殺了,在XX醫院,你現在能過來一下嗎?”
自殺這種事情,宋沐陽覺得也只有小說電視裏才有那麽戲劇而神奇。
現實生活裏,有幾個人會忍受得下那種劇痛與割離?
可沒想到有一天,她的生活會變得跟小說一樣神奇,跟新聞一樣離奇,那個看上去堅強勇敢為了父親的病能夠放棄自己學業的人,有一天也會舍棄種種,只為了一個男人,只為了所謂的愛情!
所幸莫藍的自殺并不成功,她被搶救了回來,但手臂上将會從此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傷疤。
宋沐陽趕到醫院的時候,莫藍已經出了搶救室,因為發現得早,也因為經驗不足她割的并不是要害動脈,所以血流得不多,也不需要輸血那麽麻煩,清洗包紮一番輸點液連院都不用住。
莫藍的工友等在病房裏,她躺在床上,不言不語,神情冷漠的看着窗外。
工友因為還要上班,匆匆跟她說了幾句話也就走了。宋沐陽站在一邊,一時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麽。
沉默,顯得壓抑而殘忍,尤其是,她曾經跟她還那麽要好過。
莫藍終于轉過了頭,淡薄地笑了笑,幽幽地說:“我記得當年高考前夕我要放棄的時候,你拉着我還狠狠把我罵了一通,怎麽,現在我命都不要了,你連罵一句都不願意了麽?”
宋沐陽看着她,幾月不見,她憔悴得她都不忍目睹,清瘦的手掌伸在被外,深藍的血管清晰可見,越發的顯得凄然。
她想我還能罵你什麽?
心裏不由得有幾分酸楚,又有幾分茫然,垂下頭,她苦笑一聲,說:“莫藍,你這又何苦?”
莫藍并不答她,徑自說:“你猜到了,我跟他,分手了。”
宋沐陽沉默,預料之中的結局,其實看莫藍最後一次來找她的神情,大概心中也是早有所料的,那為什麽還要有這種自戕的舉動?
莫藍望着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就是不甘心,他居然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他心裏挂記的,也只是你而已。”
她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有一種把一切都攤開來都不再顧忌的慘烈,宋沐陽想也許這時候她應該表現得真誠一些,放開懷抱一些,可她心裏着實難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和施南的那一切,都因為她的介入而變得面目全非,她還希望從自己這裏聽到什麽?
安慰,解釋,還是虛僞作态的撇清?
頓了半晌,她這才苦笑着問:“其實我都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同學三年,他們并無太多交集,畢業以後就更無來往,如果到現在才一見鐘情有驀然回首的感覺會不會太晚了些?
莫藍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恨意,又有幾分悵然,她的答案更是讓宋沐陽悚然一驚:“是你讓我愛上他的,大學的時候,還記得嗎,有時候你的信裏會提到他……我活這麽大,還沒遇到過像他那麽完美的男人,體貼,多情,溫和,高學歷,高素質,有很好的修養很好聽的聲音,莫藍,如果我說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了他,你信嗎?”
宋沐陽失語,她自認為感覺敏銳,卻真的從來不知道莫藍也喜歡過施南。
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她對友情和愛情過于盲目?
莫藍的聲音還在繼續:“你把手機還給我的時候,我并沒有換卡,他打電話過來找你,我就說你已經離開深圳了,然後我們從那裏開始恢複了聯系……沐陽,你說我卑鄙也好,說我無恥也好,那時候,我真的無法控制,我本來只是開玩笑說我高中的時候很關注他,沒想過他會有什麽回應,我去北京找他,我希望我們都能隔了多年以後更真實地看清對方一些,想他能确認他遠山遠水在電話裏愛着的是我而不是你宋沐陽。可在北京的一切都那麽好,在天壇看演出的時候他怕我被擠到,将我護在懷裏,他在絢爛奪目的煙花裏親我,帶我去香山撿楓葉……沐陽,為什麽我一回來他就變了?他甚至開始不接我電話不回短信,過年的時候我們回家,他連見都不願意再見我,他跟我說從來沒有愛過我,他當時接受我也只是忍受不了你突然的離開,他說他其實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頭,為什麽,為什麽,沐陽,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麽我們之間要有一個你,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愛?”
說到最後,莫藍的情緒激動異常,幾乎是嚎啕大哭。輸液室裏還有很多人,她的失态引來了諸多揣測和好奇的目光,宋沐陽走過去抱住她,試圖讓她平靜一些,可莫藍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好像要把這幾年辛苦攢下的眼淚都流盡似的。
宋沐陽心裏說不出對她是憐惜還是鄙視,甚至于看到她今日狼狽的樣子,還隐隐有幾分超脫的自得,看,還好她不是莫藍,還好她沒有把自己置于這般難堪的境地。
看着莫藍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其實更想狠狠地大笑一場,有什麽好痛苦的?又有什麽好後悔的?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
只是,她心裏終究開始有一點恨施南,如果不是他,那麽她和莫藍的關系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不能收拾的地步,她們會平靜地生活,各自找到适合自己後半生的男人,安然地結婚生子,了此一生。
他竟把她們的生活弄得如此戲劇!
莫藍大鬧一場後,終于在醫生注射鎮靜劑後安靜了下來。
宋沐陽累得像要虛脫,撩開袖子,手臂上一片瘀青。輸液室裏的人都興味十足地看過表演,開始有人挨近來詢問她這情變故事裏的起承轉合,意圖得到更詳細的細節。
宋沐陽不願意滿足這些人無聊的窺探欲,見莫藍已熟睡過去,短時間不像會醒來的樣子,就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卻也無處可去,輾轉在醫院的花園裏走來走去。
心情起伏得厲害,回想一切,越加就惱恨施南,摸起手機想也沒想就撥了他的電話——她驚奇,事隔這麽久,這十一個數字她竟還能記得如此清楚——回過神來,電話已經通了,那邊傳來熟悉的如大提琴一樣低沉醇厚的嗓音:“你好,我是施南。”
我是施南。
他是施南。
她像被火燙到一樣迅速地挂斷,手機差點甩脫出去。
明明他做錯了那麽多事,可她,仍然無法面對。
她不敢指責他,就像她無法面對莫藍的指控辯解一句。
宋沐陽為自己感到可悲。
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那不存在她電話薄中卻熟悉無比的號碼,她不接,他便固執地一撥再撥,最後不得已,她關了機。
在花園裏一直坐到天黑。
進去沒多久,莫藍的吊水早已打完,她孤獨而寂寞地躺在床上,冷清的燈光照着她,顯得無助而可憐。
好在,她神色已經正常了很多。
看見她,她像是第一次發現似的,問:“你怎麽會來?”
并無厭憎,反倒有一抹讨好般的楚楚可憐。
宋沐陽微怔,想從她表情眼神裏找出一絲瘋狂的痕跡,但她居然那麽平靜,平靜就像下午的瘋狂痛哭不是她本人。張了張嘴,宋沐陽順着她,揚了揚手中的快餐盒,溫和地說:“我來看看你,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莫藍搖搖頭:“不了,我想回去。”
她以為她是想回自己廠裏的宿舍,卻結果是去了火車站,硬是買了晚上十點的火車票要回老家。
“我想回家。”她只說。
宋沐陽試圖勸她:“你東西都沒拿,工資都應該還沒有結吧?”
“東西我會讓工友給我寄回家,工資都是每個月到時間了就打到卡上去的。”所以,是沒什麽回去的必要了,莫藍堅決得讓人意外。
事實上,她也一直都是這麽固執的一個人,認定了的事,九牛頭也拉不轉來。
宋沐陽便不再勸她,陪着她等在候車室裏。
好長一段的沉默,她不說話,宋沐陽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既不能問她為什麽一定要回去,也不能勸她要想開一些。
如果她還要做傻事,那麽她也只能送到這裏。
好在,莫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清醒了過來,快上車的時候,她回頭輕輕握住了宋沐陽的手,苦笑着說:“我回不去啦,今天鬧出那麽大事,回工廠也是被開除的份,還不如自己先離開……其實我就是傻,我哪能不清楚,他搭理我不過就是想找到你?沐陽,別問我為什麽突然想明白了,這種事,再給我一百年我也不會想得明白。因為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剛剛還和你細語溫存的人,轉眼間就可以冷漠無情到那般地步,哪怕他再不愛我,我的感情就一點也不值得他來珍惜嗎?”莫藍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垂下頭,接過宋沐陽遞去的紙巾擦了擦,良久以後才再擡起頭來,“只是我死過了也鬧過了,剛剛當我清醒的時候家裏打來電話,爸爸媽媽在那邊擔心得大哭……我其實很慶幸自己沒死成,不然他們得有多傷心啦?”
要在痛過之後才能明白,那個最珍惜也是最愛自己的人,近在眼前。
宋沐陽想,孝順如莫藍,大概是真不會再做傻事了。
嘆一口氣,她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她本就詞窮,在這種時候就更顯得笨嘴拙舌。
莫藍停了一會,終于又平靜了許多,這才抓起她的手,說:“沐陽以後你別恨我,我不是有心想□你和他中間的,我只是,我只是,也想嘗一嘗,被一個那麽優秀的男人愛着的滋味……你還是去找他吧,他很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宋沐陽閉了閉眼睛,心裏既酸又澀,要愛到多低微,要愛到多無畏,才會說出“只是想嘗嘗被愛的滋味”這種話來?
她并不想刺激她,可是她也不願意被莫藍在往後的歲月裏都怨恨着,于是坦然而平靜地宣告:“我有新的男朋友了。”
莫藍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才籲了一口氣,凄然地笑了笑說:“宋沐陽果然是宋沐陽。”
話裏的意思,竟是百味交雜。
作者有話要說:汗水,上章有人問人流是不是全麻術,無痛的人流是施行全麻術的,否則怎麽叫無痛?另外,表擔心這故事會怎以怎麽的,要知道,時光很傷,但故事的結局還是可以很完美的。晉江最近很和諧,所以偶以後寫到H就用以下省略一萬字注解,大家都懂的哈。————————————————————————————————————————————————————最近被晉江的通知折騰得很無力,很想問一句,很H嗎很H嗎?三天兩頭的發站短說要鎖文!我暈掉了。原來連“沒有小三小四插進來”這種話也是要口口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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