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節

第 29 章節

種出現的方式。畢竟是虛拟場景，若是莉莉安是這裏的主人話，那麽想做到這些很輕松不過。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呼倫貝爾。”

莉莉絲答道。科明白這只是這片草原的名字，他在小時候也曾經陪着家人到過這裏。但是，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每次陷入這樣的虛拟場景，科都會問這個問題。然而莉莉安每次的回答，也都如出一轍。仿佛……

仿佛這裏是她的記憶一樣。

科的心境在這片生機勃勃的綠色中漸漸淡然。“這裏是地球？”

“過去這裏是地球上最美的草原,古時候游牧民族的發祥地之一，是個美麗并且富饒的地方。不過。”

“嗯？”

“當年宇宙聯邦的亂黨們，不對該說是殘黨們最後一處秘密基地就在這兒。被發現後這裏就被摧毀了。”莉莉絲轉過身子來，背着光，手指比劃給科看－－“一百二十艘戰術級炮艦，兩百四十門空間層軌道炮，一輪齊射。”

這是這麽長久以來，科第一次聽到莉莉安說出這樣的話，相比之前的神秘感，現在的她更加符合她自身作為牽線木偶的身份，但是科也從中聽出了一份本不該屬于人偶的黯然。

“所以這只是M投射出的全息影像。”

“我猜到了。”

“M的內部核心。其實本來也并不是這個樣子的，我進入之前是別的一番模樣，現在已經按照我的意願成為這個樣子。”

科向着前方起伏的山丘眺望。他的義眼捕捉到的景象如此真實，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明白這不過是幻覺，或許他的身心就深陷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難以自拔也說不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科得到了答案，如己所願，也如己所猜測。這裏是M的中央處理核心的一小部分顯影投射出來的印象，能如實地投射出鏈接者者過去的記憶。

科突然間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旁邊的莉莉安察覺到了科心态的變化，露出難以捉摸的表情問道科：“加納事件的誘因是什麽？”

科的內心頓然一緊，表情恐怖得吓人。他注視起莉莉安。有着曾今坐上M的經歷，科了解莉莉安在精神層面上必然和自己有許多相似之處。同樣反過來說，莉莉安也像是科了解她一樣地了解着他。

他們都是被M所選擇。

他一言不發，但是莉莉絲卻露出了笑容。她手掌一翻，銀白色的面具不知何時落在她手中，她笑着戴上了那塊面具。

身邊的景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先的綠色化作了狹長的數據條盡數沉入黑暗。世界最終陷入了暗色的景調。明星閃爍，巨大的鋼鐵風暴席卷而來。在這風暴中，一艘艘陣列整齊的戰艦無言地調轉炮口。它們的目标無一例外，都對準了前方敵艦群的箭尖－－一艘非軍籍武裝艦艇。

一時間，科的全身開始戰栗。一股惡心，恐懼，悲傷，痛苦的感覺像是沙拉醬一樣，被迅速攪入他的思維黏住他全身。這股感覺刺激他手指冰冷，令他思維停滞。縱然知道這是幻影，他也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高聲怒喊－－“住手！！！”

“開火。”

身旁的莉莉安一手高舉，像是指揮官一樣筆直地揮下。于是乎，戰艦的前方聚起了高能的死光，然後争先恐後地朝前湧動。視野中的那艘武裝艦艇在經歷過數道死光的掃射後，船內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船身外隆起一道道可見的光斑，在船支要化為星系間的光點前，一只小艇被投了下去。

“全艦進攻！”

“夠了！”科朝着扮演着指揮官的莉莉安撲了過去，将其重重推倒在地上。莉莉安臉上瑩白色的面具掉落下來，再次化作淺綠色的數據流消散而去。科重重地喘息着，眼中閃着紅光。在初始的那些躁動的感情風暴肆虐過後，緊随而至的，一股情感占據在他的整個腦海。

那是憤怒，是恨。

“你知道什麽？只是個人偶的你，知道個什麽！這份記憶不是你的！M從我這裏拷貝了記憶再加載在你的身上！那個人，那個男人，為了勝利肯什麽都抛棄，肯什麽都忘記！我一定要殺了他！”

“這是戰争。沒有人能置身事外。”在輪番炮光中，莉莉安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回應科的憤怒。

“……對不起，科。”她低聲喃道：“根據戰後的情報整理，那時俘虜作戰的行為是有更深層目的的，鎖敵範圍外架設了超距離狙擊兵器。俘虜的目的是為了跟蹤通訊信號到指揮艦上。但是這一情況在當時就被艦上的艦長發現……”

科沒有聽下去，只是擡手一揮中斷了鏈接。一瞬間，莉莉安也好，戰艦也好，宇宙也好，所有影像都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他狠狠地敲着壁艙。

“所以你選擇了死是麽？”

科震驚地擡頭，說出那句話的藍發少女正站定在他的身前。

“M告訴我，你被判定為不合格。”

DC0004年，9月，L42星加納。

高達是什麽？

将準心套準目标，鎖定，靜等系統修正和開火準許，然後按下發射鈕，讓目标應聲擊毀。

非人，非神，非魔，非信仰。

将推力提升至極限并計算相對位置，借由OS補正，選擇指令揮劍劈砍，光與聲的風暴過後，讓目标摧毀。

只是純粹作為兵器而存在的人型作戰兵器－－

不，不僅僅如此。

高達，對我來說，對我們來說，不僅僅，不僅僅如此簡單。

呼出了一口濁氣後，毖翼離開了模拟艙。又是一次20場的完勝。作為對手的零沮散地從模拟艙另一頭走了出來。不過，零作為牽線木偶的潛質已經開始一點點展現出來了。毖翼如此思考到：“影牙”在零的手中表現出很多的優點，機體搭載的ECS隐形機制，無熱能武器以及機體本身的幹擾塗層無一例外地讓這臺機體成為了隐埋在陰影中的刺客，而零則很适合這個特性。

不過作為極殊兵而言，過度強化了一方面後其餘方面就會顯得薄弱，影牙和刃都是很好的例子，影牙強調在于隐蔽作戰，正面抗衡能力就異常欠缺：缺乏熱能武器，火力不足。全身搭載ECS隐身部件這種精密儀器，裝甲上又被削弱了很多。而刃則是強調格鬥戰，重視靈活度，推進力，所以裝甲強度與長距離作戰上顯得力不從心。這些就都必須靠駕駛員自身的補正了。零在這點上還不能做好。

“別垂頭喪氣的，你已經在進步了。”亞瑟隊長快步走了上去，安慰地撫着零的頭。

“哥哥，給。”毖翼收回視線，轉身接過科林遞來的熱毛巾。他用毛巾将臉一抹，然後環顧四周。在這裏的，還有同自己一樣歸屬隕石粒子開發機構牽線木偶Anthropomorphosis

Doll第三小隊的成員－－

科林,珈藍,裘,零,卡加特，魯米亞絲，還有隊長亞瑟。

他們都有着自己的理由：或是招到了威逼利誘，或是因為時局所迫，或是因為那樣又或這樣的緣由進入了這個特殊部隊。當然，這其中還少了一個人。戰後才進入這支部隊的新人，科·萊恩。

牽線木偶部隊有一項章法，是不問過去。

他很強。毖翼的心中，只有這個評價。作為高達的駕駛員，作為M技術的載體，無論在哪個方面，他都有異于常人的天賦。

而直到一年後，毖翼才了知道了他的真名：科·辛格爾。母親是聯邦着名的金融大亨萊恩一家的長女，莉·萊恩，而父親則是－－那個男人。提起那個人的時候，毖翼心中沒有很特別的想法。同這個部隊的其它人一樣，那個人離他們的世界太過遙遠了。

他不是複仇的對象，也不是憎惡的對象，或許會是個令人肅然起敬的人說不定。然而有着科這個因素在，他們不得不重新評價了。

“科呢？”

科林接回熱毛巾，稍稍思索了下說道：“好像剛剛接到了沃丹長官的命令，去M小組報道了，這樣算來啓動試驗的時間也快了吧。”

“恩。”

“不過啊，那臺元祖型號還真是漂亮呢，藍色的機械眼簡直就讓人想起一望無際的大海。”

“是麽。”毖翼淡淡回應到。海的顏色麽……他在心裏暗暗思索，然後又暗暗苦笑。

那不是很不搭調麽。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毖翼沒有說出來。

“科林，別和這個不懂情調的大木頭說這麽高深的東西，他理解不了的。”也是剛剛從模拟艙中出來的魯米亞絲插嘴進來。“他啊！”

剛要繼續諷刺的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