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看片

任橋下意識看向了靳半薇,小姑娘也跟着望了過來,靳半薇輕輕皺眉:“我不能幫你殺人,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殺你證據,送他入獄。”

“可他已經坐牢了!我閨蜜早就送他進去了,讓他坐牢,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澄影沖着靳半薇怒吼着,她根本控制不住這份憤怒,她的痛苦并不是他的牢獄之災就可以化解的,她想要他的命。

澄影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氣,她的衣角開始一點點變紅,她朝着靳半薇逼近,任橋悄無聲息地擋在了靳半薇跟前:“殺你的并不是小靳。”

她知道,她都知道!但既然幫不了她,為什麽還要問她!

澄影的戾氣被任橋壓制,她不敢再沖着靳半薇吼,可是眼睛沒離開過靳半薇,她開始痛恨這個只會躲在鬼身後的女人。

靳半薇也沒想到澄影的怒意能轉移到她身上,如果沒有任橋,她應該會被澄影撕碎,她苦笑着搖搖頭,輕輕捏了捏任橋抱着的女孩臉:“小妹妹,你有什麽心願嗎?”

比之那只女鬼,靳半薇覺得掌心這只小孩鬼更好相處些。

小姑娘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澄影:“靳姐姐,你真的不可以幫幫大姐姐嗎?大姐姐好可憐。”

靳半薇也覺得那個騙澄影的人很可惡,但她和她們不一樣,她是人,得守法。

她對澄影想報仇的心無能為力。

還有就是雖然澄影的故事很慘很完整,甚至連結尾都有了,但靳半薇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她暫時還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小姑娘見靳半薇不為所動,有些失落地轉過頭,她們都明白實力強勁的任橋是在聽這個人的話。

任橋抱着她,輕輕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你自己沒有什麽心願嗎?”

因年幼,魂魄戾氣也不重,任橋對她很好,靳半薇望向她的目光也沒有惡意。

小姑娘雙手有些緊張地交錯握着,終于将自己的願望說出了口:“靳姐姐,那我可以見見媽媽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媽媽了。”

聽到媽媽兩字,靳半薇瞳孔猛地收縮,噩夢般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因害怕,她的身體輕輕顫動着。

任橋看在眼裏,她改做單手抱着小姑娘,空出來的手朝着靳半薇伸了出過去:“小靳,你怎麽了?”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靳半薇,靳半薇呼吸猛地一頓,帶着些慌張地朝後退去,退的太快,抵上了床邊也無知無覺,竟是就那樣摔在了床上。

靳半薇看到了床上那灘幹涸的血跡,呼吸一窒。

她看上去比面對澄影露出的本相還害怕,她小聲呢喃:“媽媽。”

靳半薇像只瀕死的魚,已經喪失了求生意識,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顫動的身軀和呼吸聲也證明她還活着。

任橋已經放下了小姑娘,走到了靳半薇身邊,她飄在靳半薇身上,她沒有再觸碰靳半薇,只是依舊很擔心靳半薇:“小靳,你還好嗎?”

溫柔的嗓音像是能撫平所有傷痛,靳半薇終于是回過了神,看着飄在她身上的任橋,奇跡般的沒有害怕,她笑了笑:“鬼姐姐,我沒事的。”

任橋見她緩過勁,飄到床邊站好伸手将靳半薇拉了起來。

靳半薇重新看向小姑娘的時候,她眼圈更紅了幾分:“姐姐,我不可以見媽媽嗎?”

她以為靳半薇是變相的拒絕,失落席卷了幼小的心髒。

靳半薇走上前,蹲下了身體,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當然可以見媽媽,但你要告訴姐姐,家在哪裏?”

她雖不能共情小姑娘對母親的思念,但也會對年幼早亡的孩子産生同情。

幾乎在她答應下小姑娘後,系統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叮,恭喜宿主獲得兩點善緣值。】

孩子的世界果然單純些,她甚至還沒有實現小姑娘的願望,小姑娘就已經給了她兩點善緣值的回報。

靳半薇的心更軟了些。

靳半薇暗暗下定決定就算她不記得家的位置,她也會幫她找到媽媽。

在靳半薇答應後,蔣初初眉眼都帶着笑:“嗯,初初記得的,初初的家在崇鄉路,崇鄉路往北走第一棟樓就是初初的家,初初的媽媽叫做蔣荔玉。”

有地址就很好找了。

房間裏的鬼不算那只被任橋打散的厲鬼,只剩下六只,他們之中也只有澄影怨氣太重有化作厲鬼的可能,其他逗留人間都是心中還有些遺憾,加上這些天被魇困住,流逝了太多陰氣,她們的願望并不複雜,大都是見見家人。

靳半薇和任橋商量以後,還是決定小孩優先,先帶着蔣初初去找她媽媽。

任橋将六只鬼都吸進了一把在家裏找出來的黑傘中,在黑傘上施了鬼王的力量,只要他們藏匿在傘中就不會被陽光灼傷。

只是到了她自己又犯了難,她有了實體可以行走在陽光下,如果可以她并不願意被收進黑傘中,但是她身上的嫁衣實在是紮眼。

她就算有了實體,但她還是鬼魂。

鬼魂能穿的衣服跟人是不太一樣的,任橋并沒有其他可以穿的衣服。

她在犯難的時候,靳半薇已經找到了一身嶄新的長裙遞給任橋:“鬼姐姐,這件裙子你喜不喜歡,我燒給你?”

靳半薇見任橋一直盯着黑傘,竟是将她心思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可任橋跟其他鬼魂也不太一樣,她低着眉看着那身月牙白長裙,輕輕搖頭:“我收不到的。”

靳半薇還算懂點行的,知道鬼魂的衣服可以通過焚燒得到,但那是活着的人燒給死人的,其中的媒介是墳墓的供奉,再有就是生辰八字和姓名。任橋沒有墳,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靳半薇沒有辦法燒給她衣服的。

不過有了這一插曲,任橋不再抗拒進入黑傘中,她飄了起來,一頭鑽進了黑傘中。

靳半薇抱着長裙,看着黑傘,眼裏浮出了一瞬的失落,她還有些期待任橋穿着這襲白裙呢,看着會很合适任橋。

月牙白的顏色很溫柔,穿在任橋身上應當會好看的。

靳半薇的暢想在黑傘裏傳出蔣初初聲音後停止。

“靳姐姐,我們現在就去找媽媽嗎?”

靳半薇将長裙挂了回去,拿起黑傘:“嗯,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她抱着黑傘就要出門,任橋卻忽然從黑傘中飄了出來,靳半薇以為她覺得黑傘裏狹窄陰暗并不喜歡,她想了想說道:“鬼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待着黑傘裏,那我撐着傘你跟我一起走在傘下,應該就不會被灼傷了吧。”

任橋感激着靳半薇的好心,可她出來并不是為了這個,她擡着玉白的手指點了點靳半薇的肩頭:“小靳,你換身衣服吧。”

“呀!”靳半薇低頭看了眼,她終于發現了,此刻她的身上還穿着睡衣,睡衣上甚至還有血痕。

她不再猶豫,靳半薇将黑傘遞給了任橋,在衣櫃裏翻着自己能穿的衣服,她剛剛替任橋找衣服的時候就發現了,原主癡愛裙子,衣櫃裏幾乎都是裙子,偏偏靳半薇是不太愛穿裙子了,她翻找了許久,終于翻出了被疊放在角落的貼身衛衣和長褲,看着是原主買了沒怎麽穿過的。

靳半薇抱着衣服進了浴室,她從浴室裏探出半個腦袋:“鬼姐姐,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

靳半薇自己是不太喜歡等人的,她性子并不急,但也不溫吞,她怕任橋等的無趣,将衣服放好又從浴室裏鑽了出來,她拖着任橋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客廳的電視将遙控器遞給了任橋:“鬼姐姐,你看會兒電視。”

任橋在世間飄蕩百年,但為了不恐吓到人類,她很少在繁華地區出現,進過民宅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她對這些電子設備一竅不通,她抱着遙控器,輕輕咬着唇瓣,看着那不停閃爍着彩色畫面的機器不知所錯。

“我不……”

任橋想說自己不用的,這百年間她早就習慣了無盡頭的獨處和苦悶,僅僅是等她一會兒實在是算不得什麽難事,可靳半薇已經快步走進了浴室,她在察覺到睡衣上的血漬後就迫切地想要清洗一下。

任橋抱着遙控器,屏幕畫面轉動着。

一只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擺放在花瓶裏,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捏住了玫瑰花瓣,皙白的手落在嫣紅間,倒是好看。

手的主人是個年輕姑娘,姑娘飛快地将玫瑰抽出花瓶,捏着花枝從卧室沖向了客廳,客廳裏坐着個年長些的長發女人,她正坐在沙發上看書,五官很精致,也很漂亮,透着一種知性的美感。

女孩是熱情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指刮過女人的發絲來到了她的唇上,碾過玫瑰的指腹沾上了一點點紅汁水,紅汁落在女人唇邊,女孩嘻嘻笑着:“純天然口紅,沒毒。”

女人輕輕拍過她手背,她越發嬉皮笑臉,直接是坐在了女人腿上,欺身過去吻住了女人的唇。

唇齒相交。

女人推開了女孩,抽出她手中的玫瑰花,作勢要打她,卻是被人搶過了玫瑰花,壓倒在了沙發上:“姐姐還害羞啊,你可是我的妻子呀。”

寬松的衣服被拉扯開,紅色的玫瑰和白皙的肌膚交織,格外的好看。

……

“不,不行。”

任橋早就避開了目光,她頭垂地低低的,聲音弱不可聞。

她方才知做人妻子要這樣的,她糾結地捏緊了手心,拍了拍黑傘,她想要喊傘中的鬼魂出來替她關掉這暧昧旖旎的畫面,耳邊卻有水流聲穿過,任橋猛地回轉目光,她這才發現這間屋裏的布局處處都不太合理,浴室就落在客廳角落,坐在沙發上能看的清清楚楚,最怪異的是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的,她視覺向來很好,雖不說什麽都看清,可也看的見窈窕的曲線。

鬼魂沒有溫度,不會臉紅,可任橋的确實是慌亂了起來。

她哪裏還敢将黑傘裏的鬼魂喚出來,她指尖輕輕顫動落在了黑傘上,紅光從指尖跑出:“靈鬼,封。”

這樣就算傘中的鬼魂想要看外面的景也看不清了,她剛剛松了口氣,耳邊的輕吟聲大了起來,而聲音的源頭就是那還在播放的電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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