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尼爾雙手插着褲兜, 臉上挂着斯斯文文的微笑, 看了一眼泰格接着朝約書亞揚了揚下巴——眼前的布條被解開, 笑眯眯的西裝男拖過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他解開扣子露出一件合身的馬甲, 文質彬彬的朝不适應光線而眯着眼睛、被他們強行請來的客人打招呼道,“下午好, 佩弗利先生。”

他知道我。

并且篤定我是一個巫師。

約書亞難受的擠了擠眼,腦子裏胡亂想着——他很肯定關于自己的一切被德拉科保護的很好,複聯以及彼得也不是會大肆宣揚他身份的人,至于神盾局……好吧,這個千瘡百孔跟個花灑似得機關單位倒是有可能資料洩露。他可不相信神盾局的人會對他視若無睹, 說不定早就有一份關于他的詳細報道和德拉科的一起放在了他們的機密文件庫裏。

“DA生物制藥, ”尼爾掏了掏耳朵, 笑眯眯地問道, “是您的好友——馬爾福的産業吧。”

約書亞一副‘什麽東西’的表情看他, “什麽?”

“請別裝傻,佩弗利先生。我有一位朋友, 是DA生物的股東。”尼爾懶洋洋的往椅背一靠, 翹着腳看着約書亞說道, “他拜托——我請你過來做客。”

看起來或許是奧斯本的手段太過激烈,引起那幫老家夥的反抗了——約書亞不動聲色的看他,禮貌的彎了彎嘴角,問道, “既然是做客, 是否可以将我松開。”他低頭看了看和椅子腿綁在一起的雙腳, 不甚舒服的皺了皺眉,“我的腿沒那麽短,你們應該給我找一個高凳子。”

“哦~真是很抱歉。”尼爾誇張地一揮手,跟唱歌劇似得揚着調子,“不過我們知道你是一個巫師,聽說你們只用一根棍子就可以把我們幾個全部送去見上帝。”他捂着胸口一副‘好害怕’的摸樣,笑嘻嘻地看着抽着嘴角的約書亞,微擡起手,安靜的周圍瞬間出現了一圈帶着槍的家夥們,“所以不要耍小聰明。而且為了安全,請允許我這些熱情的從沒見過活巫師的手下……參觀您。”

“你可沒有給我另外的選擇。”被迫成為參觀品的約書亞将視線掃過那些黑兮兮的看上去殺傷力極強的熱武器,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尼爾——沒有大多數小反派都有的輕敵病,但也最好收拾了。

約書亞冷靜的看着他,“那麽讓我們說回正題?AD……恩DA生物?它和我可沒有任何關系。”

“那位馬爾福,”尼爾拍了拍褲腳,“你們形影不離,好的就像是一對,不是嗎。”

“他們就是一對。”站在一邊的秘書小姐冷聲說道,“我給你的報告上已經注明了這一點。”

尼爾一挑眉,‘哇哦’的看向約書亞又看了看助手,“哦,是嗎?抱歉莉莉,我沒有細看。你知道的,那疊紙丢被我用來擦屁股了。”他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接着轉頭贊嘆的說道,“我是否該恭喜你?我在你這個年紀還掙紮在父親的棍棒底下呢。”——約書亞冷漠的扯了扯嘴角——“既然你和他是一對,那麽我想他一定會答應那位先生的要求。”尼爾不太在意的抱怨了幾句早死的父親,接着悠閑地整了整西裝袖口。

“那位先生到底是誰?”約書亞感到一絲奇怪,他下意思的問道,“和你的朋友,是一個人嗎?”

“哇哦,聰明的小家夥。”尼爾驚訝的一挑眉——他當然不知道約書亞只是順口這麽一問,還以為他真的猜到了些什麽,訝異的一拍手掌,接着說道,“可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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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書亞眯了眯眼,點了點頭,“不,你會告訴我的。”

“什麽?”尼爾好笑的扯起嘴角,然後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蔚藍色的眼眸之中,原本‘束手無策’的少年猛地站了起來,三條腕粗的麻繩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炸開一般飛落到地上。接着這個少年趁着所有人端起槍拿起武器的時候,轉身迅速地跑到牆邊又猛地踹了一腳。

“找個三角區蹲着吧。”他回頭,看着那些端着槍因為要個活口而不知道該如何射擊的家夥們略有些‘歉意’的說道,“腦漿迸裂的死法可不太好看。”

“什麽?”

話音還未落,只聽得轟隆一聲——

這座面積達一千平方的廠房上空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接着,四面灰白的牆壁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廠門的位置,那一塊塊的磚頭迅速塌落。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中,這座堅固的歷經無數風雨的建築就像是多米諾搭建的一般,随着漫天的灰塵徹底坍塌。

毀的幹幹淨淨。

一點立着的柱子、牆面都沒有了。

崩塌而造成的漫天灰塵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狂風直卷而上。

約書亞站在風眼中,冷眼瞧着那些在廢墟底下露出胳膊或者腿的家夥們,他拍了拍衣服踩着磚石站到了那個敲了自己一腦袋的家夥面前,也沒想從這個家夥嘴裏問出一點什麽,他惡狠狠地一腳踩向地面——只見得那水泥地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約五英尺深的坑。

造成這一切的少年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拔出大腿,然後把血流不止的大漢跟盆栽似的種進了這個坑裏。

“作孽那麽——多,”約書亞厭惡的擦了擦手,環顧四周,“也是活該。”他說着又彎腰握住了一塊長一米五的大石板,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往邊上一丢——那石板輕飄飄看上去就像是紙片一樣‘嘭’的砸在了廢墟之外,揚起嗆人的灰塵。約書亞垂眸看着躺在地上只剩出氣的尼爾,腳尖踢了踢他的臉,“嗨……”

一分鐘後,約書亞從那些被載在水泥地裏的家夥們口中得到了一個名字。但關于‘那位先生’,他們卻咬緊了牙關沒有透露一絲一毫。

随意坐在地上的約書亞看着狼藉的一片忽然感覺有些無聊——他大概是隐藏自己的手段太久了。因為害怕,害怕自己不能控制而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而壓抑着各種暴躁的情緒……因此表現出的退讓卻讓人覺得可以利用,去威脅德拉科……

這幫混球。約書亞抿了抿唇角——街上傳來的嘈雜聲闖入了他的耳朵,而且離這一片廢墟越來越近。約書亞不善的眯起眼,周圍那悉悉索索的動靜引得人頭皮發麻。似乎有什麽爬行動物正在逐漸接近,空氣裏也彌漫開一股惡臭。

依舊坐在地上的約書亞連個姿勢都沒有變,板着一張不高興的臉随手從草地裏撿起了一塊磚石——他不善于應付偷襲,但把隐藏在細枝末腳的東西逼出來還是能做到的。

不悅、惱怒與算計,氣質上居然透出一股斯萊特林味道的格蘭芬多上下抛了拋轉頭,接着手腕一抖——足球那麽大的腦袋被磚塊硬生生的拍凹進去了一塊。長得就像是變異蜘蛛的古怪東西被巨大的力道帶的向後飛去,整個嵌進了外圍的圍牆之中。那鋒利的爪牙不斷的掙紮着,發出類似金屬從玻璃上劃過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

“這什麽?”約書亞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麽一個古怪的玩意。他被惡心的抖了抖肩膀,接着眼神一變,急忙跑到了街口——狼藉的街區。橫七豎八的轎車、破碎的玻璃、着火的建築,驚恐哭泣的路人大叫着往外頭跑去。而造成這一切怪物們四面八方的湧進來,鋒利的爪牙不斷的圍捕着獵物,有一些甚至破開緊閉的卷簾門、防彈的櫥窗,用那倒勾的爪子從裏頭将生者高高甩出,就像是玩耍一般的再丢到同伴背上。

來來回回,樂此不疲。

約書亞抄起固定在地上的長椅,那被打磨圓潤的座椅因巨大的力道而順利穿透怪物的胸腹将它釘在原地。約書亞急忙扶起差一點被踩死的父女,視野裏出現了熟悉的金紅色戰甲——

“斯塔克先生!”他一喜,大吼道——“德拉科!”他一扭頭又看到了站在街角處不斷的擊退那些怪物的德拉科——他的手臂上還有一道血跡。這讓約書亞又驚又怒——“你受傷了!”

“你怎麽會這裏!”德拉科蹙眉,不悅的看着約書亞問道,“不是和彼得一塊兒看比賽去了嗎?”

約書亞看着德拉科這幅摸樣奇怪地皺了皺眉——彼得沒有說?還是沒有發現?他心思一轉,又想起眼前的正經事急忙搖了搖頭,“這是怎麽一回事?”他看向一炮一個怪物的斯塔克,再看向飛奔過來和斯塔克合作的羅傑斯。心裏猶豫了幾秒,遲疑地開口問道,“斯塔克先生,你們想看冰雕嗎?覆蓋一整條的那種。”

已經不耐煩到恨不得來個黑魔法直接送整條街上天的德拉科愣了一下,接着眯起銀灰色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哈尼,你有什麽事瞞着我。”

“回去之後和你解釋。”約書亞讨好地笑了笑,定了主意後緊張的情緒下去了不少,他松了一口氣面色輕松的看着德拉科,“我可要暴露在人前了。我想馬爾福的家主能庇佑住我,是嗎?”

德拉科看着他輕笑了一聲,接着收起魔杖對斯塔克說道,“麻煩把所有路人以及這條街上的居民全部疏散。”他看着約書亞手上出現的一根長約十公分的金色魔杖——那魔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仔細看它的末端刻着許許多多的東西方神像。

從只言片語中猜出約書亞計劃的斯塔克‘哇哦’了幾聲,伸出雙掌往下壓了一壓,“孩子,冷靜些。”

見識過因為一個小小清潔術就讓整個城市布林布林閃光的斯塔克慌張的勸阻着約書亞讓他忍住了動手的欲望千萬不要發威,轉個身便開始大呼小叫的恨不得讓隊員們清空整個曼哈頓街區,要是能把整個街區送上天或許他會更放心。

上蹿下跳邊指揮邊把怪物送入地獄的斯塔克忽然想到了什麽,僵着一張臉語氣遲疑地問他,“孩子,”他連續用了好幾個确定語氣,“你不會把整個紐約都凍起來吧?”

“只是上學的時候用來凍雪糕的小把戲。”知道斯塔克擔心什麽的約書亞轉着魔杖站在德拉科的身邊,看着那源源不斷的鬼東西自行的說道,“放心吧。”

斯塔克心有怯怯的點了點頭,接着告訴約書亞他随時可以開始施展魔法——

一出現便讓人覺得寒意刺骨、四周溫度驟降的光芒猛地從魔杖射出打着花兒的轟在了地面上。然後狼狽的和鬼東西糾纏在一起的複聯成員們就看着宛如災難大片一幕在眼前上映——花紋豔麗的冰霜從約書亞的腳前出發,以一種難以企及的速度迅速往前,吞噬了肉眼可見的地面,覆蓋了這條街區上所有的建築、路燈,樹木,連垃圾桶也被裹上了一層新意。

那些無法離地的怪物們此起彼伏的尖叫着,就像是被天敵追趕一般沒頭沒腦的逃跑。可那越來越厚的冰霜一摸到他們的爪子就和病毒似得沿着散發着金屬之色的蜘蛛腿迅速蠶食,将整個軀體牢牢裹了起來成了一個大號的琥珀。

這個平日裏只用來冰雪糕的小把戲,以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将這一條街區變成了冰雕世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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