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辦了

“所以老大，”萬哲昔坐在椅子上，向前傾，“要不要去找鐘勳？”

“我可好久沒打架了，”史宸安興奮的捏了下拳頭，“對于這種傻逼不能手軟。”

冬沨呼吸一滞，呂游還打架的？

“怎麽說的跟我經常打架一樣，”呂游撇嘴，“剛雞哥不是還囑咐我不讓我沖動嘛？”

“那不且，”萬哲昔搖頭，“咱今天要是碰上他們，就打，碰不上就算了。”

“說好的共建文明校園呢？”呂游頓了一下，後又嘴角上揚，“要是碰上了，他再惹我，咱就辦他丫的。”

冬沨詫異得看向呂游，呂游沒繃住笑，“我們心裏有數兒……別擔心。”

“她就是說的比較裝逼，”史宸安笑起來，“其實慫的一批，怕鬼怕黑怕蟲子。”

呂游：“滾你媽的，我才不怕蟲子，要怕也是你怕。”

史宸安舉手投降，他還真怕會飛的蟲子。

冬沨也跟着笑起來，其實她也覺得鐘勳那幫人，活該被揍。

平時幾周也不待見一次面的人，在呂游念叨後沒多久便和他們碰上了。

鐘勳、兩個男生和呂游、萬哲昔、史宸安、許杉對着站。

這裏面許杉是最猛的，将近一米九幾的大高個，正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鐘勳。

可鐘勳偏偏嘴欠。

“呦~這不就同性戀嘛~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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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宸安覺得他不僅學習不好缺智商，情商也基本為負，帶着高三的傲氣，經常對高一和高二的出言不遜，就是沒人打到他服罷了。

或許覺得他太傻逼，呂游笑出聲來，“噗，你媽沒教你什麽是禮貌麽……狗日的東西，媽的給你生地球上都浪費資源。”

呂游向來不說這種話，但她真的蠻生氣的。

許杉默默給呂游豎了個大拇指，文明人啊。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兒波及到冬沨了。

鐘勳漲到臉紅，呂游都不給他插嘴的機會，“你老他媽的到處逼逼什麽啊？我喜歡誰跟你有關系麽？”

他的拳頭揮過來，呂游一閃，正好許杉扽住鐘勳的手腕。

行了，既然對方先動手了，那就算自我保護也得還個手吧。

他們操場的一側，七個人打得混亂不堪。

叫喊聲連綿起伏，旁邊有看戲的同學見局勢不對，紛紛去叫老師。

呂游摸了一把下巴上的熱流，再擡手一看，操。

長這麽大流的第一次鼻血竟然是被別人打出來的，這能忍麽？

趁着史宸安牽制住鐘勳的時候，呂游一腳揣在他大腿外側，力道沒守住，直接給人踹跪下了。

混亂之中，老楊，副校長，年級主任，校醫等各種老師紛紛跑過來了，喝止了他們下一步行為。

鐘勳腿軟站不起來，被兩個男生架起來了，但其實從外觀上，呂游最慘。

鼻血瘋狂流，袖子上衣服上都是……幾個女生先帶着她去衛生間清理了。

冬沨正在班中寫作業，根本不知道這個事兒。

直到聽見有人回來報信，她大腦一個宕機，随後忙跑到操場旁的衛生間。

呂游被一群女生圍住，臉上都是涼水，鼻子中塞着紙團，她有點絕望得閉上眼睛，這他媽都什麽社死現場啊……

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就看到馬上奔來的冬沨，呂游連忙從人群中擠出來，擁住剛跑過來正喘氣的冬沨。

“怎麽跑得這麽急？”呂游趕緊摸了摸她翻紅的臉頰，一點點熱。

“是誰跟我說心裏有數兒的？”冬沨拍打了呂游腦門好幾次，“都打成這樣了還有數呢？還有什麽數啊？還知道1+1等于幾嘛？”

“別生氣別生氣，”呂游抿嘴笑，“我沒大事兒，他雖然被我踹了一腳但也沒傷及要害，都好好的。”

“那好好的打什麽架啊……”冬沨向旁邊同學要了紙，輕輕擦拭着呂游的臉頰，“你不是不在乎他們說什麽嗎？”

“對啊，”呂游點頭，直愣愣的眼神盯着冬沨，“但是這回涉及到你了啊，你難過那麽多天，怎麽能不讓這幫人受點傷害。”

旁邊幫忙的女生倒也都知趣，打個招呼便陸陸續續散去。

“謝謝！”呂游一邊擺手，一邊沖她們說道。

“疼不疼？”冬沨揉了揉小狼尾的鼻梁。

“不疼，”呂游搖頭，“氣人的就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流鼻血是被那傻逼打出來的……操。”

“噗，”冬沨沒忍住，“誰叫你要打架。”

“哎呀……”呂游蹭蹭冬沨的手心，“看在我被打出鼻血的份上，安慰一下我這瘦小的心靈呗。”

“嗯？”冬沨覺得很離譜。

“出去游學的時候跟我住一間吧，”呂游繼續問，“好不好嘛~”

“啊……”冬沨臉頰微紅，“除了跟你好像我也沒得選吧？”

“好耶，姐姐萬歲！”

“別瞎叫，快回班喝熱水去！”

可能高三比較緊張，鐘勳沒鬧事兒，可能許杉幾個人學習成績都非常好，學校也沒為難。

家長都沒叫來學校，只是分別通了個電話說明了下情況，然後讓他們分別寫了檢讨，廣播公開通報批評。

呂游在檢讨裏直言不諱，“……他侮辱我的朋友，侮辱我的人格，還性取向歧視，又先動手打我，我只是正當防衛，因此我并不覺得我有錯……”

最後還貼心得加了一句，“辛苦老師，謝謝老師！”

老楊看完後頓了好幾秒，無奈搖搖頭，選擇去看許杉的。

“……我并不知道為什麽打架，只知道別人要打我老大，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于是我代表正義，奮勇上前……”老楊看到這個地方，實在沒忍住笑出聲，後面兩篇更是離譜。

萬哲昔飄逸的字體被貼切得稱為螞蟻貼地飛行式，“……滿嘴污穢，不是東西，他活該被我們打……”

史宸安直接表達感激之情，“……我最近手癢的厲害，也非常感謝鐘勳同學充當人形沙袋，讓我身心都非常的愉悅……”

幾份兒戲般的檢讨書在辦公室裏傳來傳去，笑聲滿載，畢竟鐘勳在學校裏老惹事兒。

呂游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微紅的鼻子，從那之後，她感覺所有老師看她的眼神都帶了那麽一絲……笑意和關愛。

跟特麽看智障一樣。

好在杉杉、哲哲和宸安都有同感。

那她倒也放心了，反正要智障一起都智障，同行襯托，她總不能是最智障的那個。

其餘三個人也紛紛打了噴嚏，紛紛揉了揉微紅的鼻子。

呂游幾個人打鐘勳的事兒逐漸傳開了，還有人錄了視頻發到朋友圈。

現在呂游每見一個熟人就得被調侃，“呦，呂姐幾天沒見，真是越來越勇了。”

更有甚者還來誇她，“感謝呂姐幫我們教訓了一頓大傻逼！”

呂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會什麽，只能尴尬得笑着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鐘勳也老實了，至少不去招惹呂游了，呂游整個人覺得輕省很多。

上課跟着聽講，下課靠在同桌女朋友身上休息，再跟後桌小弟們聊着天，回家後寫完作業便開始為期中考試做準備……

老楊比較難，一邊告誡着同學們臨近期中考試心不要浮躁，一方面又不得不把研學的通知發下來：11月8日至11月12日，地點徽州黃山。

這是自運動會過後，班裏第一次這麽炸了鍋。

“啊啊啊啊研學！！！！”“十八中是我再生父母！！！”“考試算個屁！！朋友們，誰今天晚上去買零食……”“卧槽！！”……

呂游看着老楊慢慢垮下去的嘴角，忍不住笑，坐在後面的萬哲昔拍了拍她并說道，“你和冬沨住一屋啊？”

“廢話，”呂游頭往後仰，“那當然得和冬沨。”

班裏徹底亂了，老楊放棄管理，景冉直接下座走到呂游這邊，正巧聽到這句話，“別啊，”她繞到冬沨邊上搭着她的肩，“你倆單處……那小沨得多危險。”

只見小沨耳根紅了，偏過頭不看呂游。

“對啊對啊，”史宸安一臉壞笑，“大家都還未成年，這樣總歸不太好。”

“噫噫噫，”呂游仰頭，“你們就酸吧啊~”她側身，拉住冬沨的胳膊，“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冬沨睡一屋。”

冬沨：害羞。

景冉笑着點點頭，“知道，我開玩笑呢，沒人跟你搶。”

呂游剛和冬沨确定關系的時候，就發微信告訴景冉了，她也算是第一個知情者。

“那咱倆一間？”萬哲昔轉頭問史宸安。

“昂成，”史宸安随意地點頭，又拜托景冉，“要不你跟慧慧一屋呗？”

“嗯，”景冉早有預料，“我都和慧慧談好了。”

“诶~”史宸安滿意得點了點頭，“不愧是爺爺的乖孫女。”

“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謝謝爸爸。”

“鵝鵝鵝這還差不多……”景冉也滿意得點了點頭。

放學不久，民樂團排練廳。

“诶雞哥，”呂游攤在座位上，一手抓着琵琶，“我這要是期中沒考好，這算不算借口？”

洛塵停下吹簫，“那你得看楊老師。”

洛塵在高二四班，和高二七班是高二的兩個實驗班。

“我吐了，”呂游嘆了口氣，“咱今天才開始排練，然後告訴我琵琶聲部只有我一個人？”虧她今天上午還感慨輕省很多。

“咱們樂團這次出的人都很少，”洛塵頓了一下，“要不然裝箱什麽的太麻煩，而且咱們主要是得跟安徽十八中那邊的民樂團合奏。”

“道理我都懂……”呂游翻了一下譜子，“所以為什麽非得是咱倆瘋狂solo啊？我譜子還沒記熟呢……”

“可能……”洛塵沖她笑笑，“可能是因為你考到十級了吧？”

“……你真會說話。”呂游也沖他擠出一個微笑，抱起琵琶繼續練習。

十月份的天色黑得早，他們從排練廳出來之時，世界已被黑暗籠罩了。

隔幾步一個的昏黃路燈發着光，烏鴉在空中盤旋嘶叫。

風瑟瑟得吹，呂游背好書包，裹緊外套，“哎，又他媽是不眠之夜，我作業還沒寫完呢，還得複習……操了。”

“辛苦，”洛塵想了一會兒，“能者多勞吧。”

“啧，”當初呂游剛進學生會的時候，老被學生會分配做各種各樣不屬于她分內的活兒，理由也是這句話，“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句話的。”

“嗯，”洛塵拉上米白色大衣的拉鏈，“但你有的時候就得這麽安慰自己。”

呂游腳步慢了幾分，她知道，洛塵身為學生會會長，要操心的事比他還多。

哎，

也只能用能者多勞安慰自己了。

沒辦法，誰叫她呂游牛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