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疑慮

從靈溪酒樓出來，淩夏将江缇送到了傾淩閣的大門，一路送到了她的房間，這才依依不舍地和江缇告別。

待淩夏慢慢走遠了，高岚悄無聲息地站到江缇身側，和她一起看向淩夏遠去的背影，“閣主，你當真是要和淩莊主和好如初，破鏡重圓？”

“你覺得呢？”江缇揚起一側嘴角，不答反問。

“我看不出來。”只是，高岚心想，江缇那笑容，怎麽着都有點諷刺的意味。

江缇微微一笑，眉尖上挑，眼睛眯成了狹長的細細的一條。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回答，高岚正要告辭，江缇卻開了口，“這次的嫁衣，可要勞煩你了。”

“閣主不親自繡嫁衣嗎？”民間習俗，女子出嫁的嫁衣，都是要自己親自動手，一針一線繡出來。據說，這樣才能和和美美，一生無憂。

“你若是忙碌，交給其他繡娘也是可以的。”江缇還是不回答她的問題，“別太過不去就好。”

“這……”

“你先回去吧。”不等她說完，江缇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是。”高岚将還沒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起身告辭。

淩夏回到淩雲山莊，就開始着人準備提親事宜。

手忙腳亂，人仰馬翻地準備了三天，淩夏便帶着浩浩蕩蕩地人馬和聘禮，到傾淩閣提親。

按照道理來說，像淩雲山莊這樣的豪門大戶，淩夏又是一家之主，娶妻成親自是一等一的大事，絕不可能這麽倉促。

怎麽着也要提前個半年準備才能算是正常的。

只是淩夏長輩，也只有祖母一人。他祖母常年在祖籍将養，多年不問世事，因此，他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他這麽急匆匆的拍板定案，淩家的人雖然略有微詞，卻也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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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夢多，等了這麽多年，淩夏恨不能盡快成親。兩人合計了一番，定在下九月十六舉辦婚禮。

日子訂的急，準備的時間連半年都沒有，淩夏本來也覺得倉促，可江缇說，左右不是第一次了，準備起來并不麻煩，幾個月足夠了，淩夏便打消了顧慮。

沈昕這幾天有些事情，沒有來淩雲山莊。

當他再次來到淩雲山莊，看到整個山莊的侍從丫鬟忙忙碌碌，一應的房屋游廊全部都在刷漆換瓦，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做什麽？”沈昕叫住了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小厮。

“回沈少爺，在翻修房屋。”

“這不年不節的，折騰什麽？”

“沈少爺還不知道？我們莊主，九月十六就要大婚了。”

沈昕被自己口水嗆着了，“大，大婚？和誰？”媽呀，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游。難道說他已經幾個月沒來淩雲山莊了，所以淩雲山莊這等大事他都不知道了？

“傾淩閣閣主。”

江缇？！

沈昕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皺着眉頭。

不行，他要找淩夏問清楚。前幾天還烏眼雞一樣，怎麽轉眼就要成親了。

“聽說你要成親了，和江缇？”火急火燎的找到淩夏，沈昕劈頭蓋臉就問。

淩夏正在看管家拟的喜宴宴請的賓客名單，聞言，頭也不擡，笑着點了點頭。

“怎麽忽然就和好了，而且這麽快就成親？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沈昕皺眉。

“就按照這個發請柬。”淩夏合上了單子，遞給管家。

“是。”

“退下吧。”

待管家退了下去，沈昕一屁股坐在淩夏邊上的椅子上，傾身上前，“趕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他現在，是又好奇，又疑惑。

“就是那天在靈溪酒樓，定下的。”

“啊？靈溪酒樓？”沈昕持續暈暈乎乎，找不着北。

“嗯。我們把話說開了，她便答應嫁給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這麽輕易就原諒你了？一點兒都不怨恨你了？”

“怎麽可能。她要是真的那麽輕易原諒我，就不是江缇了。”淩夏搖頭，嘴角忍不住上揚。

“那她答應還嫁給你？”

“她說，讓我好好補償她。”

沈昕繼續發問，“九月十六，你定的還是她訂的？”

“我定的，本來我還覺得太趕了一些，怕委屈了她。不過，她說她也不在乎這些虛名兒。”

“這……，會不會，太倉促草率了一點？”沈昕歪着頭，總覺得事情急轉直下，轉變的太快，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們已經成過一次親了，這次再準備，便（bian，四聲）宜許多。人手多一些準備起來，時間倒也不是很緊。還是來得及的。”

“唔。”沈昕神情莫測，沉吟了半晌，自己在那兒嘀嘀咕咕，“總覺得太急了些。”

“你自言自語些什麽呢？”見他神神叨叨的，淩夏笑着詢問。

沈昕本還想說些什麽，可看淩夏喜形于色，十分開心的模樣，便搖了搖頭，“沒什麽。還未恭喜你呢，如今，終于得償所願了。”

他這幾年，總是神情落寞，少有笑容，如今好不容易這般高興，自己豈能掃了他的興。

“多謝。十六那天，你可一定要來。”淩夏笑得見眉不見眼，跟個孩子似的。

“那是自然。”

諸事繁雜，時不時有管事進來向淩夏彙報，沈昕見他實在忙碌，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