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拉燈的鬼片

傾城山下不煙鬼:咦?昨天靈姐的直播莫名黑屏,還以為直接散了,現在居然還在播?誰知道昨天發生什麽啦?

顏控萌萌:還有兩個超級帥的小哥哥?這是特別節目嗎?那位抱着奶喵的小哥哥是誰?特約嘉賓嗎?給靈姐蓋被子的動作好紳士、好暖!奶喵好萌!人好帥!〔口水〕

人間四月天:昨天靈姐說是要玩筆仙招她家老公,還說直播設備是特殊的,可以看見不可說。後來,招着招着就開始打雷打閃,線路聯電,靈姐直播黑屏,就這樣了。話說,靈姐不會招來厲鬼了!?

陰間一半槐:七月初一鬼門開,惡鬼厲鬼到人間,正饑餓難耐呢,還玩筆仙,為了直播不要命了嗎!?

膽子小小:弱弱的提醒一句……你們不覺得是真的出命案了嗎?警察小哥哥的腰上,還別着槍吶!

書桌距離床有些距離,因為角度問題,從直播畫面上只能看到紅衣女人躺在床上,卻看不到女人被刨開的肚子。

因為距離遠,玉祭的聲音也并不大,粉絲們只看見畫面,聽不太清談話內容,還以為是特別節目。

張景煥心驚膽戰的走到桌邊,看到飛速閃過的評論以及禮物,然後露出一個迷人的笑:“昨天雷電導致線路短路,今天特約節目賠罪,到此結束,我們不見~”

再也不見!

張景煥不會退出頁面,幹脆擡手按住手機關機鍵,直接關機。

張景煥打電話叫法醫來驗屍,玉祭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着對面的別墅。

這一帶的別墅群建築風格一樣,三層高,樓頂有露天游泳池以及陽臺,很奢華,玉祭所站的窗口,正對着對面別墅三樓的卧室陽臺。

“頭兒,林子裏的女人叫蘭夕顏,以靈異主播出道到現在有一年多時間,一直很火,還被稱為靈異第一美女。”

“這個靈姐跟蘭夕顏差不多同期出道,兩人分屬不同公司,經常較勁兒,誰也不服誰。據她們的同事說,前些天兩人好像打了堵,說是在這天兩人一同直播,誰的觀看粉絲多,誰就贏,就是靈異第一女主播。”

小警員很快就給來了電話,把問詢到的消息電話通知給張景煥。

“還有,老大,我把這個靈姐的直播視頻的備份拷貝了下來,正在回去的路上。”

小警員膽子小不敢單獨看,就抱着u盤一路飛奔到警局,拉了張景煥與玉祭一起看。

夜色漆黑,大門兩側挂着豔紅色燈籠的古舊閣樓大門緊閉,許是有風來,門匾上挂着的紅綢微微飄蕩。

“咯吱”

“咯吱”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木頭摩擦的聲響,一頂紅色的轎子從街的拐角出現。

那是一頂暗紅色的轎子,被四個穿着慘白衣服頭戴白帽,臉上化着慘白的妝,卻塗着大紅嘴唇的人擡着。

轎子旁邊跟着個一身紅衣,臉蛋上塗着誇張腮紅,咧着嘴笑的瘆人的女人。

轎子穩穩的,停在了大門口。

媒婆笑呵呵得上前撩開轎子的簾子,從轎子裏攙扶出一個人來。

那是個身姿窈窕,身披鳳冠霞帔,頭戴紅色蓋頭,懷裏卻抱着個黑色牌位的女人。

女人下了轎,媒婆的攙扶下推開了大門。

正對大門的地方是一間大廳。

大廳正中間擺着一張檀木四方桌,桌子上擺着貢品與香爐,袅袅香煙模糊了桌子上方挂着的一張遺像。

但隐約可以看見,遺像上是個男人,眉星劍目,很是英朗帥氣。

“一拜天地”

女人抱着牌位站定在桌前時,陰冷僵硬沒有起伏的聲音突然響起。

媒婆接過女人手裏的牌位,與女人轉身面對鏡頭,鞠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景煥看到遺像上的男人,唇角微動。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拜了堂,媒婆扶女人上樓。

“咯吱”

“咯吱”

洞房在小閣樓的二樓。

女人抱着牌位,被畫着蒼白妝容的媒婆攙扶着,踩在木質樓梯上,樓梯發出咯吱咯吱不負重擔的聲音。

上樓最裏邊一間是洞房。

裏邊鋪着大紅色的紅毯,床頭挂着腥紅色的紅綢,布置的很喜慶,但那綢緞在昏暗的燭光下,紅的像血。

媒婆把女人扶到床邊坐下,就關了門,出去了。

畫面晃動幾下後固定,手機被固定在大床對面的桌子上,然後響起關門的聲音。

屋裏,只剩下了靈姐。

靈姐坐在床邊,紅色蓋頭無風自動。

黑色的牌位,陰森恐怖的氣氛,以及人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恐懼,讓靈姐的直播觀看人數嗖嗖的漲。

警局裏,小警員搓了搓胳膊:“這是這個靈姐的第一部 直播作品。據這個靈姐自己說,那個男人是她談婚論嫁的男朋友,談了很多年,男人卻在他們即将結婚的前天,意外去世。”

“靈姐說她很愛他,所以婚禮依舊舉行,還要讓很多人都祝福他們,她就想到了直播。因為這個陰婚視頻,靈姐一夜爆紅。”

直播一直在進行着。

張景煥與小警員看到紅色的蓋頭突然被風吹掉,露出了靈姐精致的臉,以及靈姐唇角甜蜜的笑。

靈姐抱着靈牌坐着,身上的衣服卻自動脫落在床邊,然後,靈姐緩緩的躺在了婚床上,似乎是有人抱着她躺了下去。

張景煥一驚:“……”

小警員:“!!!”

有……有鬼!?

确實是有鬼。

玉祭命格特殊,眼睛天生陰陽眼,可以看到靈姐的床邊,的的确确站着個男人。

一身是血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那個靈姐,知不知道。

眼睛看見了男鬼,玉祭嘴上卻說:“鬼都是僞科學,你們要相信科學主義。蓋頭飄落是因為開了電扇,衣服脫落是因為她自己想脫。”

張景煥小警員:“……”

強詞奪理,就服你!

玉祭說着話,看見視頻裏滿身是血的男人突然扭過頭看了看鏡頭,手一揮,屏幕黑了。

張景煥小警員:“……”

鬼片還被和諧拉燈!?

不是,這靈姐不會真的被鬼給那啥?

不是不是,都說人鬼殊途,人跟鬼還能全壘打!?

玉祭心想:當然能,還能生娃呢。

小警官瑟瑟發抖。

張景煥跟小警員艱難的捂着自己的科學三觀,百折不撓得盯着視頻找線索。

而玉祭跟張景煥要了住3棟別墅那女人的電話號碼,就出門打電話。

“嘟……”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玉祭:“你好。”

“玉師您……您好!”

玉師,是玄學界對術士一脈的尊稱。

術士,嚴格來說是道家的一種。

道家修心求道的被稱為道士。

而修煉法術以求天地自由逍遙行的為術士,術士重術法修行,一般都戰鬥力超群。

如今玄學沒落,只求仙術不求修心的術士一脈,只剩玉家人,而玉家,只剩玉祭一個人。

玉家的術士很特殊,他們專磕妖鬼。

這麽一代一代蠻不講理的死磕下來,術士身上就有了一種氣場,一種嗑不死妖鬼我就死的霸道氣場。

那種蜜汁氣場讓妖鬼看見玉家術士弟子就跟看到天敵一樣,能繞道的絕對不直走,能避開絕對不直面,能自殺絕對不被抓。

自殺起碼還能投胎輪回留個全屍,要是被術士碰上,妥妥的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即便現在玉氏術士一脈就剩了玉祭一根獨苗,妖鬼對玉氏一脈的忌憚也沒少分毫。

女鬼鬼術低微,看到玉祭腿就哆嗦。

玉祭:“淩晨的具體情況你說說。”

“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那個女主播跟林貝在三樓直播的那個卧室裏一直翻雲覆雨到十二點。後來,女主播說要開直播,林貝就跟那兩男一女去林子裏玩。”

“林貝那些人的死狀,玉師你應該心裏有數,至于那個女主播……”

“大概是淩晨一點左右,我感覺到了很濃很濃的煞氣,可能是那個女主播的陰配老公。說實話,那個女主播挺作的,懷着鬼老公的兒子還跟別的男人啪啪啪。綠帽子被戴成這樣,被鬼老公抽筋扒皮都不過分。”

玉祭:“哦。”

自己天天換男人吸的欲鬼:“……”

“那個,呵呵呵,玉師。我就是吸點兒男人的精陽暖暖身子,沒傷過人……”

每年七月十五中元節,是赦罪地官清虛大帝誕辰,每年七月初一會大開鬼門。

七月初一鬼門開,讓地下受苦受刑的大鬼小鬼上人間享受血食,一直到七月底關鬼門。

整個七月,被稱為鬼月,荒郊野外陰氣很重,生人不易外出到太偏僻的地方。

女人就是冥間出來遛彎的欲鬼,喜食男人精氣陽氣,卻并不貪食人間血肉。

玉祭:“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最近有血災,既然你吸了他的精陽,就保護下他的人身安全。”

“好好好,玉師放心。”

玉祭挂了挂了電話,看了看窗外的陰沉沉的天氣,給張景煥打了個招呼就出了警局。

出門打了個的,玉祭往北郊別墅群去。

到了北郊別墅群,玉祭一路直奔林貝的別墅,因為是命案現場,別墅大門已經被貼了封條。

玉祭拎着苗央的後頸,縱身一躍躍過高高的圍牆,然後再一躍,輕輕松松躍上了三樓直播間的陽臺,進了女主播喪命的房間。

床上的屍體已經被帶走,別的陳設沒動,桌子上還放着女主播平日裏用的播音設備。

隔空取了個麥克風,又掏出一張淺黃色紙符,玉祭右手食指與拇指一撮,搓出一道藍幽幽的火焰,點燃紙符後往麥克風上一扔,麥克風開始無聲無息的燃燒。

随着麥克風的燃燒,屋子裏的氣溫越來越低,陰風鼓蕩,血腥氣越來越重。

苗央的眸子又變成了烏黑一片。

在玉祭與苗央的眼裏,一團濃郁的黑色在窗口形成,漸漸拉長形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一身血衣,抱着團黑霧的男人。

星眉劍目,剛陽帥氣。

男人身上的原本應該是一身白色休閑裝,卻被鮮血染成了血色,屋子裏濃郁的血腥氣就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玉祭:“顧兆延?”

顧兆延就是顏靈結的陰婚老公。

男人擡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看向玉祭:“你是誰?用顏靈的東西喚我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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