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他抱着你麽?

什麽是天降神兵!

楚溪蘭見到他是又驚又喜, 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緊緊抱住:“封羿遲!你來了!”

他怎麽會出現在圖陽秘境呢?他是救世主麽嗚嗚嗚……

真的離開他才知道這世間誰最好,她要高舉男主旗幟!

楚溪蘭的小爪子緊緊揪住他的衣袖, 簡直跟倦鳥歸巢乳燕投林一般。

封羿遲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已經接受了這人是個慫貨的事實。

“你希望誰來救你?窦若瑾?”他故意問道。

“不不不!”楚溪蘭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要你, 我只要你救我!”

她剛才不是不知道他在嘛,現場幾人,看一圈下來, 勉強只有窦若瑾能留她一命。

骨氣有什麽用, 做人難道不應該能屈能伸麽?為了活下去她真的太難了……

楚溪蘭這會兒就像挨過教訓的熊孩子,乖順的不得了,封羿遲卻做出愛答不理的架勢。

伸手攬住她腰身,把人帶離姬棄忱旁邊,随後丢下不管。

他回身面對氣急敗壞的姬棄忱, 眸底一片冷然。

“封羿遲, 你竟然出手偷襲!”姬棄忱冷不丁吃了一槍,吞服丹藥才止住鮮血。

封羿遲對他的憤然無動于衷:“一個将死之人, 何須廢話太多。”

他單手揮舞銀槍, 器靈望朔對鳳凰族的怨念極深,發出铮铮的金屬聲響,進攻欲///望十足。

封羿遲率先動手, 欺身向前, 不給對方太多喘息的時間。

姬驚風幾個鳳凰族的, 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當即祭出武器抵擋, 雙方展開一場人數不對等的戰鬥。

楚溪蘭不由揪心, 雙拳難敵四手,哪怕是主角光環,封羿遲也未必能取勝吧?

她立即取出四合琴,在一旁協助。

雖說練琴不久,但凡事最重要的是實踐。

在封羿遲把這個琴給她的時候,她就琢磨過,自己擅長什麽。

音律方面肯定是不行的,也沒想過用一首曲子把人彈吐血。

楚溪蘭最大的優勢,在于塑造幻境。

她的修仙常識比不過土著居民,可在見識方面,必然遠遠勝過。

現代的漫畫電影電視劇,什麽場景沒見過?随便露兩手就能把這些人耍得團團轉。

楚溪蘭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設置怎樣的幻境,事發突然,她便弄了個最常見的商城。

光可鑒人的瓷磚地板,透明的玻璃櫥窗,一排排整齊的展櫃示例架,還有正在運轉的扶手電梯……

原本鬥法的幾人忽然身陷陌生幻境,驚得紛紛停下。

“這是什麽地方?!”

他們被分散了,第一時間想與同伴會合,但……商城太大了。

這群人當然看不懂分區,也不會乘坐電梯,提劍揮砍,玻璃鏡片碎了一地,廣告牌砸下來。

鳳凰族的人被困住了,楚溪蘭給封羿遲留了一條路。

他本就勘破過四合琴,并不會輕易給糊弄到。

不過此時,他倒是有些意外,朝着楚溪蘭挑眉道:“做得不錯。”

她學琴時日尚短,這個幻境很粗糙,漏洞也多,但因為光怪陸離,處處是不曾見過的場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哪處是真的陣眼。

楚溪蘭得了誇獎別提多高興,這是莫大的鼓舞!

不過她也沒得意忘形,留意着不遠處窦若瑾和雪宗二人。

白鳗早已被激怒了,電網密布在他們周圍,時不時來個出其不意,虎視眈眈。

看來窦若瑾暫時沒工夫找封羿遲的麻煩,現在正是解決鳳凰族的好時機。

封羿遲心下早有判斷,毫不遲疑,他顯然對姬棄忱湧起殺意,望朔銀槍直取他心髒的位置。

封羿遲的身法極快,姬棄忱本就不慎吃過一槍,這會兒更是難以抵擋。

他竟然被直接打回原形,鳳凰展翅,昂首咳血。

翅膀呼啦啦的把幻境給攪和掉了。

“族長!!”鳳凰族幾人眼前一花,就被姬棄忱的狀态給鎮住了。

封羿遲的銀槍又攻了過來,招招致命。

姬棄忱節節敗退,露出不敵之态。

這樣下去他會死在這裏。

姬棄忱忍住喉間腥意,迅速做出判斷:“驚風!帶人撤離此地!”

姬驚風詫異又不甘,他們人多,竟要逃走麽?

可如今已經別無他法……“我們走!”

“屠龍隊其餘人不在,這筆賬往後再算不遲!”姬棄忱不敢小看龍族。

拼着一身傷口狼狽後撤,祭出珍貴的神行卷軸,瞬間離開這裏。

楚溪蘭眼睜睜看金鳳凰卷着一群人消失不見,不由感嘆青陽宮的富有。

能把人傳送去別處的空間術法極為罕見,那卷軸必然價值不菲。

說撕就撕了。

不過姬棄忱雖然沒死,但此番被打出原形,元氣大損,他想要在族中立威的打算也泡湯了。

年輕氣盛啊,帶着一群人給鳳凰族惹下龍族這種死仇。

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老們,還能坐得住?

封羿遲并無追逐打算,收起長ii槍朝楚溪蘭走來。

他一手拎起她的衣領,把人揪到近前:“看來不跟你結契捆綁,你随時會把自己小命玩完。”

“結契?還能這樣?”

楚溪蘭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意動了,誰不想成為大佬的腿部挂件呢!

前幾天她還頗有骨氣,要自立自強,要注意分寸,不能一味索取。

——現在,有窦若瑾這個不确定因素在,哪還有人身安全保障?

當然是開啓‘人不要臉的無敵模式’了,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者真的好難活!

封羿遲擡了擡他的冷白色眼皮:“親緣、師徒、主仆,自己選一個。”

這……楚溪蘭撓頭:“親緣是什麽?”

“父母長輩給孩子套的繩索,我随時可以知道你身在何方。”

“……”父母長輩?

……虧他想得出來……

楚溪蘭一張小嘴張圓了,正要問有沒有其他選項,猛然想到還有一個。

那就是道侶。

“此事随後再談。”

封羿遲不與她多言,目光投向了窦若瑾的位置,殺意湧動,比起面對姬棄忱時更加濃重。

他一躍而起,飛身掠入戰局,打破勢均力敵的平衡。

現在确實不是談話的好時候,楚溪蘭睜大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

心情頗為複雜……

封羿遲配合着雪宗的風系術法,從側面夾擊,窦若瑾大驚之下,只能躲開其一,硬生生挨下另外一人的傷害。

哪怕他及時甩出絲奴抵擋,也收效甚微。

“哇!”他吐出一口血,如玉的面頰添上傷痕。

身邊已經堆積好幾具絲奴傀儡的殘肢斷臂。

場面看着有些血腥。

高手過招,窦若瑾的絲奴只能打打輔助,他若一股腦放出來,放得越多損毀越多。

“這位道友莫非也想橫插一腳?”雪宗一甩袍袖,向封羿遲問道。

“我是來了結私怨的。”封羿遲的長ii槍,直指窦若瑾嬰府金丹所在。

雪宗微微一笑,伸手道:“那麽,請便。”

他的本意不是要窦若瑾的命,索性把人交給封羿遲,自己轉身去對付白鳗。

窦若瑾用絲線把自己吊着撐起來,“你殺不了我。”

“試試不就知道了?”

封羿遲換了一件武器,以長劍對付絲線更趁手。

兩人再次打起來,戰圈內噬血鋒芒亂飛,受傷的窦若瑾顯然不是封羿遲的對手。

他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卻好像感知不到痛覺一般,還能笑得出來。

妥妥的瘋子。

這麽一會兒功夫,無人阻礙的雪宗已經分解掉了偌大一條白鳗。

它蹦跶滾動了兩圈,發出最後的悲鳴,最終四分五裂。

周圍的電網解除,濃霧漸漸被驅散,露出一口幽綠的寒潭。

随着白鳗身死,寒潭本就不平靜的水流打起了旋渦,它的水平線在肉眼可見的降低。

直至幹涸見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窟窿。

“那就是白鳗守護的秘寶麽?”楚溪蘭多少有些好奇。

電系這樣罕見,陣仗又不小,它裏面會是什麽?

雪宗徒手挖下白鳗的內丹,緊接着一揮袖,破開那個泥窟窿。

裏面埋着的,竟然是一具保存極為完好的魚骨。

看那骨頭晶瑩通透,比玉質還要光潤漂亮,顯然不是凡物。

雪宗探手取出一米長的魚骨,道:“東西雖好,卻不是我所尋之物。”

他折斷一根手臂那麽粗的魚刺收入儲物袋,回頭道:“你們要就拿去分了,不必繼續争執。”

窦若瑾也看了過來,輕扯嘴皮,難掩失望:“我不需要。”

他絲線一動,心生去意,被封羿遲一劍斬落。

“讓你走了麽?”

封羿遲刺向他的嬰府,窦若瑾随手以絲奴替死。

他冷笑一聲:“封羿遲,期待你落入我手裏那一天……”

“大言不慚。”封羿遲沒打算放他走,一劍削斷他一縷銀發。

然而窦若瑾混跡多年,保命的方法太多了,他手裏握有絕佳的逃生法寶。

臨走前,深深看了楚溪蘭一眼,以口型示意:我會再來找你的。

楚溪蘭腦門上的青筋在蹦跶,只恨自己幫不上忙,沒能把這狡詐之人斬于劍下!

威脅不除,永無寧日。

煩不煩!

封羿遲面色微沉,往她身上丢個清潔術,擡手一掐她軟糯的臉頰。

“眉目傳情?”

“傳什麽?”楚溪蘭忍不住瞪他:“你該不會以為我自願跟窦若瑾走的吧!”

他要是敢點頭,她就要打人了。

封羿遲适可而止,沒有繼續惹她。

玉白的魚骨躺在泥坑裏,可憐兮兮無人撿拾。

楚溪蘭過去撈起它,道:“先前還争得你死我活,現在誰都不要?”

她查過原著了,這玩意叫回生玉,具備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用于煉藥煉器皆是難得的珍稀材料。

窦若瑾擅長煉器,做出那麽多傀儡,他不是為此物而來麽?

那他想找的是什麽?

封羿遲絲毫沒把它放在眼裏,道:“收着吧,權且當作戰利品。”

“給我麽??”楚溪蘭指了指自己。

封羿遲應她一聲,扭頭輕擡下巴:“怎麽,不敢拿?想與我保持距離?”

“我是這種人麽?”楚溪蘭伸手把魚骨收進儲物袋,幹淨利落。

行走江湖怎麽能臉皮太薄!

況且事到如今,保持距離已經太遲了,他救過她那麽多次,給過她不少東西,還矯情什麽?

也不差這一架魚骨了。

“我先給你收着,若有用處随時可以拿回去。”

封羿遲對她的反應還算滿意,把在拍賣會所得之物一并給出去。

紫霜聖晶雕琢的法環、染佛赤蓮烘曬的茶包,還有那根猶如烈焰纏繞的軟鞭。

他便是去取此物,才讓楚溪蘭被窦若瑾給哄騙走了。

軟鞭的材料取自于火騰獸的尾巴毛,自帶豐富火靈子,一上手,就能感受到它的活潑,以及——戰意。

楚溪蘭輕撫手柄,不由輕笑:“是個愛打架的小家夥。”

一下子接收這麽多禮物,楚溪蘭城牆厚的臉皮都扛不住了。

她略一猶豫:“先前你說結契,不然就親緣吧。”

降低輩分算什麽,她做人小弟,哪能挑挑揀揀,別說叫爹了,叫祖宗都行!

誰知封羿遲不由分說,給她套了主仆那一套,以血為契,楚溪蘭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讓我選的麽?”咋就突然賣身為奴了?!

“我反悔了,”他理直氣壯:“誰要當你長輩。”

“……”當長輩還委屈他了?楚溪蘭頗有幾分氣鼓鼓。

這下好了,原主說過要為奴為婢去報恩,她真就成了這人的小丫鬟。

她摸摸手腕,不太放心地問道:“除了定位,主仆契約還有什麽約束?”

“不了解就敢與我結契?”封羿遲眉梢微揚,道:“仆人要獻上忠誠,否則主人可以懲罰他。”

“什麽懲罰?”楚溪蘭追問。

“一些肉ii身上的疼痛……”他彎下腰,放低了嗓音:“若你表現好,我可以考慮更換一種。”

更換哪種?他也沒說。

旋身走在前頭,示意她跟上,他們要離開這片淺草沼澤了。

小弟變仆役,楚溪蘭多少有些郁悶。

不過轉念一想,以她的厚臉皮,仆役又怎樣,該享受的一樣不落。

而且封羿遲也不需要人伺候,頂多讓她來代為施展清潔術。

都是小問題。

封羿遲很有目的性地往一個方向走,他道:“窦若瑾的人或許還在前方,先去解決掉她。”

“你指的是素蘿?”楚溪蘭與他并肩而行,問道:“你來時看見她了麽?”

封羿遲神色淡然:“來時趕時間,騰不出手處理她,現在……總得讓窦若瑾付出點什麽。”

“素蘿是窦若瑾的心腹,助纣為虐,想來手上也沾染不少鮮血。”楚溪蘭想起她小姑娘一般的容顏,只能說修仙者人不可貌相。

殺人者,人恒殺之。

封羿遲的感知及其敏銳,沒多久就找到了林子裏等候接應窦若瑾的素蘿。

不過情況略有些出人意料。

“被人捷足先登了!”

楚溪蘭睜大眼睛,望着一片赤色血泊中的素蘿,她癱倒在那兒,已然了無生息。

素蘿死了,帶着一身傷痕,她周圍還躺着窦若瑾交給她的絲奴,全都七零八落,滿地殘肢。

封羿遲面無表情,上前查看兩眼,“是百煉門的殺招。”

“百煉門!”楚溪蘭知道這個,道:“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百煉門跟窦若瑾應該有很深的積怨。”

當初在雪原之森,百煉門那般費盡心機派人潛入,耗費人力物力,可謂是處心積慮,想來不是一般的仇恨。

而這一切皆在窦若瑾掌控之中。

不過今天……他注定失策了。

先是獵殺白鳗時與雪宗相争,而後封羿遲出現打跑了他,竟然沒有折回來與素蘿會合,導致素蘿被百煉門殺害。

看現場的慘烈境況,應該是陣仗頗大,人手衆多。

楚溪蘭并不同情,唯餘唏噓,雪原之森那麽多白骨,素蘿死有餘辜。

她這個幫兇嘗到苦果,不知窦若瑾又會落個怎樣的下場?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

原著中封羿遲沒有踏入圖陽秘境,如今來都來了,兩人當然不能空手而歸。

楚溪蘭正處于學習階段,手裏捧着好幾本靈植書籍,一一比對,認識那些靈草們。

在封羿遲的武力加持下,兩人一路收獲頗豐。

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日,他們進入一片桃林之中。

圖陽秘境自成一個小世界,內有高山荒漠,亦分寒熱地域。

這桃林便位于一個乍暖還寒的深谷裏,栖息着一群滌絲長尾鳥。

它們的尾巴色彩豔麗,如流蘇一般長長垂墜,因而得名。

此鳥靈性十足,口吐人言,在交易市場上供不應求,價格昂貴。

不少人尋摸到桃林裏,意圖捕獲它。

楚溪蘭兩個進入林子沒多久,就遇上了一個認識的。

一張青繩網,網住了五只滌絲長尾鳥,有兩撥人因它們形成對峙形式。

是眼熟的‘拼武力争奪資源’環節。

其中即将敗落的那一方,正是天門山。

楚溪蘭得到了戴久洲的治療,雙目複明後對他好一番感謝,自然記住他的模樣。

戴久洲修煉較晚,道行有成時已經垂垂老矣,他沒有使用養顏丹之類的給自己恢複青春,反而挺喜歡白眉白發的。

原本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這會兒發髻亂糟糟,灰袍還染了血,臉色也不太好。

看上去好慘一老頭。

封羿遲停了下來,道:“他們受困于陣法,是百煉門的人。”

“又是百煉門?”楚溪蘭仔細看去,圍困天門山幾個人的家夥們,衣着确實有點眼熟。

那次窦若瑾帶她去看過百煉門潛伏的據點,便是這種風格的裝扮。

天門山弟子正在破口大罵,言語間透露出百煉門是分支是叛徒的訊息,他們不折手段,各種禁制術法都敢用,堪稱邪派。

百煉門弟子則得意大笑,天門山自诩道德标杆,發了心魔誓,活該被動挨打。

楚溪蘭聽了兩耳朵,伸手一揪封羿遲的衣袖,問道:“要不要路見不平?”

她對天門山挺有好感的,有原則有底線,像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指解咒一類)。

而且前不久,她還借用了人家的名頭,震懾鳳凰族一番,雖然沒能成功。

封羿遲指尖一動,偌大一道強有力的水柱澆灌過去,把百煉門繪制在地上的耗靈陣法沖刷個幹幹淨淨。

突生變故,對罵的兩撥人齊齊望了過來。

封羿遲轉過一株花樹,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是誰?作何多管閑事!”百煉門弟子滿臉警惕。

戴久洲認出他們二人,雙眼一亮,連忙招呼道:“楚天生小友,請你幫忙救個場,我願出三百上品靈石!”

楚天生?楚溪蘭愣了一瞬,才想起這是封羿遲對他們說過的化名。

百煉門見他們認識,多餘廢話都不必問了,立即有人提刀攻了過來。

他們配合有度,幾人在前面沖鋒,幾人在後面布陣。

畢竟陣法符文才是他們擅長之術。

楚溪蘭吃過苗幼妩的虧,才不會給這些人讀條的機會!

她拿出四合琴,又到了實戰練手的時候。

這回弄出的幻境,是流水馬龍的紅綠燈,一排排鐵皮車井然有序,紅燈停綠燈行,斑馬線兩頭擁擠的人群,都在等待路過。

把這群人看傻眼了。

——這是什麽東西???

就趁着他們怔愣琢磨的功夫,楚溪蘭琴音一變,她首次嘗試用音律去攻擊他們的神識。

在維持幻境的基礎上,要分心去做,并不容易。

不過凡事都有第一回 ,她完成得還算不錯?

百煉門弟子哀嚎一片,沖鋒的那幾人被封羿遲一招制敵,全軍覆沒了。

天門山幾人得以獲救,戴久洲吞服丹藥後,氣色好轉許多,過來致謝。

他拿着之前封羿遲給的儲物袋,三百上品靈石,兜轉一圈,物歸原主。

看他這利落的‘結賬’手法,像極了生意人,楚溪蘭不禁笑道:“白眉道友從前經商麽?”

戴久洲點頭承認道:“我修煉之前,乃是一國皇商。”

“厲害了!”楚溪蘭佩服有本事的人,想了想,把自己借用天門山名頭一事告訴他。

沒別的意思,怕有朝一日産生誤會。

戴久洲聽完,不以為意一擺手道:“能助小友脫困,一個善意謊言又有何妨。”

“況且如今的鳳凰族,新族長上任後,屬實不着調。”他皺眉搖頭,顯然是聽說了最近時事。

姬令熵被殺當場,随後屠龍一事陸續傳開,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議論紛紛各執一詞,這時鳳凰族高調召集屠龍隊,把姬令熵說成受害者,還要替他報仇。

又非人人是傻子,即便不明就裏,也不會武斷的認為他真有多麽無辜。

楚溪蘭不想多說鳳凰族那群晦氣的家夥,朝着戴久洲打聽了一下百煉門。

聽上去他們好像曾經師出同門。

百煉門與天門山的糾葛,不算什麽秘密,戴久洲三言兩語就說清了。

百煉門的創始人段文筝就是天門山的叛徒,陣法學有所成,枉顧師門多年教誨,脫離出去自立門戶。

戴久洲氣惱道:“當年祖師爺對他們師兄弟一視同仁,一人學咒文,一人學繪陣,段文筝卻忘恩負義!如今天門山也沒傳承到繪陣術法!”

楚溪蘭懂了,繪陣術法所授非人,現在徹底成了百煉門的東西,難怪天門山一衆如此不平。

而百煉門能有如今的門庭,也不全仰仗段文筝的陣法秘學,他的道侶是煉器大師,二人攜手,将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搞得幾乎比肩天門山。

可想而知,天門山弟子有多氣憤,惡人沒有惡報,反而發展得很好!

“煉器大師?”楚溪蘭立即想到了窦若瑾那一身本事,師從何人?

他跟百煉門的恩怨,該不會也脫不開什麽師徒關系吧?

“走了。”封羿遲斜了一眼過來。

楚溪蘭也沒什麽好唠嗑的,與戴久洲告別,跟上他的腳步,兩人隐入桃林中離去。

******

差不多要脫離圖陽秘境了,楚溪蘭估摸了下時間,厲白顏的兒子應該已經身受重傷。

出去後,他的老父親就會想盡辦法替他醫治,開啓自己的藥爐。

那件藥爐乃是珍品,與望朔銀槍一樣有器靈守護,強取不得,最好是由器物的主人親自打開。

否則以蠻力破壞,大概率會炸爐,內裏存放的稀世材料便毀于一旦。

封羿遲對秘境無所求,提前離開也沒什麽。

他一擡手,把人圈到懷裏,抱住那纖細腰肢,飛身躍進秘境的入口。

楚溪蘭又經歷了一番狂風撕扯,越過勁風帶,才脫離秘境。

落地後,封羿遲的大掌按住她纖薄背部,忽然問:“你進去時,他抱着你麽?”

“啊?”

沒頭沒尾的一個問話,楚溪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

“……沒有,他用絲線牽着我進來的。”她頂多就是伸手揪住了窦若瑾的衣袖。

封羿遲問這個做什麽?

楚溪蘭擡眼偷瞄他,恰好撞入對方幽深的鎏金色眼眸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裴茵筱用蜃珠設過幻境之後,這人的視線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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