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深夏
“不用驚慌。吉原夫人,老太爺并不在這裏。我只是過來看小姐的。”中山管家疏遠而有禮地回複道,本該對深夏帶名的稱呼直接變成了尊稱,這個小小的細節轉變讓鳳鏡夜眉頭細微一皺,并沒多言,只是下意識望向緊盯着門口的深夏時,眼中難免多了些疼惜。
中山管家話語裏那聲‘吉原夫人’,讓吉原彩音恍然一驚,随即讪笑了一下,“我太失禮了。突然看到你在這裏,我還以為父親大人也在。深夏吶?”
本擋在門口的中山快速地讓出道,當下深夏和吉原彩音的視線就撞上了,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虛,吉原彩音在對上視線後,又迅速地別開看向別處。
見她這個小動作,深夏冷冷淡淡地出聲道,“外公就算在這裏也是很正常的,他向來都很疼愛我,過來看看我,在這裏看到他有什麽奇怪的。”接着她就像是想起了什麽,自嘲一笑,“也是。母親大人很少來看我,又怎麽會知道外公是不是常來呢。”
明顯的揶揄口氣,在場的除了不知詳情的柳生佑子驚訝和吉原彩音神色尴尬,其他人都是一臉自在,像是沒聽見。
被深夏這麽一說,吉原彩音有心想責怪幾句,但在看到深夏的膝蓋處便軟了下來,到嘴邊的話也折開了,“鏡夜也在呀。再加上中山管家,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深夏這幾天還是回家裏住吧。就算是請了傭人,總歸不方便吧。”
前面的話,深夏還沒覺得什麽,聽到後面,深夏眉一揚,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根本就沒有認出來,“等等。佑子阿姨不是傭人。”再看向柳生佑子的神情,她似是也不認識吉原彩音。
“那麽她是哪位?”吉原彩音疑惑地看着柳生佑子,只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是以前在哪見過,可記憶又似有非無的模糊不堪。剛看到她攙扶着深夏,再見鳳鏡夜和中山管家,就自然把對方當成了請來照顧病人的傭人。只是現在看深夏的神情,便知不是她所認為的那般,而且每每深夏看向對方時,眼底浮現的淡淡眷戀,不似作假,就像是,像是……孩子對母親的依戀。感覺到這點的吉原彩音,心底忽然就竄上一股不甘心。
難道兩年前他們後來并沒見過,否則在那種情況下的相見又怎會只相隔兩年就不記得對方了。深夏心思沉澱了下來,轉念間便下了個決定,試探性地看向吉原彩音,正想要介紹。柳生佑子就朝着吉原彩音大方一笑,也不在意開始被認成傭人的誤會。
“您好。我是住在不遠的柳生家的柳生佑子。兒子和女兒都是立海大高中的學生,和深夏是校友。”
“柳生。柳生佑子。”低頭回念了幾遍,吉原彩音驟然擡頭看向和善可親的柳生佑子,再看深夏時,驚疑中更多的是氣憤。
感受到吉原彩音目光的情緒變化,深夏就知道又一個想歪了。她以為自己靠近柳生家是為了報複嗎?似乎吉原家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難道她深夏看上去是個氣量那般狹窄的人嗎?不理會那邊的吉原彩音,深夏握住柳生佑子的手,将她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佑子阿姨。把月亞醬一個人放在家裏是不是不太好,我這裏已經這麽多人了,不用太擔心我。”
猶疑了一會,柳生佑子就在深夏的勸說下離開了。
“深夏。告訴我,你想怎樣!”人剛走出大門,吉原彩音就急不可耐地走到深夏面前,“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讀書嗎?”
“難道我就沒有在老老實實的讀書嗎?母親大人!”冷漠地回道,深夏朝鳳鏡夜使個了眼色,後者不滿地皺起眉卻還是和中山管家一起走了出去。深夏并不想讓他們卷入這種無趣的争執中。
吉原彩音閉了閉眼,努力地平複激動的情緒,“我不想跟你争吵。深夏,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回去住。以後都在一起好嗎?”
“住一起嗎?”深夏充滿疑慮地看着正朝着她盡量擺出笑容的吉原彩音。“為什麽。你不是巴不得我回東京嗎?現在邀請我回家住?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直說好了。”深夏單腳一跳一跳地朝沙發蹦過去,中途吉原彩音想要伸手過來扶,但被她回絕了,當她跳到沙發前坐下時,背後起了層薄汗。
跟着深夏坐下的吉原彩音幹笑着,“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是我女兒,母親要和女兒一塊住,這還需要為什麽嗎?我沒有什麽要你幫忙的。深夏。媽媽知道以前對你太苛刻了,以後不會了。”
不對勁。偏着頭看着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端莊高雅的女人,深夏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急躁。吉原彩音的态度變化得太快,讓深夏覺得很不真實。她知道,就算她在其他人眼裏再優秀,但在吉原彩音眼裏,也只能裝載一個吉原良羽。想到這個,深夏立即明白了過來,吉原彩音态度改變的原因,只會是吉原良羽。
可,吉原良羽,又關她深夏什麽事?她與這個家,除了血緣和姓氏,一切都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是吉原良羽出什麽事了嗎?”深夏探詢着問道。少女很快就聯想到電視劇裏上演的狗血情節……那家夥該不會是患病需要她去捐獻什麽吧。
果不其然。吉原彩音剎時面如死灰,捂着嘴,聲音哽咽,“昨天,良羽沒有回家。打電話,他也沒有接。我找不到他,深夏,良羽那麽疼你。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吉原彩音抓着深夏的手,雙目晶瑩祈求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對于吉原彩音的話,深夏能夠明白前面半截,但後面一半,抱歉,理解無能。“我和良羽的關系向來不好。他去哪裏了,我不知道。就算讓我回家住,也不代表他就能自動回來。既然那麽擔心,那就報警好了。”原來只是失蹤,她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連深夏自己都沒注意到,聽到只是失蹤,心裏也松下不少。
“那怎麽可以。報警,離家出走這種詞多難聽呀!”吉原彩音尖銳地叫了起來,“良羽那麽疼愛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他是你哥哥呀!”
深夏幽靜地靠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半仰着頭看有些失态的吉原彩音,“只不過一個晚上沒回家,有什麽好擔心的。也許去朋友家了。這都很正常。母親大人,你這樣大驚小怪的樣子,真是有夠難看的。還有,我和吉原良羽的關系,用疼愛這種詞來形容,真是太對不起這個詞了。”對于,這個母親,她無法像原來的吉原深夏那樣态度良好。因為無法改變,不管她做得再好,也無法改變她在那個家的地位。對吉原家來說,吉原深夏是外人,只有他們三個人才是一家人,只有吉原良羽才是他們的孩子。
也正是這份關系太過薄涼,所以在當初聽到三浦老爺子的話時,産生了懷疑,甚至于那一刻間,她有過慶幸感。
“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夠找到良羽。”吉原彩音的語氣又軟弱了下來,見深夏還是不相信的樣子,她苦笑着,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紙袋,并從将裏面的東西掏出來一樣一樣地擺放到茶幾上。
一張大頭貼、被燒掉一半的日記本、巴掌大的相冊、繡着名字的護腕、被摔斷的彩色蠟筆……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多,但每一樣看上去,似乎都被保存得很好。
深夏緩緩地拿起臨近的大頭貼,是一整張大頭貼,上面是以前的吉原深夏和吉原良羽的合照,兩個人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快樂,但,上面明顯有着撕痕,它曾經被撕碎過。而那些茶幾上其他的東西,多看幾眼也都顯示着它們的殘缺。
日記本被燒得面目全非,破碎的字眼斷斷續續的。相冊裏的照片,每一張都曾被人為的剪碎過,只是又被人細心地補貼好了而已。護腕上繡着的是吉原良羽的名字,但也是被修補好的。更不用說那些被摔斷的彩色蠟筆之類的。
深夏把茶幾上的東西每樣看過去,漸漸地也就明白了吉原彩音的意思了。
“這些東西都是良羽的,而且每一樣都和你有關。良羽很疼愛你,只是,你和我們的關系漸行漸遠,到後面他不知道該怎麽關心你了。兩年前,你出了那件事,他一點都不相信你會做那種事。所以想去找證據,但被你父親給關了起來。後面他又想帶你逃去東京,可也被阻止了。深夏,良羽他真的很愛你,不要因為我和你父親的原因而讨厭他,好嗎?”說着,說着,女人的淚涓然而下。
深夏靜靜地望着滿茶幾的破碎,對吉原深夏的淚水視若無睹。
“我知道了。”深夏站起來,又單腳跳地跳到了門口,拉開門,“您可以走了。”
“嗯?”吉原彩音淚眼蒙蒙着不理解地看着深夏。
“我會打電話給他的。”
說完這句話,吉原彩音整個人又容光煥發起來,将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好就好心情地離開了。送走了吉原彩音,深夏合上門靜靜靠着掏出手機撥出了吉原良羽的電話,只嘟嘟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是小夏嗎?”
熟悉的聲音只沖而來,深夏僵愣了一下,腦海裏即刻浮現出黑田澤的樣子。
“小夏是找吉原良羽嗎?話說,你這個哥哥可真是無聊,來找我麻煩。要過來接他嗎?如果是小夏的話,我會大發慈悲地放了他喲~”
深夏眼皮一跳,“我們的關系向來不好。他關我什麽事。麻煩你轉告他一聲,記得回家,否則母親大人又要來找我了。就這樣。”一口氣說完,深夏就啪的合上手機,随手就将手機給抛到了沙發上。
這時。一陣風從窗外吹進,鼓起窗簾翻轉如浪,一小片被燒焦的紙片正好從沙發那邊吹到了深夏的腳邊,沾在腳趾上不願離去。
她慢慢蹲□,拿起紙片,上面的字隐約可見。
‘深夏。對不起。’
這樣一句話直直地紮進了深夏的眼中,手一個用力,已經被火燒得脆弱無比的紙片,直接碎開,沾染了她一手黑色的灰。
深夏單腳跳上樓,再下來時,腋下已多了支腋杖。一開門,就看到赤木航提着水果籃站在門口伸手準備摁鈴的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從上一更起就突然被派去外援了,累死累活了好些天,這周末是不是又要去外援……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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