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像哥哥一樣溫暖
出租車夾雜在車流滾滾之中勇往直前,紅燈停,綠燈走。外面熙熙攘攘,而車內,卻沉悶得讓人覺得壓抑。司機嘴裏叼着沒點燃的煙,邊開車,邊瞟着後視鏡裏坐在後座上的男孩和女孩。兩個人似乎是在賭氣,各自看着自己前面的窗外。而就坐在前座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捧着個水果籃,也頻頻後望,神情無奈。
“現在的孩子不好帶。我家那個,說他兩句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飯。不過先生,你的這兩個孩子,可真是漂亮呀~”可能氣氛太壓抑了,司機忍不住地開口跟赤木航搭話。
聽着這話,赤木航面上一僵,苦笑着回頭又看了一眼,見後座的兩個孩子未理會自己,只得沖着司機幹笑道,“他們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他們的老師。”
“哈哈。老師呀!老師在學校肯定很受歡迎吧。現今這社會,真正為學生考慮的老師還真是不太多了。”司機倒是很活絡,見自己說錯話了,就又很快把話題給轉移了。嘴上是這麽說,但司機的眼角在瞟向赤木航時,隐隐有着鄙視。哪有老師對小姑娘那麽柔情似水的,要不是後面出來的小子狠狠瞪着他,只怕這老師早就黏到後座那小姑娘身邊了吧。
被司機這麽誇獎着,赤木航很恰時低頭笑了笑,在司機看不到的角度裏,他望向後面吉原良羽時的目光晦暗不明。
“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你再送他回家。”在車要拐彎的時候,深夏忽然說道。
清泠的聲音如高山旋轉的泉,甘冽好聽。司機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豐富多彩,也不知又聯想到了哪裏。
一聽深夏這麽說,吉原良羽迅速回頭一把按住了深夏的手,“我送你回家。”他身上倒是不狼狽,只是顯得有些疲倦而已。可見黑田澤沒多大的精力‘教訓’他,這也是為什麽深夏一到那裏,沒費多少口舌,甚至連黑田澤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把吉原良羽給接走了。
“是呀。深夏你現在走路不太方便,還是先送你回去吧。”赤木航也勸說道。
深夏連笑都懶得再笑,冷冷地撥開吉原良羽的手,再次對司機說,“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不許停。前面路口左拐。”吉原良羽又抓住深夏的手,看着她說。黑色的瞳中映着深夏的面無表情,少年的唇不由自主地抿成一條線,血色盡退。
司機徐徐地開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聽誰的了,求助地看向這群乘客中唯一的成年人赤木航。
赤木航不好意思地朝司機扯了扯唇角,“他們兩個暫時有點小矛盾。前面路口左拐就好了。深夏不要任性,你的膝蓋目前還不能随便亂動,雖然現在看上去沒什麽問題,萬一動來動去有個好歹怎麽辦。你也不想以後走路不方便對不對。”
在赤木老師的好言相勸下,深夏總歸沒有繼續争執,安靜地望着窗外坐着。看到她沒再堅持要下車,吉原良羽舒了口氣,難得友好地看了赤木航一眼。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到了深夏暫住的房子前。
拒絕了吉原良羽的攙扶和赤木航的伸手,深夏支着腋杖就下車了,“你們回去吧。赤木老師麻煩你一定要把良羽送到家,一定要親眼看到他進屋。”她可沒興趣再去黑田澤那裏一趟找人。只是她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吉原良羽要去找黑田澤,他又是什麽時候知道黑田澤的,這些問題她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可她也不準備多問了。不知為何,在知道吉原良羽對她隐藏的關心後,她就産生種危險的預感,卻又找不到給她這種預感的源頭,故而為此心煩。
“我會的。深夏你一個人在家裏也要小心點。祝你早日恢複。”赤木航笑着把手裏的水果籃遞給了深夏,新鮮的水果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出誘人的漂亮光澤。
“深夏。”隔着車窗吉原良羽緊緊抓住了深夏的手腕,他能感覺到,這次見面時深夏的刻意疏離,不同于以往的那種态度,這種疏離,不是厭惡,也不是害怕,就像是被封殺了一切的感情,留下的只有疏離的漠然。
将吉原良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深夏目光淺淺地側過頭,“母親哭了。”在吉原深夏的記憶裏,她看到過吉原彩音的各式各樣的表情,但眼淚,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場眼淚和質問,只不過讓深夏越發的清醒地面對她和吉原家的關系。就算吉原良羽疼愛着吉原深夏又如何,他依舊沒能挽救那個可憐的女孩的性命。
“她很愛你,所以以後不要再讓她哭了。也不要再什麽都不說就夜不歸宿。她很擔心你。”說到最後時,深夏的聲音最終化成一縷嘆息。到如今,她才有些明白為什麽她的歸來會讓吉原彩音當初有那樣大的反應。那位女人以母親的立場只是不希望深夏影響到吉原良羽吧。可吉原彩音似乎忘了,她不但有個兒子,還有個女兒。她的兒子還好好的健康活着,而她的女兒卻早已在冰涼刺骨的水中永遠陷入了黑暗。這群人什麽都不知道,可偏偏就因為這份不知道而顯得格外的殘忍。
“哼。擔心我嗎。”吉原良羽收回手,冷笑着,“你知道她為什麽——”聲音戛然止住了。他靜望着深夏柔美的眉目,心裏的那句話終是咽了回去。既然不知道,那就一直都不知道最好。有些事,不知道,才是對的。
深夏沒有半點好奇心地歪着頭,海藻般的長發從肩頭直瀉而下,如瀑布般美麗,“她把她所有的母愛都給了你,而我卻得不到半點。十幾年了,我覺得也夠了。哥哥,以後就拜托你了。”在一如多年前的稱呼中,深夏如負重釋地笑了起來,幹淨的眉角,張揚着無比的粲然。
聽懂了的吉原良羽訝然地望着深夏轉身輕快地邁着腳步走進了屋子。少年的手欲要伸出,卻還是收了回來,握拳,低首。
女孩的釋然,男孩的沉重。赤木航都只作為觀衆冷眼旁觀着,但沒人知道,他那只放在口袋裏的手是如何緊緊揪着那塊繡有深夏名字的手帕,在那其中,正包裹着一顆金屬紐扣。傳說中,第二顆紐扣處于心的上方,是送給心之所系最好的禮物。
在深夏把門關上的那刻,她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擡頭往窗口看去,外面已空無一人。房子又恢複了往常的那種寂靜,只有輕碎的腳步聲和腋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膝蓋的傷并不重,修養幾天化開淤血也就好了,但偏偏是傷在關節處,每一次彎曲伸直,都會感覺到痛。
因此當深夏爬上二樓,站到自己房間裏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哎——”平複好呼吸後,深夏将腋杖輕輕地依靠在牆邊,正放松身體時,就感覺身後好像有人,未來得及轉身,就被抓住手腕,整個人被輕巧地拉到了床上,連帶着,一塊手帕蓋上了眼睛擋住了所有的視線,四肢被人牢牢地釘固在柔軟的被單上。一切快得深夏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
沒有掙紮。深夏安分地躺着,手臂被分開上拉扣在了一起,雙腿也被對方的膝蓋給強制性地打開,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避開了壓住她那條受傷的腿。
“就算被這樣對待,也不求救掙紮嗎?”上空一個聲音輕飄飄落下。
手腳的禁锢就這麽被松開了。
深夏卻沒有即刻爬起來,在停頓了半分鐘後,她才慢吞吞地拿開蓋在臉上的手帕,“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到我呀~”說着便朝着鳳鏡夜露出淺淺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既乖巧又溫順,讓人不忍傷害。
鳳鏡夜沉靜地看着深夏,良久,才說,“以後不要一個人去找黑田澤。”
“嗯。以後不會了。”
得到深夏肯定的答複後,鳳鏡夜似乎就滿意了,伸過手臂便将她按回床上,對上少女清純的眼神,胸口一陣不規律的鼓動,臉上卻無任何變化,“睡會。受傷了還到處跑,應該也累了。”
“是呀。阿夜也一起睡吧。”深夏很順從地側了側身子,挪出一部分位置,便閉上了眼睛。
看到毫無防備的深夏,鳳鏡夜只覺哭笑不得,摸了摸手邊順滑的長發,感覺那股清雅的香氣還萦繞于鼻尖,“這樣随随便便地邀請男人睡在身邊,就這麽無所謂嗎?”雖然被邀請的是他自己,但鳳鏡夜裏還是沒由來地湧起淡淡的怒氣。
“那是因為是阿夜呀!”深夏連頭都沒睡就這麽回答着,聲音柔柔膩膩的,好像是要睡着了。
把玩着少女發絲的少年嘴角禁不住上翹,點起一縷暖意。
“像哥哥一樣溫暖。”
聽到這句話,鳳鏡夜的手重重一抖。空氣裏只起伏着淺淺的呼吸聲。他悄悄地放開了手裏的發絲,下了床将手邊的毯子輕手輕腳地蓋在深夏身上後,便走出了房間。
被隔斷陽光的走廊,四處飛揚着昏暗的光。
“被誤會成哥哥的溫暖嗎?深夏,我可沒興趣玩那種假兄妹的養成游戲。接下來,看來要适當地改變下策略了。”鳳鏡夜低喃的聲音緩緩飄散在這段陰暗之中,他可不想只像哥哥一樣溫暖,成為替代吉原良羽存在的人,真是讓人惱火。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麽,寫到深夏和鏡夜兩個人單獨的戲份時,心裏總會湧現起一股莫名的溫暖。希望自己能夠把這份溫暖感給融進文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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